第十八章 醉仙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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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上天平谷，道路兩邊店鋪林立。其中有一家門面最大的名為“百珍樓”，在整個金劍山脈的名頭都十分響亮。
一個女子急沖沖走入百珍樓，來至另一個一身紅裝的女子面前，低聲道：“師姐，剛才在外谷，我看到那個豬頭啦——”
此刻，豬頭小歡子正悠閑地抿着茶水，笑眯眯地看着賈斯文，心裏暗暗發笑：玩空手套白狼，真拿哥當肥羊啊——
沉默了一陣，侯喜開了腔：“賈老闆，咱們萍水相逢，回頭你要給我們哥倆來個卷包匯，我們找誰要錢啊。”他一瞧小歡子不吱聲，於是就先唱起了黑臉。
賈斯文心裏也很糾結：他是小本生意，平時都是幾個下品靈石的交易，本小利薄，吃不下火雲液這樣的高級貨啊。可是，總不能眼睜睜瞅着靈石從手指縫流走啊。
拱拱手，賈斯文決定退而求其次：“實不相瞞，在下無力收購此物，不過在這天平谷中，多少還有些人脈，若是信得過在下，就由我拿去出售，肯定能賣上好價錢，二位隨行，如何？”
要是賈斯文動別的歪心眼，小歡子也就不想再搭理他。可是聽他這麼一說，也不得不佩服此人的精明，於是點點頭：“那就勞煩賈先生了，事成之後，俺們哥倆定有一番心意。”
賈斯文無奈地笑笑：“都不容易啊——”然後俯身向小青蛙問道：“挑好沒有，我要收攤了，看中的東西就都送你了，反正也不值幾個錢。”
小青蛙已經撿出來一小堆東西，弄了個布包，叫小貓先叼着，然後從胸前的口袋裏掏出一塊靈石，硬塞到賈斯文手裏。
“看來，這個財務總管不合格啊，還是交給果果比較穩妥。”小歡子心裏已經開始考慮人事變動。
賈斯文則抖出一個袋子，把自己的攤子收入其中，然後領着小歡子他們，向上天平走去。
“儲物袋！”小歡子眼睛一亮，這東西很是叫他眼熱，不過金劍門之中，只有內門弟子以上，才會配發儲物袋，外門弟子沒這待遇，除非是自己購買。可是每年一塊靈石，就算是不吃不喝，也得攢上幾百年。羨慕一陣，小歡子心裏不免感慨一番：還是太窮啊——
“這家百珍樓在谷中名氣最大。”走入內谷，賈斯文指着一塊金字招牌道。
小歡子轉轉眼珠，卻選了一家聚寶齋。萬一賈斯文和百珍樓有鉤子，可就虧了。賈斯文當然明白他的用意，也不着惱，只是淡淡一笑，然後邁步進了聚寶齋。
等他們一行人出來的時候，都面帶喜色，火雲液賣了六百五十塊下品靈石，比小歡子預計的還要高。其中，賈斯文功不可沒，硬是多磨出了一百靈石。所以這廝也挺高興，肯定可以多抽幾塊。
只有小貓不大痛快：“命苦啊，虎爺整個就是個小跟班——你瞅什麼，笑話虎爺是不是，信不信俺咬你一口！”
路上的行人一瞧這隻白虎要暴走，趕緊都躲得遠遠
小貓剛剛找到點平衡，就看到金毛犼向他溜達過來，趕緊收起虎威。只聽金毛犼的聲音傳入腦中：“老娘被裝扮成寵物狗都沒意見，你瞎叫喚啥，修鍊先修心，你這關都過不去，還修鍊個屁！”
小貓一聲不敢吭，老老實實叼着包袱，它雖然也修行幾百年，但是還不夠人家的零頭呢，就當聽長輩訓話了……
既然手裏的靈石已經足夠上繳門派，所以那隻火雲蟻也就更不用賣了，財不露白的道理，小歡子還是懂的。雖然有金毛犼坐鎮，肯定不會出問題，但是做人低調一點沒毛病。
接過賈斯文遞過來的袋子，從裏面取了十塊靈石：“賈先生，一回生，二回熟，以後少不了要麻煩你。從現在起。大家就算是朋友了。”
賈斯文也不矯情，大大方方接過來：“求之不得。”
雙方正要揮手道別，小青蛙忽然指着一處樓閣嚷嚷起來：“豬頭哥哥，那個就是飯館吧？”
順着她手指的方向看過去，樓上掛着醉仙樓的牌子。在修真界，專門有一類人，被稱為“靈廚”，經他們之手，可以把各種靈材加工成美食，既好吃，還能補充靈氣。而靈廚在加工的過程中，也能受益，借光蹭點靈氣吸吸。據說，有一位前輩高人李大嘴，就是靈廚出身，硬生生被他孕育出元嬰。
小歡子抓抓鍋蓋頭，又揪揪小青蛙的朝天辮：“就你嘴饞——今天跟賈先生相逢，正應該舉杯歡慶，俺請客！”
雖然賈斯文在天平谷晃蕩好幾年了，但是這醉仙樓卻一次也沒進去過：“聽說裏面的吃喝貴得嚇人，還是免了吧。”
小歡子也不想當冤大頭，不過看到小青蛙一臉期待的模樣，還真不忍心拒絕，結果說出來的話就變成：“見識見識也好。”
小青蛙一聲歡呼，搶先跑過去，不料，卻在門口被人家攔住：“小妹妹，你這隻白虎不可以帶進去，會影響其他客人的。”
“小貓，你就在下邊等着，哪也不許去，一會給你帶好吃的下來。”小青蛙拍拍白虎的大腦瓜們，小貓哼哼兩聲，算是答應了：虎爺吃苦在前，享受在後，命苦啊——
一行人進了醉仙樓，金毛犼當然也跟着。看它個頭不大，長得又可愛，所以也就沒人攔着。大多數修真者都有寵物，只要不像小貓那樣個頭太大的，也就睜一眼閉一眼。
醉仙樓裏面的佈局和世俗的飯館並沒有太大的區別，只不過應用之物都是世俗罕見，似乎只有這樣，才可以和修真者的身份相配。
小歡子他們都不是啥講究人，隨便在一樓找了一張桌子坐下。侯喜敲敲飯桌：“好大一塊香樟木，我一直想找一塊煉個小玩意。”
這時候，一個木頭傀儡人扭扭擺擺走上來，端着一個盤子，裏面竟然是幾樣靈果，雖然品級都不高，但是勝在紅艷水靈。
另一個木頭人也跟在後面，手裏捧着一大塊透明的石頭，上面鐫刻着各種菜肴的名目，就相當於一個菜譜。選中哪個，只要用手指一按，后廚就能得到傳訊。
幾人連連稱奇，小青蛙更是盯着傀儡人一通猛瞧，還伸出小手，在傀儡人的肚皮上摸了兩下，看看是不是真人裝扮的。
“這種傀儡人應該是最低檔的，不能用於作戰。”賈斯文畢竟眼界要開闊一些。
小歡子的全副精力，都放在看菜譜上：好傢夥，沒有便宜東西，少則幾個下品靈石，多則十幾個、幾十個乃至上百個。不過既然來了，也不能怯場，於是向小青蛙道：“喜歡吃啥，隨便挑。”
一直以來，他都把小傢伙當成了自己的親妹子，絕不會吝嗇靈石。小青蛙脆生生地答應着，不過她的小手指懸在空中，晃悠來晃悠去，遲遲不肯落下。小傢伙也知道，豬頭哥哥兜里的靈石還有用呢，剩下的不多。
“給老娘來一個清蒸雲雁。”金毛犼的聲音忽然在小歡子的識海中響起，它倒是一點不知道客氣。
小歡子一瞧菜譜，差點把舌頭咬下來：三百二十個靈石，你還真敢要。於是毫不客氣地把它頂回去：“要吃也成，回頭把你留下押桌！”
終於，小青蛙斟酌了半天，點了兩個靈石的炸月豆。這種豆子十分奇特，月初結莢，每天結出一個豆莢，到下個月，從頭再來。所以只要看上面有多少豆莢，就能知道時間，也算是一種挺有意思的小玩意。
小歡子又叫賈斯文點菜，這位外表文質彬彬的傢伙很是識趣，直接擺擺手，能進來見識一下，也就知足了。賈斯文這人最大的優點，就是有自知之明。
又挑便宜的點了三樣，要了一壺最便宜的靈酒，也需要五個靈石。據說這玩意都是用靈果釀造，所以價錢很高。
不大一會，木頭傀儡人就一樣一樣把菜肴端上來，幾個人一嘗，都吵吵這錢不白花，不僅色香味俱佳，而且靈氣濃郁，吃到肚子裏，身上暖洋洋。小歡子他們長途跋涉的勞累，也都一掃而光。
將酒杯斟滿，小歡子笑呵呵地向賈斯文示意一下：“賈先生，過幾天可能有一批青粳米要出手，還得麻煩你啊。”
等到靈田開墾出來，每一年的銷售量肯定小不了，所以小歡子也想找個穩妥的渠道進行銷售。賈斯文這傢伙雖然狡猾，卻是個聰明人，並不那麼貪心，所以小歡子也要進一步考察他一下，看看能不能成為合作夥伴。
賈斯文立刻面露喜色，微微頷首道：“好說，風傳各派火雲蟻成災，只怕靈田要大幅減產，這靈米肯定也要漲價。”說完端起酒杯，湊到鼻子前嗅了兩下，一股濃郁的靈氣，隨同酒香直透肺腑，沒等喝就有些熏熏然。
“酒不醉人人自醉——”他一揚脖，將杯里的酒一口喝掉，想想修行的艱辛，一時間有些意興闌珊，整個人頗有點落魄江湖載酒行的味道。引得鄰桌的兩位女修都頻頻將秋波飄送過去，這種頹廢風格，很能吸引涉世未深的小姑娘。
小歡子心中卻是另外一種感受，他知道，越是生活在最下層的修真者，才越知道修道的艱辛，將來的成就也就越大，這樣的人，是可以深交的朋友——等等，各派都鬧蟻災，好啊，哥又有用武之地了，沒準能趁機發點小財，嘿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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