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5章 真心校園(34)
“老師?……老師?”
燕星辰在聞夜的喊聲中回過神來。
他最後看了一眼手中完全無法辨認真假的兩個符咒密鑰,全都放進了自己的物品欄中。
他對面前的兩個白髮少年說:“不用想這件事了,我大概知道什麼情況。現在的一切都指向副本結束,我們去圖書館。”
拿到電梯卡,將惡念種子交給姚杳,換取離開的門卡。
屆時,一切必將撥雲見月。
燕星辰領着兩個聞夜來到摔死鬼所指的圖書館所在之時,本以為需要進入圖書館去找齊無赦他們匯合,沒想到齊無赦和許明溪他們還站在門口。
周晚正在擺弄着他那配合預言天賦使用的骰子道具。
許千舟不知在想什麼,坐在圖書館門前的階梯上,手肘撐着膝蓋,雙手托腮。
其他人看到兩個聞夜,幾乎全都面露驚色,頗為警惕。
“沒事,不用擔心。”
他說著,路過許千舟時,低頭拍了他後背一下,“坐這幹什麼?也不怕有鬼?”
正雙手托腮目視前方的許千舟一個激靈,隨後一臉郁色地看着他。
燕星辰:“?”
“小——”他一頓,登時更愁眉苦臉了起來。
“你是我哥的老師,我是我哥的弟弟,那我豈不是突然矮了一輩??”
燕星辰:“……”
許明溪已經走過來,直接抬手,就着許千舟穿的男生校服的領子,把他整個人從階梯上提溜了起來。
“誒誒誒誒——”
“這個時候了,”許明溪沒好氣道,“腦子裏還想這些。”
燕星辰好笑間,隱約感受到一股不加掩飾的目光正落在他身上。
他條件反射地轉過頭去,正好迎上了齊無赦的視線。
這人幽深的眸子中,似乎滿是他的身影。
他方才還滿腦子都是齊無赦有關的事情。
亂極了。
他一邊想着,他到底有什麼是要瞞着齊無赦的,一邊又想着,金拆中隱而不宣的秘密到底會對他和齊無赦到來什麼樣的影響。
一路走來,他本來和聞夜許久沒見,有許多話說,結果他一直沉默。
心亂如麻,不過如此。
可就在看到齊無赦的這一刻,他那爬滿心頭的亂麻彷彿都被這人一刀斬了乾淨。
他真是思慮太多了。
不論他要瞞着齊無赦的是什麼,總歸……是對齊無赦好的。
齊無赦似乎也看出了他有心事。
他拉着聞夜獨處了一會,不知說了什麼,這人卻不逼問他,只是輕聲對他說:“有想和我說的,我就聽。”
有不想說的,他便不聽。
【被保護值+100,請玩家再接再厲。】
又是一大筆被保護值。
說來當真是意外之喜,剛才聞夜當著所有人的面叫他老師,不僅沒讓他被保護值凝固,他被保護值增加的速度還更快了。
“但如果是和危險有關的,我還是想知道的。”齊無赦又說。
燕星辰眨了眨眼。
“好。”他說。
他走到了眾人當中。
鄭皎皎和曲疏都不見了,許明溪對他說:“他們覺得電梯卡這種東西不可能只有一張,去其他地方找了。”
“這樣做沒錯,保險一點。但你們為什麼還沒進去?”
周晚抬頭:“我們到這裏之後,發現圖書館的地煞只允許一次進入兩個人。一開始,我是想着,既然只能選兩個人進去看看,那不如我占卜看看哪兩個人進去會比較好。你剛才不再,我沒辦法把你算進去,算的是我們幾個人兩兩組合。”
“有什麼結果嗎?”
“有,齊無赦和誰一起進去都是大凶。”
燕星辰:“。”這倒是不意外。
“然後,許明溪和許千舟進去,或者我和許千舟進去,都還行,不吉不凶,其他的組合都不太樂觀。”
“沒有一個是吉的?”
“沒有,所以我們到現在還沒進去。”
剛好燕星辰和聞夜回來了,周晚便立刻先給聞夜和其他人匹配着測了一下,連兩個聞夜都測了測。
都不太好,最好的也就是和燕星辰,不吉不凶。
許千舟撓頭:“不會這地煞就是這麼危險,根本沒有吉卦吧?還是說他們要一男一女?畢竟姚杳和趙譽誠也是一男一女,我們這沒有女的……”
燕星辰皺眉:“不行的話就我和聞夜進去。”
既然都是不吉不凶,不如他和隨便一個聞夜進圖書館看看,起碼這些還算行的兩人組合裏面,他和聞夜的數據最高。
周晚卻突然雙眸一亮,說:“齊無赦和你一起,是吉!”
他本來都沒抱希望。
之前齊無赦測,和誰都是大凶,大家都覺得這是因為齊無赦隨機玩家的身份。
剛才給所有人測完了,周晚想到齊無赦和燕星辰好像還沒測過,就隨手測了一下。
沒想到測到了唯一的一個大吉。
燕星辰一愣。
齊無赦卻笑了:“那我們兩個進去?”
聞夜不滿道:“為什麼你和老師就是大吉?再測一下。”
周晚無奈攤開手掌,顯露出手中的骰子:“真的是大吉。”
許千舟:“我們剛才不是推測,兩個人進去那是因為地煞和姚杳還有趙譽誠有關,說不定老齊和小——咳,和燕星辰,有什麼和姚杳趙譽誠相似的地方唄。”
相似的地方?
趙譽誠和姚杳在圖書館見面的時候,這兩人還沒分手。
如果說相似……
燕星辰倏地有些臉頰發燙。
他不想拖延,拽了拽金拆,拉着齊無赦就要進圖書館。
剛才一直一言不發的喻行川突然喊住他:“燕——”他一頓,似乎有點不知道現在該怎麼喊燕星辰,“那個,你真的,就……”
喻行川向來說話不打草稿,整日裏和許千舟說話,都被許千舟罵不要臉。
今天一整天,喻行川似乎都很沉默,心事重重一般。
他猶豫了一會,難得斟酌起了用詞,神色複雜,“真的是你?”
燕星辰笑了:“不然還能是誰。但是,我其實以前沒有朋友,現在有了,還有很多,這些和我以前是誰沒有關係。”
他說完,同齊無赦一起走進了圖書館的地煞範圍。
剛一踏入,眼前的一切便驀地變了個樣。
外頭看去,這裏面黑乎乎一片,什麼也看不清,走進來之後,兩人便站在了圖書館入口的刷卡處。
周圍十分安靜,但來來往往居然有不少學生,裏頭書櫃之間、沙發座椅上,都有學生。
圖書館的工作人員催促他們:“刷卡啊,後面還有同學在排隊。”
齊無赦在他耳邊低聲說:“地煞的回憶應該已經開始了,我們兩個應該只是被安排了當時在圖書館裏的隨意的兩個學生身份。”
他們兩人都往口袋裏掏了掏,果不其然掏出了學生卡。
刷了卡進去之後,燕星辰往排隊進來的隊伍里一看,看到了姚杳。
姚杳是一個人。
她手上什麼也沒拿,刷着卡就進來了。
她似乎對圖書館沒什麼目的,一個人進來之後,便開始在那些書櫃之間瞎逛。
但她沒有離開那塊有自習桌的區域。
逛了半天,她好不容易找到了本稍微有點興趣的書,拿着找了處空的桌子坐了下來。
燕星辰便和齊無赦也佯裝看書,一人隨便拿了本書,坐在了鄰桌。
沒過多久,趙譽誠出現了!
這是燕星辰第一次正面瞧見清晰的趙譽誠。
趙譽誠穿着和其他人如出一轍的男生校服,藍白相間的運動裝穿在這個年紀的少年人身上,很容易泯然眾人,可他卻有一種淡淡的書卷氣,襯得校服都好看了一些。
和姚杳不一樣,趙譽誠帶了好幾本習題冊,習題冊在他手上都疊得很歸整,他抱着習題冊走進來,別人瞧一眼,哪怕不認得他,都知道這位必然是個老師眼裏的好學生。
他進來之後,遙遙看到了姚杳,便直奔姚杳坐着的這一桌而來,在姚杳對面坐了下來。
少女抬眸,對上少年的目光。
兩人什麼都沒說,相視而笑。
地煞中的時間正值下午,陽光自西面傾斜而來,從圖書館一側的落地窗中灑入,又被一層又一層的書櫃篩過,留下道道細密憑證的光線。
少年人的側臉浸在光中,如春林松柏,稜角分明卻又神色溫和,如夏水落月,乾淨而明亮。
他坐下之後,姚杳就再沒認真看書,每隔一會便滿是笑意地抬頭看他。
路過的同學有的一看便知道怎麼回事,彼時姚杳還是別人口中難追的班花,不少艷羨的目光都落在了趙譽誠身上。
少年時不時勾起嘴角,但大部分時間還是在認真看着手中的習題冊。
時光平緩而柔和地在他們兩人身上度過。
同每一個年少時讓人驚艷的戀情差不多。
燕星辰卻有種不太舒服的感覺。
齊無赦瞥見他的神色,說:“你是不是覺得,雖然這段回憶片段看上去很美好,但你體會不到那種美好的心情?”
“你也一樣?我想不通為什麼。”
他們面前,時間開始飛速。
他們仍然坐在圖書館裏,但圖書館開始日復一日地加快起來。
每隔幾日,姚杳和趙譽誠便會如剛才那樣對面坐着。
這般看了好幾天,齊無赦才說:“趙譽誠沒那麼喜歡她。”
“你怎麼看出來的?”
“姚杳每次來無所事事。”
“是,她其實很無聊。”燕星辰還是疑惑,“但她無聊的時候,隔一會就會看一下趙譽誠,她很幸福——起碼還沒被發現的時候,她很幸福。”
“我們都看得出她無聊,趙譽誠不可能看不出來。他明知道,他和姚杳這樣約會,他不過是利用刷題的時間和女朋友相處,姚杳這種不怎麼讀書的人,卻必須空出時間專門來不怎麼常來的圖書館,什麼也不做就是陪着他。可你看這麼多天了,他有做什麼嗎?”
別說做什麼了,趙譽誠連給姚杳找一本姚杳可能會感興趣的書都沒有嘗試過。
“可趙譽誠也會笑——”
燕星辰沒說話,自己便懂了。
趙譽誠笑的時候,其實是其他人羨慕他的時候。
他享受的根本不是和姚杳的愛情,而是兩人的關係能給他的虛榮心帶來滿足。
燕星辰嘀咕道:“你倒是看得清楚……”
他每次遇到這種情情愛愛有關的東西,總是稍遜一籌。
齊無赦回回看得清明。
男人卻看了他一眼,嗓音滿是笑意:“這是趙譽誠的地煞,一切回憶都是他的,每個人對自己在回憶里的戲份都是會經過美化的。我不是看出來的。”
“嗯?”
“代入自己想一下就能明白了。如果你和我獨處,我絕對不會讓你無所事事地為我浪費光陰。”
燕星辰微怔。
他竟然心頭一條,快速地眨了眨眼。
——這都什麼跟什麼。
他和齊無赦,趙譽誠和姚杳,這能代入嗎?
“我……”
地煞記憶中,那日復一日的畫面終於有變化了!
趙譽誠在姚杳耳邊說了句什麼,大致意思似乎是“跟上我”。
隨後,他看了看角落裏的攝像頭,一直往圖書館深處走去。
燕星辰和齊無赦趕忙跟上。
沒過多久,趙譽誠居然帶着姚杳,來到了一個隔間。
這圖書館裏面居然還有一間小裏屋。裏屋充滿了陳舊的書本味,仍然是一排又一排的書櫃擺着,門也是敞開着的,但這裏面放着的似乎都是陳年的資料,沒有什麼書,根本沒什麼人煙。
而且,從外面往裏看,乍一看,天花板四角都沒有攝像頭。
“他們就是在這裏親吻被抓到的?”
確實是個好地方。
雖然不是多麼隱蔽,但是前面書櫃太多,平時又不會有學生來找陳年資料,基本不會有人來。
而且打眼看去,似乎沒有攝像頭。
齊無赦卻說:“趙譽誠失策了,一眼看去沒有攝像頭,但你看最外面那個書櫃。”
燕星辰順着一看,看到了書柜上有一個攝像頭。
“那看來他們就是這麼被發現的。”
一個男生,一個女生,兩人單獨進了這種人跡罕至的地方,還特意躲了圖書館的攝像頭,半晌沒有出來。
如果有保安正在盯著錄像,哪怕沒真正看到這兩人抱在一起,那也足夠盯著錄像的保安來這邊查看了。
整個事情的脈絡很清晰。
但是他們要做的是破開地煞。
要破開死者的地煞,就要解決死者生前不甘之事。在這件事裏,趙譽誠有什麼是執念於心或者悔不當初的嗎?
“還是得進去看看。”
他們總不可能在外面干看着。
齊無赦點了點頭。
可他們兩人剛走進這個隔間,一直在聽着周圍動靜的趙譽誠突然道:“誰?”
燕星辰正想開口說他們只是路過的同學,不是來抓人的老師,眼前便突然開始天旋地轉起來。
眨眼間,周圍的一切都重置了。
他和齊無赦都重新站在了圖書館門口刷卡的地方。
“……地煞重置了?”
齊無赦說:“應該是因為剛才我們被趙譽誠聽到動靜,觸發了地煞的怨氣,直接重置了。”
這麼容易觸發?
難怪重置。
這要是在那些危險的地煞裏面,做錯一步就是死了。
趙譽誠的地煞容易觸發危險,但同樣也給了額外的機會。
兩人同第一回一樣,拿出校卡刷了進來。
但他們都發現,這一回,他們的校卡變淡了很多。
如果以同樣的程度再變淡,校卡估計再兩次就會直接變成全白——那他們絕對就刷不進來圖書館,地煞自然也就是死局了。
也就是說,他們還有兩次機會。
燕星辰依然同上一回一樣,和齊無赦進來之後,他們兩人在姚杳和趙譽誠約會的桌子旁坐下。
姚杳和趙譽誠又開始了重複的約會。
也和上一回一樣。
“地煞現在的回憶片段已經很清晰了,那就是趙譽誠和姚杳經常在圖書館約會,然後有一天,他們決定更進一步,找了個自以為隱蔽的地方親吻,結果被發現了,之後就是我們知道的那些副本劇情。那我們上一回失敗,是因為我們走進了那個裏屋,然後趙譽誠聽到了聲音。那個時候他和姚杳應該還沒有親上,他在聽着周圍的動靜,”燕星辰說,“他很小心,他其實比姚杳還要小心,畢竟他是個‘好學生’。所以,會不會是因為,他以為我們發現了他和姚杳,要舉報之類的?”
人世情愛、貪嗔痴欲,燕星辰自認必然是不如本就脫胎於萬千惡念的齊無赦,他這一回頂多就是出謀劃策,具體怎麼做還是要齊無赦來拍板。
“沒有證據,舉報沒用。他要是怕其他同學知道,根本就不會和姚杳來圖書館約會。”
學生之間的“緋聞”,根本不可能瞞得住。
燕星辰皺眉:“那他的怨氣,是源於不想讓別人看到他和姚杳親吻?”
“有這個可能——”
齊無赦還未說完,趙譽誠便和姚杳一前一後朝那個偏僻的地方走了。
第一回分明沒有那麼快!
第一回,他們足足看了幾十天這兩人相對而坐的片段,所以燕星辰才和齊無赦坐在一旁討論起來,他們都以為還有時間。
沒想到,這一次僅僅看了四五天,這兩人便往裏屋的方向走了。
——看來每一次重置,留給他們應對的時間都會縮短。
“怎麼做?”燕星辰乾脆問齊無赦。
“試一試,”男人抓起了他的手,“如果趙譽誠是不想被人看到他們在親吻,那隻要那個地方已經有人,他們兩個人就不會做接下來的事情了。”
掌心溫熱相交,燕星辰思索間,齊無赦已經牽着他的手,邊走邊跑地往前。
周圍都是地煞回憶中的學生。
他和齊無赦也穿着校服,彷彿也是這些懵懂的少年。
他們小聲地一同繞過趙譽誠和姚杳,提前跑到了那處地方。
燕星辰突然產生一種奇妙的感覺。
彷彿這個時候,在避着所有人在偷偷約會的人,不是回憶中的趙譽誠和姚杳,而是他和齊無赦。
這樣的感覺一閃而過,立刻讓他本來就因為奔跑而有些加速的心跳跳得更快了起來。
他深呼吸了幾下。
此時,被他們趕超的趙譽誠和姚杳也走進來了。
燕星辰和齊無赦回過頭去,只見趙譽誠和姚杳一前一後地站在書櫃旁看着他們。
姚杳怯怯地說了句:“這裏已經有人了……”
……一切又開始重置。
燕星辰:“……”
又錯了?
他們兩人站在刷卡處,手中的學生卡已經淡得幾乎看不見。
這是最後一次機會了。
燕星辰快速回憶着之前兩次的細節:“難道趙譽誠並不怕被發現?他們兩個進去之後,我們兩個再進去,不行;我們先進去,他們再進來,也不行……”
“他的執念如果不是被發現,那就只有一個時間節點有可能——那就直接不要去那個偏僻的地方。”
“這個不可能了。”
齊無赦指了指門口。
兩人剛刷卡進來,本來要按照前兩次的情況,先去找每日坐在自習桌旁約會的趙譽誠和姚杳兩人。
可這一次,他們剛進門,站在門口回頭看,只見一個穿着保安制服的人正在刷工卡走進來。
——來抓姚杳和趙譽誠的保安!!
那麼這個時候,姚杳和趙譽誠必然已經在書櫃之後,說不定已經在親吻了!
“我們每一次重來,緩衝時間都越來越短,這最後一次,直接跳到了姚杳和趙譽誠已經被人從監控中看到的時候。那麼,破局的時間節點就不可能是他們親吻之前。”
保安進來了。
沒多少時間了!!
燕星辰抓起齊無赦的手便往姚杳和趙譽誠所在之處快步走去——不管怎麼樣,總要比保安先到。
“排除了所有可能,那趙譽誠的執念還是我們之前猜想的:不能被人發現,”燕星辰邊走邊說,“我覺得你應該也想明白了。我們前兩次失敗,其實都是因為趙譽誠和姚杳看到了我們,我們以為我們是學生就沒事,但其實我們從身份上就不符合。我們在地煞里的身份是學生,不是保安,他的執念如果就是恰恰好‘親吻不要被保安抓到’,那我們不管怎麼驚動他都沒用。”
“而且,他反而會因為看到了我們兩個學生,他和姚杳後續的事情就會發生改變,他和姚杳可能根本就不會親吻了。他的執念如果就是‘親吻不要被保安抓到’,那我們的存在讓親吻都不復存在了,地煞的破解方式自然錯誤。”
所以,破除地煞的唯一方法,應該是不能讓這個趕來查看情況的保安,看到正在接吻的姚杳和趙譽誠。
條件缺一不可。
兩人已經再次快步來到了那個裏屋外頭。
現在如果進去,或者發出什麼動靜,姚杳和趙譽誠就會在保安到來之前停止親吻。
燕星辰看了一眼逐漸靠近的保安,低聲對齊無赦說:“你覺得如果我們現在進去直接打擾他們,可行嗎?”
“你會問出來,不就是因為不確定?不確定就是不可行。”
他們並不知道,如果中止了姚杳和趙譽誠的親吻,算不算滿足‘親吻不被保安抓到’這一點。
雖然保安確實不會抓到這兩人親吻了,但這兩人也根本沒有在這個時刻親吻,地煞判斷條件未必充足。
他們之前也不是沒有阻撓過姚杳和趙譽誠親吻,可前兩次的失敗,已經很大程度證明了這樣不符合地煞解除條件。
他們必須保證趙譽誠和姚杳不被打擾。
他們也必須保證這個保安不走進去看到姚杳和趙譽誠。
兩者缺一不可。
那就只能在保安身上做文章了。
保安已經朝着趙譽誠他們所在的地方來了。
燕星辰和齊無赦藏在保安前方不遠處的一個書架之後,兩人幾乎靠在了一起。
他湊到齊無赦耳邊,用極低的聲音說:“出去直接攔住保安行不通,這是此地無銀三百兩。找其他理由支開保安也行不通,他已經到了圖書館,哪怕有其他事情,先去看一眼再去干別的事情太容易了。我覺得你應該也想到了,排除一切從趙譽誠和姚杳下手的方式,我們只剩下兩條路。”
齊無赦代他說了出來:“第一條路,我們鬧出足夠讓保安放下手中所有事情的大事,比如你拿刀追着我跑,我喊救命,保安一定會轉而追我們。”
“對,但這個有一定風險。我們這樣,可以引走保安,但萬一地煞還是沒有結束,我們後續必須隨機應變,誰都不知道會發生什麼。而且這樣動靜實在是太大太大了,肯定會驚動其他學生,說不定有人趁亂跑到了趙譽誠面前,一樣會看到趙譽誠和姚杳。動靜太小,不足以讓保安放棄,動靜太大,如果驚動趙譽誠就算破除失敗,那我們就賭輸了。”
真是上下兩難。
饒是時間緊要的關頭,燕星辰也沒忍住道:“這個趙譽誠真不是個東西,既不想被發現又想繼續偷雞摸狗,道貌岸然,什麼都想要。”
保安拐了個彎,離得更近了。
這是他們最後一次機會了。
不能驚動趙譽誠。
也不能讓保安過去。
齊無赦一字一頓道:“那就只有最後一條路。”
最後一條路,他不說,可他們兩個人都能想到。
如何讓準備巡查學生早戀情況的保安不繼續往前走?
什麼樣的動靜,可以不大到驚動趙譽誠,也不會太小到保安根本不在意?
除了阻止和用其他事情吸引注意力,還有一個方法,那就是讓這個保安確確實實地抓到了一對學生。
只要這對學生不是趙譽誠和姚杳就行。
為什麼這個地煞只允許玩家兩兩進入?
為什麼他們被安排的身份就偏偏都是學生,而不是圖書館的管理員,不是每天都在這裏徘徊的保潔阿姨,也不是這個抓人的保安?
地煞的最優解,就是扮演早戀的學生情侶。
齊無赦倏地說:“他下一個拐彎就可以看見我們了。”
他們現在所在的地方,如果不是鬧出非常大的動靜,趙譽誠那邊不會聽到。
燕星辰心下很清楚他們兩要怎麼做。
演出早戀的樣子,讓保安看到就行。
可要怎麼演早戀呢?
抱在一起夠嗎?
兩個男的,抱在一起好像不夠。難怪周晚占卜的很多結果都不好,這要是有一個女玩家在,抱一下就能解決了吧?
那還能有什麼方式……?
他正待問齊無赦。
保安拐了個彎。
光影交錯的書架之中,兩人的身影撞入來者的眼帘。
齊無赦按着燕星辰的肩,將他輕輕地抵在了書架之前。
書卷味瀰漫在空氣中。
陽光透過書本的間隙細碎灑入,掛在兩人的身上,在校服外套上落下平行的剪影。
齊無赦稍稍閉上眼,親上了他的雙唇。
唇齒相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