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九章：殿試
大順的兵馬在一道道命令下迅速地向建奴方向靠攏，整齊有序，從容穩固。
火炮營也在上千民夫的努力推動下也在幾天之內向涿州方向移動了大半的距離，幾千斤的東西也是極其耗費他們的體力。但在劉宗敏冷酷的命令下，沒人敢反抗。
三萬大軍當日迅速向涿州移動，探馬也接連不斷地向那裏打探着消息。
直到兩日之後，五萬大軍形成了對建奴的包圍之勢，但是劉宗敏卻突然下令停止行動。理由很簡單，包圍的太容易了。
從探馬得到的消息可知，建奴竟然毫無動靜，甚至連最基本的兵馬調動都沒有。這一點不禁讓劉宗敏很是疑惑，對方這股架勢也太讓人茫然了。
營帳之中，看着檯子上的地圖，劉宗敏陷入了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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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奴到底有什麼心思？
他立即召來高一功，打算聽聽他的意見。
“汝候，我覺得建奴似乎根本沒有把我們放在眼裏，故這般沒有任何動靜。”高一功思索着說道，但說出來的話卻讓在場的人有些驚訝。
“看不起我們？”
幾名將領不接問道，同樣有幾分不服。
“算是。”高一功沉穩對道。
葉生聽到此話不免有幾分不屑，當即說道：“高將軍有些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了。建奴雖然很強，但我軍對他們已經形成了包圍之勢。難道就算如此，他們還看不起我們嗎？他們就這麼有把握應對包圍？”
“很有可能。”
高一功一句話又把葉生懟的啞口無言。
細細看着地圖，劉宗敏緩緩說道：“也許確實是小看我們，覺得哪怕是我們包圍了他們也不過如此。但或許他們只知道眼前的三萬兵馬，卻不知道西邊合攏的兩萬人和馬上趕來的火炮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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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言一出，引得眾人震驚不已。
細細想去，也許真的有幾分說服力。
難道建奴就什麼也知道嗎？
突然，劉宗敏繼續開口道：“高兄，之前你們的三次慘敗，有沒有包圍對方的時候？”
“有！”
高一功毫不猶豫地說道：“有一次我們已經包圍了對方，但沒想到建奴卻在極短的時間內迅速突破，在最後的時候完成了對我們的反包圍，打的我們措手不及。”
“也就是說，建奴根本不怕被我們包圍，因為他們的機動性快，實力夠強，這才讓他們有恃無恐。甚至在面對包圍的時候無動於衷，我甚至還可以隱約聽到他們的歡快聲。”
“建奴如此囂張？”
“囂張得有囂張的代價，高兄你立即快馬前往追尋那兩萬兵馬，你卻統領。待我一旦衝鋒，你們切記要不顧一切從後面打擊他們。”伴隨着凌厲的口氣，劉宗敏轉頭對高一功說道。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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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住，你必須帶頭衝鋒！”
高一功愣了愣，隨後重重點頭，便立即退出營帳。
…
建奴大營內，一片歡笑聲，眾人載歌載舞，不乏有一些漂亮的女子在其中於他們歡樂。在如此戰事面前，他們還如此歡快，也是底氣強的原因。
看着一盤盤端進來的羊肉，多爾袞也是毫不客氣地大口吃了起來，那一口咬下去再加上一口美酒，實在是太舒服了。
吃完這一口，不由仰天一吼。
“舒坦。”
看了看下面的兄弟們，多爾袞大手一揮，又是幾盤熱氣騰騰的羊肉上來，放到了眾位將領的面前。
“兄弟們，今天好好吃，晚上就是出力氣的時候了。”
聞言，多鐸當即說道：“大哥，你莫非也太把這群漢軍當回事了，若不是他們包圍了我們，我看都不看他們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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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一邊的阿濟格也插嘴說道：“這股漢人軍隊連明軍都不如，好歹那明軍阻擋了我們大清幾十年，可是他們——猶如好鬥的公雞，接連幾次進攻，最後全被咱們打趴下了。”
聽着滿人這幾句對漢人軍隊不屑的話語，另一邊的洪承疇與范文程等人也是冷眼相待，畢竟他們雖然已經歸降大清，但骨子還是漢人。
聞言，多爾袞也是輕鬆說道：“獅子搏兔，亦用全力。哪怕他們戰鬥力一般，我們仍然不可以掉以輕心。你們今夜行動之際，切記，只要打亂他們陣型即可，不要做無畏的衝鋒。一旦發生混亂，我可不希望你們二人出半點毛病。”
“喳！”
一邊的孔有德聞言對洪承疇說道：“看到了吧，即便到現在都不用咱們，若是一直如此，哪裏還有出頭之路？”
“為什麼非要去打仗，安安穩穩地不好嗎？”洪承疇也是心累，多爾袞不給他們上馬的機會他也無可奈何。
“瞧你這話說的，若真是如此，我等還不如繼續待在大明，甚得背上漢賊罵名。”
聽到罵名一詞，洪承疇當即閉口不言。
瞥了眼，孔有德也不禁失笑幾聲，再無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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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太陽漸漸落山，劉宗敏緊張的內心也越發強烈。也許建奴會在晚上出手，但是他們也會在接近夜晚的時候進攻。
這是他第一次與建奴交戰，也是出獄不到三天就作戰。
身子明顯有些吃不消了，當時真的應該先休息幾天再統兵的。若是交戰之中，出現問題，豈不是一種不負責任的表現。
喝了幾口熱湯，身子暖了一些，抖了抖肩上的鎧甲，便起身出了營帳，
“兵馬都調動好了吧。”
葉生單膝下跪恭敬道：“回稟汝候，兵馬已經全部調動，只等您一聲令下，大軍立即就可以出發！”
“出發吧。”
騎上戰馬，劉宗敏那凌厲的眸子滑過天邊，隨着太陽最後的那一道餘暉，他像是突然看到了什麼，眼神之中突現驚恐，當即大聲道：
“所有人列陣迎敵！快快快！”
隨着他連續幾聲的驚恐吶喊，大軍立馬出現了一種恐慌，也發現了天邊不知何時初夏的敵人，趕忙開始調整隊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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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生也立即叫喊着命令大軍，縱馬飛馳在大軍周圍。
而天邊，一股數量龐大的建奴騎兵正氣勢洶洶地朝這裏衝來。馬刀橫立，廝殺之聲，猶如黑暗之中的使者，前來殺戮。
當即大營外面的圍欄被踩踏，箭矢一波波射向大營，無數沒有防備的士卒當即被射殺。那箭雨之中竟還攜帶着火箭，直接點燃了邊緣的營帳。
一時間，火光衝天，原本有序的大營徹底混亂了起來。
吶喊聲，廝殺聲，慘叫聲，種種聲音交雜到一起，為這個寂靜的夜裏瞬間增添了許多嘈雜。
看着大營混亂，葉生連忙召集自己的親兵集結到劉宗敏那裏去。現在這種局面只能希望那些各營的將領們自己組織抵抗了，一個人的命令根本傳不出去。
“汝候！快撤吧！”
葉生衝到劉宗敏旁邊，拉着他的胳膊就要往外沖，周圍的親衛迅速圍成一圈將二人保護在裏面。
望着建奴的騎兵直接踩死眾多士卒，劉宗敏內心已經憤怒到了極點。但是他知道現在還不是時候，再等等。
再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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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更多的騎兵沖了進來，劉宗敏毫不猶豫，當即將自己的大帳一把火點燃。
看到汝候舉動，葉生不由大驚：“汝候您這是？”
沒等他的話說完，北面突然緩緩出來一些車子，然後迅速停下，調整方向，直接對着建奴衝進來的地方猛然開炮。
轟！
轟！
轟！
連續三次轟擊，怕是建奴都沒想到這股漢軍竟然提前埋伏好了火炮，甚至不管自己人的傷亡，就這麼猛烈地開炮。
建奴騎兵根本躲閃不及，當即被炸得人仰馬翻，血肉模糊。無數騎兵連人帶馬被炸的血灑當場，慘叫聲不斷。
多鐸和阿濟格頓時被炸得不知所措，一聲聲猛烈的炮聲將二人嚇得當即便慌了神。
“怎麼回事？哪裏來的炮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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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生了什麼事？”
周圍親衛趕忙上來稟報：“王爺，好像是北面有大炮！”
聞言，二人不禁大罵出聲：“他奶奶的，咱們進了包圍圈了！”
“這個主將是誰？連自己的兵都不放過，是個狠人啊。”
多鐸聽到阿濟格的話，不禁苦笑一聲，隨後立即高舉手中戰刀大聲吶喊：“全軍衝鋒！給我殺進去，大炮就不會開炮了！”
周圍的騎兵們見到主將的話，又回頭看了看後面不斷落下的炮彈以及自己人那殘缺不堪的屍首，不由心生膽寒，紛紛向前衝殺而去。
就不信那些大炮敢直接對着他們的大營轟！
誰知，正當這股騎兵繼續向前衝殺的時候，發現方才還在這裏的大部分漢人士卒竟全部跑沒影了。
這下子輪到他們疑惑了。
多鐸見狀，知道不能往後撤退，只好帶着人四處衝殺企圖找到那些逃跑的士卒，但萬萬沒想到，突然一陣怒吼，驚現眾多手持長矛的士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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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見這些士卒人人身披重甲，手持兩米長的長矛，月光之下寒光閃現，緊緊逼着他們。
“放箭！”
隨着後面人的一聲令下，長矛兵後面的弓弩手突然起身，對着不足百步之遠的大清騎兵們射了過去。
多鐸等人想要躲避，卻已經是來不及。只得趕忙跳下馬去，箭雨疾俗射去，將無數馬上的騎兵們盡數射殺。
只有多鐸，阿濟格和幾名機靈的親衛匆忙跳下馬去，逃過一劫。
轉頭看着遍地的屍體，饒是殺人無數的多鐸也倒吸了一口涼氣。
“他奶奶的，給老子設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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