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白帝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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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氣巨人和黑sè巨蛇的戰鬥很快就陷入了僵局。
在短短的幾次遠程交鋒之後,祭禮之蛇就已經快速蛇行到了張子祀所化的巨人身邊。張子祀自然不會就這樣讓祭禮之蛇近身,於是也就邊退邊打。經過多次挪移之後,祭禮之蛇終於趕上了張子祀,順着腿部飛快的纏上了靈氣巨人的身體。
單單從外形上來看,此時兩“人”就像是手持長蛇的亞斯克雷比奧斯一般。只不過黑蛇企圖用它的血盆大口從不同的方向對巨人展開進攻,而巨人則用自己的手扼住了黑蛇的咽喉,不讓蛇口有可能咬住自己的任何機會。..
實則這只是表象而已,兩者在細微的地方一直在進行着交鋒。如果有足夠高強的眼力和境界就可以發現,在巨人和黑蛇接觸的每一寸地方,混沌的靈氣和黑sè的火焰都在不停地相互侵蝕,將每一分接觸點都化為戰場。
儘管沒有任何錶面上的道術與自在法的比拼,實則兩人之間的交戰已經涉及到了關於能量最基礎的運用。相互交鋒碰撞溢出的能量不停地朝着四面八方散去,就連心急如焚的張如晦也只能站在遠處觀戰少天師也曾經試圖以羲和望舒雙劍去攻擊祭禮之蛇,只是隔得太遠完全沒效果,太近自己又有xìng命之虞。
在數次實驗之後,張如晦只得站在遠處不停地默念《太上三元賜福赦罪解厄消災延生保命妙經》,為自己的父親祈福。在此之前他從未念過這道經書,因為他堅信自己父親的強大。但是今天的戰鬥就完全不同了,因為張天師的敵人和他同樣甚至更為強大。..
“爾時,救苦大仙在大羅天上,九炁紫微天宮,上白道君……”
隨着時間的不停推移,勝負的天平終於開始一點點的偏移了起來。張子祀將自己的實力毫不掩飾的釋放了出來,再輔以九州結界的力量和祭禮之蛇大打出手。可是神仙在人間界停留的時間有其限制,一旦到了那個時間。要麼對自己的力量進行封印。要麼就是即刻飛升,否則蓋亞識便會對其進行壓制。儘管這裏是封絕之內,暫時隔絕了蓋亞識本身的規則,但是張子祀的力量依然不可避免的開始一絲絲的衰弱了下去。
單比法力,張子祀畢竟不是祭禮之蛇的對手。
可是對於張子祀來說,這是沒辦法的辦法。他才剛以靈氣凝聚身體,適應的時間實在太短。這導致祭禮之蛇快速的近了他的身,連五雷正法都沒地方使,最終才變成了現在對拼法力的局面。他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繼續將對方困住,一直堅持到汪震的轉化儀式進行完畢。
正當僵持之際,兩人耳中忽的傳來了一陣略顯蒼涼的歌聲。這歌聲並不柔美,和張如晦一直所念的《三元妙經》也是格格不入。只是
它清清楚楚的傳入了兩人腦中而已。
“身既死矣,歸葬山陽。山何巍巍,天何蒼蒼。山有木兮國有殤。魂兮歸來,以瞻河山。”
全力對拼的兩者自然是無暇去顧及這歌聲,不管這是誰在發動術式也好單純的悼亡死者也罷,兩者的勝負才是最能決定戰場走勢的關鍵。祭禮之蛇和張子祀各自又加大了出力,準備開始進行下一輪的激烈比拼。
然後,某樣東西打着旋就砸到了祭禮之蛇的頭上。
那樣東西並不鋒利。也不堅硬。最多是能穿過如此濃厚的能量層實屬不易罷了。雖然那東西的打擊對於祭禮之蛇來說連sāo樣都算不上,但是那種觸感卻讓祭禮之蛇的心不可抑制的向深處沉了下去。
當它的蛇眼滑到一旁的時候。祭禮之蛇終於確認了那樣東西是什麼:那是由一把長槍和一根錫杖組合起來的物件,中間組合的部分則是用一截鎖鏈蠻橫的將兩者綁到了一起。正是這樣東西剛才打着旋的就擊中了祭禮之蛇的頭部,之後又被它那堅實的蛇鱗給彈開了。
神鐵如意.地獄鎖鏈.三角錫杖,分屬於“化妝舞會”中“將軍”、“參謀”、“御巫”的寶具,由身為盟主的祭禮之蛇親自賜下,有着永不損毀的特xìng。按理來說,這三樣寶具的地位等同於三柱臣自身,因此也只有在執行御令的時候才可以使用。這次針對同萌會發起的戰爭也算是御令所在,三柱臣自然是各持寶具上場。
現在三樣寶具都在這裏只代表了一件事,那就是三柱臣盡皆罹難,這才被人將寶具給奪了過來。除此之外,祭禮之蛇想不出任何其他的可能xìng。
祭禮之蛇下意識的就將目光移了過去,它想要看看究竟是哪些人幹掉了三位以紅世之徒們的願望具現出的紅世魔王。原本祭禮之蛇的注意力被轉移乃是千載難逢的下手良機,可是張子祀也不由得移過了目光,他也想看看究竟是何許人也在當下的關口居然還能趕來支援。
隨後他們的視線當中不約而同的出現了一個孤零零的身影。
“身既歿矣,歸葬大川。生即渺渺,死亦茫茫。何所樂兮何所傷。魂兮歸來,莫戀他鄉。”
其實說是一個也有些偏差,在那人的身後其實還有一人也在緊緊相隨,兩人一前一後朝祭禮之蛇徑直衝來。只是張天師和祭禮之蛇只瞟了一眼就已經確定,後面那人最多就只是跟着邊敲邊敲罷了,前面的人才是手刃三柱臣之人。因為在他身上纏繞着不同尋常的殺意與血氣,地脈的能量隨之相轉移,甚至九天之上的北辰七星都降下星光為其祝福。
張如晦也驚訝的停下了口中的念經聲,他就這樣眼睜睜的看着來者扛着那面血sè大旗朝祭禮之蛇奔去。後行的女子在經過少天師身旁時略帶歉意的笑了笑,之後又緊緊跟了上去。
那人正是不久前才剛被派到羅馬尼亞去阻止朱月復活的白清炎,在戰事發生之後他竟然就直接從千里之外趕了回來,用他手中的長劍接連砍下了三柱臣的腦袋,又將他們的寶具隨意的捆在一起后就扔到了祭禮之蛇的臉上去。
張如晦只看出了這些,而白清炎所做的遠遠不止這些。當他手持長劍全力奔馳起來后,可以說幾乎將化妝舞會的陣地殺了個對穿。他先是趁着貝露佩歐露傷勢未愈之時穿過了地獄鎖鏈的防禦,隨後一劍將其斬首;之後一路殺到了“大御巫”赫佳特的面前,和神裂火織幾個換位后就是一記將對方的“艾斯特之星”盡數燒乾,又是一劍腰斬。甚至他還直接沖入了熊熊烈火之中。將半邊身子都燒焦了的葉焱給救了出來……就在剛才。他才擊斃了和張維新進行決鬥的“嵐蹄”費可魯。作為吸引對方注意力的代價,張維新付出了一隻左臂。
然後他就來到了這裏。
白清炎口中的《國之殤》完全是不由自主唱出的,現在的他終於明白了當初扛着蚩尤旗飛馳在戰場上的萬智周的心情。不管最後誰勝誰負,死者都已經作為英雄逝去,生者能做的唯有將其歌頌方能紀念。
那麼,開口唱吧,將自己的心聲盡情頌詠而出。
此時的歌聲並非粗魯的咆哮。卻依然化作神諭飛往了戰場的每一個角落。當歌聲伴隨着血sè星紋落地之時,就有白sè的飛鳥從虛空中飛出,朝着白清炎彙集而去。
時至此時,那句“在祭禮之蛇裏面匯合”無論對生者還是死者一樣有效。
“身既沒矣,歸葬南瞻。風何肅肅,水何宕宕。天為廬兮地為床。魂兮歸來。以瞻家邦。”
白清炎手持As一腳踏出,宛如疾風般朝着祭禮之蛇飛去。屠龍劍的劍尖已經泛起了白光,就像雄鷹的尖喙一樣對準了吞天滅地的龍蛇。
祭禮之蛇的蛇體微微一顫,可以破除一切的防禦,卻不能無視能量的浪cháo。白清炎朝前飛行了上百米之後,終於無奈的扇動風之翼向後緩緩退卻。
(我需要更強的劍。)
心念一動,白清炎剛準備落回地下進行鍛造,身後卻傳來了黑岩有些上氣不接下氣的聲音:“清炎大人!提……提出使用我的提議的人是我!”
白清炎微微轉頭一看。黑岩正由遠處拚命地朝自己跑來。那件黑sè的斗篷已經破損。身上濺得血雖然不多,但是沾染的塵土卻讓黑岩看起來灰頭土臉的。也不知道速度遠遜於白清炎和神裂的她究竟趕了多遠、多長的路才趕到了這裏。又是如何緊隨着兩人的腳步來到了祭禮之蛇的面前。
(這就是你的決意么,黑岩?)
“那麼就來吧!”白清炎快速降下,一把將黑岩攔腰抱起。黑岩則是用手臂緊緊地攬住了白清炎的脖子,將額頭貼在了白清炎的額頭上。
“前行之路,坎坷曲折,終成坦途。月光披露,滿照人間。愚心似鐵,百折不饒……”
在白清炎心中直接響起的是黑岩的歌聲,這正是屬於黑岩自己的頌詞,是兩人即將締結契約的明證。
“……吾等於一起始,於一而終。同生共死,不離不棄。”
銀白sè的月華之刃仰天舉起,一隻又一隻的白sè的飛鳥盤旋落下,一一降在了蚩尤旗上。從那些鳥的身上,白清炎可以隱約看見人的身影。有些人白清炎是不認識的,但是他們先後對着白清炎點頭示意;有些人白清炎則是認識的,比如正在傻呵呵的笑着的清微和斜眼沒好氣看着前者的蘿拉,比如對着自己使勁招手的目暮十三,比如懶散的擺了擺手的魏安途……
人中龍鳳,聖殿向其敞開;忠勇之士,天命安其居所;英雄豪傑,魂魄終歸此處。
所有死者不約而同的的選擇了白清炎作為他們的代言人,將自己的願望寄托在了這裏。因為只有白清炎可以,因為他是死之星辰意志的代行者,弒殺神明的存在,帶來變革之君,他是天上主宰征伐的君主、西方白帝白招拒親手降下的神子。
“大家,一起上吧!”
千萬個心聲無聲的發出,隨後一起堅定地點頭。白清炎再次手持利刃快速奔上,光是白sè的光芒就在身後拉出了長長的彗尾。
“身既滅矣,歸葬四方。亦青青,秋也黃黃。息干戈兮刀劍藏。魂兮歸來,永守親族。”
最後一段歌聲乃是合唱,就連從剛才開始就一直袖手旁觀的羅濠也加入了合唱的行列。形成了新的動力,推動着白清炎轟然加速。他的身影已經完全化成了一隻白sè的大鷹,閃動着瑰麗的翅膀朝高高在上的蛇頭飛去。
白sè的光刃突破了一層又一層的黑火,將污濁全都甩在了身後。黑火不可以阻擋,自在法不可以阻擋,靈氣更不可以阻擋。最後劍鋒所向乃是蛇頭正中那道傷口,至今鮮血依然歷歷在目。
祭禮之蛇下意識的感受到了危險,它晃動着蛇頭想要躲開這一劍。可是靈氣所化的巨人也死死地扼住了它的脖頸,有形無質的靈氣甚至都數十倍的壓縮了起來,使它半分也動彈不得。
剛誕生於戰場上的英雄絲毫未曾停歇,他穿雲破霧的來到了祭禮之蛇的面前,承載着千萬人的意願將身化為白光一劍刺出。黑sè的存在之力則從內部死死頂住,絕不讓對方沖入半分。
終於……白光開始渙散,可是渙散的跡象也只維持了一剎那間。就在剎那之後,白光赫然分化,變為了絢爛無比的彩虹!
黑蛇的火焰開始擴散,而那道彩虹正從中心穿過,將一切黑暗都驅散。密實的鱗甲瞬間分崩離析,從內部散發出無數奪目的光彩。
那些光彩同樣刺穿了久遮在天空中的烏雲,將月光遍照人間。而在柔和的白sè月光下,那道預示着勝利的彩虹高懸於蒼穹。(未完待續。)
PS:嗯,小白的稱號出來了,很正式的一個,咱從不賣萌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