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止水不再

原來，天正派正統內功三元登宸經之第一、第二層並無明顯界限，除了都能在體內運轉靈力外，並無其他實際功效。而月生、金枝羽天賦異稟，乃是那奚尚手下的佼佼者，早已學會了其內功第二層，所以奚尚決定讓他們先於其他人來學習第三層。

第三層相較於之前，已經有了質的飛躍，甚至可以說在第三層以前都不能算得是真正的天正派弟子。擁有三元登宸經第三層的修仙者，能夠從靈礦石中汲取靈力為己所用，同樣能夠支配自身蘊含的靈力來施放一些入門級別的仙術。爾後，要跨越三元登宸經的每一層都將愈來愈困難，能融會貫通七層的少之又少。

聽到這樣一番介紹，月生自然是有些躍躍欲試。他聽從奚尚的指引，與金枝羽在靈礦小山前盤腿坐下，將自身靈力聚集於手掌，將意念聚集於面前的靈礦小山。這只是個用於熟練的步驟，二人反覆練習了一個多時辰，只覺得渾身發軟，疲憊至極，面前那靈礦石裏面的靈力，也未能被他們影響分毫。

“今日什麼日子？”

到了中午，奚尚拿出些白麵餅之類的乾糧給二人吃了，邊吃邊問道。

“已經是十月初二了。”金枝羽說道。

“十月初二、初三……”奚尚望着天，嘴裏喃喃地在算着。月生兩口吃完了這餅子，只覺味同嚼蠟，和冼櫻做的豆沙葉兒粑一個地上一個天上。

“今日我們先回去，你們去收拾幾件換洗衣服，後天，十月初四，咱們又來此地。”奚尚說道。那金枝羽自然是立刻應允了，倒是月生感到有些疑惑，但看奚尚心事重重，不便多問，只好點了點頭。

次日，天氣轉陰，空氣沉悶，彩虹峰背後那巨大無比的彩虹也變得暗淡了。早在許多天前，一個陌生的法陣就出現在了紫薇道和浩天正殿連接的橋上，有人說這是為了紫薇道一眾道行低微的普通弟子着想，讓他們此刻不要離開紫薇道。

奚尚手下這二十多位青年弟子上午自發聚集在一片空地上，等這位師叔前來授課。誰知一直等到中午，奚尚才匆匆趕來，教授了一丁點兒三元登宸經的要領，便讓眾人自行散去回房修鍊。

“我看他們肯定有事兒瞞着咱們。”月生和一旁的范寒嶺說道，那裁縫的兒子自然說：“這是長輩的事，咱們還是不要多問為好。”

月生自然是覺得此人無聊枯燥，便去找站在另一側的喻郎居。那喻郎居昨夜似乎沒睡好，哈欠連天，聊起天來也不甚專心，說話也只是一味應和：“不錯，我也覺得如此。”

眼看眾人磨皮擦癢，都要回房自己去修鍊了，月生也覺得這一上午無趣至極，想回去好好睡一覺，忽然，冼櫻在背後叫住了他：“月哥，你來，我有事和你說。”

“櫻妹子，你怎麼今天如此神秘鬼祟，是不是又學會了新的點心啦。”月生笑道。說罷，二人便脫離眾人，往沒人的東庫房去了。

“月哥，之前我不是同你說，明年考察不通過，我便去帝江城賣點心么？”

二人到了地方，那冼櫻臉上卻掛着神秘而得意的笑容，彷彿一個小孩背着你幹了什麼了不得的大事。

“不錯，你那個是氣話。”

“非也非也，當時我的確有這種想法，可現在不一樣啦，來，咱們比一比內功。”冼櫻迫不及待地說道。倒是月生搖搖頭：“有毛病么，人家江湖上對打，打到最後比內功，也便是決生死之時。”

“那你打我一掌。”冼櫻說。月生更加覺得不可理喻，忍不住摸了摸她的腦袋，笑而不語。

誰知說時遲，那時快，在月生的手剛碰到冼櫻的頭時，他突然感到一股強大的靈力從這個小姑娘身上迸射出來，將自己往後猛推了一手。

此時，夜光墜和沉金劍同時發威，一金一藍兩道光芒護住身形，才讓他只是踉蹌着退了幾步，而非被推到一旁的牆壁上摔個狗吃屎。

“天吶，你到哪裏學的如此神功？”月生雖然吃了虧，但卻打心底里為這位小姑娘感到欣喜。冼櫻面帶抱歉地過來，理了理月生的衣服，小聲說道：“對不起啦，人家剛剛是有意要和你比比。”

“快說，你是怎麼學會這麼一招，又怎麼帶有如此強勁靈力的？”

“噓！”冼櫻看了看周圍，“昨天夜裏，有一位白溯道的大姐姐來找到我，說和我有緣，傳我如此功法，還讓我千萬不要在人前顯露。她還說，接下來一段日子，她都會悄悄來紫薇道教我。”

“那你何必告訴我呢。”月生笑了起來，被人信任的感覺的確令他欣慰。

“月哥不一樣。我總覺得，雖然咱們見面次數不多，但光是看到月哥，我就很開心很安心，總覺得自己有什麼心事都可以同你說。”冼櫻一邊說，她的小臉蛋也微微發紅，“所以，我機緣巧合，修為突然增強，很想與你分享這種快樂。”但是說到此處，她突然住口不說，似乎感覺自己表露了不該此刻表露的情感。

幸虧月生則是個榆木腦袋，沒有想到那一層去，只是笑得更加燦爛地答道：“那太好啦，我恭喜你呀櫻妹子。以後咱們便同在天帝山上學武學仙術，再一齊走向江湖，去同侵略我神州的魔族決一死戰！”

“嗯嗯，好！”冼櫻答道。

接着，二人便笑談着一些近日來的趣事回房去了。冼櫻主動提出送月生回去，因為她想去摸摸“鐵葉”園裏面那隻慵懶至極、胖得和一團布匹般的大黃貓。

次日天還未亮，奚尚果然又來接月生和金枝羽，三人一同飛到了采靈谷，不過未在那靈礦石堆成的小山前停留，轉而到了附近山林里。此處有兩間茅草屋，一間裏出來一位中年道人，他和奚尚拱了拱手，說道：“還好今日天氣不錯。”

“多謝師弟幫忙搭這兩間屋子。”

“你我之間還說什麼謝。今日我還要教我那一群笨蛋三元登宸經的第二層入門要領，就不久留啦。”師弟說道，“奚尚師兄，你再多聽我一句話，聽不聽。”

“洗耳恭聽。”奚尚拱了拱手。

“紫薇道有個‘師叔幫’，你便是其中一員，是也不是？”

奚尚輕嘆一口氣，答道：“是。”

“我勸你莫要參與那些門派、朝廷權力鬥爭的事務，對你沒好處。咱們修道者，又是天正派出家弟子，就應該心如止水，淡泊寧靜。”師弟語氣嚴肅，說完這句之後便立刻御劍飛走，不給奚尚回嘴的空隙。

奚尚轉過頭來，神情複雜，只是對月、金二人沉聲說道：“你二人今日起，便在這兩間茅屋住下，給我專心修鍊三元登宸經第三層，一月後才能返回，我也會經常來指導。”

二人正驚疑之際，奚尚已經拿出一顆靈礦石，厲聲命令道：“給我把前天學的，再給我練習幾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