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救贖還是毀滅
不管那些飛走的貴族們想要幹什麼,興許是害怕了還是怎麼的,現在都和理查無關。
也許那個能夠飛行的島嶼讓理查有些吃驚,但也僅僅如此了。
畢竟前世那些科幻大作里,別說能夠飛行的島嶼,其他的各種腦洞大開的,他早就見識過了。
小到小木屋(飛屋環遊記),再到飛行城堡(哈爾的移動城堡),空天母艦(復仇者聯盟),更有甚者,還能帶着地球逃難呢!(流浪地球)
而且不說科幻,魔幻里能飛行的也多的是,飛行馬車(哈利波特與火焰杯),法師塔啊(魔獸世界),天空堡壘(天空之城)等等,這些可以說大大的增長了所有的地球同胞們的見識。
所以,他也只是吃驚而已,但一旁的堂娜,卻是第一次見,此時此刻瞪大着雙眼,張大着小巧的嘴,目瞪口呆地透過木屋原先的窗口,看着那座島嶼起飛、降落。
可以說是目不轉睛了。
“這就是,奇迹的力量嗎?”
理查感覺這個還算漂亮的姑娘有點魔怔了,嘴裏喃喃自語的重複着什麼,稍微靠近些,他才聽清。
滿足了自己的好奇心之後,小貓人走開了,他才不願意開闊這個算不上是熟人的傢伙的眼界。
但眼尖的堂娜,一轉頭就看到了小貓人的不以為然,眼睛一轉,走上來套話。
“魔能的力量,很瑰麗吧?”
她扭着小蠻腰,邁着貓步,走到理查身邊,彎下腰來,眉眼一挑,一副柔美嬌俏的樣子如此說道。
呵,真是沒底線,對一個小孩子居然還使用美人計,再說,這種程度的,放在某島國av都是跳過的戲份!
理查瞟了瞟了一眼,嗯,小麥色肌膚,很健康,再瞟一眼,嗯,很富有。
然後敷衍式的“嗯”了一聲,就不再搭理她了,活像是一個高端白嫖怪。
還是那種賢者狀態的白嫖怪。
堂娜看的出來,這個奇怪少年很不想搭理自己,她又不甘心就這樣草草結束,眼看着奇迹的力量就在自己眼前,她卻碰不到。
她抿了抿嘴,源自王女的驕傲只能讓她做到這一步,於是選擇了豁出去:
“那個,閣下,我,需要付出些什麼,才能獲得你手上的力量?”
理查對於這個女人,一直都抱有警惕心,其實不管是誰,都會對陌生的,突然想要靠近你的美女警惕。
前世可是有太多這樣的例子了,各種削腎客、仙人跳,中招的起始,就是搭理了美女。
當然,眼前的這位看起來不像是什麼騙子,但接近自己絕對沒有好意就是了,好女孩會在你危難的時候散發惡意嗎?
不會好吧!
不過,現在他算是知道了目的,也算是鬆了口氣。
“你做不到,這個世界的人,都做不到。”
對於這樣認真求教的,理查也是認真的看着她的雙眼,回絕了她。
堂娜本來還想要問為什麼,但聰明的她,聽到了這個世界這四個字,立刻就反應了過來,是啊,這個世界可沒有長着貓耳朵貓尾巴的人類,當然,也不會擁有操縱神奇力量的道路。
最終,她抿了抿嘴,選擇不再說話,因為搭訕無用,也因為根本沒有方法,堂娜走到角落蹲下來,雙眼出神,安靜的獃著,心中閃爍着各種各樣的負面情緒。
她的心情很複雜,既有嫉妒於小貓人才能操縱魔能,又憤恨這個世界的不公,最後剩下的,只有羨慕,羨慕於能夠見識到更多奇迹的理查。
前世有一句話非常經典,如果不曾見過太陽,就不會害怕黑暗,如果不曾有過希望,就不會絕望。
很顯然,堂娜自閉了。
事實上,小貓人說的很對,這個世界的人即使付出再多努力去修行德魯伊之道,都不會成功。
這個世界根本就沒有德魯伊的道路,小貓人能夠使用德魯伊力量,也是因為他連接着貓之鄉。
就好比,他本人就是一座基塔,能夠收到來自貓之鄉的信號,所以才能使用德魯伊力量。
理查笑了笑,轉過頭不再去觀察堂娜,認真的閉上雙眼,前往東支柱。
阻擋在他面前的一切,都沒有了,現在,是時候去拯救陷入危難的人群了!
......
很快,植物高達抵達了東支柱下方,而燃燒着的東支柱上,那些即將跳樓的柱民們,顯然看見了,大多數都開始呼救。
人類是個矛盾的種族,他們擁有自毀傾向的同時,也擁有着強烈的求生慾望。
儘管來自於身後的火焰有些焦灼,但他們還是忍耐了下來。
但小貓人遇到了難題,二十多米高的植物高達,看起來非常巨大,威猛。
但也要看和什麼比!
東支柱的整體高度在一百多米,他就算伸直了植物高達的雙臂,也不過只能到達四十多米,這就有點讓他着急了。
不過,理查就算是再着急,也要先救一部分下來,現在的情況,已經刻不容緩了。
因為,此刻的東支柱的頂部,已經開始歪曲,眼看着即將傾塌。
這也是因為兩方面,一方面就是黑袍人們使用的爆炸,和引燃的火焰,另一方面,新敦靈的離去,又給着火的東支柱最後一擊。
“都好好排隊,讓老人和小孩先走!”
理查回想着前世那些可愛的救火英雄們的方法,一邊如此喊道,一邊讓植物高達貼上燃燒的東支柱。
不止如此,他還用自己已經不再擁有魔力的身軀,繼續榨取魔力,送入戰爭巨樹中,讓它再次生長。
他知道這麼做的後果,大概率前行的道路覆滅而已,不過那是對一般的德魯伊來說是這樣的,但只要他帶着足夠的資源,回到貓之鄉,就能重新被接上這條道路。
當然,也有可能接不上就是了。
不過沒關係,像是他前世課本上學到的那些,人,有所為有所不為,他雖然沒有那麼偉大,但他也不會殘忍的看着那些帶着絕望的兒童死在火焰之中。
理查的臉色越來越白,但腦海中想着的事情越來越少,專註程度也越來越高,儘管他感覺得到,自己的身軀越來越虛弱了。
一條條粗大的枝椏從戰爭巨樹上長了出來,環繞着東支柱生長,相互結合,在每個窗口都會向下延申,形成了一條條安全梯。
在最頂端的戰爭巨樹手臂,高高舉起着,努力的向上生長着。
於是,希望再一次降臨在了絕望的人群中。
以往自視甚高的柱民們,自發的讓出一條道路,讓老人和孩子走到了前面,儘管火舌舔舐着他們的後背,但沒有人喊痛,都在各自忍耐着,因為,他們看見了那個巨大樹人中心,那個臉色越來越蒼白,像是白紙一般的男孩。
他只是一個孩子,他卻在努力的拯救着我們。
那麼,我們怎麼會辜負他的心意?
所有人都安靜的,迅速的順着枝椏下落着,沒有人在說話,那些喧囂,那些呼救,那些絕望的吶喊,統統在這個不安詳的夜裏,消失了。
就連東支柱周圍的居民們,都被這樣的氣氛感染,自發的走到了東支柱枝椏下方,幫助着那些遇難的柱民。
儘管他們向來和柱民們不怎麼對付。
並不是沒有人自私,而是自私的人,終究會被更多有責任心的柱民們阻止。
不過,倒也沒有什麼另類的眼光,畢竟,人類在絕境下,做出一些難以理解的事情,還是可以被原諒的。
現在,只不過是插隊而已。
可小貓人卻感覺不太妙,儘管他已經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到了外面的戰爭巨樹上,努力的支撐着戰爭巨樹生長出來的枝椏,不會被火焰吞噬。
但他還是感覺到了疼痛。
就像是被抽血一般,還是那種硬生生的從身體中抽取血液,無節制的抽血。
理查能夠感覺到,自己快撐不住了,甚至感覺得到,自己的身軀,那副健康的,長壽的小貓人身軀,正在迅速的成長,衰老,乾癟,因為所有魔力抽完之後,還能抽出來的,就是融入了軀體的魔力,就相當於,正在抽取生命力!
小貓人的生命力很旺盛,畢竟小貓人也算是長壽種族,平均壽命在600~800歲之間,但再怎麼旺盛,也經不起無節制的抽取!
但他還是沒有停下來,至少一千人,還在東支柱之內,等待着救援,至少三千人,還在通過戰爭巨樹下到地面獲得求生的希望!
此時此刻的戰爭巨樹,已經形成了一道環繞整個東支柱的救生天梯。
如果他撐不下去,那就只會有一個結果:
整個戰爭巨樹,包括已經形成的救生天梯,一起坍塌掉!
所有處在這條天梯上的柱民,都會掉落下來。
因為爆炸最開始始於三十一層的緣故,最少四十米的高度,這個世界的人類掉下來只有死路一條!
所以,他只有,也只能硬逼着自己支撐下去!
他彷彿看到了前世的父母,正在驕傲的對着他笑,彷彿看到了那些論壇上膜拜自己的吧友們,他知道,時間快到了。
死亡帶着晦氣的表情,走來了...
而這一刻,小貓人微笑了起來。
理查從來不是一個爛好人,但他願意,為了這些互不相識的柱民們,付出自己的生命,畢竟,一條微不足道的生命換五千多生命,怎麼看,都是划算的。
他只是,只是有些遺憾,不能完成對貓之鄉的拯救。
對不起了,神明大人,雖然你沒有威嚴,但你很可愛啊...
對不起了,祭祀大姐姐,辜負了你的期望,熄滅了你的希望,抱歉吶....
不過,善良的你大概會原諒我吧?
老爸,老媽,對不起,我來的好像晚了些...
果然,相比於毀滅,我還是更喜歡救贖呢!
抱着這樣的想法,他徹底昏了過去,直到昏迷之後,依然源源不斷的抽取着自己身軀中的魔力和生命力,供養着戰爭巨樹。
或許上天也看不下去,亦或許是巨大的火焰,產生的熱氣迅速上升,和空中的冷空氣相互交織,形成了降雨的條件。
舊敦靈,下雨了...
奇迹發生了。
東支柱上的火焰,逐漸被熄滅,而木屋中的那台魔能熔爐,莫名的開始運轉起來,把一道道魔力,順着木屋,送進了已經昏迷的小貓人體內。
他終究還是被拯救了。
不知道是世界意識的眷顧,還是其他的什麼,不過,想來理查自己是不知道了。
可躲在屋子內角落的堂娜,見證了這一切,見證了小貓人從乾屍的狀態,逐漸恢復成面色圓潤的健康狀態。
這一刻,堂娜受到的震撼,抵得上她這一輩子見到的所有奇迹。
她好像明白些什麼,最終,她釋然了。
只有自救者,才能獲得世界眷顧。
只有豁出一切的決絕,才能贏得人生的回報。
堂娜最後看了一眼已經恢復過來的小貓人,打開了偵探屋的後門,沿着樹身爬了下去。
她想家了,想要回去拯救自己的家鄉。
直到現在,她才明白,自己一直以來,選擇的都是一條錯誤的道路。
與其求助於虛幻的魔能科技的力量,不如行動起來。
“下一次,我會像你一樣偉大!”
堂娜看着獲救的人群們,歡呼着,看着已經熄滅了火焰的東支柱,左右搖晃,被戰爭巨樹固定着,最後看了一眼,搖搖欲墜,但就是不倒下的偵探屋,嘴裏輕輕的說了這一句,然後毅然決然的離開了...
她,開始想念家鄉了。
綠洲中甘甜的水,樹蔭下的陰涼,甚至就連烈陽的毒辣,她都覺得有些喜歡,一望無際,像是海洋一般的荒漠,偶爾刮過來的沙暴,都讓她心喜,就連那往常嫌棄的建築風格,都有些懷念。
啊,還有她那親愛的父親,疼她的哥哥,還有仁善的母親,調皮的弟弟。
一切的一切,都讓她懷念。
於是,堂娜的腳步越來越快,她已經迫不及待的想要回家,不論一切代價,都想要回家。
她開始跑步,跑向了那條,回家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