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第 61 章
“這個是機械玩具啦,你看，這裏就是開關。”
說著工藤新一指了指手中玩偶的側邊，那裏有一個裝電池的凹槽,而不遠處的地上散落着兩塊電池。
“……”
驚魂未定的毛利蘭向後退了一步，她拒絕接過這個丑東西。
哪怕工藤新一這樣說了，展現在她面前的一切,也正如工藤新一說得那樣，剛剛的怪物其實是一個裝着電池的機械玩偶,但毛利蘭對剛剛發生的一切仍然心有餘悸。
剛剛被盯住,被追趕的時候，她是真的覺得自己會被殺死。
看着面前的一切，毛利蘭像是疑惑，又像是自言自語，她輕聲說道，“真的不是鬼怪之類的嗎？”
時刻注意着毛利蘭微表情的工藤新一打着哈哈反駁,“怎麼可能有你說的那種東西。”
話說出口的瞬間，他就知道,他說謊了。
那一刻,他的靈魂和□□彷彿割裂開了一樣,他被粗暴地分成了兩個部分。
剛才發生的一切都在向工藤新一證明着,這個世界真的有超能力存在。
右手食指無意識地摩擦着手中的‘玩偶’，他在腦海中思索着,為什麼怪物會突然變成玩偶？
沒有多餘的線索，他對於‘神秘’的認知實在是太少了。剛剛十分鐘裏發生的事情,就已經足夠顛覆他的三觀了。
這個‘玩偶’應該和剛才在手機中看見的是同一種生物,具體是什麼現在還不知道。
工藤新一不着痕迹地觀察着與謝野晶子,他發現與謝野晶子的眼裏只有凝重和擔憂,並沒有第一次見到這種怪物會產生的恐懼。
想到之前在來橫濱路上，與謝野晶子幾次試探他，詢問他關於超能力相關的東西……他身上有什麼異常的嗎？工藤新一思索着，以前的記憶他無法確定，但至少今天，來到橫濱之前，他的身上絕對沒有任何問題。
反而是與謝野晶子在他看來充滿了怪異和違和。
並不是朋友相處之間的問題，而是她以前的經歷。
超出年齡的疲憊，在此之前至少三年沒有接觸過正常社會，有PTSD（創傷后應激障礙）具體來自什麼還不知道…………
現在再去推理的話，與謝野晶子的PTSD應該是來自她的異能力吧。
確定了一直被他否認的東西確實存在後，工藤新一能清楚地感覺到，有什麼東西變了，他開始回憶過去十七年裏的事情，回憶記憶中的違和……越是思考，那如同洶湧洪水的質疑越是壓得他透不過氣。
冷靜，工藤新一對自己說道，至少要安撫住小蘭的情緒。
他將手中的玩偶朝着毛利蘭的方向推了推，笑着說道，“它就是個普通玩偶，剛剛有人在故意嚇我們啦，這個世界還是很科學的。”
聽到工藤新一的話，毛利蘭將信將疑地點了頭，她低下頭看了一眼丑到爆炸的玩偶，上面幾顆圓滾滾的眼珠子正在盯住她，她迅速地閉上了眼睛，別過臉，不去看這個和她近在咫尺的丑東西，右手條件反射地對着玩偶來了個上勾拳。
“你快把它丟掉啊！！！”
按照人類現在的審美，這玩意還是太超過了。
見勢不妙的工藤新一連忙鬆開手，下一秒，毛利蘭的拳頭就錘了上去，遭受到猛烈撞擊咒靈玩偶，順着這股強勁力道向上飛去，直到撞上頭頂的帳。
‘嘭——’
與謝野晶子呆愣地抬起頭，看着頭頂冒出的黑煙，她張了張嘴，想說的話全部哽在了喉嚨里，她低下頭，看着對此感覺習以為常的工藤新一，徹底失語。
“這就是你口中的柯學？”
有那一瞬間，與謝野晶子以為這句話是她說出口的，簡直和她的想法不謀而合。
“你是誰？”聽到陌生的聲音，工藤新一擋在毛利蘭的面前，一臉戒備地看向剛剛說話的男人。
與謝野晶子打量着坐在他們不遠處的白髮男人，對方選擇的位置很好，如果不是他主動開口，他們是不可能發現那裏還有人在，看清男人的打扮后，她樣了揚眉毛，這麼昏暗的地方，居然還戴着墨鏡？是盲人嗎？
聽到工藤新一的話，男人的嘴角翹起，他將鼻樑上的墨鏡微微向上掀起來了一點，用他倉藍色的眼睛居高臨下地看着他們三人。
“五條悟。”
似乎是看見了什麼有趣的東西，他嘴角的笑容加深，將墨鏡重新戴好后他腳步悠閑地晃了過來。
“是一名麻辣教師哦。”和剛剛略帶嚴肅的語調不同，這次他像是換了一個人一樣，說話尾音上揚，任誰都可以聽出他的開心。
工藤新一併沒有說話，只是心中的戒備不斷拉高。
教師？
他看着五條悟年輕的面容，將對方的自我介紹打了一個問號。
從五條悟身上，工藤新一併沒有感覺到敵意，但對方給他的感覺很奇怪，尤其是在剛才，他對上那雙倉藍色眼睛的那一瞬間，彷彿身上所有秘密的都在那雙眼睛下無所遁形一樣，整個人都被看透了。
上一次，讓工藤新一有這種感覺的人，是江戶川亂步。
像是感覺不到三人的戒備，五條悟不緊不慢地朝他們走來，安靜的空間裏，只有五條悟走路發出的細碎聲響。
他徑直走到了工藤新一的面前，隔着墨鏡，兩人無聲地對視着。
氛圍變得微妙起來。
“不要靠得那麼近啊！”看着湊近的五條悟，工藤新一抽了抽嘴角，額頭上滑落一滴冷汗，他抗拒地後退了兩步，和五條悟拉開距離后悄悄地鬆了一口氣。
這傢伙是怎麼回事啊？自來熟嗎？
“五條先生，我的身上有什麼問題嗎？”
“沒有，只是看見了很有趣的東西罷了。”
五條悟毫不在意地聳了聳肩，用一種女高中生聊八卦一樣的語氣，笑嘻嘻地說，“你剛剛使用的那一招，對我也使用一次。”
“怎麼樣？”
“你在說什麼？”聽到五條悟的話，不明所以的工藤新一皺眉，什麼叫剛剛使用的那一招？
他剛剛做了什麼嗎？
難道真的像與謝野晶子說的那樣，他有什麼特殊能力嗎？
“唔，不知情嗎……”
五條悟低聲說著，用手抵住下巴做出沉思的模樣，自言自語地說著，渾然不在意對面三人看向他的奇怪目光，“無意識下使用出來了啊。”
“就是剛才那樣啦。”五條悟模仿着剛剛工藤新一的語氣說道，“這本就不科學啊！”
“那種東西本來就不科學啊。”工藤新一有些抓狂，為什麼五條悟能說得這麼理所應當，理智上他知道五條悟說得對，但是他感情上依舊不願意承認。
這種東西的存在完全顛覆了科學啊！
“那種東西？你們說的是剛剛那個玩偶嗎？”從兩人對話中察覺到什麼的毛利蘭問。“所以剛剛的怪物，果然不是玩具吧？”
“不。”工藤新一迅速冷靜下來，他警告性地看向五條悟，像是宣示什麼一樣，沉聲說道，“那就是玩具，你要相信柯學。”
……嗯？
沒有了。
那些一直鑽進他大腦中的信息沒有了，無時無刻不在運行的六眼也在這一刻停滯了，他摘下墨鏡向四周看去，原來沒有六眼的世界是這樣的。
沒有不停湧入他腦子裏的龐大信息，沒有醜陋得讓人吃不下飯的咒靈。
那些遍佈在四周的咒力殘穢消失不見，五條悟感覺世界好像從沒有這樣乾淨過，也從來沒有這樣安靜過。
身上的無下限術式被強制性地按下暫停，體內充盈的咒力變得稀薄。
這是五條悟第一次有這種新奇的體驗，他低下頭看着自己的手掌，握住——張開，是真的沒有了，他身上的咒力正在一點點地消失。
他伸手去觸碰一旁的牆壁，沒有任何獃滯的感覺，十分輕鬆地就碰了上去。
“哈……”五條悟喉嚨中先是發出了一聲極為短促的笑，接着不知道想到了什麼，笑聲越來越大。
要是那些老橘子皮知道，有人能夠範圍型的抑制咒力，甚至能讓他這個最強也失去全部能力，他們會露出什麼樣的表情？
一定是豐富極了吧？
五條悟向後退去，一邊走一邊計算着距離。
三米、五米、七米。
回來了。
他消失的咒力重新回來了，六眼也重新恢復了運作，無數紛雜的信息再次擠入他的大腦，對此早已習慣的五條悟只是腳步一頓，臉上沒有流露出任何異樣的情緒。
原來如此，眼前少年的能力並非異能，也並非咒力，更像是一種規則一樣的東西。
搞明白之後，五條悟臉上笑意不減，他看着工藤新一，語氣真誠地說道，“少年，你有沒有換個學校的想法？”
“哈？”感情五條悟還真的是人民教師嗎？
工藤新一不理解，為什麼他們的對話會跳到轉學上，他看向五條悟的眼神像是在看一個精神病患者，他已經發現五條悟得精神不太正常了，“我為什麼要換個學校？”
“因為你很有天賦啊，少年，考慮一下，包吃包住還有獎金，學費全免，還經常會和隔壁學校有聯誼活動。”介紹自己學校的時候，五條悟像極了街邊發廣告的。
“師資力量雄厚，同學們團結友愛，每天除了上課外還會有班級團建活動，活動費用也是學校報銷哦。”
“更重要的是，我，性感又迷人的特級麻辣教師，連續三屆被評選為最受歡迎教師NO.1，五條悟將會成為你的班主任哦！”
“怎麼樣，是不是很心動？”
工藤新一露出禮貌性地微笑，“一點也不。”
“等一下，你看林北有希望嗎？”不遠處，正好聽到五條悟招生過程的王雷探出頭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