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小丑的呢喃

孫昊忽忽的喘着氣，手中的小丑，已經完全臨空。

身後是一片狼藉的屍身。

此時的孫昊，站在天台的欄杆外，用手將小丑完全舉離天台，將他的整個身體全部舉在，百丈高樓之外。小丑扭頭，看着腳下。

再次大笑出聲，笑聲瘋狂無比：“扔我下去，扔我下去，讓我體驗那種飄浮的感覺，讓我和整個的風，整個的夜融合在一起”

小丑雙手滑動着，如同在空氣中游泳般。

“不要試着激怒我，我一定會扔你下去”孫昊衝著小丑怒吼。

“哈哈，，哈哈”小丑笑聲依舊，整個人不再去看孫昊，自顧自的閉上了眼：“來，讓我享受一次激情四射的死亡。每個人都終有一死的，不是嗎？哈哈”

“成全你”孫昊放開了一支手，只用一支手舉着小丑：“留下點遺言”

“嗯？遺言。”小丑聽着孫昊的話，忽然睜開眼，無比認真的對着孫昊說：“替我走完我沒有走完的路，替我去完成我沒有做完的事。”

小丑的聲音漂渺，語氣卻異常肯定：“我知道你會的，其實，你和我。本就是同路人”

“我才不是你的同路人呢，那麼。去死，小丑”孫昊壓根沒有理解小丑的話，甚至覺得小丑說的話，只不過是想打亂他的想法，好讓自己不去殺他。

可，孫昊此時心中的，黑色妖王萬年累積的憤怒，高漲。不殺了小丑，實在平息不了這無名業火。

“永別了，小丑”孫昊的手鬆了開來。

小丑身體急速的向。

這時孫昊終於在小丑的眼裏看到了恐懼。

原來，小丑也不是不怕死的啊。

“哈哈”孫昊心中的妖王大爽，快意無比。

小丑的身體向下，當那股提着他的力道消失的時候，小丑在剎那間，有種萬念俱灰的。原本自以為，是看透了孫昊的，覺得孫昊無論如何也不會殺他的，小丑相信自己看透人心的能力，小丑覺得他的算計絕不會錯。

可，怎麼會，孫昊怎麼會放手呢。

“不要”小丑第一次失色，第一次尖叫，因為恐懼。因為真實的死亡已經來到。

說不怕是假的，面對死亡，面對永恆的黑暗，又有誰不怕呢。

只是強大的人，會將這種恐懼掩飾的更好一些罷了。

小丑也是人，還是一個有着自己獨特理想的人，很多事，他還想去做，還想看着這個世界，因為他而改變。還想讓他理念的光輝，照耀世界的每個角落。

可以為理想而獻身，但這般無意義的死亡，卻怎麼會甘心呢。

下一刻。

孫昊伸手。

及時的抓住了小丑的紫色頭髮，輪轉。把小丑摔回到了天台之上。

電光火石，只是一瞬間。

可小丑卻是真的在生死關上走了一遭。

摔在天台上的小丑翻身，嘴角的舊傷，因為瞌碰，而再次撕裂了，臉上醒目的傷疤笑臉，因為血液的渲染，而更加奪目。

小丑哭，小丑笑。

哭過，所以，便笑的更加放肆。

“如果，當時你抓不住我的頭髮呢”小丑大字型的躺在，天台冰冷的地面上。仰頭看着，從天台邊沿躍回，站在自己頭邊的孫昊。

孫昊側目，小丑的頭就在腳邊，抬腳跺下去，就是萬朵桃花。可剛才心中的怒意，想殺死小丑的衝動，已經消失無蹤了：“沒有想太多，只是覺得能抓住。當然，如果真抓不住的話，你就只有去死了”…。

“哈哈，哈”小丑笑的那麼狂妄：“現在我有點相信所有那一切是你做了？不過卻更加看不明白了，你是個非常特殊的人”

“我想跟你商量點事？”孫昊努力平整心情，然後用很平和的口吻說著。

本來以為，經歷了這次恐嚇的小丑，會對自己的態度有所轉變。

卻沒想到躺在自己腳邊的小丑，只是若有所思。

看着，高高在上的孫昊，看着，孫昊努力平靜下去的面容，思拊良久的小丑，笑了，大笑。表情里還有一種欠揍似的譏諷：“你覺得我會答應你嗎？”

笑容更加的瘋狂，已至於，讓小丑說話的時候，都有點喘氣：“我還是沒有看錯，當第一次看到你眼神的時候，我就隱隱猜到了些什麼，你是不是有求於我？雖然我不知道，有什麼事是必須由我這個瘋子，來完成的，可我從來都相信自己的直覺。果然，隨後發生的一切，印證了我的想法。”

“不過，不用懷疑。我肯定不會答應你的”小丑現在的笑容，讓孫昊想起了，原本在電影裏，小丑被蝙蝠俠在審訓室里，狂揍時候的表情。小丑現在的笑，不就是那種笑嗎。

那種，雖然被揍的是他，可一切皆在他掌握中，連被揍也是他計劃中的一部分。所有的計謀，精緻無比，只為要你好看。

挨揍的人是他，笑的也是他，只有痛的人是你。

孫昊很想忍住，

但還是不由的抬起了腳。

小丑毫不猶豫的，將臉迎向了孫昊的腳。

剛才那種被戲弄，而激發起內心深處，黑色猴子的強烈衝動，拼着一死，也要先殺了藐視自己的小丑。不過，現在那種衝動已經完全消失了，理智重新主導了孫昊的行動。

現在的孫昊，還是那個謹慎的孫昊，還是那個不能拋卻一切的孫昊。

“哈哈，你抬抬腳就可以殺了我，可是你卻不能這樣做，你看，強大的其實並不是什麼力量，強大的只是人心。”小丑將頭從孫昊的腳下挪了出來，舔了添自己的嘴唇，很認真的對着孫昊說道：“你其實是我見過的，最強大的人，不是因為你的力量？只是因為你的心。嗯，因為你的心。你，你能明白我說的話嗎？”

小丑比劃了一下手指，指着自己的胸口心靈的位置。

“哎！”小丑繼續在孫昊的腳下，自說自話：“我知道，你是不會明白的，也許，剛才在天台邊舉着我的那個傢伙，才能明白”

孫昊怔住了，抬起的腳不動。心中某個地方，被小丑的一翻話所觸動。

一剎那間，他想到了很多，很多。

那個曾打上天庭的猴子，着金光閃閃的盔甲，執無人能擋的金箍棒。當他無所畏懼的時候，整個天宮，整個宇宙，便被他踏在腳下。眾神都會因為他的威名，而哭泣顫抖。

可，後來。他成為了一條狗，披着小丑樣的虎皮裙，戴上眾神賜他的金箍。然後，走在眾神給他划好的道路上。

於是，隨便犄角圪垃里鑽出來個妖精，隨便天庭，上下凡個什麼東西，就都成了他的劫難。真正的可笑啊。

真正的可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