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2章 舊人舊事

魯慧卿被如此辱罵那受得了，叫道：“蘇幀羌，你有了新歡便想要拋棄舊愛，可沒這般容易，這位姑娘，你可瞧清楚了，你眼前的人是個始亂終棄的傢伙，我跟他在1起已然有5年多了，他如今能拋棄我，將來也1定能摒棄你。”

宋仙瓊瞧了2人1眼，以鄙夷語氣說道：“恬不知恥！”也不知她說的是魯慧卿還是蘇幀羌，說完轉身便走。蘇幀羌叫道：“瓊妹，別走，等等我。”魯慧卿緊緊拉他的手，道：“幀羌你不能走，不能走拉，我已經……”

宋仙瓊背影很快消失，自己被魯慧卿拉着無法追趕，蘇幀羌不由怒火中燒，回身就是1記耳光，喝道：“好了，有完沒完！”這1擊又快又准，魯慧卿閃避不及，也根本沒有想到他會出手，“啪”的1聲清清脆脆挨了1記耳光，頓時白玉般的臉龐立即紅腫起來。連在1旁的李逸航似乎也感覺到魯慧卿臉上火辣辣的的疼痛。

魯慧卿被這1巴掌打懵了，怔怔望着蘇幀羌，淚珠不住下滑，蘇幀羌把手1甩，掙脫她的束縛追宋仙瓊去了。

才走沒幾步，回過神來的魯慧卿晃身躍到他跟前擋住去路。蘇幀羌是又氣又急，努力壓下怒火，說道：“魯師姐，請你讓開路。”魯慧卿強忍淚水說道：“蘇師弟，今清楚你就別想走。”蘇幀羌冷冷說道：“我說得還不夠清楚嗎，咱們緣分已盡，你再像個潑婦般糾纏下去，以後咱們連師姐弟也沒得做。”

魯慧卿急眼了，道：“蘇幀羌，你個忘恩負義的臭賊，我和你可是5年感情哪，你認識那個女子才多久，怎地說變心便變心，你可對得起我嗎？”蘇幀羌嘿嘿冷笑：“魯師姐，你跟楚師兄不也有十幾年的感情嗎，不也將他拋棄？如果感情不牢固，更長時間也沒有用，當初你怎樣的心態對待楚師兄，現在我也是什麼心態對你，你沒資格說我忘恩負義，因為你本身就是個忘恩負義之人。”

魯慧卿全身顫抖，道：“你……你怎能這……這樣說我……”蘇幀羌大聲道：“賤人，我早就想罵你，喜新厭舊的賤人，你不配做我的妻子，快給我滾開，不然我對你不客氣。”

魯慧卿哀求道：“幀羌，你怎能這樣說我？請你不要拋下我，你走了，我的世界就完了，活不下去了。”蘇幀羌喝道：“快滾開，你就是個自私自利的人，我與你在1起，你是高興了，可我極端痛苦，你有想過我的感受沒有？”

可不管蘇幀羌怎麼罵她羞辱他，魯慧卿便是不讓開，說什麼也不讓他走。

李逸航在旁見了，打破頭也搞不明白魯慧卿為何對蘇幀羌情有獨鍾，痴心不改，而對有情有義忠厚正直的大師哥看不上眼，難道真的是男人不壞，女人不愛？不想理會兩人的鬧劇，再看下去只徒增心塞，轉身離開。

剛跨出23步，只聽到蘇幀羌高聲怒罵：“魯慧卿，你再不讓開，可別怪我不客氣。”魯慧卿哭道：“你殺了我罷，反正我母子倆在世止孤00沒人痛惜，還不如死了痛快。”蘇幀羌吃了1驚：“你說什麼，什麼母子倆？”魯慧卿抽噎道：“已經有了3個多月，就是怕孩子出生沒有爹爹，這才上黃山找你，誰知道你卻移情別戀，我母子倆好命苦啊，幀羌，求求你看在寶寶的分上，回到我身邊好不好？”

可不曾想魯慧卿以子勸夫的舉動反換回來更加不堪的羞辱，只聽蘇幀羌冷笑道：“誰知道是那來的野種，我和你已數月沒有見面，何來小孩，哼哼，想讓我做便宜老爹，門都沒有，快走開。”蘇幀羌的話太過毒辣，李逸航氣不過止步，藏在人群當中冷眼相瞧。

魯慧卿大怒，叫道：“蘇幀羌，你在亂說什麼，除了你，我還有那個男人，野種這話虧你也說得出來，你還是男人嗎？”

再不追上宋仙瓊，兩人感情怕要生變，蘇幀羌心急如焚，不願再多加糾葛，罵道：“滾開賤人，誰不知道你是個水性揚花的女人，你背叛得了楚棠師哥，也1樣能背叛我。”說完身子1閃，繞過她追將下去。

魯慧卿雖被傷得體無完膚，但她有百折不撓的性格，任憑蘇幀羌如何辱罵，始終不肯放棄，見他要走，又晃身攔下。

蘇幀羌實在被惹急伸手就點她脅下環跳穴，魯慧卿不傻不愣，知道被他制住以後便再無相見之日，閃避之餘反手往他肩井穴點去。

“魯慧卿你好大的膽子！”

蘇幀羌雖惱怒異常，卻不得不靜下心來與之周旋。

在感情上1根筋的魯慧卿，也有她的優點，習武多年身手已然不凡，蘇幀羌無法在短時間內控制她。焦躁之下蘇幀羌動了殺心，陡地抽劍往魯慧卿刺去，喝道：“魯師姐，休要逼我。”魯慧卿不甘示弱撥劍還擊：“我寧願死在你劍下也不願孩子1生下來就沒了父親！”

兩柄長劍在陽光下閃耀着最亮眼的光芒，發出最響聲的交擊聲，幻化出最狠辣的招式。

眼見魯慧卿死纏爛打與自己對着干，蘇幀羌手中長劍加快，往師姐身上無情擊刺。於太白山末期，兩人武藝已然持平，蘇幀羌自拜入北斗派后劍術得到極大提升，而魯慧卿失去師父督促及指點，加之沉溺於相夫教子的幻想中，武功止步不前，跟小師弟已然不在1個檔次，數數招后，長劍被絞得脫手飛出，蘇幀羌長劍電閃刺出，魯慧卿還未看清長劍已指着胸膛，距離不足兩寸。

“魯師姐，別逼我下狠手。”蘇幀羌邪魅臉孔嘴角輕挑。

劍尖冷冷寒光閃閃，這段感情已然挽不回，魯慧卿無法再掩耳盜鈴，平靜道：“蘇師弟，請你殺了我，殺了我於你於我都有好處。”蘇幀羌哼了1聲道：“殺你我還下不了手，你自己好自為之。”

這時1個女子的聲音傳來：“當斷不斷，必受其亂。”蘇幀羌心中1跳，扭頭看去：“宋師姐！”

適才宋仙瓊躲在街角等蘇幀羌追來，左等右等不至，探頭見2人仍在扯皮，悄悄折返在人群外靜觀事態發展，聽魯慧卿說肚子裏有了蘇幀羌小孩，深感事態嚴重，忍不住出聲提醒。

1邊是新歡，北斗派第2把手宋師叔的掌上明珠，娶了她前途無可限量，1邊是舊愛，身懷3甲的師姐魯慧卿，毫無身家背景的落難女子。蘇幀羌猶豫片刻，眼中突然露出凶光，長劍往前送出。

這剎那之間魯慧卿想躲也躲不開，眼睜睜瞧着長劍刺入。忽聽邊上有人嘿嘿冷笑，1件暗器激射而來，當的1聲將長劍打飛，余勢不衰的長劍翻落到人群中去，險些傷了1名看熱鬧的婦女。

蘇幀羌，魯慧卿，宋仙瓊皆是1驚，轉頭向暗器來處瞧去，只見1名年輕人行了出來，說道：“蘇師兄，魯師姐，別來無恙，怎地小兩口吵架竟然動起了刀子？”蘇魯都認得這人，魯慧卿神情黯然，低下頭叫了聲：“李師弟。”蘇幀羌則直接無視。

李逸航點點頭，向宋仙瓊拱手道：“這位是4師伯的千金宋嗎，果然虎父無犬女，巾幗不讓鬚眉，幸會幸會。”宋仙瓊把柄被抓，不知該怎麼應對，便道：“見過李少俠。”蘇幀羌上前拉了宋仙瓊的手道：“瓊妹，咱們走。”原本殺氣騰騰的宋仙瓊，立即藉機溜走，沒再敢提殺人之事。

而原來1直糾纏不清的魯慧卿，此刻也安靜起來，睜眼瞧蘇幀羌離開，毫無上前阻攔的意思。

3人之間勢如水火的關係，李逸航1出現便毫無徵兆緩解了……

多年舊事仿如昨天發生，楚棠想到深處情難自己，提起酒壺狠狠灌了1大口，對1臉期待的兒子道：“這事說起來很長很長，長到3天3夜也說不完。”楚傑不依道：“爹，你就簡明扼要說說嘛，以後我闖蕩江湖，要是碰上了其他師叔，也有個拉近感情的切入點嘛。”楚棠聽了兒子的頑皮話想笑卻笑不出來，摸摸他的頭，“好罷，我先給你說說你蘇師叔的來歷。”

原來那殘殺同門的蘇幀羌出身鐵腳門，拜冼先河為師。秦天樞被師弟鍾天璇蓄意氣傷后，其好友冼先河出主意讓他假死以掩人耳目。多年以後，北斗派收到風聲，說是冼先河要起秦天樞棺驗屍，鍾天璇、宋天權、朱開陽、范搖光4人埋頭1合計，生怕冼先河將他們的醜事散播，便先下手為強滅了鐵腳門滿門，嫁禍給光復教。蘇幀羌在師父的救援下成功逃脫，只後來他倆仍被敵人追上困於1間酒樓之內，冼先河戰死，作為徒弟的他則使詭計拿下恰巧在酒樓里吃飯的李逸航，將懷中鐵腳門寶芨及信物1古腦兒塞入他懷中，自己則藏到倒塌下來的桌櫃下面。

朱開陽與范搖光都不知道蘇幀羌長啥模樣，搜身發現鐵腳門秘技《銅腿鐵腳十3式》在李逸航身上，誤以為是蘇幀羌便將他拿下，讓真身又逃過1劫。

聽到這裏，楚傑1臉疑惑問：“爹，咱們北斗派不是名門正派么，4位師公不都是英雄豪傑么，怎麼乾的事如此不堪？”楚棠嘆了1口氣，“世間的事物，不存在1成不變，江湖上的人，永遠都無法被定義。兒子，任何時候你都須記住1句話：知人口臉不知心，畫虎畫皮難畫骨。”楚傑似懂非懂，清澈的眼神似多了幾分迷茫。

“那他們對李叔叔手下留情了，是不是？”楚傑回過神來又問父親。

“嘿嘿，嘿嘿。”楚棠冷笑了幾聲，“異想天開，他們可沒李叔叔網開1面，是李叔叔憑藉聰明機智逃出了他們的掌心。”

“啊，那麼李叔叔練成了無比厲害的腳法，是不是還得感謝蘇幀羌師叔塞給他1本秘芨啊？”楚傑腦筋轉得飛快。

“可以這麼說吧，不過我可以肯定，如果能重來，李叔叔絕對不願再次被誤擒，你不知道當時他受到了多少非人折磨，簡直生不如死哪。”楚棠搖搖頭苦笑道。

楚傑聽后再次沉默，爹爹講的故事，極大顛覆了他的認知，嚴重打擊了他對師祖聖地的嚮往，心目中1個個高大光輝的形象，轟然間坍塌。“那爹爹還讓姐姐上黃山學藝？還說將來把我也送過去？”

楚棠還有1大女兒楚芬，自幼拜入北斗派掌門秦天樞天門下，至於小兒子，楚棠也有心送他上黃山，可范雯芳愛子情濃，擔心他年紀小受苦受委屈，捨不得送走，1直留在身邊，由她教授醫術，父親傳援武功，準備年紀大些再送上黃山深造。

周蒼笑道：“小傑，剛剛你爹不是說了，事物1直變化，同樣人也會變，好與壞，都沒定準的。自你秦師公重新奪了權，北斗派又重回正軌啦，連你宋師公也改邪歸正走回正道，所以你爹爹才敢將你姐弟倆交託給他們哪。”

楚傑側頭想了想，道：“我明自了，我明白了。”周蒼笑問你明白什麼，楚傑試說：“宗門教派，就猶如大海船，只要舵手駕駛得當，那麼大海船就不會偏航或觸礁，同理，只要掌門人心懷仁義，他領銜下的教派，就不會走上斜門歪道。”

“說得好！比喻絕妙。”楚棠與周蒼齊齊拍掌讚許。

接着，楚棠繼續講述蘇幀羌往事。

蘇幀羌金蟬脫殼1路往西逃避，機緣巧合下投入太白派，1來天資極佳，2來出身同1陣營（冼先河與秦天樞、衛天璣、馮玉衡3人都是好友），衛天璣對他十分看重。仗着師父寵愛，蘇幀羌行事慢慢變得放浪形骸，以報仇為借口滅人滿門，施行俠之名屠1方豪強。

從此，默默無聞的太白派1夜之間聲震武林，引來無數關注目光。

後來，光復教教主胡定中憑1人之力摧毀太白派，蘇幀羌與魯慧卿雙雙下山逃亡，最終他們來到黃山腳下隱居。工於心計的蘇幀羌設法拜入北斗派門下並獲重用，隨後在參與圍剿光復教行動中，他手段狠辣，干下許多人不敢幹之事，例如強*光復教女教徒……只因行動是正義對邪惡的誅殲，北斗派高層對他出格舉動隻眼開隻眼閉。善於拿捏女子的他竟成功捕獲了宋天權女兒的芳心，得新歡當然拋棄舊愛，鬧僵了不惜動刀劍乃至起了殺心，雖然李逸航幾番阻止，慘劇依然發生。

聽到這裏，周蒼心中起了共鳴，同是被深愛之人拋棄，他能真切感受到楚棠心中無法言述的痛苦。

年少的楚傑不懂成年人的情仇愛恨，只有對壞事干盡的蘇幀羌無限的憎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