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失態的趙高
趙高起身，跟在趙牧身後。
兩人穿過走廊，來到後院，趙牧指了指眼前金黃的稻田，笑道：“趙大人，你看此物如何？”
“這是何物？”
看到眼前金黃的一片，趙高微微一愣，有些疑惑的走上前去。
湊近一看，神色微微一變，拿起稻穗仔細看了看，不可置信的道：“這是水稻？！”
“沒錯，正是水稻。”趙牧點了點頭。
“可是……”趙高震驚的看着手中碩大的稻粒。
水稻大秦境內不是沒有，只是這種農作物畝產極低，遠遠不如黍粟之類的。
但眼前這金黃的一片，卻告訴他，這就是水稻！
“這水稻是本公子自己研發出來的，絕非一般水稻可比。”
“這水稻不僅可以畝產八石（dan)！如果種在南方一帶，還能一年兩熟！”趙牧輕輕一笑道。
聽到這話，趙高徹底驚住了。
畝產八石，這是什麼概念？
要知道現在大秦的農作物，產量最高的粟，一年也就畝產兩石！多的也只能兩石半！
可是趙牧卻告訴他，眼前的這個水稻，居然能畝產八石，甚至還能一年兩熟！
他趙高雖是閹人，卻也知道如果眼前的一切是真的，將會對大秦帶來多少好處！
人們都說他趙高是個奸宦，但他也是忠臣！
他忠於始皇，忠於大秦！
趙高身形一晃，整個人瞬間來到趙牧身前，雙手緊緊抓住趙牧的肩膀。
雙目赤紅，直勾勾的盯着趙牧，聲音嘶啞道：“公子，您說的可當真？！”
感覺到一股巨力順着肩膀傳來，趙牧眉頭一皺。
“公子！”
見到這一幕，身後不遠處的楚凝兒臉色一變，焦急的跑過來。
“放肆！”
就在此時，一道暴喝陡然響起，只見一道劍光從趙牧身後出現，直刺趙高。
寒氣逼人的劍氣讓失態的趙高瞬間回神，他臉色一變，身形一閃後退半丈。
看到臉色陰沉的趙牧，急忙跪地磕頭：“老奴該死！冒犯了公子！”
“不礙事，起來吧。”趙牧臉色難看的擺了擺手。
“謝公子大恩！”
趙高臉色蒼白的緩緩起身，目光卻朝趙牧身後看去。
只見在趙牧身後，站着一名戴着面具的黑衣人，正冷冷的看着自己。
察覺到黑衣人身上散發出來的氣勢，趙高瞳孔微微一縮，想不到十公子身邊竟然還有這等高手存在。
又看向一臉冰冷的楚凝兒，心裏頭震驚的同時更加詫異了。
不僅暗衛武功高強，身邊貼身的丫鬟也是不俗。
趙高眯了眯眼，所有人都錯了。
他們都以為十公子沒人支持，是個沒什麼存在感的公子。
現在看來，十公子後面，定有一個十分強大的勢力。
穩了穩隱身，趙高這才將目光看向臉色不悅的趙牧，訕訕一笑道：“還請公子贖罪，剛才老奴太過激動了這才……”
“算了，本公子知道，換其他人看到這一切，都會如此。”趙牧面色平靜道。
見趙牧態度比剛才冷了許多，趙高臉上浮現一絲尷尬，咳了咳，嚴肅道：“公子，不如現在隨老奴進宮如何？”
他已經迫不及待的想將這一切告訴嬴政。
有了這些糧食，大秦將會解決很多天災問題。
趙牧點了點頭，轉過頭對楚凝兒道：“凝兒，去備馬車。”
……
出了華青閣。
趙牧坐進馬車，趙高則是騎馬在一旁跟着，緩緩駛向咸陽宮。
回頭看了華青閣一眼，趙高眸中浮現一絲凝重之色。
剛才在稻田邊自己控制不住體內的氣息時候，他明顯的感覺到，除了趙牧身邊的那名暗衛之外，還有一道恐怖的氣機鎖定自己。
那種讓人頭皮發麻的感覺，他已經幾十年沒有感受到了。
“沒想到，十公子身邊竟然有玉衡境的大高手坐鎮！”
“不過，得把公子幕後之人查清楚才行，不然本座這心可不安啊。”趙高心中長嘆。
熟悉的地方，熟悉的場景。
宮門外，趙牧再次見到了幾位公子，笑着跟眾人打了打招呼。
“十弟。”
扶蘇臉上帶着淡淡的笑意走了過來，問道“那留聲之物的來源可有查到些什麼？”
趙牧搖了搖頭，故作無奈的嘆息道：“此物太過神秘，牧至今毫無頭緒。”
扶蘇微微一怔，沉默片刻，長嘆一聲，道：“十弟切勿擔心，有需要幫助的找為兄便可。”
“牧多謝大哥。”趙牧眼神真摯的鄭重道。
兩人的談話，不遠處的幾位公子也聽得清清楚楚。
其中一名面色陰冷的青年冷笑道：“老十真是愚蠢，竟然還信老大的話。”
另一名青年搖了搖扇子，輕笑道：“五哥，話不能這麼說，老大畢竟有儒家支持，但倘若能把老十拉過他那邊，他的位置只會更穩。”
“七弟說的是，只不過如今父皇正值壯年，哈哈，那個位置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輪到他坐了。”一名身形高大的青年低聲笑道。
嬴政子嗣眾多。
但如今能上朝的，也就只有長公子扶蘇，以及三公子，五公子，七公子，還有十公子趙牧。
其他的，其他的，要麼早夭，要麼年幼。
至於公主，是沒有上朝的資格的。
雖然幾位公子和扶蘇不對付，但是面上的事情卻還是得做。
互相寒暄了幾句，扶蘇領頭，幾人相繼走進了皇宮。
大殿之上，寂靜無聲。
每個官員的臉色都不怎麼好看。
龍椅上的嬴政，面無表情，目光深邃無波，看不出情緒變化。
但隱隱約約的，幾人察覺到嬴政周身的氣場都很是壓抑，顯然，這一位的心情也並不是很好。
哪怕是此刻的扶蘇，神色也比以往鄭重許多。
“兒臣見過父皇。”
幾人齊聲行禮。
“平身。”
嬴政擺了擺手，目光朝幾名公子看去，在趙牧身上停留片刻，最後目光直直落在扶蘇身上。
語氣平淡道：“扶蘇，西北一事你可知曉？”
這一聲，帶着無盡的威嚴，直逼而下。
扶蘇點了點頭，鄭重道：“知曉。”
“既然知曉，為何還會有如此多的流民湧進咸陽，西北一帶有儒家坐鎮，你為何不前往賑災？”嬴政眯了眯眼，眸中閃過一抹不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