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求死不得
了解了事情大致的經過，趙牧不忍懷疑。
青年人在此期間，怎麼可能沒有懷疑過被掉包的圖紙，就是他自己泄露的。
沒想到他還能面不改色心不跳，跟着趙牧來回遊走。
召集勞役，研究圖紙都看不出半點異常。
這小子，是個可塑之才，就是可惜沒用到正道上。
“你分發新圖紙時，我懷疑已經被掉包。”
“給人當替罪羊，還樂呵呵的準備拿賞賜回去盡孝。”
“在我懷疑時站出來分析情況，為的就是完全擺脫自己的嫌疑。”
趙牧說著，不忍譏諷道。
“如果不是那個勞役站出來揭發，怕不是真讓你躲過一劫。”
“現在來給我賣慘，未免太遲了些吧。”
看着趙牧冷峻面容，青年人早已心如死灰。
他明白，自己已經徹底玩兒完了。
在他存有僥倖心理，企圖矇混一個大秦十公子的時候。
其實他的結局，早已註定。
青年人自知難逃一死，重重磕了個響頭。
“十公子，您要我怎樣配合您都行，我一定會竭盡全力。”
“只求您幫着照顧下老母，她下不了床，我怕她孤獨老死也無人知曉。”
人之將死，其言也善。
趙牧點點頭應許下來，並不是因為他願意配合。
這是唯恐是做人的最後一絲道德底線。
如此一來，他也徹底明白，為何之前的負責人會找上這個青年人。
家中一老母卧床不起，渴望銀兩好控制。
涉世未深，做了替罪羊也不敢主動出來承認錯誤。
分發新的圖紙也為察覺，簡直就是個完美人選。
但唯一讓趙牧不解的一點，就是為何施工圖會換回來原本的。
“最後一個問題，施工圖是何時換回來的？”
青年人埋低腦袋，長嘆聲氣。
事到如今，他也沒什麼好隱瞞的了。
反正難逃一死，大方承認便是。
“是我換的，我在您找上我之前幾日，就發覺了不對。”
“因為前負責人並沒有帶走圖紙，而是不知何時放在了我家中。”
“仔細對比后，我才知道被人陷害。”
青年人仰頭看天，極力剋制不讓眼淚流出。
就是那一絲僥倖心理，徹底害了他。
“對不起十公子，這一切都是我的錯。”
眼前的青年人，真是一遍遍讓趙牧意識到了他有多麼離譜。
有這耍小聰明的心思，但凡干點別的早就成功了。
趙牧一個眼神示意，隨即轉身離開。
想要眼前人乖乖服從他，並不只是聽幾句稱心如意的話，便能如意。
他要讓那個青年人，切身實際感受死亡。
待趙牧離開后，便輪到天一入場。
他手持尖刀，毫不猶豫劃破了青年人的肌膚。
在他的脖頸處來回試探，比起痛快。
這種慢慢折磨，更能消耗一個人的意志力。
連半個時辰都用不到，青年人便會視趙牧為神。
青年人被天一帶出來時候，眼睛裏沒了光。
趙牧緩步上前，眼神凌厲。
“別怪本公子心狠，這都是你自找的。”
隨後，他便在青年人的指引下上了馬車，朝民間方向駛去。
待甩掉身後眼線，已經花費不少時間。
天色也逐漸有了黃昏的趨勢。
來到民間，青年人指了指一件土房。
“公子，我只來過一次，就是這裏。”言語中，儘是獃滯。
天一的手段趙牧是見識過的，屬實殺人誅心。
順着指引望去，那土房破舊不堪，沒有半分煙火氣。
給人的感覺，是許久無人居住。
趙牧與青年人在暗處，等待天一上前查探。
一道黑影閃回，在趙牧身後。
“主子，房內有一中年男人卧床不起，病怏怏的，看來時日無多。”
聽到天一的描述，趙牧第一反應就是青年人騙了他。
但看青年人那生無可戀的表情，估計也不太有撒謊的可能。
為了驗證此人到底是不是前負責人，趙牧決定鋌而走險。
但顯然，這個鋌而走險的肯定不會是他。
“你進去辨認一下是不是他，然後直接出來告訴我結果。”
“記住，我不聽廢話，只要結果。”
青年人點點頭，顫顫巍巍的朝土房走去。
同時天一也悄無聲息跟了上去，隱藏在黑暗當中。
那邊青年人剛踏進土房的門，便傳來一聲悶響。
隨後，便是天一帶着他出來。
“主子，他狠狠給了那個中年男人一拳。”
青年人眼噙淚水，難掩心中恨意。
“就是他！就是他把我給害死，就是他！”
趙牧四下觀望一番，吩咐道，“把人帶走，回華青閣。”
華青閣，柴房。
被擄回來的中年男子止不住咳嗽，看着身旁眾人只是咧嘴一笑。
沒想到這麼快就找上門來了，比他想像中快。
“十公子，你終於來了。”
趙牧疑惑道，“怎麼，有預感我要來？”
聞言，男人發出一陣笑聲，卻是伴隨着陣陣咳嗽。
“在我辦了那事後，我就知道你早晚有一天會找上我。”
“就是可惜我得了肺癆，沒有機會親眼看見蒸汽機出事了。”
面對如此赤裸裸的挑釁，趙牧非但沒有氣急敗壞。
而是鎮定自若，看着躺在草垛上的男人。
“這麼久都在那裏沒走，你很有勇氣。”
“但依我看，恐怕不是勇氣，而是利益使然吧。”
說著，趙牧絲毫不介意的坐在了柴房另一層。
男人的話，目的就是激怒自己。
好讓他直接動手，送男人去見閻王。
在大秦這個時代，肺癆的疼痛與折磨是不可估量的。
“土房破舊不堪，裏面也沒有任何供人生活所需的物件。”
“蛛網密佈，更是說明了沒有人長久居住。”
“如果我沒猜錯，你是近日才被人強迫扔到了那裏，疼痛等死。”
此言一出，男人的神情沒有任何變化，顯示是在剋制自己。
但他下意識的心虛，額頭上冒出的細汗，是不會騙人的。
“我來不來不重要，反正你不過是顆棄子，死路一條。”
“事到如今，想死沒有勇氣，想讓我動手？”
“別弄髒我的手，你這種螻蟻還不配本公子親自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