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姑父去新京工作了
去新京的日本參謀總部工作的事,姑父是一個字也沒提。他也沒法提,他心裏知道,呂老和我的姑姑是不會同意的。又何必自取其辱呢?
姑父第二天早上很早就起了床。簡單的洗漱之後,吃點早餐,他就去了鎮裏,繼續找着工作。他是跑斷了腿,磨破了嘴,好話說盡,最終還是沒有找到工作。姑父失望透頂,他拖着疲憊身子回到了家。
姑父回到了家裏,一個人沮喪的喝着茶,他的情緒壞到了極點,“什麼學以致用?什麼天生我材必有用,都是扯蛋。我難道只能去給日本人幹活嗎?”姑父一個人暗自思量着。
時間過得好快,轉眼之間,姑父與犬養的約定時間已經到了,他按照犬養臨走時給他留的地址,順利地找到了“好再來”賓館208號房間。“咚、咚、咚…”208號門外,響起了清脆的敲門聲。
出來開門的是犬養君,他睡眼惺忪,一邊開着房間的門,還一邊揉着眼睛。“是愛國君呀?有請!”犬養打着哈欠說道。
姑父也不客氣,徑直走到了房間的沙發上坐下。犬養拿起茶壺,給我的姑父倒了一杯茶,然後放在了姑父的手邊。“這麼早過來,一定是有什麼好消息要告訴我?”犬養開門見山的問。
“不算什麼好消息,你說的那份日本參謀總部的工作,我做了。”姑父紅着臉說道。他的聲音小得可憐,彷彿是一隻蚊子在他倆之間飛來飛去,振動着翅膀發出“嗡、嗡、嗡”的聲音。
“做了?好啊!”犬養如釋重負地長長地出了一口氣,望着我的姑父說道。“去可是去,但我有一個條件,跟你表哥說,我只做翻譯工作,至於那些坑害老百姓的軍事行動,一概於我無關。”姑父斬釘截鐵地說。
犬養想了想說:“沒有問題的,你只管做翻譯工作,其它事與你無關的。”“咱們一言為定!”“一言為定!”犬養也附和着。
從犬養那兒回來,姑父在一家人的晚餐的餐桌上,“我明天早上去新京,那有個同學幫我介紹了一個工作。”姑父含糊其辭的向呂老和我姑姑做着彙報。
“啥工作呀?”呂老聽了我的姑父的話問道。“我也不知道,我的那個同學沒說。”姑父回答道。“管他什麼工作呢,先去了看看再說吧。”一直吃着飯的姑姑說道。
第二天早上,姑父打點行囊,老早就去找了犬養君,去看工作了。
一路無話。我的姑父和犬養二人就來到了新京。找到了日本參謀總部駐新京辦事處。一幢二層的小樓,就展現在眼前。
小樓一半刷着粉色的油漆,一半刷着白色的油漆。玻璃擦得窗明几淨,幾乎可以當鏡子照了。院子裏栽着幾十棵一人多高的白樺樹,微風吹來,白樺樹的葉子“嘩、嘩”作響,幾隻不知名的小鳥,跳上枝頭“嘰嘰喳喳”,彷彿在跟姑父打招呼呢。院子的大門口有一個崗樓,兩個日本兵荷槍實彈的,站在大門的兩側。大門口的門垛上掛着個大牌子,上面寫着“日本參謀總部駐長春辦事處”的字樣。
犬養帶領着我的姑父,在門衛的帶領下,找到了“連隊長”辦公室,犬養見到了他在中國唯一的親人(他的表哥),小田正二坐在椅子上,看到了犬養君,他先是一愣神,仔細地打量着對方,“我這不是在做夢吧?你怎麼也來中國了?”小田正二趕忙從椅子上站起,一把抱住了犬養一郎,二人緊緊的擁抱着。真是“他鄉遇故知呀。”
二人擁抱良久,犬養想到站在身後的姑父。“表哥,我來給你介紹一個人。”說著犬養用手一指我的姑父,“這位是留學日本,東京大學畢業的呂愛國,呂桑,我的老同學。”說著他又指了指小田正二,“這位就是我的大表哥,大名鼎鼎小田正二連隊長。”說著“哈、哈、哈…”的一陣大笑。
二人說笑了一陣,犬養就把我們的來意說明了。小田正二用手一指,“坐、坐…”我的姑父和犬養先後都坐在了沙發上。小田正二仔細地打量着我的姑父,就見姑父一米八幾的大個,皮膚白皙,兩隻大眼睛上架着一副金絲眼睛,一身白色的西服,腳上穿一雙“老人頭”的皮鞋。
小田正二打量完我的姑父,他微微的點了點頭。“你是東京大學學什麼的?”他操着一口生硬的漢語問道。“我學的是日語專業。”我的姑父答道。“我只想做個翻譯,其它事都做不來,也不想做。”姑父補充着說道。
小田正二聽了姑父的話后,他略微沉思了一下。“好,你只做翻譯,明天早上來報道吧。”小田正二果斷的說道。犬養和小田正二又聊了一會兒天。我的姑父和犬養就起身告辭了。小田正二把他們送出辦公室的門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