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風雪漫漠北

第一章:風雪漫漠北

本故事純屬虛構。

本故事純屬扯淡。

本故事只是故事。

怒雪殺人不十步。

銀花飄飄瀟滿天。

天地蕭殺,千里之內一片白茫茫,幾乎沒有其他顏色。

自從“黑龍會”解散,黃山之盟崩潰,天地之間的寒散,彷彿更嚴重了。

漠北城外。

漫天的雪花之中,有兩騎前後奔來。

當先一人一馬跑在前面,雖然人穿敞貂裘,卻雙手都捲在衣袖裏面,將馬韁繩系在了馬頭上,馬雖然看起來很精神,人卻顯得很落魄,他頭戴一頂破舊的黑色風帽,帽壓眼帘,誰也看不見他的面目。

後面一匹馬上,卻駝了一個橫放的死人,屍體估計早已經僵硬,只是天寒地凍,面容得以保持如生,死人穿得比前面的人要華麗光鮮得多,全身上上下下,衣服都是新的,沒有一點點傷痕,臉上還掛着死之前的微笑,被凍住的微笑竟是他生前最後的表情,看起來死之前很平和、很安靜。

這是一個死得很“舒服”的死人。

這兩人、兩騎因為不知道從何而來,要去的方向,卻是漠北城外的一座有名的莊園。

此刻,那個活着的馬上之人,遙目望去,已可見那莊園朦朦朧朧的樹木屋影。

莊園坐落在漠北城的護城河邊上,冰凍的河面、色彩鮮艷的屋檐看起來氣象恢弘,高高大大的庄門卻終年閉門不開。門前雪地上的馬蹄印參差不齊,卻不見有人的行蹤。

跨門進庄,可見防風屋檐下亂七八糟的貼着些告示,有的告示已經被撕開,有的已經被風雪摧殘得只有一半,勉勉強強的看見有字的模樣。

右邊是一重好像偏房的小小院子,小院前廳之中,毫無擺手,卻有着恐怖的棺材。十多副嶄新的棺木,整整齊齊的擺在廳中,就好像等人就進去“受死”一般。

雖然天氣如此寒冷,廳中亦未生火,兩個着黑衣黑褲的人,竟然用棺木做桌,正在對坐,對飲。

棺木之上已有兩個空酒罈,但是兩個人的臉上毫無醉意。兩個身材枯瘦,面容冷噤嚴肅,就像冬天石頭一樣的人,居然是對雙胞胎。這兩個人長得幾乎一模一樣,卻絕對的不主動說話。

左邊一個人的右手已在手肘處斷去,斷手上安裝了一個黑色的鐵手,沉重的鐵手,看起來居然已經變成了他的武器,好像隨時都要再次打死棺材裏面的死人一次。笨重的鐵手,輕輕飄飄的一挑,居然只挑起來一顆花生米往嘴巴一送,旁邊的花生米居然動都不動,絲毫沒有受到影響,這個人的鐵手居然比筷子還好用。

右邊的一個人,看起來好像不缺“零件”,但是每一杯酒下去,便要彎腰咳嗽幾下,他卻依然一杯接一杯的喝,不停的喝,不停的咳嗽。寧願喝死,也不願不喝。

風檐左邊走過長長的走廊就是莊園大廳。大廳之內爐火熊熊,擺着八長八仙桌,桌上已經擺滿了酒菜。每桌酒菜都是一模一樣,魚、蝦、雞鴨等,極是豐富。

八長桌,卻只有七個人在享受,每個人都單獨坐在一桌,都是坐在桌首之上,彷彿七個人誰都看不上誰,也不肯自降身份和別人同桌。

看這七個人的年齡,最多也不過二五之紀,年紀不大氣派卻不小,神情也驕傲之極。七人之中有男又女,有道有僧,有人腰掛長劍,有人斜背包囊,目光神色都極充足,顯而易見這幾個人都是少年得意的武林高手。

七人之間彷彿都是相識,又彷彿是陌生,看起來就不是來自一處。

此時同時來到這裏,誰也不知道是為了什麼。

穿過大廳,再過一條走廊,又是一重院子,院子中寂無人聲。左邊的花窗緊閉不開,卻隱隱約約有着葯香味傳出來。

過了半響,一個梳着童子髮髻的少年提着藥罐走了出來,才看見屋子裏面坐着三個白髮蒼蒼的老人。一個面色枯黃骨瘦如柴,蓋着厚厚的棉被半卧在床上,看起來已是卧病已久;另外一個長身玉立,氣度不凡,雙眉斜飛兩鬢,目光炯炯有神,一雙手掌潔白如少年,此時雖然已經年華逝去,但想來十年之時必是個丰神俊朗的美男子;還有一個人身材威猛、面容粗狂,一對環目,虎虎生威,天氣雖然寒冷卻還是敞開胸前的衣襟,如果不是滿頭的白髮,那裏像個老人?

三個白髮老人圍坐在病床之前,床邊堆着兩疊帳單和幾十根顏色不同的絲帶,材質也不一致的絲帶。

此刻那個面容粗狂,一對環目的老人正將絲帶一根根拆開,每根絲帶中都有個小小的紙條;手掌潔白如少年的老人正提筆將小紙條上的字一字一字抄下來。每個紙條也不過寥寥數字,誰也不知道上面寫的是什麼,只見三個老人都是面色沉重,愁眉不展的樣子。

過了一炷香的功夫,手掌潔白如少年的老人嘆息道:“你我兄弟三人窮盡數年心血,耗費千人之力,所尋找出來的,也只不過只有這些了,但願......但願......”

只見他咳嗽幾下,但願之後就不再說話,眉頭皺得更重了。

病床上的老人微笑,道:“如此收貨,已是不少。反正你我儘力去做,總歸有成功的一天。”

那面容粗狂一對環目的老人用力的一拍雙掌,“啪”的一聲,然後大聲的道:“大哥說得對,那人也只不過是一個人,難道還可以吃了咱們兄弟不成?”

手掌潔白如少年的老人也勉強微笑,道:“近年來,武林中最有名氣的七大高手,此刻都已在前廳等候。這七個人的武功,如果真的有他們的名氣那麼高,又可以聯手的話,此事便有了成功的希望,只怕他們都是少年成名,無法同心合力。”

說話之間,風雪中的兩騎已到庄門前。身穿敞貂裘、頭戴風帽的來人翻身下馬,隨隨便便的抱起那具屍體,走入了庄門。他的腳步看起來好像緩慢又懶散,還毫無力氣,但是他一手夾着屍體,卻是豪不費力。他雖然落魄潦倒,但是在下馬之後,對那兩匹價值千金的駿馬絲毫不在乎,隨隨便便的就把韁繩一放,也不管馬會不會跑。

只見他筆直的走道防風牆前,慢慢悠悠的把風帽往上一推,這才露出了面目,是個劍眉星目的英朗少年郎,嘴角微微向上,不笑時彷彿也帶着三分笑意,神情雖然懶懶散散,看起來對什麼事都滿不在乎的樣子,卻也有種說不出來的令人喜歡。只見他腰下斜掛着一柄小小的鐵鎚,讓人覺得又奇怪又好笑;小鐵鎚黑不溜秋的,和某些地方的“水煙筒”稍微有點類似。

防風牆上零散的貼着的,居然都是懸賞的告示。每一張告示上面都寫着一個人的姓名來歷,還有犯下的罪行,以及懸賞的花紅數目。這上面的每一個都是十惡不赦的兇徒,懸賞有幾十張之多,可見近年來,江湖中行兇作惡的人確實不少,而在下面署名的卻不是官家衙門,而是“永義山莊”。這個永義山莊的主人居然不惜花費自家的重金,為江湖捉拿兇徒,顯然是“有義”之人。

落魄少年目光一掃,只見最角落最破舊的一張告示上寫着:

“李通,三十九歲,出身崆峒,擅長用雙棍,袖中三十六枚毒門釘,乃是武林中三十中歹毒暗器之一,此人不但詭計多端、而且兇惡淫毒、還劫財採花,無惡不做,為所欲為,這八年來每個月至少作案兩次,如有人將之擒拿,無論生死,酬銀八百兩整,決不食言!有義山莊謹示。”

只見落魄少年伸手撕下這張告示,轉身走入右手小院。他似乎已經來了很多次,是以輕車熟路的走了進去。

裏面兩個長得很像,又好像石頭般的冰冷黑衣人看見他走來,對望一眼,立刻長身起立。

落魄少年隨隨便便的把屍體放在地上,伸了個懶腰,然後兩手一攤,便要銀子。獨臂黑衣人鐵手一伸,把地上的屍體翻轉,認認真真的看了兩眼,冰冷的眼睛裏面,微微的露出了一絲笑意,只見他鐵手一捲把屍體夾在肋下,大步走出去;另外一個人黑衣人倒了杯酒過去,落魄少年一飲而盡,從頭到尾,三個人就像是啞巴,誰也沒有說話,好像誰說話就要吃虧似的。

那個鐵手黑衣人走小路抄道第二重小院。那個手掌潔白如少年的老人推門出來,見他來了,面帶微笑的問:“這一次是什麼人?”

鐵手黑衣人將身體拋在雪地上,伸出手指一指。

手掌潔白如少年的老人附身一看,面露喜色,不禁脫口道:“阿!是李通!”

屋子裏面的面容粗狂環目老人聞聲奔出,大喜呼道:“李三狼終於被宰了么?當真是老天開眼,是什麼人宰了他?”

鐵手黑衣人道:“人!”

粗狂環目老人笑罵道:“我還不知道是人,不是人難道是狐狸不成?你這個小狗,難道就不能多說一個字么......”

鐵手黑衣人根本就不給他說完,直接鐵手就揮了過去,風聲強勁,來勢洶洶,鐵手還未到,已經感覺有一股寒意逼上眉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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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小錘的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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