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出發
周六看見地上的黑袍,咽了咽口水。再看向一旁得意洋洋的老頭,立馬換上一副諂媚的笑容:“老前輩,您這火法,可了不得,連聲響都沒有,這惡棍就變成一攤灰了,前輩修為真可謂是出神入化了。”
老頭冷哼一聲,將手伸出攤開,意思很明顯,是在向周六要那幾件法器。
周六裝作沒看懂老頭的意思,自顧自的單膝下跪,雙手抱拳舉過頭頂,低頭沉聲說道:“周某飄零半生,只恨未逢明師,前輩若不棄,周某願拜為師尊。”
如今周六也琢磨出一些東西來了,這老前輩裝神弄鬼的玩了半天,如果真對自己有殺意的話,自己早就沒了。
所以這老頭絕對是另有所圖,再看他剛剛說他的火是什麼墨家老火。周六猜他可能是淵海學宮的墨家師傅,畢竟這裏離淵海學宮也不遠了,所以趕緊抱上這根大腿,自己在淵海學宮也算有了個熟人兼靠山。
老頭見周六如此不要臉,氣得不打一處來,徹底拋下和周六初見時儒雅隨和的樣子,說道:“混小子莫要耍賴,老夫救你一命,於情於理你都得把這寶貝交出來。”
周六訕笑,起身說道:“前輩消消氣,這不是大恩大德難以回報,晚輩決定以弟子的身份來伺候前輩您一輩子嗎。晚輩保證,定要把咱們墨家之術發揚光大,讓墨家的光芒閃耀整個神州大陸。”
“小子這話別跟我說,老夫與墨家沒關係,給老夫來點實惠的。”老頭黑着臉擺手道。
周六見無法糊弄過去,只好把法器掏出,當然不能把銅鏡交出去,銅鏡可是送他來到這破地方的罪魁禍首,而從護衛那搜刮來的低級儲物袋肯定無法讓擅長煉器的墨家修士滿意。
於是周六把手都沒焐熱的血色柴刀交給老頭,說道:“前輩收好,當晚輩孝敬給您的。”
老頭接過,倒也沒再得寸進尺,索要周六的銅鏡,點頭回道:“小子不錯,有前途,打哪兒來的啊?要去作甚?可別再糊弄老頭子我了。”顯然,周六編的謊話,老頭一個字都沒信。
“晚輩叫周六,從大玄來,去淵海學宮求學的,沒想到遇上這些事。”周六回道。
老頭有些訝異,說道:“淵海學宮在桃花凋謝之後可就停止招生了,現在都要到槐月(四月)了。這裏離淵海學宮倒是不遠,可也得走個兩三天的,來得及么你。”
周六獃滯,立馬再次單膝下跪,雙手抱拳舉過頭頂,涕泗橫流道:“前輩可得救我啊,失去晚輩這麼個墨家的希望,前輩你於心何忍啊!”
老頭感到頭疼,踢了周六幾腳,“起來起來。”最後沒踢動,只能像大人嚇小孩一樣,說道:“再不起來老夫就走了”
果然,周六聞言就趕緊起身,拱手賠笑。
“拿人手短,看在老夫收了你把法刀的,就幫你一忙。”老頭沒好氣說道,朝山洞外面走去。
周六連忙跟了上去。
離開山洞,太陽已經出來,陽光和晨風將山中的霧氣驅散。久違的陽光照着周六,渾身舒爽。
不等周六伸個懶腰,老頭不知從哪掏出個拳頭大的木頭架子,扔向地面,膨脹成一隻五米長,翼展十米寬的木頭機關鳥,其中夾雜着一些金屬零件將木結構組合,在陽光的照耀下,看起來有着別樣的美感。
這讓周六愈發確信老頭是個墨家高人了,這玩意叫做“木鳶”,是墨家的代表作品,哪怕是一個一境修士,也可以使用它馳騁蒼穹,但“木鳶”很少流出外界,至少原身在大玄王朝當密探時,也從未見過。
“小子還想不想走了!”老頭催促道,打斷了周六的思考。
“來啦。”周六回道,隨後便坐在機關鳥的皮墊上,好奇的敲敲摸摸。
老頭坐在前面的座位上,拍了拍某處機關,機關鳥輕輕舒展木翼,猛地向下一拍,便飛向了高空之中。
“前輩,能不能問你個事?”周六問道。高空之中,“木鳶”已經打開了元氣護罩,用來保護老頭和周六不被大風吹出“木鳶”。
“不收徒。”老頭雙臂環胸,擺出一副世外高人的模樣,淡淡說道。
我呸,你個糟老頭子也配得到我?周六在心中憤憤的想到。全然忘記剛剛自己死皮賴臉的向老頭拜師的場景。隨即便說道:“只是還不知前輩尊姓大名,再向前輩詢問淵海學宮的一些情況。”
老頭回頭看了周六一眼,說道:“老夫姓姜,名巍。淵海學宮?老夫還真不太清楚,說了老夫和墨家沒關係。”
周六無奈,只好不與老頭談論此事,心想老頭肯定是與淵海學宮的墨家有什麼矛盾,換了個話題,“姜老與我說說百家修士的修鍊體系唄。”
姜巍回道:“百家修士可是人族最早的修士,八百年前可沒什麼先天修士,是什麼把那些鼻孔朝天的神仙趕回天庭的?當然是我們百家。是什麼把當時天下八州拼在一起變為神州的?也是我們百家。是什麼把魔族深淵封印的?還是我們百家。神州的那些白眼狼還把百家滅掉大半,剩下的趕出神州,你說無恥不無恥?”
老頭激動了起來,向周六抱怨神州王朝的無情,感慨當今百家的艱難。
周六也是才知道這麼百家的這麼一段歷史,如果姜巍說的是真的話,也怨不得周六以前不知道,這種歷史,神州各個王朝自然得全面封禁。只是百家學宮肯定也不敢大肆宣揚這段歷史,與神州王朝撕破臉,只怕百家最後的落腳之地也會被王朝剿滅。所以,周六猜測,姜巍的身份在即使在百家學宮中,也是極為不簡單的。
但姜巍願意講,周六也不敢聽了,想要轉移老頭的注意力。連忙打斷姜巍,說道:“姜老,與我講講百家修士吧,哪家最強啊?肯定是如今發展最好的道家吧。”
周六深諳引戰的精髓,看老頭正在氣頭上,試圖挑起老頭的怒火。
但老頭哪有這麼好操縱,“混小子,想要挑火,你還嫩了點。”姜巍不屑回道。
周六有些鬱悶,忘了老頭雖然脾氣不太好,但還是很精明的。接下來老頭不再說話,一路沉默。
“小子,抓穩,要到了。”姜巍操縱着“木鳶”下降,對睡着的周六喊道。
周六驚醒,天色已黑,才不到七個時辰,“木鳶”就已抵達海上。
周六從空中望向淵海學宮,它與其說是個船,不如說是個海上城市,燈火閃閃,周六一眼無法望到頭,奇異的高閣大廈,在月色下散發著如波紋般的光華。
學宮方圓百里,停泊無數大大小小的船隻,這是來此求學的學子的船隻,他們大多已經踏入了淵海學宮之中,只等學宮的試煉,來決定是去是留。
姜巍將“木鳶”停到低處,周六跳下“木鳶”,踩在淵海學宮的陸地上。
“淵海學宮,老子來啦。”周六心中如此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