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4章 美女酋帥
伊奮認出來,就是在戰場上抓走哥哥伊陟的那個金甲武士,現在離得切近,他看清這位身材比較纖細,而且走路步履輕盈穩健中還帶着一種裊娜,他心裏一抖,怎麼看着也像個女人?wenxueзч.
那位走進來,兩邊獸皮坐墊上的野獸們都一齊彎腰躬身行禮,嘴裏喊着什麼,大概是“恭迎酋帥”之類。
酋帥走到伊奮面前,兩人四目相對,他戴着頭盔,那頭盔抱着臉,護着前額、鼻子和下巴,看不到全臉,但是兩眼大而明亮,兩片很誘人的紅唇。
伊奮急忙行禮:“您就是酋帥大人吧?”
那位沒說話,邁步走到正首的坐席那裏,伸手摘下頭盔,一頭烏亮的青絲披垂下來——的確是個女人,而且是個很年輕、很漂亮的女人。
大概二十歲左右,皮膚雪白,橢圓的臉蛋尖下巴,細細的眉毛,一雙眼睛有大又明亮,而且眉梢、眼梢都往上挑,顯得漂亮而略帶殺氣。鼻若懸膽,特別是小嘴的兩片紅唇,象胭脂瓣兒一樣嬌艷誘人——與其他野獸明顯不同的是,她臉上沒有紋身。
伊奮心裏暗驚,沒想到青狼盟的酋帥竟然是個這麼年輕美麗的女子,真有點驚艷了。
看看兩邊那些亞豪們,似乎對她很尊敬的樣子。
女子在正席的虎皮坐墊上坐下,把頭盔放在面前的案几上,兩名蠻女武士站在她身後。
她看看伊奮,說:“我是青狼盟的酋帥雪狐兒,請問大人怎麼稱呼?”
伊奮一聽,哦喲,這雪狐兒聲音好聽,清亮有磁性。最主要的是,她的中土話說得極標準。
“見過雪狐兒酋帥大人!”伊奮一邊行禮一邊說:“在下伊奮,是商武王麾下的虎賁大夫,受我們君上的差遣,來贖……”
“我已經看到了,伊奮大人,”雪狐兒說:“我要的人和財物剛才士兵都查點過了,都不錯。”
“是是,我們商武王是最講信義的。”
“您想說我們不講信義嗎?”雪狐兒漂亮的細眉一蹙:“伊奮大人,我不知道您怎麼聽說我們三十七部的,但是我們青狼盟想來說話算數,注重誠信。”
“酋帥大人說得是,”伊奮說:“在下知道你們七盟三十七部不都是一樣的,比如其他盟都把俘虜殺了,而您就沒有。”
雪狐兒臉上現出一絲冷笑:“這點你可錯了,伊奮大人,本來我們也是想殺掉他們的,是我沒讓殺。”
“哦?那為什麼呢?”
“因為我非常羨慕你們亳師的裝備武器,你們的武器都是金兵,鋒利堅韌,可我們呢,還大多都是木石武器,所以我想改變一下這個狀況。”
“哈,怪不得你們要了那麼多戈頭、矛頭和輕甲。”伊奮心裏想,這個女子真的和其他那些野蠻人不同。
“非常正確,”雪狐兒說:“我想讓我們青狼盟的軍隊成為七盟中裝備最好的軍隊。”
“酋帥大人英明。”伊奮奉承着:“既然如此,您要的東西,在下都如數帶來了,請根據約定,把我們的人領出來,在下帶走。”
雪狐兒一擺手,不大會兒,就見外面一堆野蠻人士兵壓着伊陟、仲檢等六個人進來了,都五花大綁的,其中有三名虎賁大夫和一名行司馬,有兩人還受了傷。
雪狐兒用手指點點,那些蠻兵給六個人鬆了綁。
伊陟一看是伊奮,吃一驚,急忙說:“你……”
伊奮急忙說:“各位,在下是受君上的差遣來贖人,現在各位可以跟我走了。”
“等等!”雪狐兒喊了一嗓子。
“啊,酋帥大人,您還有事兒?”伊奮心裏一緊。
雪狐兒冷笑了一聲,一指仲檢:“我想這位大人得留下。”
“哈,怎麼要讓老子留下?看上我了?”仲檢大叫起來:“你這妞兒倒是很不錯,老子喜歡!”
雪狐兒也沒生氣:“你喜歡不喜歡我不在意,但是我看上你那顆腦袋了。”
伊奮大驚,急忙說:“喂喂,酋帥大人,您可不能出爾反爾,我們不是說好的……”
“我說了,我們講信義,的確本該都釋放的,但是,”雪狐兒美麗的臉上帶着殺氣:“他不行!”
“為什麼?”
“因為他打傷了我叔叔唯一的兒子、也就是我的堂兄發夔。”雪狐兒說:“我們講究有仇報仇,有怨報怨。我堂兄被他打得到現在都昏迷不醒,生死難料,我豈能這麼放過他!”
兩旁的野蠻人們都用力拍着案子,嘴裏嗷嗷喊着什麼,伊奮也不懂,看樣子很憤怒的樣子。
“啊……哎哎,等等啊,”伊奮上前又行個禮:“這樣吧酋帥大人,您讓人把發夔大人請到這裏,看看情況。在下學過一點兒醫術,也許能救過來,那樣咱們可就兩不相欠了吧?”
“哦?”雪狐兒看看伊奮,又一擺手:“去把發夔大人抬來!”
不大會兒,就見四個蠻兵抬着一副擔架走進來,放在地上。
伊奮上前一看,果然是那個被仲檢打了一槊杆子的大漢,面色蠟黃,鼻息悠悠,昏不知人。
“幾天了,他一直這樣,不死不活,”雪狐兒說:“我們的巫師給做法降神,都不管用,說他活不了了。如果他死了,”一指仲檢:“他也得死!”
伊奮心裏想,我靠,真他媽厲害,這女人不好纏。
急忙走到發夔跟前,蹲下身,翻翻眼皮,趴在胸口上聽聽心跳,又抓起左手腕來號號脈,說:“酋帥大人勿憂,發夔大人只是因為胸部受到重擊,氣血逆流堵塞心脈而致昏迷,如果得不到合理治療,倒是真有死的可能。”
“所以他不能走,”雪狐兒說:“當然,如果你能把他治好,他就可以和其他人一起走。”
“哈哈,這個對不懂醫術的人來說的確不好辦,但是對在下來講,不難不難。”
伊奮說著,把自己頭上的銀簪子拔下來,把簪子的根部擰開,原來那根簪子是空心的,從裏面倒出來幾根用銀鑄造的針,粗的有毛線針粗細,細的也有大號縫衣服針那麼粗。
那時候的鑄造技術不行,更沒有很好的拉絲技術,都是鑄造,造的針灸針很粗,不像現在用的那種細如毫髮。至於用石頭磨製的石針就更粗了,而且容易折斷,所以那時候接受針刺治療是件很痛苦的事情,也是件很危險的事情,可是直到現在中醫還講究“一針二灸三用藥”,針灸治病見效最快,所以即便是痛苦,人們也願意忍受一時之痛。
伊奮從裏面挑了根較細的,一搾多長,解開發夔的上衣,對着他左邊鎖骨下的氣戶穴紮下去,同時搓動針柄,大行瀉法。
六陰數行未畢,就見發夔身子一抽搐,嘔地倒上一口氣兒來,嘴裏叫喊了一聲什麼,眼皮動了動,竟然慢慢地睜開了眼睛。
伊奮拔出針來,在袖子上擦擦上面的血,揉閉了穴眼:“好了,他醒了,再給他弄點調和氣血的葯吃吃,應該就無恙了。”
發夔掙扎着坐起來,用力喘了幾口,手揉揉胸口,看看眾人,嘴裏咿哩哇啦地說著土語。
“啊也——!”兩旁的亞豪們都驚嘆起來,同時一齊拍着面前的案子:“呵!呵!呵!……”
好像是喝彩一般。
雪狐兒一臉驚訝地在坐席上挺直了身子,瞪着漂亮的大眼睛看着伊奮,眼神里全是不可思議。
“酋帥大人,現在行了,我們可以走了吧?”伊奮說。
“可以。”雪狐兒一擺手:“他們可以走了,但是,你得留下!”
“啊?我?”伊奮吃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