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五章 取水
片刻之後，一旁負責做飯的戰士已經開始給每個人分肉。
祖兵也終於完成了最後一筆，隨手把野草一扔，大笑道：“哈哈！成了！”
趙羿趕緊詢問道：“祖大哥，真成了？這地圖上有什麼呀？”
他看着地上那些線條簡單的山巒、道路，卻沒能看出個所以然來。
祖兵伸手點在地圖之上：“其他的都不用管，你往這邊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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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現在應該在這個位置，然後這裏。”
說這話，祖兵又點出第二個地點，然後手指一抖，畫了個波浪形的線條。
“我記得地圖上標註過，這個地方有一個小水窪，面積不大，而且常期是乾涸的。
只有每年的春末時分，地下水上漲，這水窪里才能重新蓄滿水。”
話說到這裏，趙羿已經什麼都懂了。
只聽他語氣激動地說道：“現在已經接近春末時分，也就是說，咱們有救了！”
祖兵臉上的笑容卻並不如趙羿強烈：“不要高興的太早了。
如果嚴格按照曆法計算，現在距離春末還有七日以上。
而且咱們現在的位置，距離那水窪還有幾十里。
如果要趕過去，至少要跑到後半夜去，戰馬可未必負擔得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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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趙羿臉上的笑容瞬間就凝固了。
也就是說，去尋找水窪將是個冒險的選擇。
一旦戰馬支持不住倒在半路，就算最後找到水窪，也於事無補了。
而且就算戰馬能夠堅持下去，最後找到的水窪里也未必有水。
趙羿猶豫了一瞬間，眼神又立刻堅毅起來：“去！還是得去！
冒險一試，總好過眼睜睜看着戰馬渴死。”
祖兵稍作盤算，立刻也點了點頭：“對，應該去。
但是，咱們也不能把所有希望全寄托在這水窪上。
我看這樣，讓戰士們再歇一會兒，等晚一點，我帶十個人走。
如果能找到水源，按照路程來算，最多天亮，就能帶着水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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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找不到，咱們只損失這十匹戰馬。餘下的戰馬在，我們還能另想辦法。”
趙羿略以沉思，突然搖了搖頭：“辦法是好辦法。
不過祖大哥，人選得換一換，我去找那水窪，這裏交給你。”
祖兵聽得眉頭一皺：“不行，還是我去吧，我比你熟悉路線啊！”
“可是祖大哥，容小弟說句不客氣的話，我的實力比你更強！”
趙羿的話有些不留情面，語氣中帶着幾分強硬。
“這次出去很可能會遇到敵人，由我去，生還的可能性更大，不是嗎？”
祖兵頓時被噎得說不出話來，幾次張了張嘴，最終還是妥協了。
“好吧……你小子這張嘴，真和你的箭一樣，直擊要害啊！”
既已商議完畢，趙羿立刻開始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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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先是把所有戰馬逐一檢查了一遍，挑選出狀態最好的十匹，方便今晚上路。
至於趙羿為什麼會相馬？其實他根本不會。
他只是運轉起枯殘之力，探查了每匹戰馬的生命狀況。
接下來，他又在荒草地中四處奔走，割了不少鮮嫩的野草回來。
現在已經沒法再給戰馬補充水分，只能勉強弄點草汁給它們。
然後又檢查了那十名戰士的負重，把暫時用不到的東西都分攤給了其他人。
一切準備就緒之後，已經快月上中天了。
趙羿也沒有再多說什麼，只是和祖兵互道了一聲保重，便翻身上馬，就此離去。
祖兵憂心忡忡的看着那十一道背影，有心想說什麼，只有不知該說什麼。
只能希望……一切順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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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多時辰以後。
趙羿帶着十人還在趕路之中。
只不過，相比於曾經的一路狂奔，此時的他們卻慢了不少。
原因很簡單，趙羿已經能清晰的感受到戰馬速度的下降。
儘管他已經不斷用元氣沖刷着戰馬的身軀，替它緩解疲勞，也依然於事無補。
生命元素的缺失，豈是一點元氣可以替代的。
除非趙羿像璇夜蘭一樣，可以主動灌注生機給戰馬，否則戰馬的虛弱註定無法阻止。
其他十名戰士的狀況也差不多，速度遠不如全盛時期。
趙羿舉目四顧，仔細觀察周圍的環境后，心中暗暗憂慮。
臨出發前，他已將祖兵所畫的地圖背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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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戰馬如今的速度，恐怕還要一個時辰才能趕到。
問題是，戰馬能撐過這一個時辰嗎？
趙羿的心中越來越沒底。
……
夜風吹得越發急了，森白的月光讓人心中陣陣發涼。
趙羿一邊緊盯着前方，一邊緊張地為戰馬灌注着元氣。
戰馬的喘息已經越來越厲害，速度也已經極慢，彷彿隨時會支撐不住。
“堅持一會兒，再堅持一會兒！就快到了！”
內心無比煎熬的趙羿，甚至用上了口頭鼓勵的方式。
只是，與其說他是在鼓勵戰馬，不如說是在鼓勵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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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從兩塊石頭之間衝出來后，趙羿看見了那顆被雷劈毀一半的大樹。
他簡直欣喜若狂，高聲大喊：“停！停下！”
身後的戰士們立刻勒馬，徹底停了下來。
然後眼看着，有幾匹戰馬開始緩緩跪倒下去。
它們真的到極限了……
趙羿趕緊從馬上跳下來，先檢查了這幾匹戰馬的狀況。
枯殘之力的反饋告訴他，這些戰馬的生機已經開始變得微弱，但跳動之間，依舊不乏活力。
簡單來說就是，還有救！
趙羿立刻抬起頭來：“所有人下馬！
現在還有最後一段路，咱們扛着戰馬過去，只要找到水源，戰馬就有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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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士們立刻行動，渾身元氣鼓動，抓住馬腿高舉過頭頂，跟着趙羿向前飛奔。
一路跑出百餘丈，在寂夜妖瞳提供的超群目力之下，趙羿一眼便望見了前方山坡下的那一汪清泉！
“找到了！快！”
幾乎是半跑半跳，趙羿用最快的速度趕到了水窪之前。
這水窪的確不大，長寬只有兩丈不到，而且也很淺，僅有四五尺深度。
裏面的水卻很清澈，在月光的映照之下，波光粼粼，頗有幾分美感。
不過，此時的趙羿可沒空欣賞這些。
他直接將戰馬放到了水窪旁，揮手掀起一股波浪，灑在了戰馬的臉上。
終於感受到甘泉的滋潤，戰馬頓時恢復了幾分活力，身子抽搐了幾下。
雖然依舊無力動彈，卻也努力把舌頭伸進了水裏，不斷汲取着泉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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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幾個戰士有樣學樣，將幾匹無力動彈的戰馬放到了水窪旁。
其他尚能活動的戰馬，此刻被擋在外圍，正“唏捋捋”地嘶鳴着。
甘甜的泉水就在眼前，乾渴已久的它們哪裏還按捺得住。
有幾個戰士趕緊將他們拉住，免得他們直接衝進水窪里。
另有兩人趕緊拿出工具取水，先將後排幾匹戰馬喂一遍。
很快，前面倒地不起的幾匹戰馬終於恢復了些許活力，已經能站起來了。
而它們站起來的第一件事，就是立刻把頭埋進了水窪里，瘋狂汲取。
趙羿算了算時間，估計它們喝得差不多了，又指揮其他戰士，趕緊把後排的戰馬也放了進來。
水窪還是有點小，人和馬都站在邊緣，實在有些擁擠。
尤其戰馬們還各自爭搶着，場面一時有些混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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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騰了好半天，終於，戰馬們喝飽了，心滿意足地被牽到了一旁。
趙羿又指揮戰士們打好了水，收進了儲物手環中。
這手環是烈陽軍分發的，他和祖兵各有一個，用來攜帶一些必要的物件。
終於裝好了水，趙羿看着已經幹了第三遍的水窪，忍不住心中感嘆。
“幸好有地下水時刻補充，否則就咱們這個取水量，這水窪再大一倍都不夠。”
收拾完一切，趙羿抬頭看了看天，心中暗暗計算着時間。
時候已經不早了。
先前來時，戰馬的速度就比預料中更慢。
之後給戰馬喂水，又要取水帶走，花了不少時間。
現在得趕緊往回走了，否則天亮之前，他們很可能沒辦法將水送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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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新跨上戰馬，趙羿等人“緩慢”地往回走去。
先前戰馬透支過度，現在還沒完全恢復過來，所以不能一上來就全速往回沖，要有一個適應的過程。
即便如此，騎在馬上的趙羿依舊在感慨着：“好馬！
換做尋常馬匹，只怕早就累死在路上了。
也只有這烈陽軍精心培育的戰馬，體內有凶獸血脈，才能這麼快恢復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