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子-活祭
商朝!
烈陽炙烤着大地。
一座巨大的祭壇建在這片土地上,宏偉而莊嚴,全部由巨石壘成。一個神聖的祭祀活動正在舉行。
祭壇四周,圍滿了人,黑壓壓的,一眼望不到頭。
祭壇前方有一個巨坑,直徑數十米,深達十幾米。巨坑的周圍,一圈一圈地站滿了人,人數有數千,一個個面容慘淡,衣着襤褸,有老人,男人,婦女和孩子。
這些人正在緩慢地向巨坑邊緣移動,表情麻木,驅趕他們的是一個個手持巨戈的士兵。
祭壇的上方有一個祭台,祭台上擺滿了祭祀諸神的祭品。祭台前方站着一個老人,老人看起來已經活了很久,歲月在他的臉上刻滿了深深的皺紋。老人手持權杖,嘴中念念有詞,似乎在默念某種神秘的咒語。
四周鴉雀無聲,所有的人都在注視着這個老人,充滿了敬意。就在這時,老人舉起了權杖,這一刻,老人的身影變得偉岸而高大。
四周站着的人,紛紛跪倒在地。跪倒的人越來越多,像波紋一樣,以祭壇為中心,一圈一圈向外擴散。
同時,士兵加快了驅趕的步伐,手持巨戈狠狠地刺向巨坑周圍的人群。哭喊聲在人群中響起,離巨坑最近的人紛紛跌落巨坑,掉進巨坑的,有的直接被摔死,沒摔死的掙扎着站起來,試圖沿着坑壁往上爬,人類本能求生的慾望驅動着他們,雖然他們知道這一切都是徒勞的,即使能爬上去,迎接他們的依舊是死亡的命運。
跌落巨坑的人越來越多,一層疊着一層,掙扎着,哭喊着,整個場景像一個人間煉獄。
……
一聲驚雷忽然從天邊響起。東方,一片烏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像潮汐一樣翻滾着涌過來,不一會烏雲就佈滿了整個天空。
似夜幕降臨,天空被籠罩上了一層暮色。“轟隆隆!”,雷鳴聲響徹了大地,一道道閃電在天空劃過,“噼里啪啦”想要將黑幕撕成碎片。
電閃雷鳴,大雨傾盆而下,久旱的大地得到了滋潤,萬物將開始生髮,新的輪迴又將開始。
雨水擊打着祭壇,擊打在老人的臉上,在老人的皺紋里肆意的流淌。老人臉上的皺紋在這一刻舒張開來,整張臉彷彿年輕了許多。
雨水擊打着大地,擊打着人群,人們匍匐在地,虔誠而肅穆,禱告上蒼這一年能風調雨順,四季平安。
……
天空中,烏雲翻滾,電閃雷鳴,忽然兩道金光從天際的盡頭激射而來,須臾便來到了祭壇上方的烏雲之中。兩道金光停留在那裏,彷彿兩個太陽,釋放出耀眼的光芒,穿透厚厚的雲層,照向大地。
大地上的人群和大祭司被這一幕深深地震撼了,這場以活人為祭品的祭祀,難道真的感動了四方神靈,讓天神得以降臨人世間?
兩團金光中隱隱約約有兩道人影,一男一女,身披戰甲,相對站立着。戰甲上鐫刻着繁複的紋路,道韻流轉,光華閃爍,古樸天成。
男的,身體偉岸,身體周圍有一個刻滿道紋的金色圓球在旋轉移動,金球急速旋轉的軌跡形成了一個金色的球面,將男子整個身體包裹在裏面。女的,身姿曼妙,秀髮如瀑,身周有一道金環旋轉,神耀燦燦,充滿道韻,女子置於環內,金環無規則旋轉產生的球面同樣將她的身體包裹在內。
忽然,兩團金光動了起來,一瞬間進行了上百次的碰撞,一次比一次劇烈,發出的聲音似龍吟虎嘯,響徹天地。
“錚!‘’,"錚!","錚!",
過了一會,兩團金光停了下來,似乎誰也奈何不了誰。
這時,有聲音從金光里傳了出來,“師姐,為了躲避你的追殺,我跨越了無數的界面,今天我真的想再問你一次,非得如此么?”
“你欺師滅祖,殺害師父,不殺你誓不罷休!”
男子似乎很激動,喊道:“我為什麼要這麼做,你難道不知道么?師傅為了能突破元體之境,成為殿主,要將你活活祭煉,你...你是他的心魔啊,為了不讓道心受阻,他...他要殺了你啊!”
女子似乎心有不忍,沉思了一會,神情一轉,堅定地說道:“這也不能成為你殺害師父的理由,真沒想到你已經突破了元體之境,進入了半步靈輪,看來非尋常手段是殺不了你了。”
“師姐,真的不必如此啊!想一想我們一起經歷的無數修鍊歲月,想一想當初我初入山門的時候,是你一字一句地教授我太玄心經基礎篇,還有,我元靈境突破第九重時走火入魔,是你不惜耗費法力使我抱守歸一,成功突破到元神境,後來在與魔族的戰爭中被異魔圍攻,危難之際是你不惜自爆法器將我救出,身負重傷,兩百年法力不能寸進,這一切的一切銘記於心,不敢忘懷啊!”
女子默默的站立在那裏,沒有說話。眼神漸漸變得柔和,似秋水,似煙波,整個人平添了幾分嫵媚,几絲溫柔,思緒似乎穿越了時空,回到了宗門……
“回不去了啊!”
“如果一切都沒有發生該多好!”
......
女子默默地看着男子,眼神複雜,充滿了憤怒,心疼,溫柔和不舍。
喃喃自語道:“自爆?”
男子看着女子,臉色忽然大變,彷彿意識到了什麼,大聲吼道:“不要!”同時身形向女子激射而去,電光火石間就到了女子的身邊。
但是一切好像都太遲了,一道耀眼的光芒從女子體內射出,一股駭人的能量似乎正在醞釀迸發。
毫不猶豫,男子默念法訣,金球繞着男子旋轉移動的速度越來越快,一股巨大的能量從男子體內噴射而出,將女子連同金環包裹在內,試圖將女子體內的能量壓制住。兩股能量糾纏着,融合著。
但是一切好像是徒勞的,女子體內的能量變得越來越強大,隨時都要破體而出。
一道決絕的眼神在男子的眼中一閃而過,突然,一股更加龐博的法力傾瀉而出,一圈又一圈如蠶絲般圍繞在女子的周圍,漸漸地形成了一個光繭將女子體內的能量給壓制住了。
“噗~!”
隨着一道悶響在光繭內響起,女子連同光繭被吸進了金環之中,消失在原地,彷彿從來沒有出現過一樣。只有一個金環留在原地,金環慢慢變小,變成了手鐲大小,光華內斂,靜靜的漂浮在空中。
看着女子連同能量光繭被吸進去了金環內,男子臉上露出了欣慰的微笑,有一點點靦腆,一點點懷戀。
暗灰色的裂紋出現在了男子的臉上,一道,兩道,慢慢地爬滿了整個身體。
“轟!”
男子連同金球化成了塵埃消散在空中,只有一粒光點從塵埃中飛射而出消失在了天際。
同時,懸浮在空中的金環彷彿沒有了生命,從空中跌落,掉在了祭台上。
天空中的雨停了,雲散了,陽光又灑滿了大地,好像什麼都沒有發生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