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4 人才啊
只見，許仙那一指貫穿，力道無比凝實，勁氣將巨石直接穿透，邊緣平整，有如被精細打磨過似的。
李公甫看着那個小孔，下巴都快被驚掉了。
伏虎拳第一層，主要提升力量，是在打基礎，講究的是力量越大越好。
而到了第二層，便是要把大而分散的力量，不斷凝聚，不斷濃縮。
他用了數年時間，把臉盆大小的力量，凝聚成三指寬。
而許仙……
一出手，就是一指的孔洞。
這一指能點穿巨石，更能直接戳穿了人的腦袋，威力強的可怕！
“怎、怎麼會這樣捏……”
李公甫磕磕巴巴，驚得口音都有了變化，看着許仙，道：“你明明第一層都沒練，怎麼就把第二層練到這個地步了……”
“第一層嗎？我練完了。”
許仙解釋道：“剛才看姐夫你演示時，心裏記了一下，然後隨便試了試，一身氣血就直接貫通了，然後修鍊第二層，似乎就水到渠成。”
“……”
李公甫沉默了，感受着頭頂的日光，他卻彷彿在做夢。
隨便試了試，一身氣血就貫通了……
聽聽，
這說的是人話嗎？
他深吸一口氣，舔了舔發乾的嘴唇，組織語言道：“不是，我的意思是……你不是才開始學嗎？為什麼……就是……那個……”
“姐夫想問，為什麼學得這麼快？”
許仙眨眨眼。
“嗯……啊，對……”
“因為這個挺簡單的啊。”
許仙理所當然的說道：“不就是控制着氣血的流動，在出拳運勁的時候，用體內的氣，去配合一下嗎？試試就會了。”
“……”
李公甫不想說話了，他覺得自己一定是在做夢。
記得剛才他似乎說過，習武很講究天賦和悟性，而他的天賦可謂極佳……
現在？
他感覺自己這輩子都不想再練武了。
“姐夫，接下來的第三層呢？”
許仙好奇問道：“你剛才說，伏虎拳共有三層，這才演示了前兩層啊。”
“……我不會。”
李公甫黑臉一黑，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道：“我練了十一年，連第二層都沒練明白，上哪兒學第三層去？”
語氣酸溜溜的，像是一壇老陳醋。
“這樣啊……”
許仙想了想，道：“那，姐夫你有沒有第三層的拳譜之類的？我想看一看，要是好學的話，我可以先學會了，再教給你。”
“你還要教我？！”
李公甫勃然大怒，瞪着許仙，道：“士可殺不可辱！你，你還要教我？”
“呃……”
許仙一愣，沒想到姐夫反應如此激烈，平時真沒看出來，姐夫竟是個這麼有骨氣的人，一時間肅然起敬。
“教我第三層？！你竟然要教我第三層？教我……嗯？第、第三層……”
李公甫咬着牙，眼中的怒氣卻逐漸消失，心跳砰砰的越來越快，似乎意識到了什麼，反而激動起來。
這一系列的表情變化，可稱之為川劇變臉大師。
“哈哈，對啊！漢文悟性天下無雙，你可以先學會了再教我嘛！等着，姐夫這就給你拿拳譜去……”
李公甫哈哈笑着，快步離去。
“……人才啊。”
許仙看着他的背影，不禁感慨。
沒一會兒的功夫，李公甫便拿着一本壓箱底的拳譜跑了回來，交給許仙。
“行，我先看看。”
許仙點點頭，翻閱起來，一頁一頁的看過去。
李公甫在旁緊張又期待的等待着，九尺高的大漢，眼睛亮晶晶的，像是期待着節日禮物的孩童，蒼蠅搓手。
很快……
許仙合上了書頁。
“怎，怎麼樣？”
李公甫緊張問道。
“姐夫，你練錯了。”
許仙嘆息。
“啊，練錯了？怎麼會，哪裏練錯了？”
李公甫慌了。
許仙翻開第三頁，指着上面一段描述，道：“這裏講，提氣運血，氣灌虎賁，指的並不是虎賁穴，而是黑虎穴和陽賁穴兩個穴位，方才我見你演示時，就察覺到有些異樣，如今看到拳譜才意識到問題。
還有這裏，第七頁的描述，你同樣也理解錯了，第二層的氣血翻湧，凝聚真氣，並不是一定要將什麼猛虎法相凝聚出來，只需要伏虎之意即可，你這樣亂練一通，當然是練不到第三層的。”
“……”
李公甫額頭冷汗直冒，汗如豆大。
聽着許仙的指點，他只感覺一陣豁然開朗，但同時也忍不住后怕不已。
這麼多年瞎練下來，他沒把自己練廢，簡直是一個奇迹，忍不住嘆息道：“從老捕頭那裏，都是這麼練下來的，虧我給那老頭伺候了那麼多年，養老送終，原來是跟着他一起誤入歧途了……”
“來，我引導着你，重新梳理一下運氣的路徑，如此一來，應當是更好的，你現在回頭也不算晚。”
許仙說著，將手貼在了李公甫的丹田，默默感受。
“好，好……”
李公甫連忙點頭，小心翼翼，以體內之氣，跟着許仙的引導，重新運轉。
片刻之後，李公甫周身血氣翻湧，只覺得力貫全身，無比舒暢，往日滯澀之處一掃而空，整個人順滑的像是一條大泥鰍。
“嗯，不錯。”
許仙微笑，點了點頭，道：“以你這麼多年的積累，如果不是誤入歧途，早就該練成第三層了，現在回歸正途，也不算晚。
這伏虎拳的第三層，是以血氣為震蕩，將體內的勁氣，打出體外，能隔空傷人，我來演示給你看……”
說著，許仙手腕一抖，向前一甩，一個清晰的拳印，轟然飛出，正砸在那巨石中央，勁力洞穿而過。
“真、真氣外放？”
李公甫睜大了眼睛，被這一幕驚愕的無以復加。
修行武道，能到真氣外放這一層級，便已經超過了九成九的人，可被稱一聲後天強者了，在朝廷體系內，每一位後天武者，都是前途無量的人物，地位比他這個小小的縣衙捕頭，高的不知道哪裏去了。
許仙天賦超絕，剛開始習武，就入了後天之境，固然令人驚愕。
但，更讓他在意的，卻是自己難道也有機會，觸碰到這個門檻？
李公甫一下子興奮起來，連忙拉住許仙的手。
“漢文，快，再給姐夫演示一遍，剛才這裏我不太懂，你給姐夫好好講講……”
李公甫求知若渴，一瞬間又重燃了對武道的熱情和嚮往。
到了午飯之時。
許嬌容來院子裏喊人，見李公甫還在，不由驚訝。
“都這個時辰了，怎麼還在家裏，今天不上衙門嗎？”
“姐夫在教我習武。”
許仙微笑道。
“這樣啊。”
許嬌容點了點頭，看着李公甫纏着許仙問東問西的樣子，卻忍不住有點狐疑。
這到底是誰教誰啊？
另一邊，飯廳內。
白素貞望着院內的景象，唇角緩緩翹起了一絲弧度。
“他這一世的天賦，是修鍊。”
“等了幾百年，才終於等到這一天，但是，他行嗎？”
小青撇了撇嘴。
“不管行不行，我們都應該相信他。”
白素貞搖了搖頭，道：“去吧，將那些東西取來，這次，我們賭上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