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四十章絕望
“報酬嗎。”
克倫斯嘴角上揚，露出了玩味的表情，可他接下來將手掌反轉的動作卻讓瑪格麗特瞳孔收縮，驚現恐懼。
瑪格麗特似乎是察覺到了這樣的用意，發出了厲聲咆哮:
“不。”
下一秒，只見特製的透明玻璃容器脫離了克倫斯的手掌，朝着地面落下，可以想像，一旦掉落，等待它的結果只有粉碎。
“緩慢。”
突然，兩個無比邪異的單詞從陸斯恩.彼得口中發出，周圍的一切都彷彿被凝固了一樣，變得無比滯澀，他立刻沖向下落的透明罐子，想要準備阻止它的粉碎。
克倫斯非但不阻止，還饒有興趣看着陸斯恩.彼得，就當透明罐子即將被他抓在手裏的時候，克倫斯腳下陰影中忽然伸出了一隻手掌，搶先一步握住了透明罐子，接着迅速收回，並消失在街道盡頭。
“黑夜，這是一個陷阱。”
陸斯恩.彼得腦海中閃過這個念頭，但他沒有選擇立刻退後，而是直接朝克倫斯狠狠揮出一拳，口中喊道:
“瑪格麗特夫人，快離開這裏……。”
“太晚了。”
克倫斯冷笑，嘴唇微張，吐出了兩個代表命運的單詞:
“交換。”
陸斯恩.彼得裹挾巨大力量的拳頭直接打在了克倫斯的胸口，可就像之前面臨子彈時一樣，他的整條手臂都穿過克倫斯的身體，卻並沒有造成實質性傷害，並且還被克倫斯死死抓住，將兩人都包裹在了火焰之中。
表情痛苦的瑪格麗特眼底閃過恨意，看到罐子內屬於黛布拉.伊麗莎白的靈安全后，她立刻做出了抉擇，那就是逃跑，只有逃跑才有機會找回裏面的靈體。
一枚火球忽然飛向了瑪格麗特，但對於一位階段四的絕望魔女來說，她非常輕鬆的就躲了過去，並立刻準備好了一個詭術。
瑪格麗特身體一分為四，朝着不同方向開始了狂奔，而在她的背後，卻有四顆彷彿長了眼睛的火球緊追不捨，無論她怎麼閃躲都不肯放棄，並且這四顆火球還擁有了模糊雛形和一張普通的長相。
“啊。”
陸斯恩.彼得在高溫下慘叫一聲，身上的衣服眨眼間就成為了灰燼，血肉也出現了焦黑，面對力量的巨大差別，他開始不再顧忌一切，全身的骨頭髮齣劇烈摩擦聲，穿過皮膚，一直延伸往外，組成了一件森白鎧甲。
“死。”
陸斯恩.彼得咬着牙說出了另一個囈語，這聲音立刻侵入了克倫斯的腦海，讓他臉色一白，居然產生了想要自殺的念頭，陸斯恩.彼得趁這個機會已經擺脫了火焰籠罩，大口喘息着，全身皮膚焦黑，但眼中的瘋狂卻愈發明顯。
“瘋狂使徒的狂化，這讓我想到了第一次看到超凡時的景象，但無盡的瘋狂不僅會給你帶來力量，還有死亡。”
說話間，克倫斯左右手同時握起了一把由岩漿組成的巨劍，藉助之前留下的火苗，身影消失在原地，出現在陸斯恩.彼得背後，然後用力斬出。
咔嚓，比鋼鐵還要堅硬的骨頭斷裂聲響起，岩漿巨劍不僅破壞了森白鎧甲，還將陸斯恩.彼得的整條由臂斬斷，但對於徹底失去理智，只剩下瘋狂和殺戮慾望的他來說，疼痛根本算不上什麼。
“死。”
他再次發出了一個囈語，而是距離這麼近的情況，克倫斯心底被埋下的種子正在茁壯成長，陸斯恩.彼得裂開了嘴巴，僅剩的手臂瘋狂捶打起克倫斯，雖然每次只能帶來微不足道的傷害，但他此刻已經不知道什麼叫做思考了。
一顆顆橘色火球在陸斯恩.彼得眼中炸開，在他身上留下了猙獰傷口，克倫斯已經佔據了絕對的主動權，不急不緩的攻擊着陸斯恩.彼得，就像是貓戲老鼠一樣。
一拳，一拳，又一拳，陸斯恩.彼得的力量正在快速減弱，瘋狂的本色也顯露出疲態，抓住這個機會，克倫斯再次通過互換位置出現在陸斯恩.彼得身後，只不過他手裏不再有岩漿巨劍。
“結束了。”
低語聲響起，克倫斯將半條手臂插進了陸斯恩.彼得體內，掌心位置彷彿是成為了注射器，不停往陸斯恩.彼得爬滿邪異花紋的體內注射高溫岩漿。
“啊。”
陸斯恩.彼得終於感覺到了疼痛，口中發出了慘叫，他嘗試揮舞手臂攻擊克倫斯，卻突然發現自己的半邊身體，彷彿是冰塊遇到高溫般融化成了一灘粘稠液體。
“不。”
他絕望的喊道，旋即嘴巴張開，準備再次發出邪異囈語，這一刻，在他體內流淌的高溫岩漿瞬間凝結，變成了固態，直接從內而外刺穿了他的皮膚，刺穿了他的大腦，奪走了他的生命。
“阿奇柏德。”
克倫斯收回手掌，朝着街道盡頭低喊一聲，就看到那裏有一隻巴掌大小的黑色小狗，搖着尾巴，一臉討好的跑了過來。
幾乎不需要多言，它就主動吃掉了陸斯恩.彼得的靈體，然後用鋒利的牙齒咬穿克倫斯的手臂，將通靈所得到的內容傳遞到他的腦海。
隨着一幕幕畫面從克倫斯心底閃過，他陷入了短暫沉思，旋即嘴角上揚，露出一抹苦澀的微笑:
“原來是這樣。”
另一邊，分身和詭術製造出來的追逐戰也來到了尾聲，所有即將熄滅的分身不顧一切沖向了瑪格麗特，有兩道身影被確定為幻影，另外兩道則躲過了攻擊，無法分辨哪個是本體。
交換的力量消失，隨之而來的強烈疲憊讓克洛斯臉色一白，左眼也短暫失去了視力，但他卻沒有這個結果而感到沮喪，嘴角一直噙着笑意。
右手伸向口袋，等到拿出來時掌心位置多了一個做工不算精美的布娃娃，他自顧自朝那個布娃娃說清了瑪格麗特的位置，然後扶住牆壁，搖搖晃晃的起身，追向另外一道幻影。
“該死，k先生明明向我許諾過，黛布拉是安全的，等我幫他做完這一切，就會將她還給我，讓我們離開聖約翰帝國，開始新的生活，但，為什麼，會這樣……。”
整個人顯得渾渾噩噩厄瑪格麗特，或者說溫莎.巴塞洛繆，此刻就像是失去希望的行屍走肉。
她的雙目空洞，表情痛苦，有幾次想停下腳步，轉身搶回一直都在尋找的人，但最終她沒有這麼去做，因為一旦這樣就意味着被殺過被囚禁，只有活着才能奪回黛布拉的靈體。
“可以確定那個人應該和黑夜有某種關聯，我在他身上還察覺到了熟悉感，似乎曾經在哪裏見過。”
溫莎.巴塞洛繆握緊了拳頭，除了帶給她痛苦的父母，她還是第一次這麼痛恨一個人，想要放棄一切的殺死對方。
“我要把黛布拉找回來，然後懇求k先生復活她，對，復活她，k先生肯定有辦法，就這麼做……。”
溫莎.巴塞洛繆心底湧現一抹希望，腳下的步伐越來越快，越來越快，彷彿是在沙漠中，即將渴死的人看到綠洲一樣。
忽然，由碎石鋪就的路面變得如同地毯一般柔軟，一條條觸手腳下冒出，精準纏住了溫莎.巴塞洛繆的雙腿，她臉色微變，第一反應是嘗試用力擺脫，但那些觸手非常有韌性，無論被拉扯成什麼形狀，都不見斷裂。
“咳咳。”
溫莎.巴塞洛繆突然發出了兩聲輕咳，這讓她頓時聯想到不好的事情，被觸手越纏越緊的身體下一秒便如並不存在般消失，等到再次出現，已經距離那一條條觸手好幾米遠。
噗呲，溫莎.巴塞洛繆的整條手臂突然被切斷，她瞳孔微縮，比疼痛率先傳遞進腦海的是震驚，是不解，因為她根本就沒有發覺對方是怎麼做到的。
一條條觸手再次襲來，溫莎.巴塞洛繆皮膚毛孔中立刻噴出一股粉色的霧氣，在寒風的吹動下，如同煙雲一樣飄散，觸手們剛一接觸身體就快速融化，消失，同時受到影響的還有周圍建築。
“砰。”
槍鳴聲炸響，一枚閃爍淡淡光亮的子彈直射向溫莎.巴塞洛繆，她連忙閃躲，但這枚子彈就彷彿擁有生命，被躲過一次后，竟然調轉了方向，重新朝溫莎.巴塞洛繆射去。
她只好再次躲開，喉嚨深處發出輕咳的同時，也敏銳捕捉到了前方不遠那道無法用肉眼看到的身影，隨即喊出了一個名字:
“厄拉休.惠蒂爾。”
回頭凝望那枚子彈，溫莎.巴塞洛繆嘴角微微上揚，眼中有憤怒閃過，索性任由那枚子彈擊中了自己的後背，鮮血淋漓，劇烈的疼痛從身體中迸射而出。
但奇怪的是，前方空氣中突然出現一道身影，正是厄拉休.惠蒂爾，而她的背後同樣被鮮血染紅，右臂也整條消失，和溫莎.巴塞洛繆受到的傷害一摸一樣。
“這就是你晉陞時感到的絕望，真是太可笑了。”
溫莎.巴塞洛繆露出了一抹諷刺的微笑，旋即將聲音壓低:
“我恨你們，都是因為你們，黛布拉和我才會受到這種傷害，咳咳咳……。”
“咯咯咯……。”
厄拉休.惠蒂爾捂嘴一笑，看向溫莎.巴塞洛繆的眼神就彷彿是一個孩子，一個心理畸形的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