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人心
太平鎮大街之上，第五長卿此時思索着如何才能回夏國，現在的守關城肯定防守森嚴，若無完全之策很難通過。
聽說過有仙國與夏國之間只有一座巨大的橋樑相通，中間是一道萬丈深淵將兩國相隔開來。夏國曾與有仙國有商業來往，天險處城鎮繁華一時。不過二十年前老夏帝奪權后斷絕了與有仙國的聯繫，並且多次入侵有仙，如此一來兩國就在天險兩處城池設立守關城以阻外敵。
“前面那小子站住。”
剛走出街道，身後傳來聲音。第五長卿身軀一頓，回首指着自己，詢問道：“兄台是在叫我嗎？”
那人顯得格外囂張，搖晃着手中木棒，囂張道：“不是你難道是鬼啊，我家少爺讓你把身後的盒子交出來，不然今天就只能橫着出鎮子了。”
第五長卿感到有趣，這盒子裏面裝着惡來棍，畢竟沒有金靈那般隔空取物的手段，只能背在身後。本不想理財，轉眼一想，或許可以從金家之人入手想想過天險的辦法，好歹也是錢莊老闆，人脈肯定有的。
望着前方的小混混，指了指背後道：“你要盒子是吧，我可以給你。不過這東西是我家傳的寶貝，我要親手交給你家少主。”
金家奴才見第五長卿認慫，心中暗笑，哼哼，原來是軟蛋一個。朝身後幾個吩咐道：“你們幾個，帶他去少爺那裏，看着點別讓他耍花招。”
金甲仁此刻正看着那老張頭跪地討饒，臉上滿是得意之色。金家奴才趕緊跑過去掐媚道:“少爺，人帶過來了。”
金甲仁臉色一暗，瞪了一眼手下奴才怒道：“叫你帶東西來，把人帶來幹嘛，沒用的東西。”
不過人已到面前，也不好說什麼，大步走下馬車來到第五長卿面前，笑道：“朋友，我想看看你這盒子裏的東西，不知道行不行啊。”
望着眼前面帶笑意的金甲仁，偽裝自己這方面和樊川可差遠了。不過伸手不打笑臉人，第五長卿也笑着回道：“金少爺，這東西可不能輕易打開的，打開便要見血啊。”
金甲仁眼中放光，驚奇道：“哦？世上有這麼邪乎的東西？若真有，那本少爺就更要看看了。”
第五長卿表現得無奈，搖頭說道：“既然金少爺執意要看，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緩緩取下黑匣子放在地上，金府之人皆圍了上來，想看看是什麼。
盒子慢慢打開，一道光芒閃出，金甲仁眼睛一亮，果真有寶貝，心中冷笑隨即下令道：“給我搶了。”
說完自己向後退了幾步，拍了拍衣角唯恐把自己衣服弄髒了。
“小心，有詐。”
“啊～”
“這小子玩陰的。”
金家家丁中不乏一流二流的好手，見第五長卿取出一杖長棍，甩手向自己身上掃來，還未有所行動，慘叫聲此起彼伏。
“少爺小心，此人十分危險。”馬車后出現一道身影，將金甲仁護在身後，手中一柄長劍還未出鞘，劍氣遊走於周身。
第五長卿這邊已經結束，抬頭看着持劍之人，說道：“中行脈上品，怎會為了一條狗賣命。”
金甲仁見眼前小子居然罵自己，這在太平鎮可是頭一遭，怒火攻心，在馬車前大吼大叫道：“你這臭小子居然敢罵我，真是活膩歪了，羲城乙快給我殺了他。”
劍客眉頭一皺，一臉厭惡的看着金甲仁，對第五長卿抱拳行禮道：“在下曦成乙，因有求與人，今日不得不刀劍相向。”
第五長卿將惡來棍駐立在身旁，淡然回道：“不必如此，道不同罷。”
羲城乙拔出長劍，雙指由劍柄祭往劍尖處，說道：“此劍名曰木空，是家族祖輩取天蠶木心合於玄鐵打造而成。此劍從鑄成至今所飲之血皆是兇惡之輩，不想在我手中卻成了殺人的工具。”
第五長卿笑道：“言重了，心無塵，當逍遙天地，何來殺人工具之談。不過此處路人太多，不如去鎮外空曠處一決高下如何。”
羲城乙不多言，飛身而起。第五長卿緊跟其後而去，只留下一眾看客與金府之人大眼瞪着小眼，自是追趕不上。
金甲仁氣的直跺腳，吼道：“這羲城乙真是個忘恩負義的傢伙，我們每天給他那麼多錢，他居然不聽我的命令立刻殺了那小子，真是氣死我了，回去一定要讓爹好好教訓他。”
太平鎮外，一處竹林空地，第五長卿與羲城乙相對而立，一片片竹葉飄然落下。第五長卿此時閉着雙眼，仔細聽着周圍的響動，羲城乙長劍遙指第五長卿。兩人就這麼站着，不知在等待着什麼。
風大了起來，竹葉下落更是急促了。
真是個好地方，第五長卿感嘆。
“起風了啊。”
一片落葉在羲城乙的劍刃之上劃過，第五長卿手中惡來棍向羲城乙當頭劈下。
羲城乙飛身向後飛躍，躲過攻勢順手一道劍花刺出。第五長卿一擊不成收回惡來棍橫與胸前擋住長劍，隨後側身接過惡來棍。
“風。”一聲大喝第五長卿三百六十度橫掃而出，氣勢如虹。
“來得好。”羲城乙飛身躍起，劍芒從天而降，將第五長卿籠罩其中。第五長卿見狀將橫掃而出的惡來棍向上一挑。
“破。”第五長卿再出手，惡來眨眼便頂在羲城乙降下的劍芒中心處。
羲城乙雖在江湖上行走多年，卻哪裏見過如此詭異的棍法，吃驚不已，用劍柄匆忙擋住棍勢。
“落。”第五長卿回身一棒，羲城乙身體在空中一頓重心不穩，從空中跌落了下來，長劍落在其身旁。
第五長卿一點千秋，羲成乙翻身腳尖點在劍柄之上，長劍飛起擋住惡來。
“回。”第五長卿惡來向上一挑，長劍向著遠處落去。
僅四招，第五長卿擊落了羲城乙手中木空。劍客沒了劍，便是輸了。
“我輸了。”
“你沒輸，你只是敗給了你的心，你的心亂了。”
“輸了就是輸了，風起而破，落棍回身，你這棍法着實讓人琢磨不透，倒像是劍法。”
“劍譜上習來，自然是劍法。”
羲城乙愕然道：“劍譜？”
不過隨即卻是大笑，稱讚道：“妙哉，妙哉，小友真是奇才。”
第五長卿也是笑道：“頗有心得罷了。”
羲城乙不解，問道：“小友還要回去嗎？那金府待我不錯，可惜出了個敗家子，可惜可惜。”
第五長卿見羲城乙可能誤會，回答道：“我沒有想過報復金府，晚輩只是想知道去夏國的路。”
羲城乙先是驚愕，隨後坦然道：“小友要去大夏，應該是中元節那件事吧？若是如此，去太平鎮君子軒，那裏應該對你有幫助。”
第五長卿欣喜，抱拳行禮道：“多謝了，就此別過，有緣再會。”
“再會。”
……
第五長卿再次回到太平鎮大道之上，剛才看熱鬧的人群都已經散去，地上還有一些快要凝固的紅色。
“快看，剛才那個年輕人回來了，金家的高手輸了嗎？真是太好了。”
“噓，小聲點，被金家人聽了去老張頭就是你的下場。”
“哼，我才不怕呢。”
……
人們議論紛紛之時街道一側跑出一個老太太，腳步顛簸着跑到第五長卿前跪了下來，哀求道：“少俠，求求你救救我家老頭子和侄女吧，求求你了。”
過路人見狀搖頭不已，對着第五長卿解釋道：“少俠武功如此厲害，就幫幫他們吧，這二老膝下無子嗣，只有侄女偶爾來看望。這一下出這麼大的事，唉，真是怪可憐的。”
第五長卿面無表情，看着老太太說道：“若真是你來求我幫你又如何，不過你身上尚有殺氣，雖弱小但卻有害我之意。”
雖然別人看不出來，第五長卿一眼便察覺到異常。老太太楞了片刻，想要解釋，卻看到第五長卿冷漠的眼神，心中一顫，袖中匕首滑落，連連磕頭哀求道：“少俠是我不對，那金家少爺說只要看見你回來，就想辦法殺了你，只要你死了他就放了我家老頭子和侄女啊。”
路邊一位杵着拐杖的老者見狀氣急，嘆息道：“阿芳，你真是糊塗啊，那金家小崽子的話你也信？真是老糊塗了。”
第五長卿不想在此耽誤時間，也不管眾人議論紛紛，抬頭看向遠處的閣樓，正對太平鎮城門，倒是不難發現。
君子軒，李小二今天很不高興，因為今天早上到現在都沒有生意可以做，這就意味着沒有收入。無聊的在櫃枱上把玩着算盤，望着門外人來人往的大街，唉聲嘆氣。
李小二的算盤聲停了下來，店中夥計都看了過去。眾人見李小二雙眼放光，跟着目光尋去，一道消瘦的身影出現在大門之外。
第五長卿來到閣樓，門前牌匾上君子軒三字盡顯瀟洒之意，不過第五長卿卻是看向君子之後一個小字“玄”。
沒想到玄機閣的分佈如此之廣，小小太平鎮都有分支。
李小二快步走了出來，望着第五長卿說道：“客人是要買些什麼嗎，來來，裏面請。”
第五長卿進得君子軒，一股茶香撲鼻而來，第五長卿雖不懂茶，但也知道這茶肯定相當有價值，稱讚道：“好香的茶味，老闆收藏還不賴嘛。”
李小二臉上得意洋洋，自豪道：“那當然，我們君子軒的茶可是龍女城最好的了，先生是買茶嗎？”
第五長卿搖頭從懷中摸出一個令牌，李小二見得令牌臉色一變，小心勘察了四周，確保沒有外人後向幾個夥計吩咐道：“風雨樓，今日閉客。”
李小二拉着第五長卿上了二樓，來到二樓中心處，一道道玉石串起的門帘出現在眼前，李小二對着玉簾內畢恭畢敬說道：“小姐，風雨樓客人來訪。”
見門帘中無回應，李小二又繼續說：“小姐，風雨樓……”
“知道了，你先下去吧。”從玉簾內傳出聲音，很酥很柔，聽得人心痒痒。
李小二行禮后離去，女子詢問第五長卿，道：“風雨樓的第五長卿，怎麼有空光顧我這樓閣小軒。”
第五長卿朝屋內行禮，微笑道：“實不相瞞，前幾日在江離淵貪了幾杯，醒來已經身處有仙國境內了，想請教過關之法。”
“哦？可是奴家怎麼聽說第五長卿是一路與人戰至有仙國的呢。”
第五長卿雖然早有心裏準備，可是當聽到此話時還是有些心驚，再次行禮，道：“還請明言。”
女子嬌笑道：“長卿公子真會開玩笑，你就想這樣從我玄機樓取走消息嗎？”
見第五長卿不語，女子接著說道：“公子要得到情報也不是不可以，不過你得答應我一件事。”
“什麼事。”
“嗯～，我還沒有想好，等我想好了再告訴你。”
第五長卿不言語，這玄機閣行事總是耐人尋味，不尋錢財，不貪官爵。不過好在玄機閣也從未做過傷天害理之事，便點頭表示答應。
“既然要談正事了，那就請公子進來坐坐吧。”
第五長卿掀起玉簾，一道曼妙的身姿映入眼帘，側躺在玉床之上，一頭長發散落在四處，卻顯得如此和諧，衣衫蓬鬆露出線條優美的頸項和清晰可見的鎖骨，肌膚如同冬日白雪，其容顏被一道面紗遮住，只露出一雙動人心魄的眼眸。
第五長卿呆懈片刻，暗道不好，觀雨心經在周身運轉而出，眼中片刻通明。
觀雨心經身為幽蘭學院最強心法，傳聞是第一任院長之師在雨露之中尋道悟得，小成者可通心明境，大成者萬法皆空。此心經一直在幽蘭學院流傳，但習得此心經者卻寥寥無幾。
女子見第五長卿恢復如此之快，驚訝片刻隨即感嘆道：“幽蘭學院的觀雨心經果然厲害。意通心，心通明，長卿公子這觀雨心經應該已經小成了吧？”
第五長卿暗想此女子擅使魅惑之術，當小心行事。
“公子為何不說話，不是有事情想要問奴家嗎？”
聽女子問到此事，第五長卿才開口，說道：“玄機閣通曉世間之事，長卿此來是想問如何能夠通過守關城回到大夏。還有，剛才姑娘說我是與人戰鬥至有仙國內，不知這人是誰？”
“通過守關城倒是簡單，不過那神秘人是誰就不得而知了，不過能與號稱中行脈第一人的長卿公子對弈，想來也不是無名之輩。”
女子坐了起來，動作十分優雅，楚楚動人的雙眼望着第五長卿說道：“公子若是想回大夏也簡單，雖然如今各城都有你的通緝令，但若是讓人認不出不就可以了嗎，公子覺得如何？”
第五長卿回答道：“這辦法不是沒想到過，不過易容之術談何容易，姑娘可有辦法？”
女子眼含笑意，說道：“那公子可真是好運氣，奴家最擅長便是易容之術哦。”
第五長卿雖猜到如此，卻還是免不了一番驚訝，問道：“姑娘有何條件，不妨直說。”
女子嬌嗔，委屈道：“別老是姑娘姑娘這般陌生的叫人家，人家有名字的，你叫我晴兒就好了。”
第五長卿點頭回應道：“那便多謝晴兒姑娘。”
第五長卿點頭回應道：“好吧，那就多謝晴兒姑娘了。”
晴兒起身向側屋走去，輕笑道：“公子隨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