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重逢
翌日,憑藉著腰牌陳六平熟門熟路的進了皇宮。
沒用人通傳直接入寢殿,元明帝抬頭擺擺手,示意他先坐下。
陳六平自打進門便頻繁的打起哈欠,早上醒來后坐在床上,他還和自己特意解釋一翻,這次真不是硬的睡不着,純屬自己嚇自己。
瞧着皇上眉頭緊鎖一副認真的樣子,心說這大寧朝國力強盛,武德充沛,也不知道一大早他在那瞎忙乎什麼。
陳六平無奈的堆坐大殿角落裏發獃,京城的天氣漸漸暖和起來,人的心情也跟着好起來,正所謂:春天來了,萬物復蘇,又到了交……交,交友的季節。
昨天答應那二位好友去紅袖招風花雪月一番,今早想起來頗為後悔,總不能兩手空空去了,最後賒賬不給銀子吧。
那個,紅豆姑娘,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飲,我只嫖你一個可好?不用姑娘說話,老鴇子肯定跳起來一巴掌呼過來,嫖,嫖你奶奶個腿兒。
“六平。”元明帝把他從恍惚中叫醒。
他打起精神走到近前問道:
“到上朝時辰了嗎?”
元明帝搖搖頭,心情有些沉悶,淡淡的說:
“朕昨夜與三法司的蘇鰲在宮內詳談一番,發現此人能力甚是了得,很多事直言不諱一針見血,對京城內局勢分析的也很是透徹,無意中他提了一嘴連環案的兇手暴斃在大牢,起先沒太留意,等他走後回想這話似乎另有深意,朕找人偷偷問過,蘇鰲與你爹生前是故交,所以就由你代替朕去打探一下詳情。”
他聽完有些詫異,這案子莫非真不是單純刺殺還另有陰謀?看來自己昨晚的第六感還是很准。
不過這個人與爹的關係藏的好隱秘,府裏面從來沒有人提起過,二叔居然也不知道,皇上不說的話,沒人知道他們二人是故交。
我去,這倆人不會是晚上拼刺刀的那種關係……不可能,自己肯定想多了。
馬上要去三法司,很可能有機會見到司夢妍,陳六平的神情瞬間一悅:
“好,我現在過去。”
元明帝忙揮手攔住,說道:
“朕昨日說賞賜東西,結果你只要了一本《元氣初學篇》,最後也沒拿走留在了宮裏,聽侍衛說你來時騎着一匹騾子?”
他尷尬的點點頭,府里沒條件騎馬。
“你好歹也是宮裏御前侍衛,傳出去名聲不好聽,朕特意一早命人挑了一匹良駒給你,算是賞賜吧。”
陳六平大喜謝恩,坐騎終於升級,小鳥槍換成大粗炮。
他一溜兒煙的出了皇宮,馬不停蹄直奔三法司。
這大黑馬腳程確實比小騾子快很多,一炷香的功夫便到了地方。
三法司看着沒有羽林衛衙門氣派,既沒有朱漆紅門,也沒有玉石獅子,給人的感覺是很低調,整個衙門的外牆只有一道黑漆漆的大門。
出示宮裏的腰牌后被門衛領進大門,衙門內別有洞天,青磚鋪地,兩側是高大的蒼松綠植,穿過三道院子,最後被領進一處寬大的屋內。
陳六平坐在椅子上,透過窗子可以看見後面的觀月閣,難道不是應該領自己上二樓嗎。
雖說是第一次來三法司,但之前曾聽老王那張大嘴巴提起過,三法司的首座一直是在觀月閣二樓辦理公務。
不多時,一個姑娘裹着一件銀白披風,裙角翻飛從院外走來。
陽光下,她皮膚細潤如溫玉,唇如胭脂,兩縷髮絲隨風輕柔拂面憑添幾分誘人的風情,時而靈活轉動着眼眸,幾分調皮,幾分淘氣,一身淡藍色長裙,腰不盈一握,進門后司夢妍凝視不語。
對於他的突然到來,似乎感到很意外。
陳六平看到她忽然想到一句話,年少不能遇見太驚艷的人,不然一輩子心裏再也裝不下任何人。
對於眼前人讚美的詞彙千千萬萬,最後用一個詞概括全部:有容乃大。
司夢妍的美眸一眨一眨,問道:
“你怎麼來了,這個時候不是應該在宮裏陪皇上嗎?”
“我……”陳六平被問的無語,她是怎麼知道自己在宮裏當差的,莫非真記得自己。
一定是那晚京兆府抓賊時被我的英雄壯舉所震撼到,那一板凳終究沒白扔,造型一定真帥。
他輕咳一聲,刻意挺了挺腰桿回道:
“我是替皇上來詢問連環案兇手於彪的事情,聽說他死在了京兆府大牢,首座大人……”
“哦,首座要處理重要的事情,過會我與張堂主要去京兆府,你可以一同隨去。”
大佬們之間聊完的話題,按照慣例都是下面馬仔與馬仔負責對接,怎麼看都是這麼回事,不過有美若天仙的女堂主陪着也蠻不錯,陳六平心裏暗自竊喜。
“你入七品境了?”
“啊,是。”
“還挺快。”司夢妍點點頭。
這句話陳六平的理解是:小老弟還不錯哦。
自從得知七品境只是倔強的小青銅后,他再也沒有得意洋洋的心思,說白了只是比普通人強一點,新手村裡剛出來的一年級小豆包而已,碰見高年級的照樣會被捶。
難道打架的時候還允許挑人,那個,一米以下的放馬過來,個高的說你呢,往後站一站。
陳六平嘆口氣:
“司姑娘,請教你一個問題,七品境升到六品需要多久?”
司夢妍翹起素白的臉蛋,沉吟了一下,道:
“每個人的境遇體質不一樣,慢一點的三年五載,又或許十年八年,資質好領悟高的人一年半載或者幾個月都有可能進入六品境。”
陳六平似有所悟點點頭,想了半天,這回答好像也沒具體說什麼。
他不甘心的問了一句:“你用了多久?”。
“我嘛,與常人不同,是被師父的一縷元氣送進六品。”
陳六平大腦里想到三個字,保送生。
他還想厚着臉皮繼續追問,你師父還收不收徒弟,有這樣一個漂亮的師姐也不錯,這時門外的一陣腳步聲無情的打斷了這份念想。
陳六平側過臉,看來人年紀不大,是一個天庭飽滿眉清目秀的年輕人,身穿一件淡藍色的袍子,領口綉着蓮花圖案看上去很雅緻。
司夢妍簡單介紹一番,雷堂堂主柳雲劍,負責抓捕人犯。
陳六平微微頷首,拱了拱手。
柳雲劍點頭致意。
俄頃,三人離開三法司衙門,策馬奔向京兆府。
陳六平對這個柳雲劍第一印象很好,最起碼是個正常人,同樣都是堂主,他比那個“殺馬特”趙徳柱強上百倍。
三人繞到京兆府衙門後門,距離相隔不算遠有一處院子停下,二叔陳守忠帶人快步上前接過韁繩。
這處院子是京兆府的殮房,於彪的屍體停放在此。
陳六平進來后第一感覺是這裏的一切彷彿都透着死亡的氣息,靜寂且無聲。
院中一處有向下有大概十幾階的台階,不算很深,此時裏面是一片漆黑,地下陰涼容易存放屍體。
京兆府的幾人手拿油燈在前領路,一陣涼意襲來,陳六平本打算站在門口駐足查看,沒成想卻被二叔一把推了進來,沒辦法他只好硬着頭皮走過去。
揭開白布,於彪的屍體呈現在眾人眼前,他那一張臉黑的很是恐怖,猶如剛剛被墨水塗過一樣,上面隱隱約約有一層黑氣籠罩,微弱的燈光下讓人看了毛骨悚然。
上次在京兆府光顧着看神仙姐姐,沒仔細瞧他,這人的膚色這麼黑嗎?陳六平腦中畫出一個大問號。
往日裏活潑開朗,不拘小節的司夢妍,此刻臉色嚴肅,細細查驗死者的五官后,又用手裏的竹籤小心碰了碰屍體的四肢。
陳六平向前挪了幾步,好奇的湊過來想一探究竟。
“不要碰屍體,小心有毒。”司夢妍提醒道。
聽人勸吃飽飯,陳六平自然止步不前。
一盞茶的功夫過後,她忽然輕蹙眉頭與柳雲劍對視一眼,驚訝道:
“難道是七彩流雲谷?”
猛然間,柳雲劍輕擺衣袖一股強大的元氣拂過,遮擋屍體的白布“呼”的一聲重新蓋上。
急聲道:“所有人速速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