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喊冤入獄
天邊漸漸的泛起了魚肚白,拂曉的涼風慢慢的吹散了朝霞,陳六平坐在床上一夜未睡,不對,準確的應該說是半宿未睡,沒睡覺的後遺症就是,滿腦子控制不住的胡思亂想。
他現在想到的是必須早早去衙門彙報情況,起身沒有招呼雙兒,急匆匆的洗漱完畢。
剛邁出屋門,府外就聽到了不停歇的咚咚砸門聲,看門的下人打開大門后,頃刻間衝進二十幾名京兆府的官差衙役。
“你叫陳六平嗎?”走在前面領頭的官差問道。
陳六平手握刀柄看着一群人包圍了自己,一臉茫然的點點頭。
“帶走。”
他的兩隻胳膊瞬間被左右兩個衙役按住,隨後幾個人手腳麻利的用鎖鏈稀里嘩啦套在身上。
“少爺……”
雙兒剛出廂房看到這場面驚呼一聲,小臉被嚇的煞白,眼淚圍着眼圈直打轉,兩隻手不知所措的扯着衣襟,身前勾勒出的傲人曲線。
陳六平用盡了力氣強扭過頭,滿臉憋的通紅,眼白脹出紅血絲梗着脖子說:“通知二叔。”
抓人的官差七手八腳的把他帶了出去,出了大門他眼角餘光瞥見了府外還有大批的羽林衛同僚,這是怎麼了,大腦瞬間一片空白,驚恐瀰漫了全身。
直到被扔進京兆府的大牢裏,他沒想明白是什麼原因,自己明明是發現了命案現場,應該是立了大功,怎麼天一亮就被抓進大牢。
空氣中散發著惡臭和尿騷味,陳六平強忍着乾嘔,透過昏暗的光線一隻老鼠在角落裏“吱吱”作響,他無心去理會。
難道是得罪了什麼人,陳六平回想穿越而來這一個月發生的事情。
自己原本是一個現代人,剛剛大學畢業進入一家公司成為了實習生,只是因為下班時犯了拖延症,多看了一眼某作者更新的小說,結果出門后一個不小心,被一家公司吊車上的重物砸到腦袋當場去世。
醒來時,陳六平一度懷疑孟婆湯那玩意是不是過期了,要不然怎麼會清晰的回想起前一世記憶,得知來到一個不屬於自己的平行空間,他一度面臨崩潰。
安慰自己這一世好歹做個官三代,妥妥的人生贏家,學好數理化不如有個好爸爸,沒想到後來得知是個沒品級的閑職。
閑職混日子也好,畢竟祖上都是做過官的,有些家產祖業也不錯,那就勉勉強強做一世富貴少爺。
繼承財產後紙醉金迷,邀上三五個狐朋狗友,沒事兒青樓勾欄里走上那麼一遭,這日子就是這麼平淡樸實。
雙兒那時候像瞧傻子一樣看自己,她說除了老爺因公殉職給的三百兩撫恤銀子,府里其餘什麼都沒有,當時聽完當場石化了。
陳六平心裏忽然一動,完了。
一定是被人設計陷害的,自己在當差時打聽父親被殺案不小心被偷聽到了,羽林衛衙門裏有壽寧伯張鶴齡的人,他一定認為有證據存留,所以要連帶着自己斬草除根。
繼承家業沒成功,繼承了一口大黑鍋,真冤。
此時陳六平心急如焚,像是一隻熱鍋上的螞蟻惴惴不安。
自己上輩子又不是偵探,不善於破案尋找線索,這下是死定了。
昏暗的視線中,沉重的腳步聲由遠到近,一張熟悉的臉出現在了隔欄前,面色微黃帶着少許的疲憊,一雙炯炯有神的眼睛暗藏光芒,像是能看穿人心,嘴角和下顎是多日沒有打理的胡茬,一身深藍色的官府長衫,頭戴捕頭官帽,周邊是着縫嵌顯眼的紅色布料,這是二叔陳守忠。
陳六平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一樣,慌忙起身說道:
“二叔。”
陳守忠的“嗯”了一聲,“你還好吧?”
看着眼前這個親人,他點點頭。
陳守忠扭頭瞧了一眼站在遠處的獄卒,低聲說道:
“昨晚連環案的第六名受害者樓下,發現了你羽林衛舍人的腰牌,所以你現在是嫌疑人。”
腰牌,陳六平下意識的摸了一下,腰裏空空如也。
現在腦子都亂了,進大牢前所有東西都已經收繳,現在還哪兒來的什麼腰牌。
“我……”
陳六平嗚咽了半天也沒說出話。
“我知道,不可能是你。”陳守忠嘆了一口氣,“大哥死的冤啊,你娘又走的早,當初在獻王府做伴讀時還那麼小,這一晃幾年間長成了大人,沒想到又遇上這樣的連環命案。”
陳六平的心已經沉到了谷底,二叔這話怎麼聽着像臨別送刑呢。
連環殺人案,殺六個人就為了陷害自己,陳六平覺得這代價未免太大了。
“二叔,昨晚死的女子你確定是連環案的第六起嗎?”
他的眼睛不錯神的盯着二叔,彷彿在尋找一線生機。
“嗯,仵作查驗完了,手法和前五起一致,全部都是腦外傷,遠距離出手命中要害。”
陳六平聽完陷入沉思,如果是暗處有人想殺自己,何必這麼麻煩,他們連正四品僉事和二十幾名羽林衛都敢殺人滅口,會害怕一個沒品級的舍人?
不敢明着動手的原因,一定是他們忌憚什麼,這裏畢竟是京城,如果四品的官員和家屬一個月之間都死了,必然會引起朝廷里的官員議論,影響力波及面肯定會更大,所以這是藉著連環殺人案,光明正大的除掉自己。
羽林衛衙門裏一定有人在暗中監視自己,昨晚只是恰巧出現在命案現場,所以臨時決定讓我去做了替罪羊,想到這陳六平神情一震。
“二叔,我是被陷害的,給我一點時間一定能找出真兇。”
陳守忠睜大了眼睛,有些不可思議的看着眼前的侄子,從小伴讀那會文學只有一點根基,武道更是連最基礎的七品境界都沒入,沒人能破的京城連環殺人案他居然說能破,這孩子一定是急昏了頭。
他嘆了一口氣:“六平,我知道不是你,先在這裏委屈一段時間吧,等破了案子府尹大人自然會放你。”
陳守忠轉身就要走。
“二叔,我真的能破案。”
陳六平的手伸出鐵欄,一把抓住他的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