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嫌疑人現身
因為時隔多日,縣衙后的犯罪現場早已破壞嚴重,陳六平對於取證不再抱幻想。
剛才他腦子一閃,忽然想到了一個簡單的辦法。
聽着他嘴裏剛嘟囔了一句,李縣令和范德彪都面露喜色,對眼前這位破了大案的少年充滿了信心。
“陳大人莫非找到嫌疑人了?”李縣令的問話中明顯帶着急切。
一個小旗被稱呼為大人,這也太抬舉自己了。
陳六平搖搖頭:“我是想到了一個辦法。范捕頭先把監視的人撤回來,你們的人在縣裏經常走動,臉熟容易被發現,現在換成我們的人去盯梢。”
“明白了。”范德彪點頭道。
“縣令大人今日去張貼告示,發動縣裏的百姓舉報偷盜之人,獎勵具體多少您自己定。一來是讓賊人看到告示後放松警惕,起到麻痹對方的作用,誤以為官府沒有找到嫌疑人,只能貼榜尋人。二是如果真有舉報人,也能增加線索對破案有利。”
李縣令點點頭,這辦法確實可行,貼榜尋找舉報線索與換羽林衛的人監視,算是雙管齊下,無論哪邊有成績對案子都有好處。
不敢耽誤時間,他連忙吩咐縣衙里人下去照辦。
陳六平和王小江小聲的嘀咕幾句,後者起身帶着兩個人出了縣衙。
一切事情辦妥后,李縣令安排幾個人住在了縣衙後院,他現在已經把陳六平當成了自己的救命稻草,住驛站的話顯得生分,沒有盡地主之誼,生怕冷落了對方。
原本他還打算設宴招待一番,但是被陳六平婉拒了,眼下破案要緊,一切等案情水落石出再說,看對方態度誠懇,他也只好作罷。
大半個時辰后王小江趕回後院,跨過門檻進了屋內,便壓低聲音說道:
“都安排完了,宋煉他們幾個暗中監視范德彪和當夜值守的捕快,餘下我帶的四個人去監視名單上的幾個地痞。”
陳六平滿意的點點頭。
人心隔肚皮,誰知道他們是不是監守自盜,官場上的騷操作多了去,都是老油條,沒準是看守銀子的幾人合謀作案,這種事情在他之前看過的書里有過先例。
“六平,不是,頭兒啊,你這思慮事情真周全,暗中那一隊人是監視縣衙,原來你出京前已經想好了,真高明。”
王小江又到了吹捧時間,一刻不閑着。
“這是無奈之舉,惡人臉上又沒寫字。對了,接到這個案子時我隱約覺得有蹊蹺,咱們剛剛進羽林衛就被下派任務,你說都是生手新人,這不是明擺着上面有人故意刁難,見不得咱們好。”
陳六平轉着眼珠子說道。
他在曹歩舉那裏接到卷宗,第一時間想到的是有人故意刁難自己,想方設法拉下水,破不了案子回去必定受處分,鬧不好丟官罷職。
陳六平故意這麼說,是準備把這一隊人都拉到自己陣線,人多齊心,很好的把暗中之人放到了對立面。
王小江拍了一下腦袋恍然大悟:
“你這麼一說,想想真是這麼回事,居然被擺了一道。”
陳六平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
“等咱們破案子立了功,這一切都不算什麼。”
“好,待會我和兄弟們再說一遍,一定用心辦差儘快找到賊人,難道是曹歩舉那個王八蛋搞的鬼?”
王小江的眼裏充滿了怨氣。
陳六平搖搖頭道:
“他只不過是個副千戶,現在做的是百戶差事,下命令的人官位比他高,別想那麼多了。等破完案子回到京城,我請兄弟們去紅袖招,這次一定不醉不歸。”
提到紅袖招,老王立馬又來了精神,眸子裏放着光,他憋足力氣狠狠的點了點頭。
一連五天負責監視的人都沒有發現異常,無論是縣衙里捕快,還是那幾個地痞都找不到一絲破綻,陳六平等的有些心煩,如果一直拖着肯定不是辦法。
他急匆匆的找到李縣令問道:
“縣令大人,懸賞的告示您發了嗎?沒有人來舉報嗎?”
李縣令搖搖頭,道:
“我發了,但是一直沒有人。”
“懸賞給舉報人的銀子是多少?”
“三十兩。”
陳六平的腦里閃過兩個大字:摳門。
他耐着性子說道:
“俗話說人為財死鳥為食亡,大人您把賞銀再提高一倍試試,出賣人總要有個合理的價錢,銀子少了誰干這種缺德事。”
三十兩對於李縣令來說算很多了,因為大半年的俸祿也不過如此,這一下提高到六十兩,確實有些肉疼,但為了破案他只能一咬牙點點頭,轉身改告示去了。
陳六平望着他遠去的背影想到了自己,一樣窮的叮噹響,空有現代人的智慧,到這裏以後一無是處,無論在哪個時代,銀子永遠都是硬通貨,真是一分錢憋倒英雄漢,他只能無奈的望着天空長嘆一聲。
翌日中午,他正在後院屋裏補覺,因為昨晚想了亂七八糟的事,無非銀子啊,仙女姐姐蓬鬆的頭髮,還有紅豆身上的兩粒紅豆,翻來覆去到三更,硬是睡不着。
正在做美夢中,有人伸手推了他一下。
“六平,六平,有人匿名舉報賊人了。”
陳六平一下醒了,擦了擦口水,睜開眼看到了王小江。
迷迷糊糊的問了一句:
“舉報人呢?”
“沒有舉報人,只寫了一封信扔進了縣衙門縫。”
陳六平坐起了身子,疑惑的看着他。
“不要銀子,只留下一封舉報信?”
王小江“嗯”了一聲,把信封遞了過來。
展開信紙上面清晰的寫着三個字:許德生
這傢伙是有名的地痞,一直都在監視的名單上。舉報的賞銀是六十兩銀子啊,居然有人不要,只是好心的寫了一封舉報信?
陳六平看着信紙頓生疑惑,難道這大寧朝也有雷鋒。
“負責監視許德生的兄弟怎麼說?”陳六平問道。
“這小子天天守在家不怎麼出屋,對了,監視的兄弟還說……他那媳婦挺帶勁。”老王回道。
他低頭沉思,發現有兩個可疑點。第一,舉報人不要銀子,這番舉動不正常,六十兩銀子足夠一家人一年的吃喝用度。第二,一個遊手好閒的地痞一直在家,這也不正常,依仗什麼生計。
院中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嘭”的一聲,房門被暴力的推開了。
“許德生剛剛去了酒樓,結賬時用的是丟失的官銀。”一名羽林衛進門后急匆匆的說道。
陳六平第一時間去找靴子,穿上的那一刻,手停在半空。
“不對,有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