遺魂歸地篇 第三百三十章:又起風波

遺魂歸地篇 第三百三十章:又起風波

自從天坑回來,轉眼又過兩年,我現在還是以鋦瓷為生,與老超的醫館挨在一起,也算是當地小有名氣的“雙雄”了。

這天剛送走了一位主顧,老超就從外面進來了,抓起剛沏好晾好的茶,仰頭猛灌。之後大口哈着氣,這才想起要坐下來,抬手抹了抹嘴。唉,這傢伙,現在明顯粗魯了不少。

正收拾操作台的我見了,也只是搖頭一笑,等他歇得差不多了這才開始問話。

“看你累的樣子,和着孟欣回娘家,你就玩不轉了?”

一聽這話這小子竟忍不住臉紅了,扭頭看看門外,傻笑起來。

忽然門帘一挑,有個大媽走進來,用濃重的天津話說道:“小尚,明兒記得去街道領宣傳單啊。誒,正好,大個子也在,你倆一起幫着宣傳宣傳,提醒大夥注意。走啦!”

突然出現,又火急火燎地走了,這位姓郝的大媽每天還真是忙碌。

見我收拾完過來,老超趕緊又滿上一杯茶,當然更沒有忘記自己那份,等我坐下來后,兩人對坐而飲同樣是大口哈氣。

放下裝着茶水的大茶缸子,老超不斷搖頭,好像落枕了似的。

“喂,有話說話,你今天怎麼陰陽怪氣的,挺討厭。”

老超則看了看我,奇怪道:“尚掌柜,這兩年過得可安心?”

微微一怔,馬上明白了他的意思,但嘴裏還要裝傻反問什麼意思。

“你呀,還裝糊塗。那件事以後你直接放棄了一切,連安陽的骨不鋦都不要了,這是幹嘛?這兩年裏你甚至沒聯繫過他們任何一個,難道連朋友都沒得做了?”

聞言我繼續裝糊塗,笑了起來,“哦,你說菜花啊。離開前我不是把掙的錢都給了她嗎,按理說這輩子不用愁了,還想怎麼樣。”

誰知老超猛拍了桌子,將他在用那個更大的搪瓷茶缸震到猛地一跳,原地又晃了幾下才停住。

而我表情不變,也沒有受到什麼影響,開始拿來工具仔細擦拭着。

就這樣坐了好久都沒人講話,這是我倆達成共識。

“對了,你和孟欣結婚也有一年了,怎麼沒想要個孩子?”

聽我突然提問,而且又回到這話題上,老超臉色更紅,吱吱嗚嗚半天,卻始終沒有正面回答。

“尚掌柜,我只是不明白你心裏到底在想什麼。而且為什麼離開安陽,要來天津發展?有時候我真想打開你的腦袋,看看那腦子到底與正常人一不一樣。”

淺淺押一口茶,老超低頭看着漂浮的茶葉,似乎在想什麼。

“尚掌柜,你真能把以前發生的全都忘記?”說著還不忘偷眼去看門后一個木櫃裏面陳列着幾樣東西嘆口氣。

那裏面平放着一副古時的盔甲、三個奇怪的小銅片、幾顆雞蛋大小的彩色石頭和一盒九枚不知道幹什麼用的金屬球等等。

而柜子上面還有個小木屋,門口是個小腦袋在上面耷拉着正睡得香呢。

誰句心裏話,人除非失憶,否則難以把最激動人心的記憶給抹去,也只能做到假裝忘記而已。

現在老超再次提起,我也只能避而不答,但心裏卻像是開了鍋似的。

難以忘記的除了之前發生的種種事情外,再就是提出離別時,那幾雙眼和幾人的表情,直到現在每每想起,還覺得虧欠了她們一樣。

就這樣我倆有一句沒一句在聊,可如果旁邊有人聽了,會以為我們是在各說各的。

因為兩人問的和說的,根本就對不到一起,簡直就像在不同的世界和頻道一樣,最終連老超都聊得累了,無奈才回了隔壁。

老超走後,我獨個歪在沙發上,把玩着手裏的一片薄如蟬翼,只有指甲蓋大小,摸起來柔軟,但韌性十足的一個半透明小片發獃。

這東西就是蟬風,從上面隱約還能見到的那絲紅斑,我還能想起當日說要離開時,小花所做的瘋狂舉動。

手裏的這片蟬風,正是她當著大家的面,從自己胸口,用匕首硬生生挖出來的一片,竟然說是送別的禮物。唉,收到禮物的人按說會很開心,可是我呢,除了驚嚇和噩夢相隨外,啥都沒剩下。

回來曾想盡辦法去清洗上面的血跡,看似洗掉了,但只要接觸到一定溫度,那絲絲血斑就會逐漸浮現出來,如同小花的詛咒一樣。

越想越鬱悶,關了大門去看老超,發現這會兒裏面又來了幾個病號,看樣子一時半會兒搞不定的,我也只能放棄。

走在天津街頭,看着人來人往,就只剩下感慨了。

“嘿,二哥,晚上包子記着給我留上四籠!這錢先放下了。”

走過一家臨街的包子鋪,朝光頭掌柜一陣寒暄后,這才如數結清了數目。

光頭老闆這回兒正揉面呢,見狀也是連連賠笑,那是雙眼放光。

“小尚啊,四籠你吃的完嗎?哎呀,這錢不着急,來拿的時候再結也可以。”

他每次都這麼客氣,像其他天津人一樣熱情,很對我的脾氣,因此啥都好說好商量。最重要的,是他家的包子味道真好,第一次嘗到時,恨不得把手指頭給跟着咬下來。

西關大街的鬼市應該挺早了,不過連很多老人都不清楚,它的前身要比現在還多出一塊來。

只不過因為七十多年前的一樁慘案后,就被徹底抹去了。我現在所站的位置,大致就是當年的事發地。

來這裏兩年了,我也尋過不少老人,翻過當年的不少記載,走訪過不少官面上的朋友,可惜,皆是一無所獲。

果然當年母親的故事所講不錯,慘案過後,相關的信息都被塵封了起來,又因為之後的大事連連,致使現在什麼都沒有了。

自從天坑僥倖逃脫后,尚華因為耗盡了生命力,再加上聽我講述自己的猜測后,沒多久就離開了人世。也許對他來說,窮盡一生要找的答案,到頭來不過是一場雲煙縹緲,有形無質而已。

人啊,活着就是一口氣,這裏不僅是指呼吸的活人氣,另外還要指在心中的為了某種目奮鬥、生存的氣。一旦兩者缺一,這人一定就是個死。

我沒有按照傳統將他土葬,而是響應號召,一把火來了個乾乾淨淨,最後骨灰撒在了黃河裏,連墓地都省了。

不是我無情,實則也談不上什麼情,畢竟從小到大他除了給這血脈以外沒再留下什麼。哦,也不對,還留給我了幾本書,上面的知識倒也不錯。

因為這些,所以每年初一十五我會記得沿街燒香禱告一番,算是盡孝了。

又嘆口氣,對於尚家祖輩的仇,興許也就這樣了。

想着又看看手錶,時間剛好,可以去取包子了。孟欣不在,今晚和老超來個不醉不歸。

嘿嘿,才發現喝酒還是有好處的,尤其是似醉非醉,胃裏也不難受的那種狀態,感覺周圍的一切都像棉花糖般柔軟,舒服極了。

喝了這麼多次,也沒有出現尚偉國所擔心的,雙手不穩的情況。哼,老一輩的就會騙人。

剛要離開,忽然腦袋裏嗡了一聲,馬上去扶一旁的欄杆。

眼前那中眩暈感尤其難受,甚至忍不住開始哇哇大吐起來,胃好像被人翻過來一樣。

“小尚尚,你最近好像不錯么。”

是希望!好傢夥,自從天坑事件結束以後她就再沒和我說過話,無論怎麼呼喚也好。今天這是怎麼了,太陽往東邊落了么?

忍不住手搭涼棚去看天邊,沒錯啊,還是在西邊落下的,可怎麼會……

“希望,我還以為隨着那事的結束,你也……對了,今天怎麼這麼好心情找我啊,是不是有什麼事?”

“看你想的,沒事就不能找你聊天了?”

嘿,這丫頭還惡人先告狀!要知道這兩年我嘗試用各種辦法呼喚她,最後得到了什麼?

站起來,勸走幾個熱心的路人,慢慢往回走,同時腦中還不停和希望聊着,想要知道她出現的目的。

你說什麼,哀藤快不行了?我臉上笑容不自覺浮現了出來,可嘴上不敢亂說。

“小尚尚,你什麼意思,哀藤要死了就這麼高興嗎?”

“沒有、沒有,你可別冤枉我,它畢竟是這世上存活最久的精靈之一,我怎麼敢幸災樂禍呢。”雖然嘴上這麼說,但心裏那是恨透了哀藤,巴不得這傢伙嘎巴一下掛了最好。

哼,它把自己的所有怨念和禍心甩開,自己躲清靜,殊不知害了重生子一生,一直影響了數百年。

到頭來我們幫着它擦屁股,這傢伙還要置身事外當做沒事兒人一樣,哪來這麼多好事呢。

越想越對,甚至都忍不住笑出了聲,這才引來希望的斥責。

“走了二哥,明天我還來光顧!”抱着包好的四籠包子,在不少人吃驚的眼神下離開了。邊走邊吃着現做的包子,那叫一個鮮啊!

“誒,希望,我吃包子這舒服的感覺你能感受到嗎?唉,咱們都是朋友,你也幾次幫過我,平時想找機會孝敬您一下都不知道該如何入手,這話說得。”

已經可以見到我的店鋪了,忽然希望大喊小心,腳前竟硬生生出現一道深深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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鋦瓷追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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