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身陷囹圄

午後的陽光格外的耀眼，但依舊不敵期待的心情。

王志、陳平及其僕人早已行至監獄門外，等了許久卻不見蒲葦等人從獄中出來，心情逐漸焦躁起來。

陳平走到一牢頭前，請其上前十數步，牢頭似乎明白，便走了上去。陳平掏出二百文迅速放進牢頭衣裳內，他未拒絕，並趕緊捂住胸口。

陳平趕緊問道：“大人，牢中是否關押蒲葦、簡式及其家人？”

老頭點點頭。

“范縣令是否今日要放蒲葦、簡式及其家人？”

“未曾收到放人消息。”

陳平很是疑惑，又繼續問了蒲葦等人在牢中生活情況。牢頭既已接受陳平錢財，亦耐心地將情況如實告知陳平。

王志亦靠近兩人，在旁仔細傾聽。

正在兩人閑談之時，後邊瞬時響起整齊的步伐聲，陳平、王志即往後看。

只見范縣令帶着百十身負鎧甲的兵卒趕來！

牢頭趕忙迎上去，跪在地上，向縣令行禮。縣令未作反應，繼續帶着兵卒殺氣騰騰走向陳平等人。

此時，陳平甚感不妙，但只有走上去。

陳平走到縣令面前，向他行禮問好。

縣令卻大聲呵斥道：“大膽刁民，昨日竟敢公然向本官行賄。來人，快將陳平及其黨羽一併拿下。”

眾兵卒聽后，皆抽出佩刀，殺了上去。

陳平及其僕人未曾預防，又無拳腳功夫，當即被制服。

王志抽出寶劍，抵擋了許久，因兵廣刀多，最後右臂被割傷，亦被制服。

縣令命人將三人扣進大牢，分開關押。

深夜，范縣令進入獄中，先是行至陳平牢房，命人打開房門，笑嘻嘻地說道：“陳公子，受委屈了。”

陳平看見縣令，說道：“大人，你此番為何？”

縣令說道：“趙公子朝中有人，郡府亦有人。雖然你與本官及本郡府官員亦有交情，但比起趙公子熟識的大人物官級相差甚遠。你等皆為解救簡式而來，觸怒趙公子。趙公子勢要你等定刑受罰，遠徒邊塞。你應知本官難處，還是認罪受罰罷了。”

說完，命人拿過《認罪狀》及沾有墨汁的毛筆遞與陳平。

陳平仔細看着狀書上內容，這是要自我承認行賄縣令及參與私自帶走奴隸。

縣令不斷催促，陳平亦知如若不簽字，他們定會動用大刑，屈打成招，便持筆提起名字，又咬破手指將指紋按於之上。

完畢后，陳平問道：“大人，之後如何處置我們？”

縣令見陳平很是配合，直接說道：“若其他幾人像陳公子這般配合本官，明后兩日就可押送你等去郡府複審。”

陳平趕緊說道：“我那僕人與此事無關，請大人放過他。”

“僕人隨主受罰，宜屬本職。”

說完，縣令就拿着認罪狀，笑着離開陳平牢房。

三獄卒又拿着認罪狀走進王志牢房，威脅其認罪，不然就要用大刑。

王志大怒道：“秦法有規，審理之時需準確記錄供詞，你等未讓我申辯，就敢枉法行事？”

聽此，後方兩獄卒被其言語震懾，不敢貿動，而領頭獄卒笑道：“此時，我即是刑法。”

說完，就命兩獄卒棍仗王志。兩獄卒不敢違命，拿起棍子就打。

領頭獄卒見王志甚是痛苦，問道：“你還不趕快招認，免受皮肉之苦。”

王志咬緊牙關，說道：“我有何罪？你等濫用私刑，

我要告發你等。”

領頭獄卒聽此，甚是惱怒，大叫：“繼續打。打得他招供為止。”

兩獄卒奉命提起木棍使勁打。

很快，王志痛得不省人事。一獄卒向領頭報告王志昏死，領頭即命獄卒割破王志手指，將指紋按於認罪狀上。

完事，三人便走出大牢。

直到第二日，王志才蘇醒過來。王志見手指被割破，料知昨日獄卒定是乘己暈死過去，抓己手指在認罪狀上按紋。

王志痛疼地靠在牆上，自問自己，律法是否真能懲治惡人？為何官員能凌駕律法之上？難道律法是權勢者凌駕百姓的工具？想到這，又回憶起過去苦讀、研習律法及典籍的日子，甚感沮喪和失落。

到了餐點時候，獄卒送來餐食，王志瞧了瞧簞具中的米粥，最多只有一勺。嘗了一口，強烈的餿味瞬間到胃中，不自覺地嘔了出來。王志自小從未吃過這等腌臢食物，現要其食這等東西，叫他如何下咽。

對面的牢房中一老人看見王志舉動，邊吃米粥邊大聲喊道：“小郎，我勸你還是吃些。過會，獄卒來收簞具，到時想吃卻不給了。”

王志未理睬他，背靠着牆，閉目休息。

不一會兒，獄卒到每個牢房收拾簞具。

見王志簞具上的米粥未動一點，恥笑道：“現在在監獄，還當自己是公子。我看你不吃能堅持幾時。”

說完，拿起簞具離開了。

申時，獄卒又端來米粥。

此時，王志感到很是飢餓。他從未有一餐不食的經歷，見到米粥，肚子咕咕作響。對面老頭再次勸其飲食，保住性命為重。王志本飢餓難耐，又聽老頭如此勸誡，慢慢抓起簞具，難受地將米粥往口中送。

食着，雖感一些餿味，卻不似之前那般難咽。不多久，米粥很快吃完。王志仍覺未飽，也顧不上醜態，用舌往簞具內舔。見簞具內米粥一滴不剩，便放下，又靠牆休息。

王志睜眼看着對面老人，他正慢慢吞吞食着米粥，便開口問：“老翁，你犯何罪，被關於此？”

老頭抬頭，看了看王志，邊食邊冷笑道：“我犯何罪，我亦不曉得。”

后，-老頭突然站起來，激動地大怒道：“狗縣令看上我女兒，想納其做妾。我女兒不從，他竟然強暴她。女兒不忍屈辱，自縊而亡。我找其理論，他將我丟入這牢房。我已在此待了三年之久。”

說完，邊哭邊喊道其女兒名字。

王志聽着，亦是憤怒，惡人以權欺壓百姓，以法奴役黔首，真是可氣可恨。但自己無官無職，現在亦是刀中魚肉，只能是氣氣而已，又有何能力為民申冤，為民做主。

王志在獄中待了三日，第四日午後，獄卒將其帶出監獄，並將其押進檻車內。

王志從獄中出來，見到蒲葦、陳平及其家僕、荀亦、簡式及其兩小孩一併押進檻車內。蒲葦、王志互相呼喚。

秦卒用武器敲擊兩人後背，大聲喊道：“再大叫大嚷，小心你等腦袋。”

兩人方才停下。

二十多秦兵一路押送七人前往郡治濮陽縣，走走停停。不出一個時辰，便到了定陶郊外。

此處，鳥聲清脆不絕於耳，但四周無人。

一領頭秦兵掃視了四方，命在此地駐紮休息。眾秦兵放下檻車，坐在石子上邊吃乾糧邊閑聊。

突然，一陣殺聲從樹叢中傳出，三十多蒙面黑衣人瞬間衝出，直向秦兵這邊。

秦兵卻未上去抵抗，只聽領頭大喊一聲“撤”，放下檻車，個個如脫兔般皆往後跑。

黑衣人未追秦兵，行至檻車前，提起大刀便向蒲葦頭上砍去。

正是：歹心未死除怨根，天良不改佑善人。欲知蒲葦等人生死如何，請看下章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