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撐開神海，直達彼岸
石台下小橋流水，翠意正濃，許多新晉弟子憋着憨笑，身子劇烈顫動。
林不凡氣的臉色發白，牙齒咯吱吱作響。
恥辱啊！
“他就是門內流傳的新晉劍侍，大鬧仙山的那位弟子？”
“一個只孕育半寸靈根的奇才！”
一位內門弟子發笑，一個半寸靈根的傢伙也稱奇才，恐怕也只有十三長老敢收入門下了。
幾名弟子討論，他們在仙山年頭久了，知道許多內幕，比如石台上十三長老就在九年前，在外門大殿掛上招收記名弟子的牌子，蠱惑外門弟子，可惜無人上當，好不容易仙山分配了一名弟子，不當成寶才怪。
“劍閣劍侍，那種絕地也是人待的地方？”
“噓！不要亂說。”
“三年前，甄師兄曾在凡境九品巔峰之境，進入過一次劍閣尋求突破，驚悚的是，只待了一晚，一夜白頭，損耗了不少壽元，才二十幾歲的年紀，從面相看已是一位遲暮老人了！”
劍閣在仙山赫赫有名，不是到了生命最後一刻，無人敢進，大都入劍閣的人都有所求，不過大多都失敗身死了。
“我看他也活不了多久，憑十三長老的規矩，入真傳要在劍閣待滿一年，一日侍劍七柄，一年要擦拭兩千五百餘劍，在仙山恐只有十三長老有這個本事，哪怕是其他長老，也不敢深入劍閣。”
“這小子是個狠人，為真傳不擇手段，可惜死定了！”有內門弟子搖頭道。
……
林不凡自從晉陞到凡境四重，耳目視力極好，故而聽到台下的嘀咕，一臉漲紅。
有時候，境界提升太快，也不是好事，恐怕大部分人都能聽到幾人的對話，這些外門弟子亂嚼舌根，令他無地自容。
長老收徒儀式，就這樣在林不凡一片尷尬中落寞，沒有絲毫尊嚴，對他而言，那不是收徒儀式反而像極了批鬥大會。
十三長老李幻月，靜靜矗立在那裏，一言不發，哪怕林不凡拚命暗示，也無動於衷。
在李幻月眼裏，劍閣藏功數萬，何種法門也不敵其中的萬一，又何須遞送功法，畫蛇添足。
儀式結束。
……
林不凡一回到劍閣身心疲憊，看着手中潦草的畫卷，臉上火辣辣的。
“什麼破玩意！我去你的！”林不凡大怒，將畫卷揉成了一團亂麻，拋出門外，狠狠砸在了一株巨大的古樹上。
“啪嗒”一聲，一團畫卷從樹身墜落地基滾落而下。
“咯嘣”
劍閣大門猛的關上，林不凡走到一旁，才神清氣爽起來。
來劍閣的弟子極少，短短七日，林不凡只見過慕成仙兩次，每一次都敗興而歸，致使劍閣中佈滿了些許塵土。
林不凡作為劍閣劍侍，打掃劍閣是日常功課，不得輕慢。
可是剛有動作，就見到一位衣衫襤露的老人，狼狽的在一柄劍器下逃竄，一道道劍氣從玉白色劍身上散發出來，狼狽不堪。
那老頭很恐怖，劍氣橫穿在身體上，只留下一道淺淺的白色印記，毫髮無損。
無疑老頭的功力很高，劍氣不能傷，鏗鏘作響，有時在他皮層閃現着幾縷火光。
林不凡肅然起敬，一個能在劍閣中傲游的傢伙，即使惹怒了劍氣，也毫髮無傷。
一般在眼前出現了這種人，千萬不要猶豫，一定是個強者，連那慕成仙，見過兩面，也看不清處於什麼境界，何況這個狼狽老人！
“快閃開，
小子，這裏不是你能來的。”老人精神頭很足，被劍氣追殺，沒有一絲慌亂，始終冷靜對待，上躥下跳。
林不凡歪了歪脖子，一陣煩亂。
得！
又歹解釋一遍了！
“老伯，我乃新晉劍閣劍侍林不凡，有劍閣法令一枚。”
林不凡從懷中掏出法令，而後又道:“老伯小心，此劍氣很凌厲，層次極高。”
連喚兩聲老伯，老人明顯焦躁了:“小子你快氣死我了，你難道看人不摸骨嘛，我才二十三，大不了你幾歲，叫什麼老伯，叫我甄師兄即可！”
師兄？
開什麼玩笑！
你要是師兄，我就是祖宗。
呃！
林不凡忽然想到，收徒儀式中的一幕。
他姓甄…
……
“難道是他不成。”
林不凡猶豫，好不容易張開口，還是忍住了，畢竟讓他認一個老頭為師兄，太過彆扭。
劍器凌厲，橫掃劍閣，使得其他劍器劇烈震動，有些飛劍發出赤色紅芒，隱隱傳來一種異象。
此刻天地間，一株鬼騰，一輪血月攀爬上天際，致使整片虛空都發出恐怖的鬼哭異象，整座仙山，數千修士，都得見這可怕的一幕。
異象！
一群人震驚了，引動異象，就說明仙山又出現了一位大修行者。
“此異象可能是門內弟子覺醒某種神體時的異象。”
只是，那股邪惡的氣息……。
……
劍閣九層，十三長老李幻月從中睜開森白眸子，若有所思，隨後又很快閉上眼睛。
“小師弟，我要突破了，快避開…”甄楚河厲聲，一道劍氣從他軀體孕育而生，劍氣一渡，從半空劃下，一道百丈劍光斬向那片虛空。
那是一種異象，一株鬼藤，一輪血月，以及一道劍影，三種異象從中顯現。
一人孕育出了三種異象，那該多麼可怕！
九座仙山劇烈震動，天邊一道紅霞蔓延萬丈，其中奔涌着恐怖的大道之氣。
此人是誰！
仙山一座破敗宮殿中，一位白髮老頭盤坐在一處斷碑前，臉上動容。
“哈哈，劍道成了！”
甄楚河狂喜，兩指一展，宛若兩根驚天玄柱，狠狠夾住了那道劍氣，此刻他渾身佈滿雷光，身體內的泥宮穴，在一片璀璨道光下，撐開了一座百丈神海。
身納神海，那是大修行者的異象，彭拜的精氣從星空倒轉，璀璨奪目。
入眼裏，一座神海巍峨，撐開了虛空，在一片汪洋上，盤坐着一道朦朧的身影，立於絕巔之上。
林不凡也獃滯了，不相信眼前所看到的一切，一個人的身體竟然能裝下那片深海。
那到底是何種境界！
那一幕是滲人的，一輪血月從神海中攀升，伴隨着鬼哭異象，哪怕是人世間都下起了漫天的血紅色雨水，緊接着一株鬼藤，一柄仙劍從他背後攀升。
仙門中有人認出了那道身影，驚道:“是甄師兄突破了真火之上的境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