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至高優待
“進去！”
隨着一聲重重地呵斥，禹鼎被推進了破敗的牢房。
牢房裏，充斥着一股中人慾嘔的酸臭。兩個衣衫襤褸的囚徒，正擠在牢房的一角，小聲地說著什麼。禹鼎一踏進牢房，兩個囚犯就立刻停止了交談。四隻眼睛直直地看了過來。
六目交匯，雙方的臉色同時一肅。
“輪迴者？”
禹鼎的視線落在兩人的胸口，那裏，也有着和他一樣的印記。
“嗨，哥們，過來坐。”
其中一個輪迴者朝着禹鼎招招手，豪邁地招呼道。
“你們好。”
禹鼎笑笑，順水推舟地坐到了兩人身旁。
“狼牙。”豪邁漢子指了指自己，又朝着旁邊的陰冷男子，介紹道，“這是強尼。哥們兒，怎麼稱呼？”
禹鼎笑笑，正要答話，耳邊突然傳來了核心冷漠地提示。
“請勿在輪迴世界中隨意透露個人信息，否則可能造成嚴重後果。”
“呃……”禹鼎頓了一下，在旁人看來，就像是他突然走了一下神，然後天賦能力的名稱在他腦海中一劃而過，“崑崙，叫我崑崙吧。”
“你好，崑崙兄弟。”狼牙微笑着伸出手，“剛剛我和強尼正在討論任務，正沒有頭緒的時候，你就進來了。”
“哦，說出來大家一起參詳參詳？”
“是這樣的。這次我們進入的時候，都被核心特意安排了一個身份。”狼牙看了一眼禹鼎，這才說道，“這很反常。”
“是的。平時我們都是以亂入者的身份加入劇情。但是這次，我們被安排了一個相對重要的劇情人物身份。”強尼點點頭，“核心要求我們協助主角。”
“配角模板。這是我們給這種方式起的名字。”
兩個人你一言我一語地向禹鼎解釋着。
“沒錯，我們討論了一下，既然有配角模板，那就應該有主角模板。但是我們不知道怎麼找到這個主角。更頭疼的是，我就算找到了，我們也沒有辦法和他交流。”
強尼深吸了一口，卻被酸臭的空氣嗆得連連咳嗽。
“核心的限制，讓我們不敢向主角透露我們輪迴者的身份，否則萬一我們猜錯了，他不像我們預料的一樣，也是輪迴者的身份。那麼，我們很可能會死。”
“嗯。”禹鼎點點頭，“然後他也未必就知道，在這個該死的牢房裏，還有兩個助力的存在。”
“對，就是這樣。”
“那麼，我可不可以冒昧地問一句，兩位替代了哪兩位角色？是不是和耶穌一起受刑的兩位囚徒？”
氣氛冷了一下，兩人對視一眼，又把視線投注在禹鼎身上，反問道，“這很重要？”
“我想是的。”禹鼎苦笑了一下，把自己的任務共享給了兩人，然後才接著說道，“因為我就是耶穌。”
因為我就是耶穌。
說出這句話的時候，禹鼎只覺得怪怪的，那感覺，就像是一個正在傳道的牧師。
只是他沒想到的是，隨着他的這句話，對面兩人的臉上竟是不約而同地湧現出一片喜色，豪邁地狼牙更是哈哈大笑起來。
“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狼牙一邊笑，一邊拍着禹鼎的肩膀，“主角。接下來，可就靠你罩着我們了啊。”
“說什麼罩着你們。”禹鼎苦苦一笑，“我發現我來這裏，純粹就是來受罪的。”說著指了指任務面板，“看看，看看，疼痛翻倍。真是沒人權。”
狼牙和強尼再次對視了一眼，臉上閃過一抹異色，最後還是狼牙開口問道，“崑崙，你是第一次進入輪迴世界？”
“這很重要？”
聽到這不置可否地回答，兩人臉上喜色更濃，“當然很重要啦。主角模版這樣的優待，通常是獎勵給有極大功勛的輪迴者的。像你這種第一個世界就享受主角模板的，只能說明一件事……”
“你的潛力，很大！大到了連核心也要偏幫的地步！”
“呃……”禹鼎茫然地搖搖頭，“優待？”
“哈哈哈，你是第一次進入輪迴世界，看起來還不清楚這裏的殘酷。”狼牙啞然失笑，“我來給你解釋一下吧，為什麼說主角模板是優待吧。”
“主角模板的事情我們也都是道聽途說，這是第一次碰到，所以具體詳情還不是太清楚，但是有一點可以確定。就是在主角劇情完結以前，你的生命幾乎可以說是完全無憂的！”
“但是像我們，在其他世界裏打拚，進去十個人，能活着出來的，不超過六個！”
接近一半的死亡率！
禹鼎吸了一口冷氣。
“而且，你不要小看了這四成的死亡率。”彷彿很滿意禹鼎的反應，強尼陰沉的臉上閃過一絲笑意，“最重要的是，我們每次進入世界，都要頂着這四層的死亡率！想想看，你能熬過幾個世界？”
“聽說等到經歷的世界多了，死亡率就會下降。”狼牙的臉色也豪邁不再，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沉重，“但是起碼我們還沒到那一步。”
“這就是我們這麼看重主角模板的原因。雖然主角模板都要承受一點苦難，比如本世界的主角，需要捱足八小時的酷刑，鐵達尼號世界的主角，需要忍受十幾個小時的冰海浸泡之苦。但是最起碼，這個世界，我們生命無憂了。”
“能多活一會，就算多受一點苦，又算得了什麼呢？”
隨着狼牙的這句總結，牢房裏陷入了一片沉默，狼牙兩人對不可知的未來憂心忡忡，禹鼎卻開始了沉思。大馬金刀地坐在牢房唯一的床上——用狼牙的話來說，這是主角應有的待遇——他的手指在床沿上輕輕地叩擊着。
梆！梆！梆！
修長有力的手指，一下一下，叩擊着鬆脆的木頭，清脆的聲音，給死寂的牢房平添了一絲生氣。苦思冥想中，禹鼎的眉毛漸漸擰成了一個川字……
“狼牙。”
禹鼎沉靜的聲音在牢房中響起，能在輪迴世界這種殘酷的競爭中活下來的都不是庸人。他們自然知道誰是該抱的粗大腿，禹鼎也毫不客氣地利用起了自己的這一優勢。
“崑崙兄弟，您說。”
聽到狼牙在話語間用上了敬語，禹鼎就知道，自己的看法果然沒錯，這個狼牙，粗中有細。
“我這裏有一個任務。”
邊說，禹鼎邊把清除惡魔僕從的任務共享給了兩人，“能一起做嗎？”
“能的，能的。”喜形於色的兩人忙不迭地點了接受任務，不過禹鼎隨後的一番話就讓兩人的臉色苦了下來。
“500獎勵點，我要300，記住，是每一個。”
“你們不要覺得不公平，現在是資本生利的時代。和我一起做，你們還有得賺，不同意，你們一毛錢都沒有。不要以為你們已經接受了任務就可以反悔，我是主角，只要我願意，在受刑的時候指控一句，你們就要成為我的同黨。”
看了看兩人的表情，禹鼎咧開嘴，臉上浮現起一抹殘酷的微笑，胡蘿蔔加大棒，永遠是最有效的馭下手段，就像現在的禹鼎，豐厚的收益，再加上一句死亡的威脅：
“如果我沒記錯，惡魔同黨，也是要被釘死的。不知道，你們是不是也能像耶穌一樣復活？”
“你……”狼牙兩人的表情，瞬間變得異常難看，就像滿心喜悅收到一件禮物，拆開了才發現是個定時炸彈。本來以為禹鼎身為新人準備收買前輩，誰知道剛把他放出來的誘餌吃下去就挨了當頭一棒。
“知道了。”兩人用一種吃到蒼蠅的表情看着禹鼎，“簽契約吧。”
“契約？”
聽到禹鼎的反問，兩人只覺得眼前一黑，契約都不知道，你也敢跟我們做交易，真心不怕賴賬。
沒想到遇到這樣一個極品小白，狼牙只好忍氣吞聲地解釋道，“你查詢核心印記吧，核心可以對輪迴者之間的交易做公證。”
“哦哦，這樣啊。”禹鼎臉上掛滿了可惡的微笑，“我本來是想用信任和人格魅力維繫咱們的交易的呢。沒想到還有這麼方便的東西。”
“信任你妹……人格魅力你妹……”
這是狼牙和強尼聽了這話以後不約而同地心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