騰籠換鳥了
以下這些文字是昨天晚上碼的,現在發有點不合適,但寫都寫了,還是發出來給你們看看吧。可以看看一個大學生碼農加文青的心路歷程,不想看的話可以思考一下標題的意義,或者直接翻到最後。
寫下這些文字的時候,我正帶着耳機,單曲循環着原神《足跡》PV的配樂鋼琴曲,碼着本書第二卷的第八章。惶恐的感覺像潮水一般襲來,我整個人起伏不定,沒辦法,保存,叉掉了word,兩手一擺,對着電腦桌面上的宵宮凝視良久。
沒錯,我存稿已經寫到第二卷了。第一卷不短,總共123章,字數沒細數,反正六十多章的時候數的是十七萬多字,後面的章節字數基本都在兩千五以上,所以總字數應該超過了三十四萬字,也就是我寫的第一本超神的長度。
足跡的鋼琴曲在腦海中不斷地迴旋着,就連靜音或是摘下耳機都無法驅散。我……不,是高嶺的故事,才剛剛寫到蒙德,甚至連旅行者還沒有出現。可今天,2022年6月26日,哦,不對,你們看到的時候應該已經是27日了。但26日確實是一個重要的日子——這本書發出來的內容,已經有十萬字了。
這意味着什麼,意味着我可以申請簽約了。對,我在中午那一章發出來,字數達到之後就申請了,大家看到這一章廢話的時候應該也已經得到回應了。
這便是惶恐感的來援。
從發書開始,我就一直在等站短,因為前兩本書都是莫名有了站短,莫名簽約,可是我都沒有好好珍惜,現在卻為了簽約坐立不安,仔細想想,確實很可笑呢。
站短一直沒有來,之所以不內投,一方面是撲街沒資格,另一方面以前的編輯離職了,我照着她空間說說找到另一個編輯,結果人家也離職了。我還是不死心,找到了其他編輯,一個個帶着書名筆名加過去(那個時候書已經發出來了),但都沒有回應。
惶恐感大概是從那個時候開始的。我完全沒有想到,我準備了一個學期,最早甚至可以追溯到過年期間。我不相信我準備了三十多萬字的稿子居然會連簽約的機會都沒有。畢竟,我是真心覺得這本寫的比以往好許多。
錯覺,或許吧,也有以前的讀者對我提出了很多批評,我只是象徵性地採納了一點——不是我不願意接受,而是我漸漸覺得,就連我自己都開始無法掌控我創造的這個世界了。
這一點後面再說,現在的情況是,周日並非工作日,想要得到回復,最起碼要等到明天。我就懷着這樣的期待,在本學期最後一場上機課上碼完了第二卷的第七章,然後回到宿舍,休息了一下,開始碼第八章。
而後惶恐就再也抑制不住了,終於,有人告訴我,十萬字後主動申請簽約,過的概率很小。我抱着一絲期待百度了一下,確實,大家都這麼說。然後,我出去買了頓晚飯,回到電腦前,手放在鍵盤上,卻怎麼也碼不出一個字了。
沒有什麼“咔啦咔啦”心裏有什麼東西破碎的感覺,那都是作者瞎寫的。實際上,就是坐在電腦前失神。根本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也不知道以後要怎麼辦。沒有悲傷也沒有憤怒,更沒有不滿,只是淡淡的迷茫。
也只有在叉掉word文檔,看到宵宮笑臉的那一刻,心裏才有一種暖暖的感覺開始蔓延,那足跡的鋼琴曲的旋律依舊在迴響。
我也不知道出於何種目的,打開了作家專區,開始碼這些廢話。
廢話,或許吧。
到底要不要將這本書寫下去呢?大家如果點開我的主頁看一看,一本34萬字完結,一本9.3萬字太監,應該真的覺得我會切了吧。
我也很想切,可後面還有那麼多內容呢。
最重要的是……我為什麼要切?我碼字的目的是什麼呢?我扒了口飯,味同嚼蠟。
吃飯?那肯定是想吃飯的。我在開這本書的時候,和以前的讀者調侃道:“我已經大三了,不像之前兩本,不想寫了,切就完事兒了,誰也管不了我。可是現在不行了,沒有退路了,還有一年就要畢業了,我必須碼出個名堂來。”
以前太監的報應似乎真的來了。可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我最初寫下竊魂黑洞那本的第一行字的時候,目的並不是賺錢吧?
當時的想法,似乎是因為一時書荒,又找不到好看的超神同人文,所以乾脆自己擼起袖子干。那個時候覺得寫網文有什麼難的,想當初高中的時候,天天上課不聽講,拿着個小本子寫詩填詞,從最開始的小令到絕句,再到律詩,又到中長調,再到古體。從生澀到熟悉,最開始,詞譜都沒有,我只能用同一首詞牌的不同詞交互檢索平仄來確定格律,感謝蘇軾,因為有他,導致我最開始填的詞出現了很多格律錯誤。
後來我一個志同道合的朋友打印了一本平水韻,我幾乎翻爛了,到後來即使沒有平水韻在身邊,也能夠即興吟詩了。
詩都隨手拈來,還怕你一個小小網文?
然後就撲了。
第二本,又撲了。
可我在碼第三本的時候,感覺到了一絲異樣。這一次的創作過程,與前兩次有太多的差別了。前兩本我碼地很痛苦,每天為了那兩千字的更新焦頭爛額,很多章節卡着兩千字發,也只有到劇情高潮處才碼得順暢一點。
可這次真的不一樣了,坐在電腦面前,閉上眼睛,那個我自以為是我創造的世界就開始了自己的流動。
最開始的設定與現在面目全非,主角甚至不是高嶺,而是從暗之外海漂流來的,一個龍蜥人實驗的失敗品。寫了十幾章,給以前的讀者看,他說太壓抑了。
好,我推翻重寫,在這個過程中,我媽問我是不是又寫小說了,我心虛地說不是,我在寫別的,嗯,論文。
幾易其稿,終於,在我看見霧切高嶺的故事的時候,愣住了,然後便有了現在的故事。
最開始的時候,碼地也比較艱難,你們看我的行文是感覺得出來的。那個時候的大綱也和現在完全不一樣,第一章反反覆復改了很多遍,全是為了挖坑。最初也沒有“心底那個帶着迴音的女聲”的設定,也是後來加上去的,也是為了埋坑。
所以,漸漸地,在我碼地越來越順暢的時候,我發現劇情的發展已經和我的大綱面目全非了。它已經不再是我創造的世界了——亦或者說,我從來不具備創造一個世界的能力。
我筆下的人,那個穿越的高嶺,也並非是我創造的主角,而是在一個相隔了無數的空間時間之外的一個宇宙,他活生生地存在着。
我,可能只是因為量子糾纏恰好得以觀測到這個世界而已。
所以當我的劇情設定與這個世界的發展衝突時,或許是高嶺,或許是其他角色,他們會用自己的行為來糾正我的錯誤。
於是我就抱着這個觀測的目的,繼續碼了下去,速度質量都有了提升,我甚至能在上一下午課的情況下每天碼出五六千字。
在前幾天寫完與影的天守一戰後,一種成就感油然而生。
我用自己的雙手,讓一個我們人類接觸不到的世界在我們自己的世界留下了痕迹。並且,我希望寫得更多,將來即使那個世界毀滅了,也能在我們的世界留下他們存在過的痕迹。
而莊周夢蝶、蝶夢莊周,反過來說又何嘗不是如此呢?如果我們的世界終將走向毀滅,或者換一個輕鬆一點的,如果“我”這一存在終將迎來毀滅,那麼我希望以這種方式,讓我的存在在那個世界也能留下痕迹。
沒錯,如果說我有願望的話,這就是其中之一。
之所以是之一,是因為還不止如此。
我還夾雜了很多很多的私貨,僅僅是出於——記憶的目的。
時至今日,我還記得村上春樹的《挪威的森林》第一章的大致內容,如他所說的,關於曾經的記憶正在我腦海中不斷地模糊,關於他、關於她,那些我緊握着、無論如何不想放棄不想忘卻的記憶,終將以淡忘的方式從我的腦海中消失。
甚至就在現在,我想要想起她或者他,卻怎麼也無法在腦海中勾勒出具體的五官了。可他們曾經做過的事,便如這揮之不去的《足跡》一般,在我的腦海中散發著餘響。最初的時候,我還會感覺到悲傷,甚至是撕心裂肺的疼痛,刻骨銘心的悔恨。
我會在床上打滾,我會睜着眼睛盯着漆黑的天花板發獃。
但現在不會了,連眼淚……不,連眼眶和鼻子都不會酸了。我完全麻木了。
正如我在這本書後文中寫道的,“有些時候,比悲哀更令人悲哀的,是麻木。”
有些時候,比痛苦更讓人不能接受的,是麻木。
麻木,意味着遺忘,意味着他和她在你心中佔據了這個位置太久了,是時候讓他們離開了。
這便是磨損。
但我不接受。無論如何都不願意接受。
既然我在現實中無法擁有你們,那好歹,讓我在另一個世界,留下你們的痕迹吧。
我不敢直接寫我們的故事,我還沒有這個筆力,無法獨自構造出這樣的世界。況且,這荒誕的現實並非我想要的。
而且我很害怕,我怕再過一年、再過一個月、再過一周、一天、一小時、一分鐘、一秒,我都會忘記更多的東西……
那麼,就讓你們的故事留在這本書里吧。
或許在讀者看來有些費解,有些難以名狀的劇情、對話,其實都是你們存在的痕迹。
如果真的有她、他無意間刷到我這本書,你們應當不知道這些文字是我寫下的,但是或許會覺得這一二場景十分眼熟吧。不知道你們是否會想起那些關於我的記憶,然後會心一笑呢?
這便是我的私心,高嶺在登上神座之前,要”以未來拯救過去”。
我也要,我要以虛妄記錄真實。
所以我不會放棄的,這一次真的不會了,看着桌面上宵宮的笑臉,那比“耶”的手勢,我重新拾起了自己的願望。
幾百萬字而已,相比我遺失的那些記憶,相比一個世界的分量,何其渺小?
放心,短時間爸媽還養得起我,足夠我將這個故事寫完了。
彷彿命中注定……呵呵,人類多麼虛偽,一方面想要掌控自己的命運,一方面卻又希望什麼命中注定。
那便是巧合吧,當我敲擊鍵盤到方才的語句的時候,雖然這是鋼琴曲,沒有台詞的那個版本,但是我對它太熟悉了,這段配樂對應的台詞,正好是——
“然後,就去重新紡織所有的命運吧。”
或許我在鍵盤上敲下的每一個字,就是在紡織我自己的命運。
就這樣吧,再過幾個小時,我就好好睡上一覺——最好睡到九點之後,希望醒來后打開作家助手一看,便已經有了結局。
不,這並不是結局,只是一個小坎。
如果還有人擔心我不會將這個故事寫完……
那就用在第一卷最後的戰鬥到來之前,瀧的一句話來作答吧:
“如果最後的過程是註定的,那你應該為我開心才對,起碼這中間的過程,是由我自己的雙腳走過的。盡吾志也而不能至者,可以無悔矣!”
不管有沒有收到站短,不管結果是簽約了還是被拒稿了,我會先去食堂買一杯咖啡或者一碗小餛飩——視錢包和心情而定。
然後晃回宿舍,做一下原神的日常,然後從今天沒寫完的第二卷第八章開始繼續寫下去。
哦對,在那之前,或者之後,我會把這一章寫滿了的難以啟齒的廢話發出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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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打住,羞恥的廢話到此為止。
現實是,我等了一天,半點消息都沒有。昨晚還和群友說,伸頭是一刀,縮頭是一刀,結果是刀高高舉起,欸,它就是不砍下來。
笑不活了,然後我就去買午飯,點了個番茄炒雞蛋。
就是你們想的那樣,反正都是免費。
那邊也不看好,但本着廣撒網的原則,多少給了個機會,所以第三十九章是我在這裏發的最後一章了。
挺捨不得的。
倒不是捨不得別的,是捨不得作家助手的那一抹藍色。我很喜歡藍色。
紅色的話,差點兒意思。
還捨不得一個群友,他天天在群里罵罵咧咧的,給我評論區的留言都過不了審,但是他有些時候提的意見都蠻中肯的。
不過也有好處,終於可以擺脫母親大人的凝視了。
這一章不會發不出去吧?
哦對,說起來挺對不起大家,本來還想着投資的兄弟能那個連續更新的起點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