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章: 村中激戰
傍晚。
眾人齊聚村頭農舍之外,房門之中徐徐走出兩人,正是陸遠和姚凱,經過陸遠渡送氣機入體,姚凱傷勢已經好了不少,此時他亦能活動自如了,見眾人齊聚,連忙招呼眾人進屋。
“陸師兄!各位師兄師姐!此事得諸位相助,想此次定能活捉賊人。”姚凱率先開口。
“姚公子!在下有一事不明,先前聽李大人所說,賊人去而復返,並且留下話,七日後還會回來,如果賊人有所圖,那麼大可隱藏起來,靜待你們離去,再暗自返回。賊人如此肆無忌憚的告訴你們,難道不怕我們有所防備,現在周遭駐軍也盡皆靠攏村子,那賊人豈不是再難有所圖?”言希出聲問道。
姚凱看向說話之人,又看了看大師兄陸遠,陸遠開口解釋道。“言希是我們途中相識之人,陸某與他一見如故,言希又執意前來,所以我只得帶他一同前來。”
姚凱看了看言希,見此人傲然而立,活脫脫一幅山水墨畫中的玉公子,清風獨冉,飄逸出塵,單憑這份氣質,便知不似俗人。
“在下慚愧,我與李大人在此數日,絞盡腦汁,也想不通這賊人究竟所謂何求,那日我與敵首交手數招,他武藝尚可,在下雖受傷,但敵首也傷得不輕,如今我們裡外有重兵把守,更有陸師兄他們相助,想必敵人不會再回來了吧。不過我們暫時還不能撤離,一定要弄清楚這個村子的秘密,想必那便是村子慘遭毒手的原因。”姚凱回答道。
劉勁松此時突然一拍腦門,恍然說道。“你是賊人會不會,故布疑陣聲東擊西?其實所圖的是周遭某個村子,只是見有巡檢司的人駐紮周遭,不敢下手。所以去而復返,放出假消息。引得我們齊聚二裏頭,然後他們便可乘機行事?”
在座眾人皆是一臉驚駭,眾人之中只有言希知道,賊人的想法絕不在此,他的雙眼不會騙他,賊人所圖一定與血霧有關。
“劉師兄說得不錯,姚某自是沒有想到這點,如果說賊人所圖不在二裏頭,那麼他們去而復返就說得通了,先屠殺整個村子,再引得官府前來,讓官府把心思完全放在此村,幸好李大人心細如髮,派軍進駐周遭村子,但這無疑是壞了他們的打算,賊人們只好去而復返,故意放出消息,引得周圍駐軍向我們靠攏,以作他圖。劉師兄此話甚妙,姚某總算是解開心中疑慮。”
劉勁松聽得姚凱吹捧,自然是高興的,但是身為江湖俠士,習慣了喜怒不形於色,臉上卻沒有絲毫的表情變化。
“非也!”此時,一個不太和諧的聲音出現,開口的正是思慮再三的言希。
“賊人所圖,定在此村中。”
“呵!你一介無用書生懂什麼?那你說賊人圖這個村子什麼?”劉勁松見言希否定他,沒忍住出聲譏諷。
“我雖也不知他們到底圖謀什麼,但是依你所言,賊人完全沒有必要屠殺掉整個村子,直接找既定目標下手即可,這樣官府根本來不及反應,等賊人得手后,即便官府發現,他們便早已遠遁,根本不用你說的這麼麻煩,如今我們要弄明白的是,賊人為何要殺了整個村子的人,而且要引得周遭駐軍進駐二裏頭。這恐怕才是他們最大的圖謀。”言希解釋道。
“哼!你以為人人都像你一樣,需要靠我師妹保護嗎。賊人有不俗的武藝,自然是不懼官府。哪須你說得這般猥瑣行事。”劉勁松此言,宛如是在指着言希鼻子罵他廢物一般。
任憑言希涵養再好,
此時心中也是微有怒意。
“呵!前後矛盾,不知所云。你即已說他們武藝高強,不懼官府,那又何須如此這般,直接無視巡檢司的人,強取豪奪不就成了嗎。”言希返言相譏,自己並不想與他多作口舌之爭,但村子所見血霧無時無刻不在提醒自己,這個村子有古怪。
“你...!”劉勁松指着言希,執劍左手微一用巧勁,劍身出鞘半分,頓時整個屋內絲絲劍氣飄蕩。
“劉師兄!你冷靜一點,我覺得言希公子說得不無道理,現在不是咱們內訌的時候。”李幼薇見兩人又開始劍拔弩張,連忙上前調和。
“大師兄!今日有我無他,有他無我,真搞不懂你是怎麼想的,這麼一個廢物,你帶上他作甚,文不文,武不武的東西,如若你不讓此人離開,那我立馬回青城山。”劉勁松對着師兄陸遠,大聲吼到。
陸遠見二人如此,頭大如斗,他內心還是比較同意師弟的猜想,但是言希所說又不無道理,一時間陷入兩難境地。
此時的屋外,滿月已經爬上樹梢,與往日不同的是,今日的月亮格外的圓。
村外一處暗哨之中,兩名作士兵裝束的人,正小口抿着酒,他們從午後便一直藏於此處,接連幾天並未發生什麼大事,所以難免放縱一下。
“老李!你說....你說我也沒喝多少阿!怎麼就,怎麼就眼花了呢?嗝..!”
“切!你小子別喝了,馬上換哨了,要是被都頭知道了,你小子少不了一頓皮肉之苦。”
老李頭說完,連忙捂住鼻子,這個酒嗝實在是嗆得人難受。
“嘿!你他娘的,不信..不信你自己看。”說著,他便指着天上的月亮。
老李頭隨着袍澤指的方向看去,只見今日的月亮,格外的圓,格外的大。與往日並無太大區別,只是略顯怪異。
他正準備敲打誆騙自己的袍澤,突然嘴裏結結巴巴道,手也顫巍巍的指向月亮。“藍....藍...藍色的!”
他這才反應過來,今日的月亮居然是藍色的,生平別說見到過,聽也未曾聽聞過。隨即兩人雙眸之中,印上淡淡的藍色,就這樣傻愣愣的呆立原地,再無生息,好似一具活死人。
此時屋內。
陸遠勸阻道。“師弟!非得如此嗎?言希只不過是各抒己見罷了,你用得着大動肝火嗎,如今正是我們集思廣益的時候,切不可先內訌。”
“呵呵!腿長在我身上,我要去便去,要留便留,你當如何?誰言百無一用是書生!那你可知我書生意氣,揮斥方遒,指點江山,激揚文字,中流擊水,浪遏飛舟?”一番話,意氣風發,在場眾人無不啞然。李幼薇一雙美目,也時不時看向言希的臉,她從來沒有覺得一個讀書人,如他這般有趣,連罵人都這麼有文采。
劉勁松被言希此言氣的雙目爆瞪,右手按住劍柄,嘡啷一聲,手中的白羽劍應聲而出,他一劍指向言希,惡聲說道。
“黃口小兒,你若再多說一個字,我便讓你人頭落地。”說罷,他看向師兄陸遠,眼神之意是希望師兄趕緊作決定。
......
“嘿嘿!婆婆媽媽,趕緊動手啊!快宰了那小子。”聲音由遠及近,屋內眾人臉上無不大驚。
“來了!”陸遠喃喃說道。
屋內眾人魚貫而出,映入眼帘的約莫七八道人影,領頭之人。正是那日被姚凱所傷的光明會會監,那日他佯作不敵,實則就是要引他們齊聚此時,他們尊主所圖的,正是今日百年難遇的血月,也只有今日之天象,才可取得二裏頭村中的某物。
“陸師兄!就是此賊,上次他僥倖偷襲傷我,今日我便去取他血來祭劍。”姚凱說罷,手中三尺長劍出鞘,只是簡單的風雷一劍,便已至敵前,會監見又是此人,嘴上掛着冷笑,未見他有多餘動作,只是微一抬手,劍指輕銜就這樣死死的卡住刺來的劍,右手也未停歇,運足十分掌力,一記落雲掌法,結結實實的拍在姚凱胸膛,不等他飛出老遠,只見會監一個箭步上前,又是一記離弦腿,姚凱便如離弦之矢,極速飛退,人在空中吐血不止,光明會的會監見此,並未作罷。腰后長刀出鞘,甩手便激射而去,空中吐血不止的姚凱,避無可避,只得閉上眼睛等死,他總算是明白了,自己絕非此人對手,那日定是他藏拙示弱,今日小瞧於他,如今得見,步步殺招自己竟無招架之力。
陸遠在姚凱出手之時,本想出聲阻止,可無奈一句“小心”還未脫口而出,姚凱便飛了回來,他見勢不妙,腳點地面微風拂柳,一手攬住飛退的姚凱,一手揮袖旋轉,堪堪化解這一刀之力,長刀也被他氣機牽引,飛落到遠處的地面上,刀身入地一尺三寸,尚在原地顫鳴,可見其力道之強。
會監也是雙眼放光。說道:“青城山陸遠?”
“閣下是何人?既識得陸某,想必不是無名之輩,閣下何以作出如此天大惡事,奉勸閣下束手就擒,隨陸某去官府走一趟吧。”
會監聽罷,頓時大笑不止。“哈哈哈!聽你的語氣,我差點以為你是這偃師縣尉呢。”
李保田聽得此言,連忙看向周遭,但是未見一個手下,隨即便出聲高呼:“來人啊!隨我擒賊!”
“別喊了!他們再也回應不了你了。”會監猖狂笑聲不斷。
“哼!冥頑不靈。”陸遠冷聲說道,他看了一眼農舍旁堆砌的枯枝,原本這是農家用來作柴火的,只見得他探索一抓,一根木杖便飛掠入手。陸遠手腕翻轉,頓時方寸之間,劍氣縱橫,“滄龍出海”只見得陸遠在空中旋身徑直的飛向眼前的敵人,空中之人在劍氣的包裹之下,宛如一條出海的蛟龍,會監深知陸遠的厲害,絲毫不敢大意。招手間,黑金長刀飛掠入手,只是一瞬,陸遠一劍便已至近前,入耳隱隱有龍吟虎嘯之聲,會監捉刀上下翻轉,借力化力,極巧妙的化解陸遠勢不可擋的一劍,陸遠深知這一劍不可能傷得了他,手腕一松,手中木枝被長刀拖拽,飛到了空中。會監見此一幕自然熟悉,內心則深感不妙。
“離劍式!”陸遠口呼劍訣,木枝隨着他周遭飛舞,他劍指往前一點,會監只得抬手招架,但是顧此失彼,如今他眼中的陸遠,好似手中有成百上千把劍,木劍左突右閃,陸遠手中更是劍氣睥睨,會監只得步步急退,陸遠接過空中木劍,抬手一點長刀,木劍自上而下,隨着刀身一旋轉,極為巧妙的往前一刺,會監此時大駭,沒想到這竟是一記殺招,容不得他思考,本能的捉刀反撩,一記峰迴刀化解了刺來的殺招。
陸遠見殺招被化解,借刀勢身子在空中一翻,就如那劉伶倒提壺,木劍點在地面之上,隨即又是身形一翻轉,口呼劍訣。
“盪劍式!”
此招相比前面,更加凌厲,空中的陸遠帶起木劍旋轉,宛如一道颶風,其中夾雜風雷之聲,直直的刺向會監。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