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8章：望鄉樓的秘密（5）
小金敲響了臨安府的鳴冤鼓，將望鄉樓推到了臨安百姓的面前。
幾日的審訊下來，百姓們都知道了那望鄉樓的主人是個蒙古人，而且還是蒙古的三王子。
這也許並不能引發百姓們的憤懣情緒，但小金關於自己遭遇的哭訴卻是讓臨安城裏的百姓，甚至於朝廷的人官員都為之震動、
小金說，這望鄉樓里的女子，大多是窮苦人家的孩子，窩闊台讓人從全國各地尋來，帶到望鄉樓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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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開始說的只是來望鄉樓打雜。
但他們卻是被送到望鄉樓的後院，那個看起來乾淨整潔，甚至於還很美麗的後院。
在後院的院牆上，有一個小門，每天晚上，那些矇著黑紗的男人們就會從小門進去，任意地欺凌着院子裏的女子。
他們的手段極其惡劣，許多年輕的女子都在他們肆意的笑聲中被虐打，折磨至死。
李小林坐在案前，拚命抑制着自己心中的憤怒，目光卻始終盯着坐在那裏的窩闊台。
窩闊台卻是一臉的鎮靜，好像那所有的一切都和他沒有關係一般。
李小林舉起手中的驚堂木，往案上使勁一敲。
原本喧鬧的大堂突然間安靜了下來。
眾人都盯着李小林，等待着他發出雷霆之怒。
“右丞相史大人到。”
門外突然傳來一聲喝。
人群竟自覺地讓開了一條道，史彌遠邁着大步走了進來。
史彌遠看到窩闊台，臉上立即浮出一絲笑來，竟然還對着窩闊台微微點了點頭。
“史丞相，你可是大宋的丞相，如何能對一個蒙古人如此阿諛。”
“就是啊，這蒙古人還做下這麼惡劣的事情。”
不知道人群中是誰開了頭，群情沸騰起來，無數指責的話語潮水般地湧向了史彌遠。
史彌遠竟然沒有生氣，而是走到李小林向邊，在李小林的耳邊低語了幾句。
李小林的臉色變得難看起來，喉結滾動了幾下，握着驚堂木的手微微顫抖了幾下。
“來啊，將這原告和被告都帶到大理寺去，此案移交到大理寺去審理。”
百姓們一聽，彷彿一滴水落在了熱油里，頓時炸了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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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明明就是發生在臨安城的案子，為什麼要移交到大理寺去？”
“李大人，你可不能讓他們得逞，這到了大理寺的案子，我們這些百姓豈能看到公平？”
“對，我們不同意，就在這臨安府衙審理。”
……
李小林站在那裏，有些不知所措。
剛剛史彌遠跟他說了，因為這個案子涉及到的是蒙古王族，按例的確不能由他這個臨安知府來審。
但是不是應該移交到大理寺，他也不是很清楚。
畢竟，他這個臨安知府也是一個臨時拉來湊湊數字的。
臨安府的捕快們看他們的大人不言語，又見群情如此沸騰，自然是不願意讓史彌遠的手下將小金和窩闊台帶走，他們都抽出了寶劍，護衛在兩人面前。
小金已經被嚇得花容失色，跪在那裏瑟瑟發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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窩闊台卻好像剛剛發生的事情跟他沒有任何關係一般，依然悠閑地坐在那裏，甚至於臉上還帶着一絲嘲諷的笑。
“六王爺到，護國大將軍趙將軍到。”
又是高亢的兩聲通報，人群再次讓出一條道來。
趙白和秦少白箭步走了進來。
他們的身後跟着的正是飛羽和連樂。
史彌遠的那些手下，有很多是從皇城司調過去的，對六王爺和飛羽還是有一絲敬畏之意。
見到他們倆竟是不自覺地往後退了幾步。
史彌遠見自己不能是順利地帶走窩闊台，便揮揮手讓手下都退下,然後笑着和趙白他們打招呼。
“六王爺，趙將軍，這麼一件小事，竟然驚動了你們倆，這小金姑娘可真是有面子啊。”
“史公，你不是也來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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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白冷冷說道，轉過身，問着秦少白。
“六王爺，我聽說這臨安城裏發生的案件，理應先由臨安府進行審理，是嗎？”
“這個自然，如果每件案子都要麻煩刑部，大理寺，那刑部和大理寺豈不忙死。”
秦少白說著，看向李小林。
“李大人，這起案子還請李大人認真審理，不可委屈了我們的蒙古客人，但也不能讓我們大宋的子民心寒。”
“六王爺，這案子涉及的可不是普通的百姓，李大人，他可是有膽審下去?”
秦少白笑了笑：“史公此言差矣，我們大宋的府衙上可審皇家貴族，下可審平民百姓，哪有不可審之人？”
他的目光落在了窩闊台的身上，“若是史公認為臨安府不夠份量，那我皇城司也是願意為朝廷效力的。”
史彌遠的臉色極為難看，他還想說些什麼，卻看到窩闊台緩緩站了起來。
“史丞相，窩闊台多謝史丞相的關心。不過，窩闊台自認為並沒有做錯什麼事情，所以，無論把窩闊台帶到哪裏去審，窩闊台都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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窩闊台這樣一說，史彌遠也不好再說什麼了。
他只能讓人搬來幾張椅子，和趙白他們一起聽審。
李小林看這審案的權利終於歸屬於自己了，人立即就精神起來。
他驚堂木一敲，正要審問窩闊台時，卻聽門外又是一陣噪雜之聲,然後那鳴冤鼓又一次響了起來。
李小林看了看堂下坐着的那些人，苦笑了幾下，對着堂下衙役喝道。
“去看看誰在敲鼓，帶將進來。”
李冼奔了出去，很快就將一位中年男子給帶了進來。
那男子一來，就往地上一跪。
“李大人，各位大人，我是來投案的。”
這人說得是雲淡風輕，卻將在場的人都嚇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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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來投案的？你犯了什麼案？”
眾目睽睽之下，李小林只得將自己那縷憤怒給扼殺在他的胸腔里，驚堂木一敲，怒問道。
“我就是來告訴各位大人，這望鄉樓的雖然是三王子殿下買下的，但那後院卻是我租三王子的地方，至於這個小金姑娘自然也是我的女人了。”
中年男子說著，竟挪到小金的面前，伸出手就要去摸她的臉。
小金被嚇得尖叫了一聲，竟是往地上一倒，沒有了動靜。
“李捕頭，快去看看那姑娘怎麼了？”
李小林吩咐着，李冼連忙奔了過去，想要將小金扶起來，卻見小金面色一片煞白，兩眼更是緊閉，他嚇得連忙用手探了探小金的鼻息，卻是驚得往後退了一退。
“回大人，這小金姑娘死了。”
“死了？”
李小林騰地一下站起身來，一張臉已經被驚得失了顏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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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白和秦少白對視了一眼，他們從彼此的眼神中竟都看到了不解。
“各位大人，你們可都在這裏，可都是親眼所見，我沒有對這小金姑娘做些什麼啊？”
中年男人的臉上可是沒有一點慌張，甚至於還有一縷得意的笑。
圍觀的群眾早就在那竊竊私語起來。
誰知道這中年男人還嫌場面不夠混亂，竟又加了一句。
“不過，我知道她是為何而死的。”
眾人的目光全都集中到了那男人的身上。
卻聽那男人哀嘆了一聲：“說到底也是家門不幸，讓我娶了這樣一個不知廉恥的女人。”
他這話一出，全場又一次嘩然。
李小林早就坐不住了，他不停地看向堂下的趙白和秦少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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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兩人卻還很是鎮靜，用眼神示意李小林繼續審下去。
李小林咬了咬牙，抓起驚堂木，咬了咬牙，往那案上又是一敲。
“堂下男子，你說這小金姑娘是你的女人，可有證明？”
“自然有證明啊，坐在這裏的三王子殿下，還有右丞相史公都喝過我們倆的喜酒。望鄉樓那後院，就是我的恩公三王子殿下給我們的棲身之所。”
窩闊台終於緩緩地站起身來。
他卻沒看堂上的李小林，對史彌遠也是用眼神瞥了一下，目光卻是凌厲地落在了趙白兩人身上。
“六王爺，趙將軍，那小金姑娘只是一個水性楊花之人，她與我這朋友結為秦晉之好，卻不知道好好過日子，反而來勾引我，我這朋友忍無可忍，狠狠地揍了她一頓，她竟然就編出如此荒謬的事情來倒打一耙，真是讓人感覺到人心的叵測啊。”
別看窩闊台是個蒙古人，可他長得很是俊俏，而且說這番話時更是聲情並茂，眼中還帶着被人誣陷時那種隱忍的憂傷，竟是將圍觀的群眾全都給拉到他那邊去了。
嘰嘰喳喳聲又起，這一次，竟都是罵小金厚顏無恥，同情窩闊台無辜躺槍的話語。
趙白看向秦少白，正遇到秦少白投過來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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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知道，這一局，他們倆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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