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塵封往事（下）

說到這裏，霜雲霄的表情微微陰沉了下來，目光也越發變得深邃。彷彿在這一刻，他又回到了那個充滿恐懼與絕望的世界。只聽其低沉道:“小凡，你應該知道，這世上最可怕的，永遠都不是什麼妖魔鬼怪，而是人心。正所謂貪心不足，慾壑難填，貪婪的人與貪婪的人心始終都存在。我們魔法世界當然也不例外，記得百年之前，我們魔法世界同樣出現了一個驚才絕艷的絕世妖孽。甚至妖孽程度相比於你父親還有過之而無不及。記得那個妖孽天才一度同樣是聖月學院的學生，只是他沒有順利畢業，就被趕出了學院。原因無他，只因為這人雖然是個空前絕後的妖孽天才，但卻心術不正，做起事來可謂是不擇手段。他在聖月學院裏待了三年多，不到四年的時間，后經粗略計算，在此之間死在他手裏的人沒有100，也有80。這個消息一度轟動了整個魔法世界，也正因如此，當時的院長才毫不留情的將這個天才趕出了學院。甚至當時院長是打算就地將此人斬殺，畢竟他天賦高，但又心術不正，留下來必成大患。只是這個傢伙確實不簡單，早早的就察覺到了些許風吹草動。竟是先一步做了準備，以至於最後面對聖月學院兩大副院長，及數十位老師的圍追堵截，他雖然狼狽逃竄，但一直沒有受到生命的威脅。反而幹掉了當時聖月學院的好幾位老師，以至於最後院長不得不親自動手。然而即使是院長親自動手，也仍然沒有取走此人性命。僅僅是毀其一眼，斷其一臂。最後還是讓其保住了半條命，逃之夭夭。”

“原本所有人都以為事情自此會告一段落，然而卻沒有。那人消失，的確是消失了整整十年不止，就在所有人幾乎都快忘記了他的時候。他卻是再一次回來了，而他這一次回來，直接給魔法世界帶來了一次滅頂之災。”說到這裏，霜雲霄不禁吞咽了一口唾沫，表情是從未有過的凝重與嚴肅，甚至還透露着深深的忌憚。“那人被毀了一眼，斷了一臂，並沒有就此放棄，反而心中的仇恨成為了他不斷進步的動力。十年的時間，他不禁成功讓自己成為了六階魔法之主，並且還開創出了一類新的魔法。這一類魔法被稱之為死靈魔法。這一類魔法，每一個都無比的邪惡。主要理念就一個，那就是奪取他人的生命，用來增強自己的實力。正因為開創出了這一類魔法，那人也才能短短十年之內悄無聲息的突破至六階魔法之主。並且在這十年之間，他還網羅了不少幫手。其麾下有五大高手，每一個都是五階魔法尊者。四階魔法宗師級別的強者也足足有上百個，至於三階魔法大師，二階魔法師那就已經是不計其數了。這些人一經出現，立刻就打的當時的魔法世界一個措手不及。一時之間，整個魔法世界內屍橫遍野，哀鴻遍地。更重要的是，這些人盡皆學習了死靈魔法，殺的人越多，他們也就越強。而越強他們也就越發的肆無忌憚。甚至最後他們都把手伸到了普通人的世界之中。”

?“為了阻止魔法世界被徹底覆滅，也為了保護更多無辜的人，以魔法世界的五大巨頭為首，集合了近乎整個魔法世界所有的力量，與這些人一戰，這才戰了個不分上下，平分秋色。還好，那些人雖強，但終究人數太少，畢竟不可能和整個魔法世界相比。尤其是他們逼得太狠，太緊，使得整個魔法世界不得不團結一致，萬眾一心的去對付他們。這樣一來，縱使是他們也吃不消了，最後經過數年的糾纏，魔法世界一方終於是找到了機會，

佈下了恐怖的六階魔法陣。將這一切的始作俑者，也就是那位開創了死靈魔法的六階魔法之主，給徹底的鎮壓封印。至於他的那些手下，不管是四階魔法宗師，三階魔法大師，還是二階魔法師幾乎都死了個乾乾淨淨。唯一存活下來的也就是那五大魔法尊者其中的一個，其他四個也盡皆被魔法世界一方的強者圍攻擊殺。”

“就這樣，一場波及整個魔法世界以及普通人世界的浩劫，至此結束，前後持續時間長達三年之久。而這三年也被後來的人稱之為末世千日。至於那位開創了死靈魔法的六階魔法之主，則也被人稱之為末世之主。可以說在那三年之內死的人真的是太多太多了。記得那最後一戰結束之後，魔法部統計了一下魔法世界的人口總數，竟然連300萬都不到了。可想而知在此之間死了多少人。一場大戰過後，魔法世界終於是重歸和平。只不過魔法世界裏位高權重的人都還記得，末世之主麾下五大魔法尊者之中，有一個並沒有死掉。正所謂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魔法世界的五大巨頭一直以來都在明裡暗裏的尋找着此人，只是很可惜，一直都沒有找到。而這個傢伙也就像徹底人間蒸發了一般，根本就尋不到半點蹤跡。日子一直就這樣過，一年，兩年，5年，十年，20年，30年，不知不覺間，就是整整幾十年過去了。當年的那一場浩劫，也終於成為了真正意義上的歷史。但是就在18年前，新的一場噩夢卻是再度籠罩了整個魔法世界。”

說到這裏，霜雲霄的臉色莫名的有些蒼白，溫潤的眼眸之中，竟然也流露出一絲恐懼之色，顯然，百年前所生的那場浩劫霜雲霄並沒有親身經歷過，感受不深，但是18年前的那一場浩劫是他的親身經歷過。也正因如此，他才對那一場浩劫感到深深的無力，甚至是恐懼。“就在18年前，早已消失多年的那一位魔法尊者，卻是突然再度現世，並公開宣誓要為末世之主報仇。而此時此刻，這一位五階魔法尊者實力也同樣是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他竟然同樣突破成為了六階魔法之主。一手死靈魔法，威力之大，絲毫不亞於百年之前的末世之主。一時之間，整個魔法世界再度陷入到了生死存亡的關鍵時刻，而且更令人絕望的是，當時的魔法世界之中，根本就沒有任何一個魔法之主。最強的也不過是五階巔峰魔法尊者，但要知道，每一階與每一階的差距何其之大。五階巔峰與六階看似只有那麼一點差距，可真實實力卻是天差地遠。所以縱使那人身邊沒有任何的幫手，也仍然是憑藉一己之力，險些就毀掉了整個魔法世界。也正因如此，那人被稱之為毀滅之主。可以說，毀滅之主的出現，讓所有人都絕望了。縱使是五大巨頭齊齊聯手，也是奈何不了這毀滅之主。直到後來，你的父親出手了。”

說到這裏，霜雲霄的話戛然而止，至於葉凡心中也是猛然一顫，他不由得抬起頭來，直視着霜雲霄，急切的問道:“那麼多人都攔不住他，我父親就可以嗎？還是說我父親當時也突破到了魔法之主？”“不，沒有。”霜雲霄搖了搖頭，表情是從未有過的嚴肅與凝重。“那一年你父親剛好30歲，從聖月學院畢業已經有五六年的時間了。而這一年，他剛好達到了五階巔峰，雖然還沒有成為六階魔法之主，但已經是公認的魔法世界第一強者。可以說在那個時候。真要說還有誰有一絲希望可以阻擋毀滅之主，那也就是你的父親了。只是還是那句話，每一階和每一階的差距都無比巨大。縱然是你的父親，拼盡全力之下，也只是能夠勉強阻擋身為六階魔法之主的毀滅之主。想要將其擊敗甚至擊殺，那是根本不可能的。”

?“無奈之下，你父親最後出了一個主意，他連同數位魔法尊者，耗費數日時間，不眠不休的佈下了一個五階魔法陣。而這個魔法陣的作用就只有一個，那就是能夠將其他人體內的魔力全部匯聚到他的身上，讓他能夠在一段時間之內，短暫的擁有六階魔法之主的實力。這樣一來，他就有希望正面擊敗甚至擊殺毀滅之主了。只不過這麼做，對你父親的身體會造成毀滅性的傷害。畢竟就算是以你父親的強大，他的身體也很難承受住如此龐大的魔力，很有可能會被當場撐爆。就算他能承受下來，甚至他真的能夠擊敗毀滅之主，可對於身體的打擊仍然是無比巨大的。可以說只要動用了這個辦法，不管結果如何，你父親都將命不久已。”

“一定要這麼做嗎？就真的沒有其他的辦法了嗎？在我看來，雖然六階無比強大，但若是能夠集結十數位乃至數十位五階巔峰的魔法尊者，未必不能擊敗這毀滅之主啊！”葉凡實在是忍不住了，不由得出言打斷了霜雲霄的話，很是急切的問道。自己的話被打斷，霜雲霄倒也不生氣，默默地喝了口咖啡，這才悠悠的說道:“你的這個辦法的確有成功的可能，但可能性真的是太小了，成功概率連10%都不到。”“所以……”不等霜雲霄把話說完，葉凡卻再一次打斷道:“所以就因為成功率低，根本就不試了？不管怎麼說，這成功率是低了點，但怎麼都是有的吧？總歸要先試上一試啊！萬一成功了呢？這樣一來，父親不就不用一人承受這些了嗎？還是說我父親，他純粹的就是想逞英雄？”說到最後，葉凡的語氣已經很像是在質問了。

霜雲霄則是沒有立即回答葉凡的問題，而是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然後長長地嘆了一口氣，這才神色略顯暗淡，眼帘低垂道:“小凡吶，不怕你不信，其實你父親乾脆的做出這個決定是為了你呀！”“我，為了我？”葉凡聞言一愣，隨即便不解起來。霜雲霄很是沉重的點了點頭，娓娓道:“毀滅之主也是有腦子的人，他自然清楚放眼當時的魔法世界，還能對其產生威脅的，也就是你父親了。而為了要挾你父親，毀滅之主對當時還未出世的你直接下了死靈詛咒。他告訴你的父親，要麼歸順於他，他會為你解開詛咒。要麼你父親與他一戰，贏了倒也就罷了，一旦輸了，尚未出世的你便會直接胎死腹中。而以你父親的脾氣，怎麼可能這樣甘願低頭？可同樣他也不願意失去你，所以他會怎麼做，你可想而知了。”

葉凡沒有說話，因為他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他沒有想到事情會是這樣的，他原以為父親做出那樣的決定，只是為了要保住魔法世界，要保護那些無辜的人。會做出這樣的決定，是源於心中的正義以及身為強者所應該有的責任感。但葉凡沒有想到的是，葉天的確是想保護魔法世界，的確是想保護那些無辜的人，但最想保護的還是他。葉凡不傻，霜雲霄雖然說的話不多，但葉凡卻是感觸良多。他覺得，葉天會做出那樣的決定，有一半以上的原因是因為他，而不是因為魔法世界和其他的人。畢竟再深明大義的人，也會珍惜自己的生命，尤其是在有家有妻兒的情況下，就更是會無比珍惜自己的生命了。葉凡相信，如果當時有的選擇，葉天也不願意拋妻棄子的去冒險。只是說為了他，葉天不得不這麼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