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醫療救援部

醫療救援部，位於外城西區和南區的交界。

外城區最大的醫院，風曜西院也坐落在這裏，與醫療救援部比鄰。

這片區域周圍，有商場，有高樓，街道上行人熙來攘往，非常熱鬧。

毫無疑問，這裏是外城的鬧市區，黃金地段。

從醫療救援部往西，有一條道路，直通劍棘路到44號環形樓，乘坐大巴只需要20分鐘。

“如果真能在醫療救援部上班，屬實是不錯的。”凌遜萌生這樣的念頭。

醫療救援部內部，凌遜打量四周的環境，這裏其實和醫院很相似。

只不過，醫療救援部的職能，主要是負責蝕魘相關的事件救援，而針對人的救治，則是隔壁風曜西院的職能。

而這裏工作人員的穿着，則是清一色的藍大褂。

跟隨在簡室長身後，無論走到哪裏，都瀰漫著濃烈的消毒水氣味。

不過，這種消毒水並不刺鼻，有一種淡淡的清涼氣息，聞久了甚至相當上頭。

這種消毒水的氣味，姐姐或許會喜歡……，凌遜揣摩着，若是能在這裏上班，到時能帶兩瓶回家。

簡室長帶着凌遜，首先去的是財務室，結算擊殺二級蝕魘的獎金。

填寫了報表，遞給財務室的會計，簡室長看向凌遜，道：“先把獎金給你結算了，會計四點就下班了，免得到時候結算不了。”

四點就下班，真好……，凌遜點頭道謝，暗中也佩服簡室長做事周全。

也難怪一路行來，這裏的工作人員看到簡室長，都笑臉相迎的打招呼。

這時，一名捲髮，面容姣好的中年女子走了進來，看到簡室長，凌遜，她愣了一下，道：“簡室長，又給元主任找助手么？這是又扛不住了，來領心理醫療補助？唉，也難為你了，元主任的助手可不好當，自從一年前，上一個助手意外身亡……”

話音未落，現場一片寂靜，簡室長連向中年女子使眼色，讓後者別在說下去了。

心理醫療補助？上一個助手意外身亡……，凌遜面露驚恐，他一開始就懷疑，簡室長介紹的工作有一定危險性，沒想到危險性這麼高。

“尚室長，你說什麼呢……”

簡室長乾咳一聲，打斷財務室尚室長的話，正色道：“這位小兄弟，還沒去元主任那裏面試呢……”

尚室長一愣，旋即露出笑容，叉開話題，吩咐會計，加快辦理獎金的發放。

片刻，凌遜領到了5500曜幣的獎金，這數目已經超出了預期，但是，他並沒有多少喜悅，因為接下來，他要跟着簡室長，去進行工作面試。

從財務室出來，凌遜忍不住問道：“簡室長，你和我實話實說吧，這工作性質究竟是什麼？有多危險？如果太危險的話，我……”

“凌遜，你放心，這工作沒有多少危險，至於工作性質，在你沒有通過面試之前，是保密的。”

簡室長的左手，又搭在腰間肥肥的“救生圈”上，“你放心，我不會坑你的，這工作從各方面來說，都是不錯的。除了某些方面，這要看你是否適應……”

凌遜笑着點頭，目光不經意的掃過簡室長的左手，每次說起這工作的內容時，簡室長都會做出這樣的動作。

或許，這是簡室長騙人時，習慣性的動作……

不管怎樣，來都來了，還是去面試看看吧……，凌遜暗中嘆息。

跟在簡室長身後，兩人穿過大大小小的走廊，

步行了十分鐘，來到醫療救援部的西邊深處，走進一座類似研究所的建築。

唰唰唰……，穿過三重黑色泛金的金屬自動門，每一道門后，都有消毒噴霧裝置，需要消毒半分鐘，才能夠進入下一重門。

在三重門后的房間裏，有着一排衣櫃，裏面是一件件防護服，簡室長示意凌遜換上全套的防護服。

“要這樣面試么……”

凌遜戴上類似N95的迷你防護面罩，環顧四周，越發覺得這裏是醫療救援部的實驗室，而那個元主任……

腦海中，凌遜不由自主的，想到某些瘋狂科學家的形象。

“其實，等到你適應這裏的環境，也可以選擇穿簡易防護服……”簡室長笑着，戴上了兩層迷你防護面罩。

叮！

房間另一端，有着銀色自動門，簡室長來到門前，抬起曜能腕錶，在儀器上掃描了一下，銀色門隨即滑開。

“進去吧。”簡室長走了進去。

凌遜也跟着進入，發現銀色門后，是一個環形通道。

環形通道上，有着七道門，其中六道門上分別是1~6的數字。

第七道門，則是主任辦公室。

簡室長沒有停留，徑直走向門牌號“1”的那個房間，用曜能腕錶識別，打開了門，“這裏就是面試地點。”

1號門內，乃是一個圓形的房間，銀色金屬牆壁上，有着一個個銀色抽屜。

房間中央，則是一張長五米，寬三米的銀色金屬桌，一側放置着一疊疊厚厚的筆記。

“這裏是實驗室么……，這是什麼氣味……”

走進1號門的凌遜，開始還驚訝於這裏的陳設，而後，則是本能的捂着迷你防護面罩，他聞到了一股難以形容的臭味。

這股臭味並不濃烈，似有似無，但是，卻彷彿是世間各種難聞氣味的混雜，哪怕只有一絲氣息，都讓凌遜有些難以忍受。

幸虧，有之前“撿屍”的經歷，再加上沒什麼潔癖，凌遜平復了一下，就緩了過來。

“不錯。”簡室長豎起拇指，“很多面試者光是聞到味道，就暈過去了。”

原來這就是你看中“撿屍”經歷的原因……，凌遜算是明白了，正想詢問面試他的元主任什麼時候來？

這時，門外走進來一道身影，簡室長轉頭，原本笑呵呵的模樣，不自禁的收斂，帶着尊敬，道：“元主任，這是我帶來面試的新人，這是他的簡歷。”

這般說著，簡室長將一份簡歷，遞給了來人。

此時，凌遜也轉身，看清了來人，眼睛本能的睜大，心中騰起驚艷之感。

來人並沒有戴防護面罩，並沒有化妝的臉蛋卻是無比精緻，兩道英氣的濃眉下，眸色清澈如潭，緊身的簡易防護服襯出其柔軟纖細的腰身，也更加凸出胸部的高聳，修長的雙腿踩着一雙高跟鞋，走路卻是沒有聲息，緩步走到簡室長旁邊，接過那份凌遜的簡歷。

這是元主任，這麼年輕的大美女……

凌遜有些發愣，卻見元主任看了過來，那雙美眸閃過令人心悸的神采，他立刻低下頭。

“元主任，你好。我是凌遜。”凌遜自報家門，他回過神來，表現出極佳的面試狀態。

“嗯……”

元主任快速翻看簡歷，用和她的美麗一樣動人的嗓音，道：“凌遜……，你簡歷上的條件確實很適合這份工作。不過，一切要等通過面試，才能確定。“

那麼，面試的內容到底是什麼……，凌遜保持沉默，從元主任身上，他感到一種淡淡的壓迫，這並不是對方刻意散發出來的。

這讓凌遜猜測，元主任在曜能上的實力，恐怕比他見過的所有人都要強。

“面試內容其實很簡單，我首先和你說一下，這份工作的性質，你應該就會明白，面試內容是什麼。”

元主任說著，抬起左手，白得發光的手腕上，是一枚黑色曜能腕錶，在門邊的儀器上刷了一下。

叮叮叮……

金屬牆壁上一個個銀色抽屜，傳出一陣清脆的響聲，而後抽屜面開始變得透明，顯露出裏面存放的東西。

銀色抽屜里，放着規格不等的一個個容器。

曜砂玻璃製成的容器罐，曜能金屬製成的蓋子，裏面存放着各種蝕魘屍骸切割后的變異部分……，有蜷縮起來的變異胳膊，有鋒利的狗爪，還有某種動物粗大的生殖部位……

凌遜目瞪口呆，他終於明白，那股難以形容的臭味來源是什麼。

“這裏是存放蝕魘屍骸變異部位的地方……”

一瞬間，凌遜明白過來，感到毛骨悚然，那不就相當於蝕魘的停屍間？

在這樣的地方工作，比待在人類的停屍間，還要驚悚數倍，哦不，驚悚十倍以上吧！

“凌遜，你別緊張，不要相信外界那些驚悚怪談。”

簡主任看了他一眼，笑道：“這座研究所，是用來搜集蝕魘侵蝕生物的各個方面數據，並歸納、總結、研究的重要部門。你可能不知道，在上一紀，曙光歷初期，正是人類建立了蝕魘研究所，對蝕魘常年的研究成果，才製造出【驅魘彈】、【曜能槍】等等常規制式武器，讓人類對抗蝕魘有了劃時代的突破……，在這裏工作是多麼崇高的事情……”

不管你說得天花亂墜，也改變不了這裏是蝕魘停屍間這一本質……，凌遜臉色有些發白，從他內心深處，就有着對蝕魘的畏懼。

尤其，在邊蝶舞外婆的舊居，與相老頭、柴犬那兩頭二級蝕魘戰鬥后，凌遜每天凌晨，被“十字光痕”日常疼痛弄醒，他腦海中時不時就會浮現那天的情景，為之心悸……

“在這裏工作並不危險，相反比現在外面要安全多了。”元主任看了凌遜一眼，“如果你通過面試，實習期的待遇就比外城區標準收入要高……”

翻開凌遜的簡歷，元主任又掃了一眼，道：“而且，你在市郊第四曜能學院，讀到三年級，要是成為我的助手。以我的名義，可以推薦你到西區的荊棘曜能學院去，完成四年級的課程。那裏課程安排很自由，你可以半天在這裏工作，半天去上課，學習曜能體技。”

主任不愧是主任，一下子就命中了我的軟肋……，凌遜防護面罩下的嘴巴張了張，臉色一正，目光堅定，“元主任，你還沒有說，這裏的工作性質是什麼？我只需要看守這裏，就可以了么？”

如果是這樣簡單的工作內容，凌遜覺得，拋開心中的恐懼，他可以輕鬆勝任。

“當然不是，如果這麼簡單，我不會一年下來，還沒有找到合適的助手。”

元主任說著，踩着銀色高跟鞋，腰肢輕扭，來到一個銀色抽屜前，取出裏面中號規格的容器。

曜能容器里，盛着青色透明的液體，浸泡着一條異變的手臂，因為長久浸泡，手臂已經蜷縮了，發皺的皮膚掀起，可以看到裏面異常發達的肌肉組織，遠遠超過正常人的程度。

凌遜本能的拉了拉防護面罩，從這個曜能容器被取出來，鼻翼間瀰漫的臭味，一下子濃烈的很多，他有種嘔吐的反應。

但考慮到面試，凌遜將這種反應，竭力壓了下去。

元主任一隻手提着容器把手，將和她上半身差不多高，目測有百斤的中號規格容器，輕巧的放在銀色桌子上。

哐哐……

敲了敲容器壁，曜砂玻璃發出輕微的振動，那聲音聽起來低沉，有些悅耳。

“作為我的助手，首要額工作，就是檢查這些曜能容器的密封性是否完好。”

元主任看着容器里的蜷縮手臂，那目光讓凌遜有些發悚，他又想到某些瘋狂的科學家。

“檢查曜能容器的密封性？這些容器很容易泄漏么？泄露的後果是不是很危險……”凌遜小心問道。

元主任搖了搖頭，道：“盛裝蝕魘變異部件的容器，由曜砂玻璃為壁，-曜能金屬作為蓋子，非常牢固，哪裏會容易泄漏。”

“但是，存放的時間久了，這種容器有些地方難免會微小的裂痕，會造成泄漏，導致這些變異部件很快就會腐爛。”

“僅是腐爛的話，損失其實不算什麼，1號房間是存放一級蝕魘變異部件的地方，價值並不大。”

“但是，有些變異部位中，還殘留着蝕霧，以及變異后的劇毒物質，一旦泄露……”

原來，上一個助手是這麼死的么……，凌遜眼睛不由睜大，他算是了解這個工作的性質是什麼。

“作為我的助手，平時的首要工作，就是檢查這些曜能容器的密閉性，及時找出有破損的曜能容器，進行更換。”元主任這般說著，眸光從曜能容器上移開，抬頭看向凌遜。

“至於面試的第一項內容，其實很簡單，五分鐘之內，你檢查這個曜能容器是否存在破損，裂痕。”

“只要通過，你就被錄用了。”

這……，元主任你甚至都沒說，曜能容器到底哪裏容易破損……

凌遜愕然，很想懟出這一句，但是，看元主任、簡室長的神情，這應該也由他自行發現。

“好的……”

走到銀色長桌前，凌遜仔細觀察這個曜能容器，左看右看，也沒看出哪裏有任何細小的損壞。

試試特殊視野……，凌遜深吸口氣，微微低頭，將雙手置於容器兩側，凝聚曜能於雙掌，裝作以此探測容器密封性。

他低下頭的雙眼，則是瞳·孔微微擴張，映入眼中的景象發生了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