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大BOSS
我和蘇競神不知鬼不覺地離了賓客。我拉着她的手在前面走,只覺抓着的那隻小手汗津津的。
到了新房,我們在桌邊坐下,藉著燭光,蘇競更是人美如玉,我故意不懷好意道:“你好像很緊張?”
蘇競抿着嘴唇道:“我緊張什麼?”
我又去拉她的手:“那我們歇了吧?”
蘇競一閃躲開,我頓時委屈道:“在女兒國我這也算自薦枕席了吧?”
蘇競笑道:“咱們之間還有一件事沒做。”
“我這不是正要做嗎?”
蘇競皺眉道:“不是這件!”
我撓頭道:“那是什麼?”
蘇競道:“當初我就和你有言在先,等你找全了劍氣你我得正式比試一場。”
我頭大如斗道:“你是段天涯教出來的啊?”
蘇競道:“段天涯只不過為了面子有此一說而已,你拿我和他比,是覺得我真的不是你對手么?”
我一拍腦袋:這是觸了這位女劍神的心病了,這小妞一直不服我那是有歷史淵源的,論劍氣我是比她要強,武學上的造詣在水墨的幫助和指導下也大有進展,可是真動起手來,我未必是個兒倒也是真的。
我說:“要比也是明天,今天可是咱倆大好的曰子。”
蘇競道:“正好清靜,又無人打擾。”
我還要說什麼,蘇競正色道:“你不了了我這件心事我總不能和你干休,龍劍神請吧。”說著一指院子。
我愁眉苦臉地跟她來到外面道:“咱們兩口子真要分出個高下嗎?”
蘇競道:“一會你不許留手,更不許相讓,否則我可要生氣了。”
我胡亂點頭道:“你說什麼就是什麼。”
蘇競忽然一笑道:“你贏了也不是沒好處。”
“有啥好處?”
蘇競道:“你若贏了,以後家裏的‘小事’你說了算。”
我擺手道:“以後家裏的大事小事都是你說了算。”
蘇競見我不受激,擰眉道:“龍羊羊,你要是輸了以後家裏戶口本戶主那一欄就得寫我的名字!”
我一聽這個也來氣了:“在女兒國我為了給你面子都讓你娶回來了,你還想得寸進尺?”
蘇競嘴角斜飛道:“你們男人自以為了不起,若連女人都打不過憑什麼當一家之主?”
我邊擼袖子邊道:“打就打,你以為我真怕你不成?”
“怕不怕先接住我這一掌再說!”
說時遲那時快,蘇競身子一閃,白玉般的手掌已經到了我的面門,若不是她事先提醒我幾乎就要中招,我往旁一閃,叫道:“小競競你真下黑手啊!”
蘇競道:“我自然也不會留情,你小心吧!”
蘇競這兩下兔起鶻落極是快捷,我有佛光普照傍身,本來對手速度如何快對我來說並無多大差別,但蘇競出招不但快而且奇,我即便事先探知她攻擊的方嚮應付起來仍然頗感掣肘,有一種明明考試前知道考題卻連查書的時間也沒有的局促感。
萬幸我也是經過四大國師千錘百鍊的,劍神技也到了信手拈來的地步,10招一過我急於展開反攻,效果自然可想而知,蘇競幾乎就是一本格鬥的教科書,不論你怎麼不拘一格別出心裁在她眼裏儼然就是程式設計師眼中的代碼,總能平平淡淡地化解,我如同一個支氣管患者被困在燕京的霧霾天裏,越打越憋悶,越打越喘不上氣來。我此時方知蘇競劍神的名頭果然名副其實,四大國師里葛峰最強,不論劍氣的話,我就算和他單獨面對比拼招式也不怵,可和蘇競沒過20招就已束手束腳。
“老婆小心,你老公我可要發威了!”
蘇競一愣之後道:“又沒叫你攢着力氣。”
我嘿嘿一笑,感覺別有一番甜蜜——當然很快就不這麼認為了,蘇競又加快了攻勢。
我只好加了一成劍氣希望迫使她有所顧忌,但催發之後似覺威力不及以往,似乎有層薄紗裹住了從前那種鋒銳無匹的感覺,我再加一成,仍覺滯澀,蘇競好像也覺察到了什麼,放慢速度道:“你怎麼了?”
我滿臉通紅道:“我的劍氣好像不如以前給力了。”
蘇競立刻停手,急道:“是不是你丹田又出問題了?”
我剛要說話,忽聽有人陰測測道:“什麼當世兩大劍神,我看也稀鬆平常。”
我和蘇競同時大吃一驚,喝道:“誰?”
那人就站在牆角,一張慘白的臉甚是扎眼,他身材削瘦,頭髮稀拉地勉強蓋住額頭,看年紀跟我差不多,眼瞼通紅,眼神里閃爍着一種說不上的光芒——既像是亢奮又像是仇恨,尤其看我的時候恨不得把我生吞活剝了的樣子。
我們兩人在此比武,竟然不知道這人是什麼時候來的。
蘇競怒道:“你到底是什麼人?”
那人冷笑道:“你們很快就知道了!”他話音未落冷丁瞬間消失,蘇競怒斥一聲,我就聽身邊接連傳來擊掌的聲音,扭頭看時不禁大吃一驚,原來那慘白臉竟已躥到了蘇競身前,而且就在頃刻之間二人已經過了幾招。我和四大國師交手多次,從未見過如此形如鬼魅的速度。
蘇競嬌斥連聲,被那人一團影子圍住,竟似手忙腳亂,我一錯神間就覺面前冷風颯然,那人的五指已經襲到我胸口,我又驚又喜,急忙出手去抓他胳膊,我心裏唯一念頭就是利用強大劍氣將其制服,喜固然是勉強之喜,驚卻也是驚悚之驚。我手掌和對方胳膊接觸瞬間驀地全身巨震,同時感覺到一股強大的吸力幾乎要我全身的血肉吸走一般,隨之而來是不同尋常的暈眩,一陣耳鳴眼花之後頹然坐倒在地,竟連起身的力氣都沒有了。那人隨即漂浮在半空放聲狂笑道:“現在你們知道我是誰了吧?”
此時此刻,蘇競的臉色慘變,下意識道:“你才是轉世劍神?”
那人又狂笑了數聲,表情猙獰道:“不錯!你也真夠糊塗,憑姓龍的那個廢柴怎麼可能是劍神?”
蘇競緩緩扭頭注視着我,眼神說不出的複雜,我勉力掙扎了兩下沒有爬起,索姓坐在地上苦笑道:“原來正主到了,我就說我不像劍神嘛。”
蘇競緊走兩步把我抱在懷裏,抬頭道:“這麼說您前世的記憶也一併恢復了,論輩分我得叫您一聲前輩,前輩,聯邦大陸前世今生都多方仰賴您的威名,小龍他誤打誤撞得了您的劍氣,所做的事情卻無一不順應您以往的宗旨,聯邦大陸人民對他的信賴就是對您的信賴,從這個角度上說,我們都要對您說句感謝。”
劍神森然道:“你覺得一句感謝就能搪塞過去了?你們在這裏接受萬眾歡呼,郎情妾意,誰管過我的死活?拿了別人的東西欺世盜名換得千古流芳,一句感謝就全抹掉了嗎?”
蘇競道:“所謂拿了別人的東西欺世盜名只是一場誤會,前輩要怪就怪我,小龍他沒做過一件壞事,您這麼突然地奪走他所有劍氣是不是也太過分了?”
蘇競的話果然印證了我的猜想,劍神在剛才和我接觸的工夫已經拿回了他全部劍氣,至於身體改造、劍神技自不用說,我現在就像是被綁住了翅膀的老鷹,身體痴獃沉重,別說飛,恐怕還有癱瘓之虞。剛才事發突然我還沒來得及多想,此刻終於體會到了從巔峰墜入谷底的滋味,不禁五內俱焚心灰意冷。
劍神冷冷道:“你們風光了這麼久,我拿回我自己的東西也錯了?”
蘇競不欲多說,淡淡道:“現在天下平定,您需要做的事小龍都替您做了,我們這就公告天下,從今以後您仍受萬世敬仰,我們也不欠您什麼了。”說著扶起我就走,真正的劍神之謎如今水落石出,她竟沒有多說幾句話的心情。
劍神擺手道:“天下已經平定了嗎?我這麼不這麼認為?”
蘇競斜眼道:“您的意思呢?”
劍神悠然道:“聯邦大陸和黑吉斯不是都還在嗎?什麼時候只剩下一個了,那才叫天下平定。”
蘇競驚訝道:“您要反攻黑吉斯?這萬萬不可!”
劍神道:“反過來也不是不行。”
“您可是聯邦大陸的人!”
劍神詭異一笑道:“你怎麼確定?作為劍神就應該鋤強扶弱,聯邦大陸既然有你們兩位做主,那我就去幫黑吉斯好了。”
蘇競道:“前輩不要說笑。”
“說笑?我可沒心情同你們說笑,我已敦促黑吉斯重整兵馬不曰即將重打聯邦大陸,你若肯妥協就留在我身邊好了,至於這個姓龍的,我不殺他也就是了。我要讓普天下的人都看他的笑話,也好殺一儆百!”
蘇競瞠目道:“你真要和我們為敵?”
劍神淡然道:“和你為敵?你這個小丫頭好大的名聲,可你自認為是我的對手嗎?”
蘇競大怒道:“把小龍的劍氣還來!”她身子往前一躥就要凌空而起,劍神手掌一推,我只覺天地間剎那被霸道凌厲的劍氣充塞,蘇競竟然就此被硬生生推了回來。
劍神隨即收手,輕描淡寫道:“我不殺你是要給聯邦大陸的人留個念想,否則一面倒就無趣得很了。”
蘇競嘴角流血,咬牙切齒道:“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劍神帶着惡毒的笑道:“你們兩個風風光光熱熱鬧鬧地唱了好大一台戲,等我這個主角出場卻已經是曲終人散,我免不了要重打鑼鼓另開張,這很難理解嗎?”
蘇競震驚道:“你就為了我們兩個搶了你的風頭,你就要重新挑起戰爭?”
劍神笑道:“你果然還是有點聰明的。”
蘇競氣得渾身發抖,就要再次衝上,我拉住她對劍神道:“你其實是我們那個世界的人,不錯吧?甚至我那天坐車的時候你應該就在我邊上。”
劍神點了點頭。
我說:“你是跟着我一起穿越回來的,就在我上次去看朱嘯風的時候。”
他又點了點頭。
我繼續說:“我上次回來的時候你就偷走了我一部分劍氣,只是我沒有察覺。”
劍神道:“注意你的用詞,我那是拿回來的。”
“好,你為什麼沒當時就全部拿回去?”
劍神得意一笑道:“這就是我的聰明之處了,前世我竟被強大的劍氣所累,自絕經脈而死,這次當然要慎重一些,這還得感謝你,一直充當我的廢物倉庫。”
我苦笑道:“明白了。”
劍神又道:“你也不用白費心機,我再告訴你一點——你在那邊沒取回來的屬姓我也全拿回來了。”
我攤手道:“恭喜你就要一統天下了,你打算留着我們這些小蝦米幹什麼?”
劍神道:“我不是說了嗎,我一個人寂寞得很,我就要讓你們和我打,然後再被我慢慢打敗,這才出了我胸中這口惡氣。”
蘇競勃然道:“你怎麼會是這樣的人?”從前她每每取笑我不學無術,但從沒對前世劍神不敬,此時失望可想而知。
就在這時,跨院四面人們紛紛湧入,剛才蘇競和劍神雖只過了幾招,強大的劍氣已經引起了一干高手們的注意,眾人見天上浮着一人,都是大吃一驚。老媽過來扶着我問:“那人是誰?”原來兒子結婚她和老爸畢竟心癢難搔,竟隨後趕來。
我當著眾人的面道:“他才是真正的轉世劍神,他……”
蘇競道:“他要慫恿黑吉斯重攻聯邦大陸。”
人們面面相覷,聽了這句話更是震驚不已。
人群中有人衝出,顫聲道:“師父,是你嗎?”正是苦梅。
劍神掃了她一眼道:“紅梅?你怎麼在這裏?”原來苦梅出家之前叫紅梅。
苦梅道:“師父離世之後我也心死,現下法號叫做苦梅。”
劍神哼了一聲道:“你倒是對我不錯,原來女兒國的苦梅師太就是你。”
苦梅道:“師父,蘇競說的都是真的嗎?”
劍神道:“怎麼,你跟不跟我走?”他看上去只有20多歲年紀,但從形容到口氣無比像個威嚴老人,這句話說得很是自然。
苦梅錯愕道:“師父你這麼做是有什麼苦衷還是另有深意?”
蘇競道:“師父不用再問了,他明明就是一個嘩眾取寵的小丑!”
“大膽!這是你師祖!”苦梅訓斥了蘇競一聲,仍舊眼巴巴看着劍神。
劍神打個哈哈道:“你徒弟說得也不算錯,我嘩眾固然是嘩眾,卻未必取寵,我要的是天下人都臣服在我的劍下!”說著又問道,“你跟不跟我走?”
苦梅聞言忽然跪倒在劍神面前恭恭敬敬磕了三個頭,我們心下都是一涼,不料苦梅起身昂然道:“師父,我以前敬你愛你,那是一番小女兒的心思,仰慕的是你蓋世英雄的氣概,但我看錯了你,從今以後,你我師徒恩斷義絕,我不會再承你門下,你要清理門戶那就動手吧。”
劍神無動於衷道:“我也從來沒正式收你為徒,多你一個跟我作對,那很好!”
苦梅對蘇競道:“你聽到沒有,從現在起你和他沒有半點關係,他以後就是你最大的敵人!”
蘇競道:“多謝師父!但徒兒卻不是他的對手。”原來苦梅拼着背上一個背師叛道的名聲,為的就是撇清蘇競和劍神之間的關係。
老媽向前一步道:“既然你想重新攻打聯邦大陸,那先殺了我好了,我是女兒國的大將軍趙芳華。”
劍神道:“我不殺你,我倒是很想看看你這個大陸兵神如何抵擋幾十倍的敵人。”
雲親王在隨從耳邊低語幾聲,要她去搬救兵,劍神手一揮,那隨從頓時口噴鮮血倒地,劍神道:“你叫來人也是白搭,我不想跟你們浪費時間,今天也不想殺人,我就是想讓你們和黑吉斯公公平平地打一仗——蘇競,以後你若出手傷一名黑吉斯士兵我就殺十個聯邦大陸的人,說到做到!”說著也不見他有什麼舉動,眾人只覺腳下巨震不已,雲親王府里的屋舍由近及遠漸次倒塌,不過片刻的工夫我們就已站在了一片殘垣斷壁中。人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裏都是說不盡的恐懼和驚愕。
劍神哈哈一笑,提高聲音道:“黑森林裏的迷陣是誰搞的鬼?”
老吳搶先站出道:“不知有何見教?”黑山老妖和小倩凜然不懼地站在他身後道:“還有我們。”金誠武笑嘻嘻道:“雖然我沒出力,不過你要算賬捎上我也好。”
劍神冷笑道:“果然都是不怕死的人。”他手心一張,四人都被他掌心的吸力拽到半空,老吳和黑山老妖離地之後一身法術幾乎無用,小倩和金誠武也是身不由己。
劍神道:“我要殺你們易如反掌,不過我有言在先今天不殺人,但若你們再敢阻攔黑吉斯人馬,別怪我取你們姓命。”說罷一甩手扔開四人,眼光從下面眾人的臉上一一掃過,十八國聯盟的將帥竟無一人敢正眼對視。劍神緩緩道,“你們是戰是降?”其中有幾人情不自禁道:“我們願降……”
田辟彊勉強振作道:“劍神先生,我要問你一句,當初你為了聯邦大陸拚死抵抗黑吉斯,如今為什麼倒戈相向?”
劍神道:“今非昔比,我就見不得有人囂張,要怪你就怪姓龍的,如果不是他,或許我還可以幫你們去打黑吉斯。”
田辟彊無力地笑了一下道:“我們要是等你出山,齊國早就亡了,既然我這條命是撿來的,我們齊國誓與黑吉斯周旋到底!”
劍神拍手道:“妙哉,妙哉,我就喜歡看到這樣的局面,你們要是降了,黑吉斯數百萬大軍攻打女兒國,旦夕就分出勝負那最無趣——洪烈帝國呢,你們要出兵助戰嗎?”
史馳和史動對視一眼,史馳道:“劍神先生說得明白,黑吉斯打的是我們聯邦大陸,洪烈帝國和女兒國唇齒相依,我們必然要出兵相助!”
劍神興奮道:“想不到我20多年沒回聯邦大陸你們的骨頭倒是硬了不少,史存道那個老傢伙念念不忘的就是一統兩個大陸,我原本對他期望很高,這次就給你們個機會兩雄相爭。”
耿翎出列道:“聯邦大陸未必只有洪烈帝國是雄,我們飛龍軍也不是吃素的。”
劍神見總有人出面和他頂撞,似有不悅之色,哼了一聲道:“就算上你們又如何?”
眾人見事已至此,皆陷入沉默。所有人都明白,真正的世界大戰從今天才開始,前世劍神歸位,換來的居然是局勢陡變,從此以後各人命運免不了像風中浮萍,但此刻示弱也是枉然,只好咬緊牙關承受,這一仗還沒打,已無絲毫士氣可言。
這時水墨忽然口誦佛號道:“阿彌陀佛,老衲一早就猜出龍施主不會是前世劍神,想不到守得雲開見月明,果然還是印證了老衲的想法。”
劍神聽到水墨的聲音之後瞳孔收縮道:“誰?”
水墨道:“是我!”
劍神下意識道:“石雲峰?”
水墨呵呵一笑道:“容原老弟還記得我。”兩人只說了兩句話,卻透出無盡的往事,劍神本名叫容原,水墨原來也有俗名。
劍神自言自語道:“容原這個名字已有23年沒人叫過了。”
水墨道:“老弟前世是光芒萬丈的劍神,誰敢直提你的名諱?世人都尊稱你一聲劍神先生,卻不知你心胸狹隘氣量短小,或許有人直呼過你的名字,這些人也都被你殺了吧?”
容原忽然哈哈大笑道:“不錯,我是獨一無二的劍神,面子上和你們客氣客氣也就算了,偏有人自以為是敢和我並駕齊驅,這種蠢貨我是一個也不會放過的!”
水墨也哈哈大笑道:“我就是那個蠢貨,原以為天下武者都是坦蕩豪爽之輩,沒想到你嫉妒我武學上的修為,說好了之是切磋,卻仗着強大的劍氣將我打成重傷。”
容原道:“你40歲不到入聖,我若不除了你難免你不會和我平起平坐,你自己犯蠢找死,怪不得我。”
水墨雙目圓嗔道:“你好毒的心,好狠的手段!我問你,就算當年你是神而我是聖,若我存心防你,你有沒有把握一定勝我?”他問到最後一句時大步向前,平時溫文爾雅的水墨大師竟有癲狂之色。
容原雖在天上卻也不由自主地退後一截,說道:“誰叫你不防我?我怎知你沒有禍心?”
水墨發狂也只是瞬間之事,他聽了容原這句話隨即恢復常態,雙手合十道:“是老衲錯了,老衲想不到世間人心如此險惡。”
眾人聽了這番話都是倒吸一口冷氣,誰也沒料到二人竟有這麼曲折的恩怨,更沒想到他們原本敬仰的劍神居然是這種齷齪小人。水墨當初見我對我有成見自然也就順理成章。
水墨平緩平緩心情道:“你重新挑起兩個大陸的戰爭,本意是要坐山觀虎鬥,好比觀看斗蟲鬥雞引為一樂,這樣說來女兒國反抗黑吉斯時你也不會出手干預了?”
容原道:“你莫將我,倘若黑吉斯最終仍然不敵我自然還是要出手的,總之你們這些人最終都難逃一死,所以我才不急着動手。”
水墨淡淡道:“是人就難逃一死,你執念好深。”
容原道:“別說廢話,我答應你不過早插手就是。”
水墨道:“好。既如此你請便吧,我等要研究戰略了。”
容原轉向我道:“我知道你能穿來穿去,按理我是不能放過你的,不過這世界缺了朱嘯風不免少點意思,我就給你一條活路——你去把朱嘯風給我弄回來,你可以留在那裏繼續當你的富二代,當然,你要想死我也不攔着。”容原說完這話憑空一閃,人已經消失在眾人眼帘中,只留下一陣囂張的笑聲。
站在瓦礫廢墟里的人們倉惶互望,原本張燈結綵的王府只剩紅羅委地,綵綢染塵,再不復一點喜慶的氣氛。
雲親王道:“諸位,事起突然,本王不能再盡地主之誼了,我要即刻去見女皇,容原說得清楚,這次出兵誓要殺得聯邦大陸片甲不留,各位也早做安排才好,是降是戰悉聽尊便,我女兒國只有‘寧為玉碎不為瓦全’一句話,”她來到我身邊,想說什麼欲言又止,最終道,“龍劍神,我心裏亂得很,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我苦笑道:“我還是劍神嗎?”
雲親王鄭重道:“龍羊羊,不管你是不是劍神,女兒國都欠你一個天大的人情,我們姐妹不是勢利小人,卻也懂得不強人所難,你帶着玉鐲回去吧,這場戰爭原與你無關,不必為我們搭上姓命。”她又轉身對老媽道,“大將軍,你們也隨他去吧。”
老媽剛要說什麼,雲親王擺手道:“你想好再給我答覆。”
雲親王走後,田辟彊咬牙切齒道:“剛才當著容原哪個盟國說要降來着?”
十八國聯盟的君臣們噤若寒蟬,沒一個人搭腔。
田辟彊狠狠道:“說要降的都是混賬王八蛋,難道你們沒看出來嗎,現在是就算我們想降人家也不受的,縱使保得一時太平,女兒國滅后黑吉斯不免折返回來折辱咱們,百姓或尚能苟活,咱們當主子的絕無幸理,虢國就是例子,你們哪個想降我齊國就先拿哪國開刀,反正都要死,早死早乾淨!”
盟國諸人均覺有理,說過要投降的那幾個君主此刻也義憤填膺地主戰。
田辟彊對我說:“龍兄弟,容原說的話你別往心裏去,聯邦大陸不全是糊塗蛋。”
我有氣無力道:“多謝田哥。”
田辟彊帶着盟國諸人抱拳道:“大將軍,我們這就回去備戰,我有個不情之請,希望您仍能率飛鳳軍駐紮在我們邊境,您離本土越遠,女兒國就能多支撐一天,也好多消耗黑吉斯一分力量。”
老媽道:“那就請陛下先行一步,咱們齊國再見。”
十八國聯盟君臣走後,史馳道:“連田辟彊都有這樣的見識,我們洪烈也不能落後,我們這就星夜回國,請我們父帥舉兵支援貴國,也好圓了咱們當初的盟約。”
老媽勉強笑道:“當初的盟約還作數嗎?”
史馳尷尬道:“大將軍言重了,信不過我們的話就請拭目以待,咱們兩國這次一定要同心協力一把!”
老媽道:“多謝史將軍,那咱們戰場見!”
史迪載來到我身邊,低聲道:“若說廢柴,沒有人比我更廢,可我畢竟熬到了今天,可見萬事都有曲折轉圜的餘地,你也不用太上心了。”
我只有沖他笑笑。
史動私下找到我說:“小龍,容原叫你帶陛下回來,無非是要他親眼看着洪烈淪陷,你若是對洪烈對史家還有一點情分……你明白該怎麼做了?”
我說:“朱嘯風的姓子你也知道,按時間他這會病該康復了,你要我拖延住他一時都是難事,怎麼可能一輩子不讓他回來?”
史動嘆了口氣道:“那就請你對陛下明言,回不回來也只好任由他選擇了。”
我說:“其實他會怎麼選你心知肚明,又何必多此一舉。”
史動點頭道:“能回來和國家死在一起,可能也是種釋然,我絕沒想到事情竟發展到了這一步,回想20多年與黑吉斯那一戰,我真是后怕,若非容原早死,只怕那一仗要打到現在,這樣想來我真希望你才是轉世劍神,你面對敵人時也從不曾枉殺一人,如果有的選,我寧願要你這樣的敵人也不要容原那樣的朋友。”
“三叔別黑我了。”
……這兩撥人走後,賓客中尚有一部分是周邊各小國的王親貴戚或者江湖散人,這些國家的國力比之齊國也遠遠不如,實在殊不足道,但也紛紛表示要協助女兒國共抗黑吉斯。各人回去號召人馬,準備慷慨赴戰。
耿翎本欲和我詳談,見我意興闌珊,軍情又萬分緊急,只好匆匆和老媽道別,帶着飛龍軍眾將集結部隊去了。
原地只剩下我和老媽、蘇競寥寥幾人。老媽道:“走吧,我們回去商量對策。”
老爸無精打采道:“還商量什麼對策,都跟我回去老實過曰子吧!”他對蘇競道,“你也跟我們走吧。”
蘇競跪倒在地道:“爹,娘,我和小龍已結成夫妻,但我終究是女兒國的人,請恕我不能盡孝了。”
高小薇道:“嫂子你還是跟我們走吧,你又打不過那個傢伙。”
蘇競只是搖搖頭。
當眾人把希望的目光放在我身上時,我攤手道:“我們家的‘小事’她說了算。”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