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第三章 染髮風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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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桐一宿睡過去，睜眼是第二天清醒。他起來洗刷過後推開肖凝的房看，見裏面床鋪已經疊好，並沒有人，他便往樓下去。肖凝在樓下幫鬱郁擺放早飯，德鴻與星茹也從卧室出來。外面的太陽剛剛升起，室內光線自然明亮。坐下后，德鴻看着肖凝笑道：“凝兒做頭髮了？挺漂亮。”
“嗯，挺好看。”星茹也望着她點頭。
肖凝很高興，“真的好看？丹紅一定要我做的，我還怕你們看着不好呢。”
天桐也笑着扭過臉來想再看一眼，然後那笑容就慢慢消失了。他把剛拿上手的筷子又放下，“你染髮了？”
“嗯。”肖凝開始吃飯。
“昨天晚上怎麼沒說？”
“還用說嘛，一看就能看見……”
“晚上燈光下能看見什麼，”天桐打斷她的話，“你不是說就稍稍打理了一下嗎？”
肖凝辯解，“理髮是稍稍打理了一下，你也沒問我染沒染髮。”
天桐聽她這樣強詞奪理，不禁氣得瞪起眼睛。德鴻和星茹一聽，聽出門道來，笑着勸解，“算了，沒說就沒說，這樣挺好看的，顯得臉色也更白嫩了！現在滿眼裏看着都是紅紅黃黃的頭髮，黑頭髮倒基本不見了。看時間長了也不覺得像剛開始時那麼扎眼了，反而覺得也挺不錯。”
星茹也點頭，“亞尼也染了顏色，說是丹紅拉着她去的。我看她挺開心的，說染了之後感覺還不錯，覺得自己年輕了許多。我看她染了后是更顯年輕了，丹紅很有眼光，很會打扮人。”
“你也想去染？”德鴻看着她笑。
星茹也笑，“亞尼也說讓丹紅陪我去挑個顏色，染一染。可我覺得太麻煩了，反正我怎麼樣都好看，何必再找那個麻煩。”
夫婦倆說著一塊笑。德鴻又說：“也不是每個人都染了好看，我也見到過染了后實在看着難受的！可見什麼事情都不是合適人人去做。我的女兒像她媽媽，也是怎麼樣都好看，不染的時候也好看，染了頭髮顯得更洋氣了，也挺好看。”
肖凝聽着，一邊吃飯一邊偷偷樂。天桐面無表情地只是吃飯再沒說什麼。
5
對於染髮的事，天桐不是很同意。這肖凝也看出來了，她染前就擔心他不願意，所以很遲疑過，可是又經不住丹紅的鼓動，而且她的同事們也都常笑她素凈得像個修女。最後她咬牙同意了，但當天晚上在為閆啟行舉行的酒宴上她別提多心虛，生怕天桐問到這件事。還好，一晚平安度過，第二天早飯時父母又那麼一說，天桐也沒再說什麼，她覺得事情就算這麼過去了。
早飯後天桐照舊送她去上班，一路上她想和他說話，他卻直着眼睛不看她，不過臉上並不見有生氣的樣子。她也忍着笑看向窗外，覺得他們之間這些時不時的小衝突中，天桐總算有一次這麼利落地退讓，她還是見好就收，顯得低調一點好。
下午下班後天桐又來接着肖凝，還是一句話沒有。車卻沒有往回家的方向走，更向著市區深處去，在最繁華的中心區一處美容美髮店前停了車。
“下來吧。”這是從早上出門后他和她說的第一句話。
她心裏驚疑，嘴上問道：“你想理髮？”
他冷笑，“你以為就這樣過去了？我看着不知道有多順眼的這麼多年的媳婦結婚前突然變了人，我都懷疑是不是和凝兒結得婚。要我結婚後抱着一個突然就得想想這是不是我的凝兒的人睡覺嗎？那日子還有法過？下車，再染成黑色，要不這個婚真的沒法結！”
肖凝讓他說得又羞又惱，抱着頭髮不鬆手也不下車。天桐看她不動又逼道：“你不自己下去，我就把你抱下去了！”
肖凝氣惱地說：“你是心理原因！我染的顏色是最深的一種，昨晚上你不也沒看出來，早上聽爸一說你才覺得不好……”
天桐又打斷她，“昨晚上那種燈光下誰能看得出來？今早上叔叔不是一眼就看出來了，我比叔叔的眼神還不如嗎？早上你出來上車時陽光下一晃我都認不出你是誰了。”
“看出來又怎麼了，好看不就行了，都說很好看。”
“好看的女孩太多了，可我只想和叫肖凝的結婚。”
肖凝不禁可笑，“肖凝就得是黑頭髮？黑頭髮的女孩有的是，你都覺得是肖凝嗎？只要隨便是個黑頭髮的女孩你就不用再想是不是抱得肖凝了？”
天桐聽着忍不住也笑，可還是說：“不行，你就得染回去，我喜歡你以前那個樣。”
肖凝又以退為守，“以後我不再染了就是了。剛染了又接着染很損傷頭髮，對身體也不好。再染成黑色也是染髮，萬一對我的健康造成損害你得多心疼。”
“不行，”天桐又板起臉，“你這麼說也不行！染之前你怎麼不問我一聲，那時你染就不對健康有害了？”
肖凝不服，“我自己的頭髮和你說什麼！丹紅染也沒有和繼陽說，人家繼陽也不和你一樣，還說很好看。”
天桐氣道：“我真得找那兩口子算下賬了，他們一個挑唆一個引誘，變着法的讓你學壞，氣我。”
肖凝又被他氣得沒話說。天桐開了車門下車，轉過來把她這邊的車門打開，不管三七二十一俯下身子要抱她出來。肖凝推着不讓，可是推不過他，最終讓他連抱帶拉地弄下車來，又拽着往美髮店進。進去后，服務人員熱情地接過來，輕聲細語地殷勤詢問着，引着他們往一處空位走。
“染成黑色。”天桐一邊和美髮師說著一邊讓肖凝坐下。肖凝不坐，被他鬆開手時轉身往外走。天桐一把又拽住她，沒說什麼，但眼睛嚴厲地盯着她。
肖凝也真的上來惱意，也盯着他說：“你要是總把你的意志這樣強加給我，我覺得這個婚是沒法結了！”
天桐看她臉上的慍色越來越濃，氣恨得有些要哭的樣子。他鬆開她，拉開椅子自己坐下，說：“給我理髮。”
“理短嗎？”理髮師忙詢問。
肖凝見他要理也便站住了，卻又聽他說：“理短，再上個顏色。”
理髮師也覺得有些意外，不禁看了眼肖凝。肖凝正瞪着眼睛盯着鏡子裏的天桐看，天桐不理會，又說：“最搶眼的是什麼顏色？金黃色還桔紅色？都行，染吧。”見理髮師總不動，發了火，“叫你染呢，沒聽見？”
肖凝知道他賭氣，可也怕他真就染了，忍着委屈說：“我保證以後不染了。”天桐還是不理。
“染嗎？”理髮師進一步確定。
“染。”
理髮師去準備藥水和染髮用具。肖凝氣愣愣地站了會，到另一把剛剛空出的椅子上坐下。
“理髮還是染髮？”理髮師問她。
“染……”她聲音委屈得顫抖着。
“先挑個顏色吧。”
“不用，染成黑色。”委屈的淚珠終於掉下來。
天桐卻又過來拉起她往外走。兩位理髮師再走回來時均看到兩張空空的椅子。肖凝上了車后還是流淚不止，天桐把她摟到懷裏，她推開他。他看着她柔聲說：“我以後不再逼你了，你就是染成綠頭髮我也不管了！”又逗她，“也不知道你染成綠頭髮會是什麼樣，我陪你去染個試試？”
肖凝破涕為笑，天桐愛撫地把她在懷裏擁了下，然後發動汽車上路。肖凝遲疑着還是問他：“你喜歡黑頭髮？”
他含了笑看她一眼，“不是喜歡黑頭髮，是喜歡你的黑頭髮。”
“那我剛才要染了，你又把拉我出來。”
“你委屈成那樣，我還會忍心嘛。算了，染了就染了吧！還是不要再想了，想起來就怪心疼的。”
肖凝笑，“有那麼心疼？”
天桐瞟了她一眼，“怎麼不心疼，從早上疼到現在！這麼長的頭髮長得很慢了，不知道什麼時候再把黑頭髮長出來，得多長時間摸不着看不見！”
肖凝也看他，“我真是懷疑你是喜歡黑頭髮才喜歡了我，還是喜歡我才喜歡黑頭髮。”
“你說呢？世上就你一個人是黑頭髮？”
肖凝抿着嘴又笑起來，又問：“我黑頭髮的時候什麼樣？你為什麼那麼喜歡我留黑頭髮？”
天桐沒好氣地說：“都過去這麼久了誰還記得！”
肖凝咬着手指偷樂，少有的嬌媚動人。天桐看了一眼，心裏顫了下。他說：“我開車的時候不要咬着手指頭笑。”
肖凝停了笑，看他，“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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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桐一宿睡過去，睜眼是第二天清醒。他起來洗刷過後推開肖凝的房看，見裏面床鋪已經疊好，並沒有人，他便往樓下去。肖凝在樓下幫鬱郁擺放早飯，德鴻與星茹也從卧室出來。外面的太陽剛剛升起，室內光線自然明亮。坐下后，德鴻看着肖凝笑道：“凝兒做頭髮了？挺漂亮。”
“嗯，挺好看。”星茹也望着她點頭。
肖凝很高興，“真的好看？丹紅一定要我做的，我還怕你們看着不好呢。”
天桐也笑着扭過臉來想再看一眼，然後那笑容就慢慢消失了。他把剛拿上手的筷子又放下，“你染髮了？”
“嗯。”肖凝開始吃飯。
“昨天晚上怎麼沒說？”
“還用說嘛，一看就能看見……”
“晚上燈光下能看見什麼，”天桐打斷她的話，“你不是說就稍稍打理了一下嗎？”
肖凝辯解，“理髮是稍稍打理了一下，你也沒問我染沒染髮。”
天桐聽她這樣強詞奪理，不禁氣得瞪起眼睛。德鴻和星茹一聽，聽出門道來，笑着勸解，“算了，沒說就沒說，這樣挺好看的，顯得臉色也更白嫩了！現在滿眼裏看着都是紅紅黃黃的頭髮，黑頭髮倒基本不見了。看時間長了也不覺得像剛開始時那麼扎眼了，反而覺得也挺不錯。”
星茹也點頭，“亞尼也染了顏色，說是丹紅拉着她去的。我看她挺開心的，說染了之後感覺還不錯，覺得自己年輕了許多。我看她染了后是更顯年輕了，丹紅很有眼光，很會打扮人。”
“你也想去染？”德鴻看着她笑。
星茹也笑，“亞尼也說讓丹紅陪我去挑個顏色，染一染。可我覺得太麻煩了，反正我怎麼樣都好看，何必再找那個麻煩。”
夫婦倆說著一塊笑。德鴻又說：“也不是每個人都染了好看，我也見到過染了后實在看着難受的！可見什麼事情都不是合適人人去做。我的女兒像她媽媽，也是怎麼樣都好看，不染的時候也好看，染了頭髮顯得更洋氣了，也挺好看。”
肖凝聽着，一邊吃飯一邊偷偷樂。天桐面無表情地只是吃飯再沒說什麼。
5
對於染髮的事，天桐不是很同意。這肖凝也看出來了，她染前就擔心他不願意，所以很遲疑過，可是又經不住丹紅的鼓動，而且她的同事們也都常笑她素凈得像個修女。最後她咬牙同意了，但當天晚上在為閆啟行舉行的酒宴上她別提多心虛，生怕天桐問到這件事。還好，一晚平安度過，第二天早飯時父母又那麼一說，天桐也沒再說什麼，她覺得事情就算這麼過去了。
早飯後天桐照舊送她去上班，一路上她想和他說話，他卻直着眼睛不看她，不過臉上並不見有生氣的樣子。她也忍着笑看向窗外，覺得他們之間這些時不時的小衝突中，天桐總算有一次這麼利落地退讓，她還是見好就收，顯得低調一點好。
下午下班後天桐又來接着肖凝，還是一句話沒有。車卻沒有往回家的方向走，更向著市區深處去，在最繁華的中心區一處美容美髮店前停了車。
“下來吧。”這是從早上出門后他和她說的第一句話。
她心裏驚疑，嘴上問道：“你想理髮？”
他冷笑，“你以為就這樣過去了？我看着不知道有多順眼的這麼多年的媳婦結婚前突然變了人，我都懷疑是不是和凝兒結得婚。要我結婚後抱着一個突然就得想想這是不是我的凝兒的人睡覺嗎？那日子還有法過？下車，再染成黑色，要不這個婚真的沒法結！”
肖凝讓他說得又羞又惱，抱着頭髮不鬆手也不下車。天桐看她不動又逼道：“你不自己下去，我就把你抱下去了！”
肖凝氣惱地說：“你是心理原因！我染的顏色是最深的一種，昨晚上你不也沒看出來，早上聽爸一說你才覺得不好……”
天桐又打斷她，“昨晚上那種燈光下誰能看得出來？今早上叔叔不是一眼就看出來了，我比叔叔的眼神還不如嗎？早上你出來上車時陽光下一晃我都認不出你是誰了。”
“看出來又怎麼了，好看不就行了，都說很好看。”
“好看的女孩太多了，可我只想和叫肖凝的結婚。”
肖凝不禁可笑，“肖凝就得是黑頭髮？黑頭髮的女孩有的是，你都覺得是肖凝嗎？只要隨便是個黑頭髮的女孩你就不用再想是不是抱得肖凝了？”
天桐聽着忍不住也笑，可還是說：“不行，你就得染回去，我喜歡你以前那個樣。”
肖凝又以退為守，“以後我不再染了就是了。剛染了又接着染很損傷頭髮，對身體也不好。再染成黑色也是染髮，萬一對我的健康造成損害你得多心疼。”
“不行，”天桐又板起臉，“你這麼說也不行！染之前你怎麼不問我一聲，那時你染就不對健康有害了？”
肖凝不服，“我自己的頭髮和你說什麼！丹紅染也沒有和繼陽說，人家繼陽也不和你一樣，還說很好看。”
天桐氣道：“我真得找那兩口子算下賬了，他們一個挑唆一個引誘，變着法的讓你學壞，氣我。”
肖凝又被他氣得沒話說。天桐開了車門下車，轉過來把她這邊的車門打開，不管三七二十一俯下身子要抱她出來。肖凝推着不讓，可是推不過他，最終讓他連抱帶拉地弄下車來，又拽着往美髮店進。進去后，服務人員熱情地接過來，輕聲細語地殷勤詢問着，引着他們往一處空位走。
“染成黑色。”天桐一邊和美髮師說著一邊讓肖凝坐下。肖凝不坐，被他鬆開手時轉身往外走。天桐一把又拽住她，沒說什麼，但眼睛嚴厲地盯着她。
肖凝也真的上來惱意，也盯着他說：“你要是總把你的意志這樣強加給我，我覺得這個婚是沒法結了！”
天桐看她臉上的慍色越來越濃，氣恨得有些要哭的樣子。他鬆開她，拉開椅子自己坐下，說：“給我理髮。”
“理短嗎？”理髮師忙詢問。
肖凝見他要理也便站住了，卻又聽他說：“理短，再上個顏色。”
理髮師也覺得有些意外，不禁看了眼肖凝。肖凝正瞪着眼睛盯着鏡子裏的天桐看，天桐不理會，又說：“最搶眼的是什麼顏色？金黃色還桔紅色？都行，染吧。”見理髮師總不動，發了火，“叫你染呢，沒聽見？”
肖凝知道他賭氣，可也怕他真就染了，忍着委屈說：“我保證以後不染了。”天桐還是不理。
“染嗎？”理髮師進一步確定。
“染。”
理髮師去準備藥水和染髮用具。肖凝氣愣愣地站了會，到另一把剛剛空出的椅子上坐下。
“理髮還是染髮？”理髮師問她。
“染……”她聲音委屈得顫抖着。
“先挑個顏色吧。”
“不用，染成黑色。”委屈的淚珠終於掉下來。
天桐卻又過來拉起她往外走。兩位理髮師再走回來時均看到兩張空空的椅子。肖凝上了車后還是流淚不止，天桐把她摟到懷裏，她推開他。他看着她柔聲說：“我以後不再逼你了，你就是染成綠頭髮我也不管了！”又逗她，“也不知道你染成綠頭髮會是什麼樣，我陪你去染個試試？”
肖凝破涕為笑，天桐愛撫地把她在懷裏擁了下，然後發動汽車上路。肖凝遲疑着還是問他：“你喜歡黑頭髮？”
他含了笑看她一眼，“不是喜歡黑頭髮，是喜歡你的黑頭髮。”
“那我剛才要染了，你又把拉我出來。”
“你委屈成那樣，我還會忍心嘛。算了，染了就染了吧！還是不要再想了，想起來就怪心疼的。”
肖凝笑，“有那麼心疼？”
天桐瞟了她一眼，“怎麼不心疼，從早上疼到現在！這麼長的頭髮長得很慢了，不知道什麼時候再把黑頭髮長出來，得多長時間摸不着看不見！”
肖凝也看他，“我真是懷疑你是喜歡黑頭髮才喜歡了我，還是喜歡我才喜歡黑頭髮。”
“你說呢？世上就你一個人是黑頭髮？”
肖凝抿着嘴又笑起來，又問：“我黑頭髮的時候什麼樣？你為什麼那麼喜歡我留黑頭髮？”
天桐沒好氣地說：“都過去這麼久了誰還記得！”
肖凝咬着手指偷樂，少有的嬌媚動人。天桐看了一眼，心裏顫了下。他說：“我開車的時候不要咬着手指頭笑。”
肖凝停了笑，看他，“怎麼了？”
[筆下文學Www.bxwx.net]
4
天桐一宿睡過去，睜眼是第二天清醒。他起來洗刷過後推開肖凝的房看，見裏面床鋪已經疊好，並沒有人，他便往樓下去。肖凝在樓下幫鬱郁擺放早飯，德鴻與星茹也從卧室出來。外面的太陽剛剛升起，室內光線自然明亮。坐下后，德鴻看着肖凝笑道：“凝兒做頭髮了？挺漂亮。”
“嗯，挺好看。”星茹也望着她點頭。
肖凝很高興，“真的好看？丹紅一定要我做的，我還怕你們看着不好呢。”
天桐也笑着扭過臉來想再看一眼，然後那笑容就慢慢消失了。他把剛拿上手的筷子又放下，“你染髮了？”
“嗯。”肖凝開始吃飯。
“昨天晚上怎麼沒說？”
“還用說嘛，一看就能看見……”
“晚上燈光下能看見什麼，”天桐打斷她的話，“你不是說就稍稍打理了一下嗎？”
肖凝辯解，“理髮是稍稍打理了一下，你也沒問我染沒染髮。”
天桐聽她這樣強詞奪理，不禁氣得瞪起眼睛。德鴻和星茹一聽，聽出門道來，笑着勸解，“算了，沒說就沒說，這樣挺好看的，顯得臉色也更白嫩了！現在滿眼裏看着都是紅紅黃黃的頭髮，黑頭髮倒基本不見了。看時間長了也不覺得像剛開始時那麼扎眼了，反而覺得也挺不錯。”
星茹也點頭，“亞尼也染了顏色，說是丹紅拉着她去的。我看她挺開心的，說染了之後感覺還不錯，覺得自己年輕了許多。我看她染了后是更顯年輕了，丹紅很有眼光，很會打扮人。”
“你也想去染？”德鴻看着她笑。
星茹也笑，“亞尼也說讓丹紅陪我去挑個顏色，染一染。可我覺得太麻煩了，反正我怎麼樣都好看，何必再找那個麻煩。”
夫婦倆說著一塊笑。德鴻又說：“也不是每個人都染了好看，我也見到過染了后實在看着難受的！可見什麼事情都不是合適人人去做。我的女兒像她媽媽，也是怎麼樣都好看，不染的時候也好看，染了頭髮顯得更洋氣了，也挺好看。”
肖凝聽着，一邊吃飯一邊偷偷樂。天桐面無表情地只是吃飯再沒說什麼。
5
對於染髮的事，天桐不是很同意。這肖凝也看出來了，她染前就擔心他不願意，所以很遲疑過，可是又經不住丹紅的鼓動，而且她的同事們也都常笑她素凈得像個修女。最後她咬牙同意了，但當天晚上在為閆啟行舉行的酒宴上她別提多心虛，生怕天桐問到這件事。還好，一晚平安度過，第二天早飯時父母又那麼一說，天桐也沒再說什麼，她覺得事情就算這麼過去了。
早飯後天桐照舊送她去上班，一路上她想和他說話，他卻直着眼睛不看她，不過臉上並不見有生氣的樣子。她也忍着笑看向窗外，覺得他們之間這些時不時的小衝突中，天桐總算有一次這麼利落地退讓，她還是見好就收，顯得低調一點好。
下午下班後天桐又來接着肖凝，還是一句話沒有。車卻沒有往回家的方向走，更向著市區深處去，在最繁華的中心區一處美容美髮店前停了車。
“下來吧。”這是從早上出門后他和她說的第一句話。
她心裏驚疑，嘴上問道：“你想理髮？”
他冷笑，“你以為就這樣過去了？我看着不知道有多順眼的這麼多年的媳婦結婚前突然變了人，我都懷疑是不是和凝兒結得婚。要我結婚後抱着一個突然就得想想這是不是我的凝兒的人睡覺嗎？那日子還有法過？下車，再染成黑色，要不這個婚真的沒法結！”
肖凝讓他說得又羞又惱，抱着頭髮不鬆手也不下車。天桐看她不動又逼道：“你不自己下去，我就把你抱下去了！”
肖凝氣惱地說：“你是心理原因！我染的顏色是最深的一種，昨晚上你不也沒看出來，早上聽爸一說你才覺得不好……”
天桐又打斷她，“昨晚上那種燈光下誰能看得出來？今早上叔叔不是一眼就看出來了，我比叔叔的眼神還不如嗎？早上你出來上車時陽光下一晃我都認不出你是誰了。”
“看出來又怎麼了，好看不就行了，都說很好看。”
“好看的女孩太多了，可我只想和叫肖凝的結婚。”
肖凝不禁可笑，“肖凝就得是黑頭髮？黑頭髮的女孩有的是，你都覺得是肖凝嗎？只要隨便是個黑頭髮的女孩你就不用再想是不是抱得肖凝了？”
天桐聽着忍不住也笑，可還是說：“不行，你就得染回去，我喜歡你以前那個樣。”
肖凝又以退為守，“以後我不再染了就是了。剛染了又接着染很損傷頭髮，對身體也不好。再染成黑色也是染髮，萬一對我的健康造成損害你得多心疼。”
“不行，”天桐又板起臉，“你這麼說也不行！染之前你怎麼不問我一聲，那時你染就不對健康有害了？”
肖凝不服，“我自己的頭髮和你說什麼！丹紅染也沒有和繼陽說，人家繼陽也不和你一樣，還說很好看。”
天桐氣道：“我真得找那兩口子算下賬了，他們一個挑唆一個引誘，變着法的讓你學壞，氣我。”
肖凝又被他氣得沒話說。天桐開了車門下車，轉過來把她這邊的車門打開，不管三七二十一俯下身子要抱她出來。肖凝推着不讓，可是推不過他，最終讓他連抱帶拉地弄下車來，又拽着往美髮店進。進去后，服務人員熱情地接過來，輕聲細語地殷勤詢問着，引着他們往一處空位走。
“染成黑色。”天桐一邊和美髮師說著一邊讓肖凝坐下。肖凝不坐，被他鬆開手時轉身往外走。天桐一把又拽住她，沒說什麼，但眼睛嚴厲地盯着她。
肖凝也真的上來惱意，也盯着他說：“你要是總把你的意志這樣強加給我，我覺得這個婚是沒法結了！”
天桐看她臉上的慍色越來越濃，氣恨得有些要哭的樣子。他鬆開她，拉開椅子自己坐下，說：“給我理髮。”
“理短嗎？”理髮師忙詢問。
肖凝見他要理也便站住了，卻又聽他說：“理短，再上個顏色。”
理髮師也覺得有些意外，不禁看了眼肖凝。肖凝正瞪着眼睛盯着鏡子裏的天桐看，天桐不理會，又說：“最搶眼的是什麼顏色？金黃色還桔紅色？都行，染吧。”見理髮師總不動，發了火，“叫你染呢，沒聽見？”
肖凝知道他賭氣，可也怕他真就染了，忍着委屈說：“我保證以後不染了。”天桐還是不理。
“染嗎？”理髮師進一步確定。
“染。”
理髮師去準備藥水和染髮用具。肖凝氣愣愣地站了會，到另一把剛剛空出的椅子上坐下。
“理髮還是染髮？”理髮師問她。
“染……”她聲音委屈得顫抖着。
“先挑個顏色吧。”
“不用，染成黑色。”委屈的淚珠終於掉下來。
天桐卻又過來拉起她往外走。兩位理髮師再走回來時均看到兩張空空的椅子。肖凝上了車后還是流淚不止，天桐把她摟到懷裏，她推開他。他看着她柔聲說：“我以後不再逼你了，你就是染成綠頭髮我也不管了！”又逗她，“也不知道你染成綠頭髮會是什麼樣，我陪你去染個試試？”
肖凝破涕為笑，天桐愛撫地把她在懷裏擁了下，然後發動汽車上路。肖凝遲疑着還是問他：“你喜歡黑頭髮？”
他含了笑看她一眼，“不是喜歡黑頭髮，是喜歡你的黑頭髮。”
“那我剛才要染了，你又把拉我出來。”
“你委屈成那樣，我還會忍心嘛。算了，染了就染了吧！還是不要再想了，想起來就怪心疼的。”
肖凝笑，“有那麼心疼？”
天桐瞟了她一眼，“怎麼不心疼，從早上疼到現在！這麼長的頭髮長得很慢了，不知道什麼時候再把黑頭髮長出來，得多長時間摸不着看不見！”
肖凝也看他，“我真是懷疑你是喜歡黑頭髮才喜歡了我，還是喜歡我才喜歡黑頭髮。”
“你說呢？世上就你一個人是黑頭髮？”
肖凝抿着嘴又笑起來，又問：“我黑頭髮的時候什麼樣？你為什麼那麼喜歡我留黑頭髮？”
天桐沒好氣地說：“都過去這麼久了誰還記得！”
肖凝咬着手指偷樂，少有的嬌媚動人。天桐看了一眼，心裏顫了下。他說：“我開車的時候不要咬着手指頭笑。”
肖凝停了笑，看他，“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