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順序
我被突如其來的詢問嚇了一跳，扭頭查看，原來是保潔。其實我也只是從她的衣服和另一隻手裏的掃把猜出她的工作。
“阿姨，怎麼啦？”我立刻警覺的回問。
啊姨用看外星人的眼神上下打量了我一番，弓着背又回頭去掃地了。
咦？奇怪的人，話怎麼說了一半就不說了。
於是我追了上去，繼續問道:“阿姨你剛才說的啥啊？”
我是好奇心特別重的人，話說了一半就走，那太折磨人了。
阿姨停下了手裏的活，盯了我一眼，抿了抿嘴說道:“你剛才在和空氣說話你知道嗎？”
“哈哈哈，阿姨，你是不是電影看多了，哪裏有那麼多套路，你接下來是不是該說剛才我遇到不幹凈的東西啦，哈哈哈。”
被我嘲笑了一番后，啊姨連忙舉起掃把就要打我。
口裏還罵罵咧咧，“你這個年輕人怎麼不識好歹啊，我在這裏掃地這麼久，難不成分辨不出你碰沒碰到不幹凈的東西！”
我趕緊躲了一下，“別別別，阿姨，別誤會，我只是開個玩笑而已。”
“算了，上幾個保安也嘴硬，到現在還不知道死活呢。你當我沒說。”阿姨說完正準備離開。
我見人快離開，這裏又黑漆漆的，瞧了瞧四周，好像連植物都顯得不懷好意。便趕緊拉住阿姨的掃把，好聲好氣的道歉。
阿姨應該是看我樣子也挺認真的，便停下了腳步。回頭和我說:“小夥子，不是我吹牛，如果今晚你不是撞邪就是我撞邪。”
“從剛才大老遠就看到你在和空氣對話，我才沒敢上來跟你說話。你今晚小心點吧。上幾個保安都是遇到這種情況，然後就沒然後了…”
“不會吧阿姨？我剛才和老錢在聊天啊，你真沒看到？”我還是有點懷疑，這個阿姨是不是故意嚇我。
“人呢，你說的老錢在哪裏？”阿姨示意我找一下。
“他說他去上廁所了，讓我先去巡邏…”
阿姨沒說話，抬頭示意我看了大樓。
於是我也跟着阿姨的視線看看了，沒發現什麼啊？除了黑漆漆得大樓。
不對，我的大腦突然醒悟了過來。整個大廈有幾十層。如果有人進去上廁所，感應燈應該會亮啊，都是聲控的哦。可放眼望去一到十層沒有一盞燈是在亮着。
我的頭皮瞬間發麻……
合著我剛才是和死人說話吶……
怪不得從剛才一直覺得後背涼涼的，原來是碰到這東西啦。
於是我趕緊求問:“啊姨啊姨，我該怎麼辦，等下我還要去巡邏啊，我需要這份工資啊。”
對於一個窮鬼真沒什麼辦法，硬着頭皮我也得上啊。
可能是看出我的無奈，阿姨也不吝嗇，直接低聲和我說:“這個大廈的不成文規定你要記住啊，前半夜先巡5到10層，天快亮才去4到地下1層。”
我聽這個怎麼這麼像老錢和我說的啊，只不過是反過來，看來這個老錢是想害我啊。
在謝過阿姨后我就走進了大廈。可能是剛才的事情還在腦海里轉悠，此刻的心情已經是五味雜陳了。
空蕩的一樓大廳黑漆漆的，陣陣涼意撲面而來。不知道是不是我想多了，總感覺那就是傳說中的陰風。
大廳的回聲讓腳步聲的音量更大了，剛發的皮鞋走在大理石瓷磚上發出框框的聲響。我拍了拍手掌，感應燈便亮了起來。
趁着有燈光，我鼓起勇氣疾走入保安室。打開裏面的燈光，我找到了手電筒。
不知道這東西有沒有什麼用。起碼能讓我看到危險提前逃跑吧！
坐在保安室里，我哪裏都不敢去，就盯着手機的時間等下半夜。“唉，早知道多問一下後半夜是幾點才算後半夜啊。”
就這麼糾結着時間，也沒心情刷手機視頻。眼睛死盯着門口，生怕又進來個什麼東西。環境安靜得能聽到電流的聲音。我已經滿頭大汗。
也許應該叫冷汗吧…
再看一下手機時間，已經來到了01:30分。還是得去巡一下啊，總不能第一天上班就釣魚吧。
“來吧，該面對的總要面對。得對得起這麼高的工資啊。”我鼓起勇氣大聲說出。一來是給自己巡邏的理由，二來是給自己壯壯膽。
從跨出保安室的門那刻，心裏就一直在抱怨，怎麼不是兩個人一起上班啊，這樣最起碼還能有個人分擔一下這份恐懼。
提着手燈我一路拍掌跺腳，生怕那個燈突然提前滅掉。這行為真是可恥啊，從一樓的樓梯處走到了五樓。“真累人啊，早知道坐電梯好了，到下樓再走樓梯。”
就按照阿姨教的辦法吧，從五樓開始巡。
才剛到五樓，我便用鑰匙打開了這層的辦公場所。
沒有任何動靜…
我站在門口用手電照了一下裏邊的情況，擺放整齊的辦公桌，凳子。資料紙張，一切有條不紊。
可我不敢進去，就在門口用手電掃。因為燈光的開關是在裏面，門口外就只能不停地跺腳拍掌，藉著應急燈的餘光去窺探裏邊的情況。
“我去，這算什麼啊，我這種行為在別人看來更詭異了。”
還是進去巡查吧，即便我是一個保安，那我也得對得起這份工資啊。
我緊緊的握着手電，腳步卻故意裝成閑庭信步，快速的在5層的辦公樓里穿梭巡查。
由於是第一天上班，我並未知曉照明燈的總成在哪裏。
於是我只能先用手電筒照明了。
忽然我聽到了樓梯外有腳步聲，雖然我身在辦公樓內，可現場實在太安靜了，安靜得我連風吹動桌子上的書本都覺得太大聲了。
腳步很慢，慢慢的一步一步邁着台階。可是確實在接近，應該在四樓。近了，四層半。
更近了，快到五層了。
我躡手躡腳的找了個桌子便鑽了進去，真丟臉，可此時此刻我也顧不得那麼多。屏住呼吸，盡量讓氣息均勻點，小聲點。
腳步聲停在了五層樓梯口那裏，對着已經打開了的辦公門。
“我去，我沒關門啊，可是誰會進來巡查還關門的！”我心裏暗暗罵了一遍自己。
腳步聲沒動靜了，我去，它是不是在門口那裏停下來啦，我很確定這不是人的腳步聲，哪裏有人這樣走樓梯的。
我還是趴在桌子底下不敢動，聽老一輩說，藏在桌子底下能看清不幹凈的東西。頭上已經遍佈冷汗，隨時都能滴下來。地板又硬又涼。我也分不清是我體溫過低還是空氣變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