誘餌
沒過多久,在小千的指引下,藍花將直升機停在了安全區內的一處大空地上,在裝了兩大背包的軍火后,因為小千似乎還有別的事情要做,藍花只能獨自一人生出翅膀飛往集合地點。
集合地點是一處較大的壽司店,四四方方的一層建築物,周圍是空蕩蕩的停車場,楠星源駕駛的軍車正停在門口,藍花帶上軍火,落地后大步地走了進去,只見年輕男子和女孩父親坐在楠星源對面,兩人一言不發。
藍花剛剛坐下,一臉鬍渣,髮型凌亂的女孩父親猛地捶了一下桌子,眉頭緊鎖,一臉的忿忿不平的樣子,年輕男子則是低着頭,渾身顫抖,雙目不停左右晃動,似乎兩人都聽到了一些難以接受的消息,見藍花來了,全程毫無表示的楠星源介紹到。
“介紹一下,左邊那位是一輝,右邊那位是啟太,她是我的同伴,森藍花。”
一輝此刻心煩意亂,完全沒有搭理的意思,旁邊的啟太倒是抬頭看了藍花一眼,微微點了點頭。
正當一輝想要再問些什麼的時候,楠星源做出了一個噤聲的手勢,對着藍花開口道
“藍花,你跟我來。”
藍花跟着楠星源朝外走去,留下二人在原地等待。
上了軍車,沒等藍花開口,楠星源一臉嚴肅地看着藍花平靜地說道
“你是不是想問我,為什麼要殺了那個人渣?”
"他的確自私自利但也罪不致死啊,我們不應該也沒有權力剝奪他的生命啊!"
藍花並沒有顯得歇斯底里,而是眼神堅定,似有質問的語氣回答了他。
“把他留在那裏,和殺死他並沒有本質上的區別”
楠星源盯着藍花的眼睛,語氣平和面無表情,彷彿只是在訴說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沒等藍花開口,又接著說道
“況且你已經不是人類了,你還要堅持末日之前那套道德和準則嗎?”
藍花表情嚴肅,用不容置否的語氣回道
“即便我的身體不再是人類,我也不會捨棄生而為人的內心,肆意踐踏和剝奪生命是也絕不被容許的!”
楠星源聽完,眼神卻突然變得溫柔,其中又暗含一絲悲傷,嘴角微微上揚,似笑非笑,彷彿在緬懷着他曾經所擁有的東西,伸出兩根手指輕撫藍花的臉頰,說道
“與你相比,可能我才是真正的怪物。”
藍花被這突如其來的一下弄得有些不知所措,然而楠星源說完便拉開車門翻身下車,藍花見狀也趕緊下車跟了上去。
“喂,你怎麼走了,我還沒有原諒你呢,你以後不許控制我身體了,喂,我跟你說話呢,你聽見沒有....”
藍花也沒有不依不饒地在這個問題上過多糾纏,因為事情已經發生,而且她也得到楠星源的承諾,以後會徵詢她的意見,也不會再控制她的身體了。
同時,她收到了下一步行動的指示,楠星源讓她清理這一片區域遊走的四級感染體,他們三人則是留在了壽司店裏。
臨走時還同步給了她一段記憶,藍花模仿記憶中的樣子,從脊尾骨處生出了一條尾巴,尾尖是鋒利的尖刺,整條尾巴都被厚厚的節支狀的外骨骼所包裹,依靠內部富有彈性和極高韌性的肌肉,不僅可以靈活地自由伸縮還兼備了極強的爆發力,可以輕易穿透車門。
藍花也明白所謂的清理就是讓她練習的,恐怕這次需要面對什麼可怕的敵人,因此她也是格外認真。
不斷練習直到熟練地控制尾巴,她還試了一下了記憶里的各種格鬥技巧,對於身體的掌控更加純屬,遠超常人的身體機能也是做到了心中有數。
很快,夜幕降臨,藍花完成清理后也是回去找楠星源集合,只見壽司店內只有全副武裝的一輝和啟太,此刻的兩人正躲在廚房裏,一輝大叔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似有些擔憂,旁邊的啟太顯得很害怕,拿槍的手都有些微微顫抖。
一輝大叔告知藍花站在廚房正前方通道的中央,他們兩人則是將廚房的進出口鎖上后,從狹長的傳菜窗口盯着外面。
正當藍花覺得莫名其妙的時候,隨着發電機的吱吱嘎嘎的聲音響起,周圍停車場內的探照燈都被打開了,整個壽司店猶如燈塔,吸引着那群黑夜中的生物。
此刻的楠星源正在遠處的高點,架好了狙擊槍,盯着那裏的一舉一動。
藍花此刻也明白了,楠星源是拿她們三人當作活生生的誘餌,她心裏是又急又氣,可到了這一步,也只能硬着頭皮上,她已經感覺到有好幾隻東西靠近了這裏。
在楠星源的視野里,幾個嬰兒模樣,背後生長着四隻又長又細的觸手的三級突變體在壽司店的外壁和屋頂上四處爬行,裏面的藍花三人也是聽見了尖銳物敲擊的聲音。
突然,一個小腦袋緩緩地從窗外升了上來,雖擁有嬰兒的外貌,但卻臉色如死屍般慘白,雙目全白,十分恐怖,它與藍花四目相對后,一條從下巴延伸到喉部的裂縫變得清晰可見,只見裂縫兩邊向外張開,它一聲尖叫,血盆大口一張,兩邊的肉壁上有着數不清的尖牙利齒,中間還有一個類似軟體生物的口器,此刻還在不停地蠕動。
藍花也是被這一幕嚇壞了,不禁跟着尖叫起來,下意識的扣動扳機開始掃射,怪嬰也是反應迅速,瞬間從視野里消失,僅僅幾秒,按下扳機不動的藍花就清空了彈匣,正準備換彈時,身後就有三隻怪嬰破窗而入.
一輝大叔和啟太也是立馬瞄準連射,奈何怪嬰不僅體型小,而且極其敏捷,不僅能在天花板上來去自如,還上竄下跳躲避子彈,未經訓練的兩人雖然儘力射擊但無一發命中。
藍花見狀也是果斷扔掉了手裏的步槍,轉而抽出手槍,同時控制尾巴刺向其中一隻怪嬰,這攻擊意圖過於明顯,自然被躲了過去,隨即穿刺改為橫掃,怪嬰跳起后又閃躲了過去。
此刻一隻怪嬰已經突到了藍花的近身,雖然及時開槍擊退了它,但還是被其後背觸手上的尖刺劃出了兩道傷口,原本掃射的方向也進來了好幾隻怪嬰,藍花有些招架不住,不斷地閃轉騰挪還是屢增傷口。
一輝大叔和啟太那邊也很危險,雖然一輝大叔趁其不備用霰彈槍打爆了一隻突臉的怪嬰,卻也因此吸引了三四隻怪嬰朝他們那邊撲過去,眼看就要失守,藍花放棄用尾巴保護自己,轉而一個突刺直接刺穿了想要跳進廚房裏的怪嬰,隨即改變方向又刺穿了一隻,這一下大大減少了兩人的防守壓力,啟太也是跟上將一隻撲過來的怪嬰打成了篩子。
反觀另一邊,藍花雖然一次擊殺了兩隻怪嬰,但失去了尾巴的保護,僅靠一把手槍根本無法抵擋近身的三隻怪嬰。
只見其中一隻直接跳上了藍花的後背,張開血盆大口猛咬了下去,四隻尖刺觸手也跟着亂刺,其他兩隻也是效仿起來,分別抱住了她的大腿和側腹一陣啃咬。
血肉被啃食以及被銳物刺穿的痛苦令她差點失去意識,換做普通人早就身死當場了,但藍花仍然拼盡全力反抗,因為她深知自己如果倒下了,一輝大叔和啟太也活不了。
藍花立刻將尾巴抽回,一輝大叔也是瞅准間隙開槍打掉了一隻掛在藍花身上的怪嬰,隨後藍花徒手掐住了背後那隻怪嬰的腦袋,生生強其捏爆,返回的尾巴也是將最後一隻抓住絞成了兩半。
此刻,店裏的怪嬰已經被肅清了,滿身傷口的藍花半跪在地,大口喘着粗氣,雖然身上好幾處深可見骨的傷口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再生癒合,但看上去仍然是觸目驚心。
從高處的楠星源的視角看,還有二十多隻怪嬰正在瘋狂的朝壽司店衝去,自己雖然一直在狙擊它們,但屬實杯水車薪,不是他不願意出手,只是那個東西今晚不出現的話,所有的部署都將白費。
他必須按捺下焦急的內心,等,繼續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