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第148章

第148章

陰森的迷宮行道內,光線在後方退去,

白九歌停住了腳下的步,抬頭盯着前面的漆黑。

細碎的聲音從黑暗裏傳來,聲音像是什麼啃食的聲音,

可這種進食聲,怎麼聽都不想是人類能發出來的,讓人毛骨悚然。

白九歌遲疑着,猶豫該不該繼續前行。

而這時,黑暗中突地出現了一雙青幽色眼睛,直勾勾盯着白九歌。

下一秒,迅速朝白九歌衝來!

是一具腐爛的屍體,半邊臉彷彿遭受過碾壓,

血肉模糊,非常噁心,

此刻見着白九歌,彷彿是見着了小點心一般,瘋狂地襲來。

白九歌退後一步,接着抬起一隻手,抽在它的腦袋上。

哧啦一聲,屍體的腦袋如爛西瓜般炸開,

各種噁心的東西,四處飛濺。

“靠,好噁心!”

白九歌看着自己得右手,一陣惡寒,這不是他想抽,而是血瞳抽的。

“什麼玩意兒,衝過來送死?”

“爺雖然被制裁了,但抽只螞蟻還是綽綽有餘的。”血瞳鄙夷地開口。

白九歌正想說話,表情卻是僵了僵。

就見那盡頭的黑暗中,又出現了青色眼睛,

並且越來越多,密密麻麻,看的人頭皮發麻。

“爺,這些能全部抽完嗎?”

白九歌問了一句。

血瞳也看見了:“抽個屁啊,還不跑?”

它剛喊完,白九歌掉頭就跑了。

那些腐爛的屍體,瞬間跟洪水般,從黑暗裏衝出來,發瘋似的追着。

白九歌在迷宮的行道不斷奔跑,但凡能饒的拐角口,都毫不猶豫去饒了,

可根本甩不開,就像是捅了馬蜂窩一樣,那些屍體窮追不捨地在身後追趕。

單是這瘋狂的聲音,就能想像到落在它們手裏的下場。

很快感到力竭,白九歌的速度漸漸慢了,

可身後那些屍體,仍是那副打了雞血的模樣。

“如果沒有秩序制裁,根本不需要怎麼狼狽……”

白九歌看了眼身後,眉頭皺起,思索怎麼化解眼下危機。

這總不能,剛開始遊戲就結束了吧?

也是這時,行道兩邊的火把突然從黃褐色的火芒,變為青幽色火芒。

行道內,霎時變得更加陰森。

那些湧來的屍體,猛地停住,彷彿被什麼無形的屏障攔截。

可還是有一具屍體越過了界線,剎那間,身上的血肉全部蒸發,

只剩下一堆堆骨頭支架,散落在地上。

白九歌把這一幕看在眼裏,面色疑惑。

骨骸也在一點點化成齏粉,那些屍體閃爍着青幽眼睛,盯着白九歌好片刻,才退回去。

在屍體全部消失后,白九歌稍稍鬆了一口氣,轉頭看向身後的行道。

一扇門,擺放在那裏。

白九歌明白了什麼,走過去擰動門把,緩緩推開了木門。

剛推開門,耳邊便縈繞着一種古風的音樂聲,鼻間瀰漫著一陣芬芳幽香。

白九歌眼眉挑了挑,拉開木門,保留着一絲謹慎進入了門後面。

這是一個不算空闊的房間,東西卻不少,

化妝品、盆栽、衣物架等等,

都是女人的東西,擺放的井然有序。

一個女人坐在椅子上,身材窈窕,

穿着青花旗袍,長腿上是晃人眼球的雪白。

臉蛋自然也不差,精緻五官,櫻桃小嘴,

煞風景的是,在那張臉上帶着一塊塊紅腫青斑。

嘴角也是破開,鮮血都還未凝固。

女人手裏拿着粉底,應該是想掩蓋去臉上這些傷,

瞧見了白九歌,慌亂地急忙拿起盒子裏的一把鋒利剪刀。

“別緊張,我只是路過。”

“被一些東西追殺,只能躲進來避避難。”

白九歌說道,試着安撫漂亮女人。

可實際他非常清楚,這就是第一個關卡。

在這裏,就有着他想要的黑金卡。

漂亮女人聽到這些話,遲疑一下,

鬆開了手裏的剪刀,她似乎也明白一些東西。

“坐一下就離開吧,不然我又會挨罵了……”

漂亮女人幽幽地開口,雖然放下了剪刀,

但還是和白九歌保持着一定的距離。

“為什麼?是誰欺負你了嗎?”

白九歌一邊問,一邊注意着房間裏的擺設。

這裏看起來不止是一間房間,房門后,還有別的地方。

漂亮女人明顯不想透露,眸子很暗淡,說道:

“你餓嗎,我給你煮點面。”

“吃完面就離開吧。”

白九歌眼睛閃了閃,說道:

“門外的怪物就等着我,出去只有被撕碎的下場。”

漂亮女人顯得很為難,同時也愈發不安,

她隱隱感覺到白九歌是故意想留下來。

“別緊張,我不會逗留太久,也不會打擾到你。”

“你們這裏,應該還有別的出口吧?”

聽到白九歌的問話,漂亮女人只是點點頭。

這時,牆上的古鐘敲響了。

一聲聲的鐘聲迴響在房間內,漂亮女人聽到了,

連忙拿起桌子上的粉底,匆忙簡單地蓋去的傷勢。

然後,收起那些東西,

走到廚房那邊,繼續搗鼓着什麼。

“你隨便坐,動靜不要這麼大就好。”

廚房裏傳來了漂亮女人的聲音。

白九歌心有疑惑,隨意找了個位置坐下來,

看着廚房裏忙碌的女人,觀察桌上零零散散的東西,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菱香。”

“不錯的名字,不過也挺大眾化的。”

白九歌稍稍點頭。

“謝謝。”

“其實這是我給自己取的名字。”

菱香簡單地回了一句。

這話讓白九歌心裏有了幾個猜測。

自己給自己取的名字,父母哪去了。

孤兒嗎?

漂亮女人沒有在意白九歌的臉色,倒了一碗類似湯的東西,

放在餐盤上,小心翼翼地拿出來。

擦乾了手,轉身時,卻不小心崴到了腳,

她痛叫一聲,卻忍着痛,在一旁坐下,

取下壞掉的高跟鞋,重新換了一雙。

站在鏡子前,梳妝打扮,將自身最漂亮的一面展現出來。

她看着鏡子裏的自己,抹去眼角疼痛出來的淚花,

然後嘴角彎起,努力去讓自己笑的好看、自然。

這些,白九歌都看在眼裏,面色始終是平淡的。

他想說什麼,另一邊的房門,忽然是敲響了。

另一個女人地聲音傳進來:

“菱香,你準備好了嗎,時間快要到了!”

菱香連忙回道:“好了,我馬上出來。”

“雪耳蓮子湯呢,沒問題吧?”

“味道和溫度,都剛剛好的。”

門外的女人顯然是不放心,推開門走了進來。

同樣是一個容貌不輸菱香的女人,穿着單薄的衣服,凹凸的曲線,惹人眼球。

她瞧見了一旁的白九歌,俏容一變,驚聲開口:

“你房間理怎麼會有一個男人?”

“你好,美女。”

“我說我是路過的,你信嗎?”

看着進來的女人,白九歌表現的鎮定,並且微笑地跟女人打了個招呼。

她沒有說話,而是退後幾步,

手放在門把上,那警惕猜疑的眼神,更像是有種抓姦在床的感覺。

她看着菱香,幽幽地開口:

“菱香,你這樣做,會死得很慘的。”

菱香連忙解釋道:“不是你的那樣,他是那扇門進來的。”

“那些東西在追趕它!”

明顯女人也是知道外面有什麼,面露一絲恍然,

但還是保持那份警惕性地看着白九歌。

“沒關係,呆在一個房間裏,也會誤認為有關係。”

“你怎麼敢這麼大的膽子,他會把你的手打斷的!”

女人說著,又看了眼白九歌。

白九歌無奈地開口:“我也知道闖進一個不認識的女孩,是件很不禮貌的事,

但是在迫於無奈,為了活命,你們嫌棄,我也得賴在這裏。”

說著,靠在椅子上,

作出一副死皮賴臉的姿態。

那女人忍不住說道:“你怎麼這麼噁心呢?”

“小蘭,任由他吧,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

菱香說著,端起了那餐盤。

小蘭連忙打開門,等菱香先出去了,

扭頭又對白九歌說道:“你呆在這裏面,不要出來,不要出聲,

不然你會害慘了菱香!知道嗎?”

雖然聽起來,他還是被掛上了小三的頭銜,但白九歌還是點了點頭。

見白九歌點頭了,小蘭也轉身出了門。

門關上了,血瞳出聲道:

“看起來,這節車廂是段艷福,

兩個水靈靈的妞,還讓你呆在她們的閨房了,

你就沒別的想法?”

“有別的想法的話,我必然交代在這節車廂里了。”

“遊戲npc,比路邊的刺玫瑰還要毒,不要輕易以身試險。”

白九歌起身,走到窗戶邊,

底下的一條縫隙,基本可以讓他看到外面的動靜。

房間外一個客廳,此刻除了菱香和小蘭外,

在那張餐桌上,還坐着另外幾個女人。

大飽眼福的是,各個都是十足的美女,

各有各的特色美,這會兒皆是優雅端正地坐在椅子上。

菱香將手中的雪耳蓮子羹,端放在主位上,然後回到了最後面的一張椅子上。

在菱香坐下后,餐桌上沒有任何的交流,

她們端正坐在那裏,仔細看去,

每張俏容上,都帶有明顯的惶恐。

很快,一側門被拉開。

一個高大的黑影出來了,坐在椅子上。

是一個面相醜陋,五官粗獷的男子,

他光着膀子,坐下來時,身上的肥肉一陣陣地抖動。

胸口前一塊那張大的黑毛,看的人一陣噁心。

他靠在椅子上,抬起手扣了扣鼻子,散漫的目光掃蕩在餐桌上的佳肴。

那些女人紛紛低下頭,一些更是在細微地顫抖,面色因害怕而變得蒼白。

“腿抖的那幾個,如果抽筋了,我可以幫你們,永遠都不會還有這個毛病。”

醜陋男子森然地開口,滿是黑泥的雙手在搓拭,

森然的目光,緩慢地移動在那些倩影上。

女人們都不敢出聲,低着頭,注意着男子得一舉一動。

醜陋男子瞥了眼最末尾的菱香,拿起了那碗湯,喝了一口。

“還算不錯。”

“動筷子吧,我親愛的妻子們。”

他一出聲,女人們紛紛拿起筷子開始吃了起來,都生怕慢了一步。

妻子們?

縮在門窗后的白九歌,忍不住地臉色怔了怔。

這傢伙居然有九個老婆?

並且各個貌美如花!

更狗血的是,那男子還丑的不堪入目,

一張臉就像是被馬啃過一樣寒磣。

白九歌一副震撼我大半年的表情。

餐桌上,女人們都在用餐,但畫風卻顯得幾分怪異。

她們似乎都餓的不輕,迫切地想去吃食物,

但最終保持着一種優雅,大家閨秀的細嚼慢咽吃法。

醜陋男子沒有去看,而是繼續喝着手裏,菱香親自為他煲的湯。

喝到一半的時候,他忽然放下了碗。

碗只是輕輕觸碰桌面,卻是清脆分裂開來,大量湯汁流淌了出來。

菱香看在眼裏,連忙站起身,

拿起毛巾,過去擦拭那些灑落的湯汁。

“是……湯不好喝嗎?”

菱香一邊擦拭,一邊開口,可臉上的血色正一點點褪去。

“湯很好喝。”

“火候剛好,材料也夠,

但我喝着喝着,總感覺多了一個味道,

你是不是在裏面加了什麼東西?”

醜陋男子看着她,眼神犀利地讓人害怕。

“我都是按照你的口味加的,應該不會……”

菱香顫顫巍巍地開口,聲音漸漸地細小,

過度的惶恐讓她音量都無法提上去。

“不會?”

“那我怎麼在湯裏面嘗到了一股騷味?”

醜陋男子猛地抓住了菱香的手,醜惡的面目一點點扭曲猙獰着。

“我……我聽不懂……”

菱香想要去掙脫那隻手,可就像是被鐵鉗夾住,

根本掙脫不開,反而愈發地生疼。

醜陋男子冷笑一聲,鬆開了香菱,接着抬起頭看向一邊的一扇窗戶:

“闖進來的客人,看來這麼久,也該出來了吧?”

“還是說我這些老婆太香艷了,讓你挪不開眼珠子,看着涎水都滴下來了?”

窗戶后,還在偷窺的白九歌,收回了目光。

表情一陣無語了:

“果然,還是藏不住。”

他回頭看了眼房間,總感覺黃泥掉褲襠里,不是屎也是屎了。

這小三頭銜好像鎖死在自己頭上了。

他遲疑一下,后腰上的匕首綁緊了,

然後推開房門,走出了房間。

餐桌上,所有人的女人都是把目光放在了白九歌身上。

被這麼多美女人看,自然是件難得的事,

但此時的白九歌,卻感覺自己像是被扒光了一樣,難堪無比。

“你應該是這裏的主人了。”

“雖然這樣解釋顯得蒼白無力,但我還是要說,我真的只是路過的。”

白九歌帶着一絲尷尬的笑容說道。

女人們看着他,沒有說話。

只是帶着幾分憐憫。

“這個男的不僅丑,而且惡意還這麼大,

如果待會兒他要動手,你用那柄帶血匕首扎他就對了!”

血瞳建議道。

“這才剛進來,對任何事都不了解,還是不要這麼衝動的好。”

“並且,善惡這種東西,實際上很難分辨的。”

白九歌對血瞳說道。

“把他都要殺你了,你要站着給他殺嗎?

剛就完事了!”血瞳說道。

白九歌沒搭話,而是看着那餐桌主位上的醜陋男子。

醜陋男子用手拿起了餐盤上的一塊,看起來像煮熟的豬血的菜,

放進了嘴裏,面露享受,慢慢地咀嚼。

他笑眯眯地看着白九歌,那笑容像極了公交車內,猥瑣中年男的笑容。

意外的是,他似乎信了白九歌得說辭:

“你說得對,我信你的話。”

“因為我的妻子,還不至於盯上你這樣的貨色,

冒險把你藏私藏為小三,她知道這是什麼後果,

給她一百個膽子,也不敢這麼做!”

白九歌很想說,儘管可能或許,我是真的有一點點的不好看,

但如果你照照鏡子的話,會發現自己根本沒資格說這話。

“既然是客人,那就坐下吧,和我們一起共進午餐。”

“我是一個好客的人,歡迎來到我們這個大家庭,

我的老婆各個貌美如花,相信你吃起來,胃口也會好很多,

畢竟秀色可餐嘛,哈哈哈!你說得對不對?”

醜陋男子放聲大笑,還用力地拍了拍桌子,

餐盤裏的食物的菜汁,都濺灑了出來。

“這個男的有什麼大毛病?要能開三隻眼,我真想一巴掌呼上去,

長的丑可能不是罪,但噁心到人,就欠揍了!”

血瞳忍不住出聲,很是看不慣。

白九歌看着醜陋男子的笑容,卻稍稍遲疑,

因為這份笑容在他眼裏,總顯得那麼幾分的僵硬。

“我給你擦擦手。”

菱香地聲開口,拿起毛巾去擦拭着醜陋男子的手。

男子停住了笑容,突然反手抓住了菱香纖細的手腕。

五指在發力,粗糙的手掌收緊,

菱香的俏臉不由得露出痛苦之色,劇烈的疼痛,讓她俏臉蒼白冒出冷汗。

“客人在這裏,不給客人盛飯,像什麼規矩?

還是說,這些簡單的規矩還要我來教你嗎?”

醜陋男子凶戾地看着菱香,一字一頓地開口,

又瞥了一眼白九歌,似笑非笑。

“我……我知道了……”

似乎因為疼痛,菱香眼角又流出了淚花,她顫抖地出聲。

醜陋男子這才鬆開手掌,再看菱香那手腕,

紅腫的發青,並且滲出了鮮血。

顯然,皮膚破裂了,難以想像這是怎樣的力氣。

菱香忍着痛,走過來,

顫抖不便地給白九歌盛了一碗飯,將筷子放在碗邊:

“客人,請慢用。”

“謝謝。”

白九歌點點頭,拿起了筷子,夾了一些菜,還真就吃了起來。

醜陋男子眯眼看着,忽然問道:

“客人,你認為女人眼中的完美男人的形象,是怎麼樣的?”

白九歌搖搖頭。

“你認猜我為什麼能討到這麼多漂亮老婆,並且一個個都乖乖聽話,跟寵物一樣,絲毫不敢反抗嗎?”

白九歌還是搖搖頭。

“權威。”

“就像這一盤菜,難吃,那麼就沒有再品嘗的必要了。”

說完話的剎那,醜陋男子突地抄起那一盤麻婆豆腐,狠狠地摔在牆角里。

頓時,盤子破碎,瓷碎片四處飛濺。

兩三個女人尖叫一聲,都被那碎片劃破了白皙的臉頰,流出鮮紅的血……

壓抑沉悶的餐桌上,一盤菜濺灑在地板上,

碎裂的瓷碎片劃破了細嫩的皮膚,殷紅的鮮血順着臉頰,滴落在地面。

其中一塊也劃到了菱香,她低着頭,

甚至不敢用手指抹去臉上的鮮血。

“這一盤菜,是誰做的?”

醜陋男子低沉地開口問道。

這句話,讓女人們更加的不安,一個年紀看起來也不過十八歲左右的女生站了起來。

顫顫巍巍地開口:“是我做的……”

醜陋男子寒磣的臉龐上,帶着一絲獰笑:

“上一次,我好像就跟你說過的吧,干辣椒這種東西不要放,

你似乎一直都不喜歡把我的話放在耳朵里?”

“我以為是少放……”

女生的聲音細小如蚊音。

咔咔咔……

拳頭上的關節骨在響動,醜陋男子盯着女生,

但還是鬆開了拳頭,含笑地說道:

“今天客人在,我就不教教你怎麼去長記性了。”

說著,看在白九歌身上。

笑着說道:“客人,你看我,給足了你面子。”

“我不太會說話,我是不是還要說聲謝謝?”

白九歌拿着餐具,顯得懵懂地問道。

“謝謝就不用了,只是想問問,你認為我的做法對嗎?”

醜陋男子端起一杯香檳,喝了一口,淡淡地問道。

“我認為,麻婆豆腐不放干辣椒,就跟麻辣燙不要辣一樣,沒靈魂,

已經不能叫這個菜名了。”白九歌的回答卻是牛頭不搭馬嘴。

醜陋男子的笑容僵硬了幾下,其餘女人沒有抬頭看白九歌,但似乎預示白九歌大禍臨頭。

“有這麼一點道理,哈哈哈,

我可以把它當作一個冷笑話嗎,聽起來似乎很好笑!”

醜陋男子的笑點很莫名其妙,突然就大笑起來,

笑的前仰後合,笑的拍案叫絕。

白九歌看着他的表情,眨了眨眼,並沒有去接他的話。

餐桌上,只有他在大笑着。

好片刻,醜陋男子才停住笑聲,表情變臉一樣,瞬變成冰冷:

“都看老子做什麼,吃東西啊!”

眾人連忙又繼續地低頭吃了。

午餐過後,醜陋男子靠在椅子上,露出一副心滿意足的表情,

摸着挺出的肚子,對鄰座的妻子開口:“水果。”

兩個女人連忙起身,去給他準備水果。

“客人,打算在這裏做多久?”

醜陋男子雙手攤開,漫不經心地問道。

“如果我說還要待很長一段時間,你介意嗎?”

白九歌問道。

“有什麼介意呢?我這人最好客,

雖然我的妻子們都很漂亮,但每天面對,終究是膩的。”

“很難得,才來一個新朋友,自然想住多久都行!”

醜陋男子絲毫不在意,大大咧咧下,那笑容顯得很是耐人尋味。

“那就多謝了。”

白九歌點點頭。

“但有一點,我的老婆們你可以看,但不能碰。”

“當我如果發現自己頭上頂着一個帽子時,你會死的很慘,親手被我撕碎的那種!”

醜陋男子身子傾前,直勾勾盯着白九歌說道。

“當然,朋友妻不可欺,這一點我還是懂的。”

面對生吞自己一樣的眼神,白九歌仍是淡然地點點頭,面色始終保持着一種平靜。

此時,切好的水果拼盤被端上來了。

一盤放在了白九歌身前。

醜陋男子直接拿起盤子,往嘴裏倒去,

咔哧咔哧地吃着,水果的汁液不斷從嘴角流出。

伸手直接扯過其中一個妻子的裙子,擦拭嘴上的污漬。

他站起身,身上黝黑的橫肉,一顫一抖的。

“好好招待我們的客人。”

“老三老四,跟我回房間去,

我的午覺需要有人去按摩肩膀,不然睡得不舒服。”

說完,便一邊剔着牙,一邊望後面的房門走去。

兩個女人站起身,神色顯得疲憊而憔悴。

看了眼白九歌這邊,還是乖乖地跟了上去。

在醜陋男子離開后,餐桌上的氣氛似乎緩解了許多。

女人們都鬆了一口氣,一些靠在椅子上休息,一些則是不再保持那優雅的進餐方式,

不顧及形象,開始狼吞虎咽,甚至是用手抓起食物,放進嘴裏。

“他既然這麼可怕,為什麼你們還要跟着他,

待着這個跟地獄一樣的地方里?”

白九歌吃了一塊蘋果,看着餐桌上一個個閉花羞月的女人們,突然開口,隨口性地問了一句。

漂亮女人們惶然地看着他,又緊張地看向那邊的房門,

生怕被聽到了,一句話也不敢說。

菱香握着手腕,用細小的跟蚊子的一樣聲音說道:

“他的嗅覺、味覺、聽覺都很靈敏,不要再客廳里亂說話。”

“如果他聽得到,我現在已經不坐在這裏了。”

雖是這麼說,白九歌還是配合的把音量降低了一些。

“你的手怎麼樣了?”

白九歌看了眼她的手腕,那裏還有血跡,

並且已經充血紫腫,傷口越來越惡劣。

“沒事,已經習慣了。”

菱香搖搖頭,看着那觸目驚心的傷口,暗淡的眸子裏,顯得幾分麻木。

“不痛?”

“自然痛,都又能怎麼樣呢?”

菱香無奈地出聲,因為疼痛,她本就白皙的臉蛋更顯得幾分蒼白。

一邊,小蘭看着菱香的傷口,幽幽地開口:

“我說過的,你一定會害到菱香受傷。”

白九歌眨了眨眼,還想問些什麼。

菱香說道:“吃東西吧,在這裏,還是少些說話比較好。”

小蘭看了眼白九歌,問道:

“你什麼離開?”

“為什麼你非要趕着我離開?”白九歌看着她問道。

“留在這裏,你遲早會死,還會害上我們。”

“這樣簡單的問題,你還看不出來嗎?”小蘭沒好氣地說道。

那最小的女生,叫丁香,

膽子似乎也很小,看了眼白九歌,有些臉紅地小聲開口:

“二姐,我昨晚來房事了,現在還在……”

小蘭俏臉一沉,有些不悅地說道:

“這麼重要的事,怎麼現在你才說?”

說著,她拉起丁香的手,離開了餐桌,

往邊上的一條廊道里走去,看起來,那裏是衛生間。

其餘的漂亮女人,似乎都不喜歡說話,

吃過盤子裏的東西后,紛紛起身,離開了餐桌。

她們的眼神獃滯,面色僵硬,

那一張張俏麗的臉上,都帶着不同程度的傷勢。

這些顯眼的注意,足夠讓白九歌聯想到很多東西。

這裏對任何一個女人來說,都是地獄。

但她們似乎已經麻木了,忘記了反抗,也沒有逃離的念頭,

已經麻木地逐漸去適應、接受……

在餐桌上的人基本離開后,只剩下了白九歌和菱香兩個人。

白九歌拿起餐巾擦了擦嘴,問道:

“這有廁所嗎,我有點內急。”

菱香臉色顯得有些失魂落魄,聽到了白九歌的話,片刻后才抬起頭說道:

“公共的丁香用了,我的房間裏還有一個私人的。”

“那不介意吧?”白九歌笑着問道。

菱香搖搖頭:“你去吧。”

白九歌也沒客氣的意思,起身就走進了房間裏,找到了格間裏的廁所。

廁所很整潔,浴室用品擺放得也很整齊。

在一個晾衣架上,還掛着幾件粉絲內衣物。

白九歌觀察一下,簡單地解了個小便。

然後再洗手盤前,洗了一把臉。

“怎麼感覺你跟做賊似的,這瞄那瞄的?”

手背翻出血瞳的一隻眼鏡:“眼下這情況你打算怎麼做?”

“依我看,燈熄滅后,趁着她們都睡著了,

你拿那把刀直接抹了那噁心男的喉嚨,就大功告成了。”

“當然,只是抹脖子還不行,

再捅幾刀,把下面的小老弟割了,這樣才解氣!”

血瞳顯然對那醜陋男子十分的厭惡。

白九歌抽了幾張紙巾,一邊擦着臉上的水漬,一邊說道:

“按照正常的思維,這確實是最正確,最大快人心的做法。”

“但根據完成的幾套副本經驗,熟悉驚悚遊戲套路的我來說,還是覺得穩妥一點。”

“雖然時間有些趕,但穩中求勝不是么?”

白九歌將紙巾肉成一團,丟進了一邊的垃圾桶里。

血瞳這次倒也不笨了,直接說道:

“我怎麼感覺,你又憋了什麼沒跟我說呢?”

白九歌眨眼笑了笑:“這都被你看出來了。”

血瞳一陣無語。

“先摸索一下吧。”

“第六感告訴我,凡是急不來,

再說了,這一節車廂里這麼多漂亮小姐姐,

多看兩眼,也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

“退一步講,就算那男的帶着惡意,

我手中的血色匕首,未必能輕易地刺在他身上,並且殺了他。”

說話間,白九歌已經推開洗手間門,回到了房間內。

房間裏,菱香已經回來了,正在用藥水輕輕擦拭手上的傷,

眸子卻是通紅,晶瑩的淚珠順着臉頰滴落。

白九歌抽了兩張紙巾,遞了過來。

“剛才在餐桌上不哭,現在才哭,是不想這麼多人看到你的眼淚嗎?”

白九歌隨口問道,在一邊坐下來。

菱香擦了臉上的淚痕,說道:

“你認為我是痛才哭嗎?”

“我看着柔弱,並沒有你想的那麼脆弱。”

“我有一個弟弟,按照年紀,應該有你這麼大了,

不過,我已經快要忘記他的模樣了。”

“還有我的爸爸媽媽,他們在沒有我的日子裏,或許更加的憔悴了吧?”

白九歌眨了眨眼,腦子轉得很快,聯想到了大可能的劇情:

“你是被那個男的拐賣到這裏來的?”

“拐賣……這都是一個比較委婉的說辭了。”

“生活能改變一個人,在孤僻、陰暗、慾望中長大的人,會用一些極端的方式,滿足內心深處的這份慾望。”

“我跟他甚至素不相識,我暈倒后,醒來就出現在這個地獄裏,

不僅是我,其餘的姐妹都是以同樣的方式被帶到了這裏。”

“他渴望打造屬於自己的樂園,所有人不能忤逆他,

我們是他的妻子,更是他任由欺凌的奴隸。”

“開始的我們,試圖去反抗,

但在他日復一日以殘暴的方式控制我們后,漸漸的,我們都麻木了。”

“我們想死,死不了,

逃,也根本逃離不了這個地方。”

菱香黯然神傷地開口,雙眸彷彿失去了光澤,一直是這樣暗淡。

白九歌聽着,微微皺眉問道:

“雖然是男人,但終究是一個人。”

“如果想反抗,你們九個合力,完全能輕易殺了他,

他總有睡着的時候,甚至只需要在食物里,加一些東西就能殺了他,不是么?”

菱香笑了笑,笑容顯得凄然:

“不會成功的,到頭來,我們換到的只有毒打,以及更加慘無人道的懲罰。”

“為什麼?”

“在他身邊,有一隻怪物,

沒有臉也沒有形狀,它似乎是從他體內跑出來的東西。”

“它能洞悉我們一切舉動,轉達給那個男人,

反抗的行動還未開始就結束了,開始那時,有不少姐妹想去死,都被它攔截下來。”

“它就像是堅不可摧的囚籠,完完全全地囚禁了我們,

沒有自由,也無法解脫。”

幾簇頭髮掉落下來,菱香麻木的神情里,終於透露出一些生動的情感,只是那是一種崩潰的情感。

“從他體內跑出來的東西?”白九歌挑了挑眉。

“它無所不能,無處不在,我們稱它為惡魔!”菱香說道。

白九歌面色微變,注意着四周。

“放心,它不在這裏。”

“我能感受到它的存在,但拿它一點辦法都沒有。”菱香處理好了傷口。

她走下椅子,到那邊,開始整理收拾床,說道:

“你是客人,今晚就睡我的床吧,我去小蘭那邊睡。”

白九歌看着她,問了一句:“所以你們所有人都認命了嗎?”

“能有什麼辦法?”

“我甚至都不知道困在這裏多久了,父母弟弟是否還活着,

我們九個的命運,已經墜入了地獄的深淵中……”

菱香慘然地笑了笑,那笑容讓人五味雜陳,讓人心酸。

“你能想像,丁香剛來這裏時,也才十八歲?

她父母早亡,家中只靠一個爺爺供着讀書,

你能想像,她的爺爺沒了她,是怎麼樣的絕望?”

“她剛來這裏,哭了三天三夜,眼睛差一點就瞎了,

但她卻是我們九個裏面最堅強的,她從來沒想過去死,

甚至到現在,她都沒放棄過逃離這個鬼地方的念頭,而我們早就被現實摧殘得麻木了……”

“呵呵,有時候我還挺羨慕那個丫頭的。”

菱香又換了一種笑容,笑容里充滿了自嘲的味道。

她整理好了被單,重新蓋上了一張新的,說道:

“其實小蘭說的沒錯,你確實該離開這個地方,

那個男人情緒很不穩定,那天就會把你殺了。”

“所以,今晚睡了一覺過後,就離開這裏吧。”

她幽幽地開口,拿起了邊上的一本書,在一旁坐了下來。

對她來說,看書似乎就是唯一能放鬆的時間,

書的世界裏,能讓她短暫地遺忘現實里殘酷的一切。

白九歌說道:“或許你們都該跟那個叫丁香的女生學學,

人在任何絕望的情況下,都該保留那一份希望,哪怕是絲毫。”

“定點的光芒,也能夠無限放大。”

菱香眸子眨動了幾下,抬起頭看着白九歌:“所以你……”

白九歌跟她對視着,最後撓撓頭地移開目光,換了個話題:

“你這裏有水喝嗎,說了這麼多,有點口乾舌燥了。”

“邊上的櫥櫃裏有。”

白九歌走過去打開了櫥櫃,大大小小的碗筷被子都在裏面擺放的整齊。

伸手拿了個一次性杯子,白九歌卻眼眉一挑,

看到了一個白色,毛絨絨的東西。

“什麼東西?”

白九歌伸手去拉拉一下,那白色物體翻了一下,直接掉出了櫥櫃。

掉在地上時,白九歌倒是看清了這個東西。

是一隻已經身體冰涼的死貓。

(本章完)

上一章書籍頁下一章

從精神病院院長開始

···
加入書架
上一章
首頁 網游競技 從精神病院院長開始
上一章下一章

第148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