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七章 神父的歷程
“在之後，你們應該也能猜到了，”神父說道，“在現實中，《庫洛之地》開始運行測試。而在主宇宙，億萬年來的第一束星光開始閃爍。”
“這個過程在現實中具體是多久呢？”小芝麻問道。
“從我設定的時間上來看，應該是一年零三個月又五天……”神父回道，“但我不能確定這個時間的準確性……因為我一直在【主機】中，體感時間是紊亂。”
“你不信任自己在主機中的設定時間？”游者疑惑道。
“孩子，我並不是真正的智能機械，”神父的語氣中帶着一絲蒼涼，“我是有血有肉的生物，一隻活生生的貓！哪怕我經歷了機械意義上的【意識改造】，我也不可能完全信任它們。”
“我的肉身在主機中陷入沉睡，而我的意識已經在這片宇宙中遊離了億萬年！我見證了這片宇宙從荒蕪到繁榮！”
“說是‘見證’還不太準確……”神父換了個說法，“應該是‘創造’！”
“也就是說……”小芝麻點點頭，“你就像我們用‘沉睡模式’進入遊戲，只不過我們的遊戲時間最多是八個小時，而你是億萬年，並且中間毫不間斷！”
“哇哦……游者不咸不淡地來了一句，“那還挺累的吧。”
所有人都轉過頭，眼神怪異地看着游者。
“幹嘛？”游者裝傻。
“沒事，就是看你挺會聊天！”木偶給了他一個白眼。
神父繼續說道：“在主宇宙的這億萬年間，我逐漸發現了一些事情……”
“就是我所得到的【智慧】，其實並不是人類科技所能達到的極限。”神父說，“換句話說，我得到的【智慧】是殘缺的。”
“我想這應該是因為，我作為他們創造出來的第一個成功的試驗品，所以他們不敢給我所有的【智慧】，而是對我有所保留。”
“而且他們還對我的【創造性】進行的限制，所以在主宇宙剛開始的時候，我只能按部就班地根據他們的設定，創造出【四柱神】這樣的初始神明。”
“從生理結構來說，我是一隻經過了實驗改造的小貓，是智慧個體。但是從意識形態來說，我卻更接近智械。”
“但是他們還是輕視了我的進化程度。在之後的日子裏，我的智慧不斷完善、進化，並逐漸形成了超脫於智械之外的意識！”
“之後的事情……我還是分為‘主宇宙’和‘現實’兩部分來講吧。”
“先說主宇宙……我趁着那些人不注意的時候，創造出了一個和我類似的生命……”
一道光束從天而降，落在眾人面前。
一襲白裙的少女亭亭而立，眼神柔和地看着木偶：“那個生命就是你——卡爾薩！”
“哇哦！”游者當即開始鼓掌，“恭喜恭喜，母子平安！”
“滾一邊去！”卡爾薩罵了一聲。
小芝麻問道：“既然卡爾薩是和你類似的生命，那他為什麼會成為夢魘的繼承人？”
面前被稱為“神父”的女子回道：“卡爾薩究竟能不能和我一樣，成為能夠突破維度桎梏的存在，還是需要時間來驗證的。就像創造我的人為了驗證我，於是讓我在主宇宙待了億萬年。”
“而我為了驗證卡爾薩，就把他安排在了四柱神中，最危險罪惡的夢魘身邊。”
“至於結果……雖然出乎了我的意料，但我也十分滿意。”神父轉過頭，看向游者，“即使你沒有出現在主宇宙，卡爾薩也憑藉自己的能力，對這個世界有所察覺。”
“也就是說，我通過你的考驗了咯？”木偶聳聳肩，“nice！這太他‘逼——’的棒了！”
卡爾薩倒不是對神父的安排有什麼不滿，只是他一想到自己這麼多年來看似自由，但實際上都在神父的掌控之內，心裏難免會有點落差。
“再來說說現實中的事情。”
白裙少女幽幽嘆道：“我在創造出卡爾薩之後，很快就被那些人發現了。”
“他們馬上意識到，我的人格已經從智械重新回到了智慧個體。”
“其實當時最穩妥的方法，就是終止測試，將我回爐重造。”
“不過那時候，我的權限已經遠超他們的想像。我在突破權限的時候，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控制【主機】的權限，所以他們沒法把我的本體從【主機】中脫離出來。”
“如果強行用物理方式損毀我的話，成本太大了。金錢成本還好說，主要是時間成本。思游公司背後集團的那個老人，已經等不起。”
“所以最後，他們做出了一個決定：一邊繼續對我進行測試實驗，一邊開始着手製造能夠‘克制’我的生物。”
“而那個生物……”神父轉過頭，看着同樣作為人形的小芝麻，“就是你！”
“如果不是京組帶來的種種意外，你講極有可能作為對抗我的‘第四代光腦’橫空出世！”
“這就是你失控的真相？”游者明白了。
“沒錯，”白裙少女點點頭，“雖然還有很多細節來不及告訴你，不過大致的內容基本就是這樣的……”
就在這時，游者突然想到了什麼，心中的殺意一閃而逝。
不過他還是平靜地問道：“那你接下來打算怎麼辦呢？”
少女卻是看穿了游者意思，淺笑道：“放心……你的佈局完成了，我的測試也結束了。”
“我已經在這片悠悠長河中生活地夠久的了……是時候休息一下了。”
“在現實中，我的軀體已經和【主機】連為一體，我會用我所有的權限，給現實中的網絡構建一個【伺服器】。”
“當我完成這些之後，我將自行解散我的意志……”
少女看着木偶，眼神中帶着母愛般的柔情：“卡爾薩……這麼多年來，辛苦你了……我曾無數次從星穹之頂看着你，對於你的遭遇，我一直心懷愧疚。”
“你不用對我說這些，”卡爾薩搖搖頭，“你沒有義務對我怎麼樣。我能走到今天這裏，誰都不怪，也誰都不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