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6章 討價還價

第436章 討價還價

幽州的事情看樣子擺平了,盧植說要在幽州巡視一遍再回鄴城,大約需要一個月的時間,劉辯立即回復准了;只是對於幽州是否真的太平了,劉辯可不敢這麼慶幸,一個是蘇雙的情報,現在烏桓地區已經有了大約十萬漢民,這些漢民在當地耕種和開設各種各樣的工坊店鋪,甚至開辦私塾,必定會提高烏桓乃至鮮卑地區的文化和技術,加大對中原地區的威脅。

其次就是死去的閻柔,劉緯台和那些俘虜說是閻柔,可是一個毀了容的人很難確認,蘇雙的細作也沒有打聽到閻柔毀容的那一段故事,只是確認,閻柔確實很長時間沒有出現在塞外,而這次在涿郡的行動,是閻柔通知鮮卑人南下的。

劉辯對荀彧說道:“我們不能低估這件事,如果閻柔真的還活着,並且真的毀了容,唉,想想都讓人不寒而慄……易地而處,我們未必有這樣的魄力,所以在消息沒有確認前,也不會有更好的處理方式。”

荀彧也嘆了口氣,說道:“鮮卑人和烏桓人的行動在我的預料之中,讓我意外的是他們這次行動的方向,還有,就是公孫瓚的冷酷無情。公孫瓚和劉緯台不僅是上下級的關係,還是結盟兄弟和親家,公孫瓚的行動果斷,讓我嘆為觀止。”

“我想公孫瓚之所以這樣,是擔心引火燒身。”看侍立在旁的郗慮欲言又止,劉辯說道:“郗慮,是不是有話要說?說吧。”

“是,皇上分析得很對,不過臣認為,公孫瓚主要還是擔心塞外的變化;能讓公孫瓚置手足情誼與不顧的,只能是大局。臣認為對公孫瓚而言,打垮鮮卑與烏桓,才是他最有興趣的事。”郗慮現在是侍中,顯然仔細考慮過這個問題:“公孫瓚在這方面與曹操還是有所差別的,應該讓他採取更大的行動。”

郗慮能看到這一面,足以說明郗慮不僅僅是擅長文書處理這麼簡單;荀彧點頭道:“郗大人說的有道理,從鮮卑人冒險來涿郡行動,也可以反證這一點,他們是不喜歡和顧忌公孫瓚的。只是現在益州戰事還沒有結束,鄴城調集物資也需要時間,皇上?”

劉辯思索道:“從目前的情況分析,鮮卑與烏桓都在蠢蠢欲動,可以讓戲志才制定作戰計劃,但是雲中和幽州、并州的都要分開。或許我有點神經過敏了?但還是要小心為妙。”

郗慮提議道:“皇上、荀大人,能不能命令榷場那邊的官員打聽一下?屬下想,既然鮮卑是大行動,軍馬調動肯定是頻繁,不可能找不到任何蛛絲馬跡。”

劉辯點頭認可:“說的不錯,青銅司在每個榷場都有人,讓他們去打聽一下。”

荀彧說道:“這次劉緯台的事損耗了大量的人力物力,是不是在李移子頭上做點文章。”

“算了,公孫瓚已經吞了劉緯台的全部家當,我們要是不把李移子放出去,他的家當也會很快消失。”劉辯想了想說:“李移子交一筆罰金就放了,至於錢,我再想想辦法,現在尚書台要把運河的事推動起來。”

荀彧笑着說:“我們一直在想辦法,快了;韓融他們今天正在考慮對策。”

荀彧不是在忽悠劉辯,而是從荀汪那裏得到不少線索,荀彧也做了不少假動作,估計那些人肯定會入坑……

做大生意的人,都明白一個道理,磨刀不誤砍柴工,大買賣不是什麼勤快就能搶來的,最關鍵的是要對方自願,然後水到渠成;天天跟在後面嘀咕,只會讓對方嫌煩,弄得不好,連到手的人脈都沒有了,有了這一重顧忌,許昌的這些人怎麼放得開手腳?

夢想一般都很豐滿,但是現實總是太殘酷,尤其是面對劉辯談論生意,總是會讓人變得沮喪;那傢伙就是一個生財的天才,生意場上點石成金,能從不起眼的地方掙到大錢,這樣的差距讓所有人對說服劉辯都沒有信心。劉辯在朝堂上的軟弱,在生意場上根本就不存在,每一次都是刀光劍影,砍得對手懷疑人生;除非劉辯主動願意被宰一刀。

這個難度不亞於起兵造反,劉辯身邊的人沒一個是吃素的,一般的小人物就算有那麼幾分狡黠,恐怕也擋不住幾輪廝殺就會被巨浪吞噬;悲情什麼更是一點都沒用的,能夠在這樣格局中,和劉辯平和說話的人,都是那種不容忽視的強勢人物,正在商議事情的眾人都把目光寄托在幾個大人物的身上。

郭鴻的眼神掃視了一圈之後,不由的忍不住心頭哀嘆,原本潁川豪門雄踞北方,和劉辯的關係也不錯,每次都是不費吹灰之力就能吃到肉,現在出了陳群的事,即便是最有機會吃這一口的荀家,也在瞻前顧後,唯恐給鄉里鄉情的詆毀名聲。可惜啊!劉辯越來越強勢,已經不容許別人欺負到他的頭上。

李移子就是押錯了寶,作為一個商人,最忌諱的就是在朝堂的漩渦里陷得太深,就算沒有刺駕案,李移子一次次替人衝鋒陷陣,遲早也會有這麼一天。李移子身上公孫瓚的烙印太重,一旦公孫瓚拋棄了他,這輩子就算完了。從幽州的情況來看,劉緯台偌大的家資被公孫瓚一口吞掉,骨頭渣子都沒有留下。

陳休問了一句:“皇上工坊里那些油漆是哪兒來的?”

“是黃龍士與楊奉的傑作,聽說張角的天書里有記載。”荀汪還真打聽過這事,黃龍士也沒有瞞他,除了具體的配方沒說,大致的情況都說了;荀汪意味深長地說:“這可不是太平經裏面的內容,張角的那三卷所謂天書,並不一定是太平經啊。”

韓融搖搖頭:“換一個普通的商人,就算曉得了油漆的做法,也未必然能想到去做皮**靴,更何況那種款式的設計,難道是一般人就能設計出來的?皇上現在可是安排了耿無瑕和三名畫師在做這件事。”

“能不能從畫師入手?”孟岱突如其來地問道,把韓融嚇了一跳,你孟岱就算想去挖皇上的牆角,也不要在這麼多人的情況下說啊;從畫師入手,不外乎就是收買或者抓人,當真以為青銅司在許昌就是一個擺設?連皇家工坊的人都保護不了。

庾嶷遲疑了一下說:“聽說那三名畫師都是鴻都門學的學生,選中以後就直接與家人斷了聯繫,住在了金墉城裏。我們最好不要那麼做,會畫畫的人有的是,我們另外請就是了。”

庾嶷的話算是把話題拉了回來,韓融點點頭說:“小打小鬧的沒必要搞,要是大傢伙真有這個意思,我們就開一家一模一樣的包坊是了,然後就按照金墉城的標準和手工來仿造。”

韓融原先看不起生意,也看不起商人;只是後來在劉辯別開生面的操作手法下,韓融改變了自己的看法,但骨子裏還是豪門的做派,我既然羨慕,那弄一家跟在後面學不就行了;時間長一點沒關係,下面的掌柜和工匠總是能摸清楚那些竅門的。

荀汪無奈地笑了,這就是沒有知識的可怕,滿腦子都是豪門那種蠻橫的思路;荀汪從十幾歲就開始做生意,對於其中的得失有着深刻的感受,即便劉辯的工坊是領頭羊,但劉辯還是花大價錢繼續請掌柜和工匠,追求做得更好。這才是生意上的真諦,要麼不斷滿足客戶的需求,要麼就引領整個消費潮流。

郭鴻擺擺手說:“別扯遠了,我們還是考慮運河的事,要是沒辦法去煩神,乾脆每年拿分紅好了,我們誰也不會在乎那個三瓜兩棗,還在皇上那邊落了好處。”

郭鴻又是一種思路,反正玩心眼玩不過劉辯那伙人,安安穩穩收錢也不錯,郭鴻沒說出來的話是,劉辯不是一個裝傻的人,哪怕掙少點,就當和天子借一個善緣。總有哪天,能得到回報的。甄儼笑道:“伯父,運河的開通是有風險的,不說工期多長,就是開通后能不能收到費用,都是兩說,我們怎麼定分紅的多少?誰家的錢也不是大風刮來的,萬一打了水漂就可惜了。”

甄儼的話明擺着誇大其詞,錢從錢莊過,還有食鹽作為抵押物,虧錢的可能性都小,只是利潤不好計算;否則,這些人今天就不會聚在一起商議,還不是想拿出一個最終的方案。甄儼曉得自己擋不住結果,錢莊的這個方案就算是如郭鴻一樣的巨擘人物,都像是看到金山一樣不能自拔,更何況其他人呢。

郭鴻可惜的是,甄逸沒有來,甄儼實在沒辦法成為主事之人;郭鴻長嘆一口氣說:“擔心的人就不要參與了……”

“荀公,郭公,你們就不能說點實在的嗎?”着急的是庾嶷,他把庾遁拿下,自己親自管起了庾家的生意,從某個方面說,這就是在打劉辯的臉;庾嶷很怕第一次出馬,就落得一個不好的結果,那樣,庾家的人就會念叨庾遁的好,很多事會再次翻過來。荀汪笑了笑:“朝廷的藍圖都還在一張紙上,你要我們說什麼,這樣吧,不願參加的就回去吧,願意的人就一起去覲見皇上。”

荀汪曉得,也只有劉辯能為這件事背書;不出荀汪意外的是,沒有人回去,就連口口聲聲質疑的甄儼也要跟去,荀汪把臉放了下來:“去,就是願意參與,我不希望到時候聽到什麼再討論的聲音,皇上恐怕也不會再有興趣和我們說廢話。”

荀汪不是劉辯的代言人,也很少說這樣嚴厲的話,陳休明白,純粹是這筆生意對荀汪來說,是小的不能再小了;明面上是五個郡的食鹽包銷,可是五個郡里的豪門會坐看肥水流入外人田?說白了,朝廷能分到錢莊的數量,能有一半的數量就不錯了,錢莊的股東再分分,真要給自己這些人的恐怕只有兩成,這屋裏還有這麼多人,分到每個人手中還能有多少?

韓融呼應荀汪說:“到時候又亂來,我負責噴他。”

“怎麼會……”

“紅口白牙的……”

眾人紛紛說笑着,出門各自坐車前往行宮;庾嶷擠進了郭鴻的馬車:“郭公,你覺得把握有幾成?”

郭鴻輕蔑地擤了擤鼻子,沒搭理庾嶷;庾嶷對此也毫不在意,沒來由的笑了笑,暗自在心中降低了期待值,庾家只要有那麼一點利潤就行,免得吃撐着。

作為掌控局面的人,劉辯也是早有準備的,雖然沒有後世什麼大數據分析,但是尚書台和幾個書院都對運河工程做了一個可行性的計劃書,都在郗慮的辦事房擺着。聽荀汪一說,劉辯就吩咐郗慮:“郗慮,把尚書台的計劃書拿出來!”

尚書台的計劃書,一共謄抄了五份,郗慮一起拿過來,分別交給了荀汪、郭鴻、韓融等人;乘着這空檔,劉辯開口道:“錢莊那邊也核算過了,要是純粹分紅的話,一年三成,股東和參與項目的人一樣……”

現場鴉雀無聲,穩佔不賠的生意,是商人最喜歡的,哪怕利潤低一點,圖的就是一個安穩;但是像荀家、韓家參與的生意,三成利明擺着是少了一點,就是士族之間純粹的放貸,一年的利息也在七八成。郭鴻等人也看出來了,這生意大有可為,可是看自己這邊拖沓的架勢,劉辯已經有了單幹的念頭,故意把利潤說得低低的。

郭鴻嘴角露出笑意,意味深長的看着劉辯:“皇上,錢莊那邊似乎缺少了一個必要的環節?”

“你說的是錢的事吧,這個環節我會補上,等丹陽那邊銅礦正常了,我會在許昌鑄錢,補充錢莊的備用金。”劉辯說得十分淡定,卻讓一群聽眾心思亂竄,傳言是真的,丹陽那邊除了鐵礦還有銅礦;郭鴻眼神中頓時露出了高人一等的傲氣:“皇上,臣說的不是錢的事,而是人的事,運河需要一個能壓得住檯面的人盯着,楊彪是個不錯的人選。”

郭鴻開口之後,大部分人都是一副茫然的眼神,只有審配等少數幾個人表現出了吃驚的異樣;不得不說,郭鴻的思路就是大膽。審配試探的問:“楊彪會願意嗎?”

楊彪確實有過人之處,楊彪的名聲不如袁紹袁術出彩,但是楊彪一直在要害部門,實戰經驗豐富;郭鴻提議楊彪,完全看重的就是這點,以楊彪的身份,能夠鎮得住場子,確保工程不會出現意想不到的亂子。不過楊彪剛剛從安定郡調回許昌,現在還在路上,到底楊彪願不願意接過這件事,是誰也猜測不到的事。

郭鴻指了指劉辯說:“皇上在這裏,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更何況只是一個小差事而已。”

劉辯擺擺手說:“郭大人,言重了,朕做不到這一點,你們也不會同意我這麼做;前兩天劉勛遇刺身亡,到現在都沒有查出兇手,劉威天天到許昌縣衙問案情,滿寵的頭髮都快愁白了。”

劉辯沒有明說,但是誰都明白劉辯說的是陳群的事,劉勛那天是去赴宴,回去的路上遭到一隊人馬的襲擊,當場被射殺;劉勛是指證陳群、曹丕的證人,劉勛被殺后,陳家就提出陳群死沒問題,但是要有證人證據。證據肯定是不會少的,但是有分量的證人,一時間上哪兒去找。

許昌人都認為是陳家乾的,逼得陳休在許昌縣衙發誓,自己絕沒有參與這件事;並且向滿寵和劉威保證,假如是陳家人擅自動手,陳休一定把人送到官府治罪。但是陳休的表白,依舊無法抹去一個事實,反對劉辯殺陳群,逼得荀彧扣住公文不發的,就是潁川郡的這些豪門。

眼看着劉辯舊事重提,陳休卻沒有開口的意思,韓融不得不表態:“皇上,這件事是臣等當時處置不周,沒有在劉勛回去后,第一時間去驗證供詞一事;臣等保證,只要有人作證,陳群的案子就可以判決。”

憑什麼啊,陳休心中萬馬奔騰,差點爆出粗口;韓融絕對是大意了,青銅司和劉辯做事向來神出鬼沒,誰知道會不會有什麼後手。可是陳休一下子還不能出去反對,荀汪等人紛紛表示支持韓融的說法。

劉辯點點頭說:“既然如此,朕就下詔給楊彪,只是沒有合適的職位,荀彧,設一個工部尚書如何?”

劉辯私下與荀彧商議過幾次,許昌不能像鄴城那樣,弄得尚書成群,許昌應該精簡;劉辯的意思設立吏、兵、戶、禮、刑、工六位尚書就可以了。吏部管理文職官員,戶部掌全國疆土、田地、戶籍、賦稅、俸餉及一切財政事宜,禮部掌典禮事務與學校、對策之事,兵部職掌全國軍衛、武官選授、簡練之政令,刑部為主管全國刑罰政令,工部管理全國工程事務。

劉辯這個剽竊來的構思,讓荀彧大為稱讚,兩人基本上把很多細節都商議好了,只等着一個合適的機會來說這件事;現在機會來了,荀彧自然不會放過:“皇上聖明。”

韓融等人頓時有掉入坑裏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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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漢之我成了千古一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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