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4章 意想不到

第374章 意想不到

趙溫跟在王累身後走進辦事房,沒等王允開口,趙溫就笑道:“徵兵如此順利,丞相指揮得當,實據首功。”

趙溫這也是為了緩和一下自己和王允的關係,實際上張肅等人去徵兵,也就是走了一個過場,大部分的事都是六國盟預先安排好的。畢竟在那些蠻荒之地,靠的不僅僅是官府的權勢,更多的是多少年來的長期投入,否則當地的大豪們也不傻,憑什麼來成都雪中送炭,難道在劉辯那裏謀取點好處不香嗎?

王累看趙溫自作主張進來,王允卻沒有板起臉,很自覺地站到邊上去了;王允也哈哈一笑,答道:“論功行賞,不急在一時,我們需要安排一個人去油江口換回龐統,要是劉辯不在巴郡增兵,我就要考慮反擊了。”

為了顯示一下神秘性,王允並不說出是張松的想法,只是把張松前面說的話重複了一遍;趙溫饒有興趣地問:“這麼大膽?要兵行險招?”

王允答道:“如果假以時間,讓劉辯軍在巴郡等地站穩腳跟,就是我們增兵再多,那也是一個必敗的局面,只有主動擊退對方,才是上策。現在徐庶考慮的是包抄劍閣一帶,引李傕大軍入蜀,陸遜在江州就是孤軍,只要滅了陸遜,就可以扳回局面。”

趙溫點了點頭,答道:“丞相說的有道理,按你的意思辦吧,我接到消息,會有一萬套盔甲到巴蜀,從交州運過來的。其實出發的時間很早,只是繞道耽誤了時間,六國盟對獻帝的支持是不遺餘力的。丞相,現在皇上有些多心,有空的時候,還請丞相美言一二。”

王允心裏很有幾分自得,六國盟和劉協的關係越不融洽,對自己越有好處。他笑道:“趙大人放心,皇上那邊我去說服,只是皇甫嵩的局面堪憂,還望趙大人和上面說,要幫皇甫嵩度過這個難關。”

王允並不知道皇甫堅壽是六國盟的人,可是趙溫來了益州以後知道了,但是趙溫依舊不說破,還很給王允的面子答道:“丞相既然開口了,當然沒問題。我會交代他們全力以赴。”

王允提醒了趙溫一句:“就怕皇甫嵩身邊也有對方的人。”

趙溫嘆了口氣:“是啊,給我們造成困難的不僅僅是劉辯那邊的人,還有當地的豪門。北地郡就是一個例子,那些豪門看重的是自己的名聲,絲毫不管益州的緊迫性。”

趙溫可以發這樣的牢騷,王允卻不敢附和,王允本身也是豪門的一員,把家族看得比漢室江山還重。深刻理解,在士族豪門眼裏,劉辯劉協兄弟倆沒有對錯,跟隨誰只是看哪邊的利益更大一些;既然是這樣,北地郡的人怎麼會為了劉協,讓自己的家族背上一個罵名,被天下人指責。

一直沒有開口的張松突然笑道:“其實這樣的事情也簡單,我們局限於益州自然對涼州那邊無能為力,但是六國盟可以啊,可以勸說那些豪門離開北地郡,去一個遠離戰火的地方,當然在某些方面做一些補償,譬如,皇甫嵩是安定人,但是皇甫家族後來卻是在關中屹立不倒。”

王允一愣,張松的這個主意是一個法子,六國盟出面,那些家族也應該明白自己的尷尬與危險,臨時換一個地方也不是不可以。只是,有多少家族能成為皇甫家這樣的樣子,拱手相讓的條件不會小。只是出什麼價錢那是六國盟的事,王允決心置身事外。

趙溫倒是一喜,張松還真是有才幹,不過在邊上聽了幾句,便有了這樣的好主意;六國盟每每作為大事件背後的操縱人,最不在乎的就是代價。趙溫含笑問道:“丞相意下如何?”

王允已經拿定了主意,神色淡定笑道:“可以一試。”

趙溫笑道:“那就好,多謝丞相。”

趙溫的態度,王允並不介意,劉協這個小朝廷就是靠着六國盟才能苦苦支撐,北地郡又不是自己的囊中之物,誰主導都沒有問題,就看六國盟的手段吧。只是聊天的三個人都沒有想到,後面的局勢會忽然惡化,慘烈到意想不到的階段。

幾天後,北面就傳來消息,先是劉辯那邊的太尉張溫,在準備離開鄴城前往洛陽的前一天,在午門外遇刺身亡;隨後就接到了另一個消息,西部鮮卑的單于魁頭身亡。王允都想罵人,這幫搞情報的都是混賬,最起碼要弄清楚魁頭是怎麼死的,到底是病死,還是遇刺,或許從馬上掉下來跌死的。

王允最擔心的就是,魁頭的死是劉辯方面的報復,那麼就說明,劉辯那方在西部鮮卑的佈局已經成功,魁頭手下一定有卧底;隔了一天的消息是,魁頭的兩個弟弟步度根和扶羅韓已經開始爭奪單于的位置。假如真的這樣,就意味着西部鮮卑短時間不可能攻打涼州,對於漢中的皇甫嵩來說,絕對是個噩耗。

成都上下都傻眼了,這不等於是北面戰場沒有指望了嗎?要是這樣的話,即將到達成都的大軍怎麼辦?尤其是巴蜀本地的官員,都在私下議論,王允這幫外地人到底能不能長久?群情激蕩下,劉協特地召見了王允、趙溫、種邵、張松,只問一件事:“如何保住成都?”

漢中短時間內是沒有指望了,王允只能拿反擊江州作為方案,種邵懷疑地問:“誰領兵?要是這次反擊失敗了,蜀郡恐怕就沒有了信心。”

王允當仁不讓地說:“我去。”

王允是劉協手下第一重臣,王允的態度,讓種邵原本想詢問的話問不下去,這件事就這樣的匆匆決定了;劉協任命王允為征東大都督,黃權為長史,鄭度為軍師祭酒,孟獲為司馬,指揮五萬大軍反擊江州。至於何時出兵,只能看孟獲等部隊什麼時候能趕到成都。

同樣,中原各地的人也被張溫和魁頭的這兩則消息驚呆了,雖然鮮卑人宣佈魁頭是意外死亡,但是人們更願意相信魁頭也是死於暗殺,只不過鮮卑人連刺殺都過程都沒看清楚罷了。

兩名死者,一個是劉辯這邊的太尉,一個支持劉協與六國盟的鮮卑單于,雙雙死在暗殺中,這代表着劉辯與六國盟之間,已經是動用了自己全部的力量,大漢的這場爭鬥擺明了是不死不休的結局。

各大家族第一時間做出反應,不是召回自己的子弟,就是給自家人增派更多的護衛,一個個心中很清楚,養兵千日用兵一時,六國盟這幾百年隱藏的實力不用說,就是劉辯這邊,要是想從軍中挑選刺客,上萬人絕對不在話下。奔騎四走,道路上每天都充斥着匆匆的信使和小隊的軍人。

劉辯同樣在為這個消息煩神,劉辯看了青銅司的報告,魁頭的死純屬意外,這傢伙喝醉酒正遇上馬失前蹄,摔成重傷不治而死,就算其中有貓膩,那也是鮮卑人自己的事。可是張溫,是大白天在街頭遇刺,四周還有巡邏的官兵,這件事的影響極其惡劣,證明青銅司並沒有能力保證鄴城的安全。

鄴城那邊的奏章如雪花飄來,都是請劉辯回鄴城主持大局的,只有盧植和馬日磾等少數幾個人沒有這個意思。楊奇單獨給劉辯寫了一封信,認為這件事是一石二鳥,另一個目標就是郭嘉,楊奇在信中還委婉地表達了一個意思,要是郭嘉真的離開鄴城,他不贊成楊亮接手,希望劉辯另外派人。

劉辯與魯肅、張昭商議,決定還是等一等,看看風向再說;誰想到司馬水鏡找上門來。司馬水鏡是挨不過蒯越和宋忠的面子,來看看在荊南辦學的可能,到了江陵,宋忠和蒯越過江的時候,司馬水鏡放了鴿子,回頭來軍營里找劉辯。

劉辯很奇怪,接見的時候就問:“水鏡先生,你為什麼改了主意?”

司馬水鏡呵呵笑道:“我本來就沒打算去荊南,只是找個不顯得突兀的理由離開襄陽,想和皇上談一筆買賣。”

“買賣。”劉辯上下打量着司馬水鏡:“我看不出你有這個實力。總不會是打算空手套白狼吧?”

“怎麼可能?”司馬水鏡淡然地說道:“我有錢,我想買一座茶葉坊。”

劉辯笑道:“那可不是一筆小數,每一座茶葉坊,背後最起碼要一座大山。”

司馬水鏡怒道:“所以你才把這些好處給那些豪門,你不是一直都想要幫助寒門嗎?”

劉辯示意走上前的典韋退下去,平靜地說:“水鏡先生,我對你的憤怒表示理解,但是我現在缺錢,我要養活軍隊和老百姓,眼下能拿出錢來的只有荊州的大戶。另外我幫助的是治下的老百姓,不光是寒門,戰爭早一點結束,我能抽出來的精力和資金就越多,這麼義憤填膺,是不是打算出來做官吧?”

司馬水鏡給嚇了一跳,忙搖頭說:“別毀我的清譽。”

“那你就是替某個人出面的,誰的面子這麼大?”劉辯的好奇心油然而生,頓時打起精神盯着司馬水鏡:“說實話,要不然我馬上給你封官。”

司馬水鏡彷彿被踩到了尾巴,一拍扶手:“你,荒唐。”

魯肅等人差點沒笑出聲來,要是一般的人,劉辯敢這麼威脅對方,早就半推半就了;看司馬水鏡的神色沒有一點作偽,都曉得劉辯拿住了對方的七寸。今天可是司馬水鏡主動來找劉辯,要是劉辯給個官職,司馬水鏡不管接不接受,對外都無法說清楚。

劉辯擺出一副無所謂的樣子說:“禮賢下士,本就是強人所難,要是不荒唐才奇怪,司馬水鏡,說出那個人的名字。”

說起來這一屋子的人,還真沒誰見過司馬水鏡這樣子,不過劉辯這邊也不是一點手段都沒有,魯肅笑着問道:“司馬前輩,左慈說了什麼?”

馬何這些天對司馬水鏡也有調查,加上左慈的相貌太過怪異,來去都落在有心人眼裏,馬何最後判斷是左慈來訪;劉辯是不會去看每一份公文的,但是從江州回來的魯肅,是看了所有送來的公文。

司馬水鏡眼一瞪:“你們果然在盯着我。”

左百靈瞪回司馬水鏡一眼:“別轉移話題,說,我爹找你什麼事?”

“還能是什麼事?不就是你不睬你爹,才要我出面。”司馬水鏡沒好氣地說:“你爹現在是做大事的人,一心想着要振興道門,說什麼都沒用。”

這兩個傢伙真有關係,包括劉辯,包括左慈的獨生女左百靈,都被雷住了;剛才並不是所有人都對司馬水鏡的發火表示理解,這其中也包括了左百靈,只是左百靈沒想到與自己父親左慈有關,左百靈嬌叱道:“從實招來。”

司馬水鏡也曉得到了這步田地,自己就不得不表明立場,很乾脆地說了經過。司馬水鏡和左慈竟然是老朋友,年輕的時候曾經一起遊歷中原,只是後來在無為的路上分道揚鑣,司馬水鏡是徹底平躺,而左慈卻想着從無為的境界走出一條有為的道路,因此多少年沒有來往。

當左慈從左百靈信中看到劉辯用茶葉開設工坊的消息,第一個感覺是劉辯沒事找事,茶葉是司空見慣的東西,茶樹從交州一路到關中,到處都有;可是後來,茶葉生意真的起來了,就算左慈派人去問左百靈細節,都被左百靈斷然回絕,左慈才發現,自己錯過了一個極好的機會。

左慈和荊州、揚州的很多豪門一樣,立即想辦法調查茶葉坊的秘密,可是忽然發現,有一件事是他們無法做的,就是劉辯的信譽度,那些老百姓認死理,不管是哪一種商品,除非不要錢白送,否則在同等價格的時候,只相信劉辯工坊出來的東西。

左慈很理解這樣的心態,劉辯是當今天子,又是傳言中的大賢良師,能和劉辯用同一個牌子,不管達官貴人還是走卒販夫,都有一種能與劉辯比肩的心理錯覺。這是一種幻覺,反而讓左慈悸動不已,左百靈連茶葉的配方都不肯說,明擺着是女生外向不能依靠,左慈只好把主意打在司馬水鏡身上。

司馬水鏡一開始不以為然,可是等聽說鹽鐵司與烏桓人達成了茶馬交易,讓司馬水鏡不得不重視起來,重新審視這些交易;最後在左慈的蠱惑下起了和劉辯談談的心思,正好龐德公被轉了監獄,司馬水鏡就來了江陵。司馬水鏡沒辦法為茶葉的事發火,但是為了龐德公,司馬水鏡不在乎摘下好好先生的假面具。

這也是司馬水鏡生氣的原因,在左慈那個層面,想到的東西是一條又一條,但是能跟上劉辯的思路的卻一條都沒有,這就是差距。要是左百靈出面,估計就不會這麼麻煩,至少有的事不方便問劉辯,隨口問問黃月英、孟佗他們,多少會有一些收穫。

可如今換成自己,倒不是說劉辯有多不待見,而是自己來問這些事很突兀,很容易引起劉辯的警覺,有的時候甚至還要多解釋幾次。只不過隨着劉協的不斷折騰,六國盟也已經下場,鮮卑人入侵涼州,眼看着中原已經站在四分五裂的十字路口,司馬水鏡都覺得自己不能再袖手旁觀……

司馬水鏡最擔心的就是劉辯的態度,犯我大漢者雖遠必誅,是中原上下一致的看法,可是涼州、雲中那邊的蹊蹺,聽左慈說,連馬日磾、盧植都心中沒底。張溫遇刺,本就是一件很讓人驚訝的事,張溫身邊的護衛並不少,刺殺的地點又是在鄴城城內,要是說沒有什麼大人物在背後謀划,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事。

鄴城可是青銅司的大本營,又是郭嘉本人親自坐鎮,張溫死後,指責的聲音一浪高過一浪,郭嘉為此上書請辭;劉辯已經決定將青銅司總部搬到許昌,由趙商接管青銅司,法正坐鎮鄴城,郭嘉改任軍師祭酒,前往襄陽助戰。劉辯的這個安排,沒有曖昧,也沒有軟弱,反而讓人有一種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感覺。

司馬水鏡把話說開了,劉辯才明白,原來司馬水鏡是為這個事而着急,這才安慰道:“水鏡先生,你放心,朕保證,郭嘉絕對不會取道去其他地方。只是我不懂,就算郭嘉去別的什麼地方,你和左慈急什麼,難道你們最近有起事的打算?”

司馬水鏡冷哼一聲,氣的夠嗆;現在要起事,不就是反對你劉辯嗎?真要那樣,誰還會跑來當面問你。司馬水鏡也明白,這個彎繞不過去,索性直說:“爽快,原本左慈是擔心,你要讓郭嘉到豫州等地對付陳群他們,左慈的幾個得意弟子,現在與陳群走得很近,你我都知道……在地方,有些事情是難免的。”

“但也不能成為抵觸朝廷的理由。”

劉辯還是給司馬水鏡留了點面子的,黃巾軍歸附之後,大部分已經和太平道沒什麼關係,只不過是做做依然懷舊的樣子;而左慈的那個太平道現在是北方最大的團體,左慈想要去影響到主流社會,要是不和地方上豪強打成一片,簡直就是痴心妄想。司馬水鏡所說的那幾個弟子,很可能就是左慈的授意,這才是左百靈不願參與左慈那些事的真正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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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漢之我成了千古一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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