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四十一章 大軍開拔
一天之後,子楚已經準備離開大陵,返回後方。
這不僅出於他不能隨大軍開拔,不能久離中樞的原因,也是將軍中的最高指揮權力交還給蒙驁,讓他能沒有壓力的打仗。
臨走前,子楚把吳駒喚來,問道:“寡人聽蒙驁老將軍說,之後你會正式統兵上戰場?”
“正是。”吳駒點頭。
子楚沉吟片刻,還是點點頭:“你既有打仗的天賦,積累些軍功也是應該的,不過……寡人希望你答應,不要再上陣衝殺,更不要亮明身份!”
吳駒微微一笑:“謹遵王命!”
子楚拍拍他的肩膀:“這也是為了你好,你這名字放出去,不知天下多少人想除之而後快,你可是寡人的愛將,福將!寡人可捨不得你出什麼差池啊!”
“臣明白,多謝大王關心,大王請心安,臣最精通明哲保身了!”吳駒微笑道。
“那寡人就放心!”子楚笑着點頭,也知道他素來不是狂傲的人,懂得量力而行。
子楚拉着他來到一個鎧甲架前,指着上面掛着的鎧甲說道:“這是寡人給你準備的禮物!”
“一副鎧甲?”吳駒摸了摸鎧甲表面的甲片,做工精良,甲片下的皮十分粗糙厚實,表面紋理誇張。
“是啊,不過不是普通鎧甲,這是一副犀甲!”
子楚說道:“寡人即位的時候,楚國送來的賀禮中就有百副犀牛皮,於是被寡人做成了犀甲,犀甲本就刀槍不入,寡人後來還把甲片換成了新式鍊鋼法煉出的甲片,現在這副犀甲,可以說是全天下最精良,最堅固的鎧甲了!寡人看你打了這麼多場仗,尚且還沒有一副好的鎧甲,這副犀甲便贈與你!”
犀牛皮……如今的雲夢澤中確實還生活着大量的犀牛,別說犀牛了,甚至還能在一些原始森林中見到亞洲象也說不定,不過不用想也知道,隨着這些犀牛被人類獵殺,數量自然在銳減,等秦王朝正式成立的那一天,倒是可以把動物保護法掏出來,不至於讓這些動物白白滅絕。
“既如此,臣多謝大王賜甲!”吳駒拱手作揖。
“不必言謝,寡人等你凱旋歸來,封候拜將!”
“定不辜負大王所期!”
午後,子楚在臨行前召集了全軍將士進行了講話,大大鼓舞了全軍士氣。
“大秦必勝!”
高台上,子楚高高舉起純鈞劍,對着他的將士們喊道。
“必勝!必勝!必勝!”
鋪天蓋地的聲音震得軍帳簌簌顫抖。
隨後,子楚王駕離營,隨之一同離開的還有嬴政、趙姬以及諸大臣。
目送着遠處的嬴政沖他揮手道別,吳駒做了回應后,長出了一口氣。
秦趙大戰,即將迎來壓軸的大決戰!
送離子楚后,蒙驁對麾下眾將嚴聲說道:“都下去準備吧,兩天後拔營啟程!開赴東北!”
“是!”
為什麼是兩天,不僅是因為兩天後這些天的積雪就化的差不多了,不會影響軍隊前進,也是因為自祁縣、大陵等戰中輕傷的將士已經康復,可以歸隊,這得歸功於吳駒,他的酒精消毒法和成建制的軍醫營讓秦軍的死傷率直線下降,傷兵歸隊的效率也提高了不少。
兩天時間轉瞬即逝。
大軍拔營。
蒙驁開始點將。
“蒙恬!”
“末將在!”蒙恬出列。
“你為先鋒,率三萬軍為大軍開道!”
“是!”
“蒙武!”
“末將在!”
“你為左將軍,率左路大軍。”
“是!”
蒙驁又將目光投向另一側。
“吳駒!”
吳駒出列,向蒙驁作揖。
“你為右將軍,率右路大軍!”
“謹遵將令!”吳駒面不改色。
帳中眾將不約而同的互相瞟了幾眼。
讓吳駒擔任右將軍,還真是讓他們心存疑慮。
吳駒雖然謀算過人,但還沒有指揮大軍作戰的前例,他真的行嗎?
再者,吳駒雖然有武功,但最終還是立足在文官集團,如今忽然在軍中橫插一腳,不免讓他們這些武將下意識排斥。
當然,這話他們只敢在心中說,可不敢跳出來挑釁吳駒,他們也是切實的佩服吳駒的。
不過蒙驁自然有自己的考量,使吳駒為右將軍,必然是這兩個人提前做好的決定,他們這些蒙系將領說不上話。
蒙驁隨後又給吳駒點了兩個偏將軍輔助他。
辰時,大軍正式開拔。
吳駒正式披上了那身犀甲。
魁梧精幹的身材往日都隱藏在寬大的袍子上,如今披上了甲,顯得英武不凡,坐在高頭大馬上,旁人看了都不由驚嘆,這誰還分得清文臣和武將。
啊不對!
這位還不是個文臣出身,這是個醫者出身!
右路軍中,吳駒在點齊軍隊后,便隨蒙驁坐鎮的中軍開赴,魁首近衛並不編入軍隊,只作為親軍護佑他左右。
就這樣,三路合計二十五萬大軍,一連五天,每天行軍四十里,十五里一飯,四十里一宿,在第五天,他們到了太原的東南。
與此同時,廉頗也早已得到了秦軍傾巢而出的消息,點齊二十萬大軍出城迎戰。
大軍由南而出,從榆次方向東進,雙方在廣闊無垠的晉中盆地上尋找着決戰的地點。
行軍一日後,廉頗聽着第一批趕回的斥候的探報,心中已經有了決策。
中軍大帳中,廉頗點將,封了上將軍、下將軍及一眾偏將、佐將,卻始終不見提樂乘。
樂乘見狀也不免心煩意亂。
卻聽廉頗忽然說道:“樂乘!”
樂乘愣了一秒,方才出列:“末將在!”
然而心中卻是更憤怒了,重要的職務剛才都已經封完了,現在點他出來又能是如何呢?
卻聽廉頗說道:“我知道你昔年在燕國的長城外和東胡人作戰,是通曉騎兵的,本將欲意讓你領三萬騎兵,繞到敵人身後偷襲敵軍,你可以勝任嗎?”
樂乘大喜,對廉頗的怨念瞬間消散:“末將定不負上將軍期望!”
廉頗頷首:“本將知道你想為樂間報仇,但不可以家仇耽誤國之大事,你可明白嗎?”
樂乘定了定神:“末將明白!”
“主不可以怒而興師,將不可以慍而致戰,合於利而動,不合於利而止,要記在心裏!倘若你有抗命、誤軍之舉,我定斬你!”
“是!”
廉頗這才滿意,給他下達了作戰任務,叫他向東北急行軍,想方設法繞到秦軍身後。
可惜他趙國如今老一輩的藺相如、許歷、趙奢等才俊已經故去,新一輩還沒能成長起來,軍中缺乏既能帶領大軍又通曉騎兵之事的人,否則何至於叫樂乘擔此重任。
實則他心目中趙國最通曉騎兵的人是李牧,廉頗這些時日研究李牧對外族的戰鬥,尤其是一錘定音的那幾場,對他心中也頗為佩服,不過他和李牧涉及派系之爭,況且以李牧的地位也不可能居於他麾下。
況且,誰都能看出來,廉頗和李牧這兩個人如今正在暗暗較勁呢,又怎麼可能用李牧或者李牧的人。
廉頗將李牧之事暫且拋諸腦後,起身說道:
“秦軍此時必然是奔着井陘,想襲擾井陘一線,這正合我意!傳我將令,日行軍三十里,我們以逸待勞,就在井陘外圍等着秦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