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兵字秘
半個月後，羽涅路過一片山脈，此地沒有什麼凝聚祖根龍氣得古城，而只有幾座無靈秀、無麗景的矮山，山上住有一些獵戶，還養了數百隻家禽等，像是世俗界一樣。
“浮生如夢能幾何，浮生復更憂患多。無人與我長生術，山中春日且長歌……”
林木蔥鬱，瘦藤繞老樹，青石路逐階通向山中深處，有樵夫放聲高歌，頗有一番意境。
此地談不上說多麼秀麗，倒也算是山水相依，山下有湖泊點綴，山中有破舊道觀，不是仙地，卻有一種返璞歸真的味道。
羽涅遠遠地見到了那個樵夫沿着青石路從山上走下來，背負一捆木柴，身子壯碩，滿臉虯須。
“請問這首詩歌是何人所作？”羽涅感應到這個樵夫不是什麼修鍊者，卻能唱出如此有道意的詩歌，說明此地有不凡之人。
“這位小哥誤會了，是聽一個老道士吟唱，記下來的。”
葉凡驚訝，道：“不知哪位高人在何處？”
“山中有一座道觀，有一個老道士，和十幾個年輕的，常聽一位老道人吟唱，不知不覺記下來了，每次打獵回來路過這裏，想起他就忍不住唱一下。”樵夫說道。
羽涅心中一動，辭別樵夫，沿着青石路向山中走去，連翻九座山，隔山相望，終於見到一座破道觀，坐落在一座矮山上。
那座矮山上，沒有什麼青竹翠柏，更無靈藥瑤草，簡簡單單，有菜地一小片。
“法法法元無法，空空空亦非空。靜喧語默本來同。夢裏何曾說夢。有用用中無用，無功功里施功。還如果熟自然紅。莫問如何修種……”
兩個獵戶山中走出，身穿獸皮衣，健步有力，背負弓箭，抬着一頭野鹿，並不見流汗，體格強壯。
“就是這裏了！”
羽涅沿着山路終於登山了矮山，山上一座小道觀，破舊而低矮，裏面有一些修士，與普通的沒落教派無異。
沒落的小教佔有矮山四座，總共不過二十人而已，可以說小的可憐。
羽涅遠觀，覺得有些古怪，這些人修為參差不齊，弱者不過輪海秘境，強者竟有仙台一層天半步大能的實力。
並且，羽涅發現有兩三個弟子年紀不大，修為就達到了四極秘境，比妖族小世界裏面的俊傑都要強，這實在古怪。
這些人都在隱藏修為，一般人根本不可能看透，也唯有羽涅擁有天眼才能堪破虛妄，透視本源，知其修為。
“這樣一個沒幾個人的小教，竟有聖地長老級的人物，應該就是這裏了……”
詳盡地了解這一切后，羽涅發現這個沒落的小教果然就是秦門，此地不過是一處分支，也算是外門。
“原來如此，怪不得我如何打聽都沒人聽說過秦門，這裏的每個人都在隱藏修為，不過幾十人的沒落小教會有誰聽說過呢。”
秦門，規模不大，總共也就一百多人而已，共有東西南北四個分支，也就是所謂的外門。
總門，位於這片山地的中心，與東西南北分支間不過二三十里而已，相距很近。
“兵字秘隱藏在總門的後山中嗎？”
月夜，羽涅以欺天陣紋隱藏氣息，登臨總門後山中一座光禿禿的石山上。
這座石山與主峰相對，並不是很遙遠，上面寸草不生，藤蔓不爬，潔凈而乾燥，什麼也沒有。
月華如水，皎潔柔和，月輝如薄煙，後山石壁上，有少許壁刻，都是一些兵器，如鼎、鍾、塔、矛、劍等。
“就像是幼兒塗鴉之作！”
壁刻十分拙劣，缺少美感，就像是某位弟子無聊時所刻，羽涅以天眼也沒有發現任何奧秘，如近幾十年所刻。
然而，就在這時，如白霧一樣的月光灑落，這些兵器印痕看起來有些不同了，竟有一絲古老滄桑的氣息透發而出。
“兵字秘！”
羽涅越是凝視，越發覺得玄妙，那拙劣的痕迹看起來如一條條神凰在展動，將要破天而去！
一輪神月當空，皎潔而明亮，如水月華灑落，這片山地如籠罩着一層薄紗，素淡朦朧。
石壁上，兵器印記不多，刻跡拙劣，但此時卻大不相同了，月輝灑落，一片祥和，兵印在發光，且在流動。
“真是化腐朽為神奇！”羽涅眸子一瞬不瞬地盯着。
拙劣的刻痕化成了道的神韻，每一條痕迹都似一條真龍，一頭鯤鵬，一個麒麟，一隻神凰，神妙不可言。
月滿中天，神華如水，流淌而下，石壁上所有印記都活了，刻痕移動，與剛才所見大不相同。
一種古老的氣息迎面撲來，有一種滄桑，更有一種大氣，屬於兵字秘的印記閃爍，一種縹緲的神音傳來。
原本一組拙劣的兵器圖，此時卻翻天覆地，完全不一樣了。
羽涅見到了一柄五色天刀，此刀殺氣逼人，氣浪茫茫，如開天闢地前的第一縷曦光，刀體晶瑩。
他看到了一個葫蘆，晶瑩剔透，通體神光流轉，如同一株神藤結出來的，鮮艷欲滴，擁有吞天之能。
鼎、鍾、塔、矛、劍等一些兵器輪轉，壁刻閃爍，此時宛若化成了一面玉璧，漸漸晶瑩了起來，吞吐月光。
羽涅無我無物，手持悟道古茶樹吊墜站在石壁前，一動不動。
在這一刻，鼎、鍾、塔、爐、鏡、矛、劍等全都轉動了起來，開始重組，而後竟然分解，僅僅化成一個字……兵！
這個字一出，天地星宇皆動，羽涅感覺一種宏大的天音從域外降下，振聾發聵。
字字如刀，句句如劍，斬人的神魂，一般的人根本無法承受住，幾可摧裂人心，劈開人的識海。
羽涅即使神識強大，在這一刻仍然受到了巨大的衝擊，像是有一件永恆的仙兵在鎮壓，讓其有一種仙台碎裂的痛楚。
兵字秘，與其他秘術很不相同，如一件驚世仙兵一樣，字字誅人心神，撼動修者的魂魄，且經文很長。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羽涅才從這種妙境中醒轉過來，神月皎潔柔和，後山一片潔白，如很多神羽散落。
“這就是兵字秘！”
御劍術、控器術等與此相比，不過小道爾，根本算不了什麼，這才是真正控兵聖術，對如何掌控器，給予了最高詮釋。
“掌握了此秘，敵人縱有傳世聖兵，以我此時的修為都有可能奪來！”
羽涅能夠想像，如果修為足夠強大，修行到一定境界，甚至可暫時奪極道帝兵為己用，這簡直駭人聽聞，讓人戰慄。
兵器，修者的最大倚仗，可讓戰力無限提升，但是兵字秘一出，這對很多人來說一種噩耗，將打破平衡。
此秘一成，天地間一沙一石，皆可為兵，甚至敵人的兵器都是為自己而生的，神妙不可言。
不過，這一秘很難修成，條件極為苛刻，欲控萬兵，必先掌一兵，修成自己的仙兵，這是根基。
這與《不死仙凰經》中記載的一器破萬法很像，但卻更繁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