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貴人來到趙家
次日,趙靜殊吃完早膳,目送祖父去縣衙,轉身回屋時,便聽春花喊道:“今兒幾個嬸娘要來做年宴的吃食了,順便帶了他們的子女,老夫人讓我們到主屋先候着她們。”
趙靜殊跟着大家進入主屋,走到炕的最後面,坐在了炕沿上,趙惟明坐在了趙靜殊對面的椅子上,側着身子,手裏轉動着桌子上的茶蓋。屋子裏安靜的有些尷尬,春花看了看趙惟明,“明哥哥,今天聽說瑤姐姐也要過來呢。上次瑤姐姐的祖母過來串門還給你帶了瑤姐姐做的荷包呢。不知道你喜不喜歡。”趙惟明連頭也沒抬,春花站到那裏見趙惟明不說話,有些無措,趙惟聰咳嗽了下,“幾個堂哥過來嗎?我好好想想帶着他們在家裏玩點什麼?”趙雲惠看了眼趙惟聰:“那幾個堂哥都沒有上過私塾,跟着家裏人干農活的泥腿子,你要和他們在家裏玩個響動出來,娘不打斷你的腿。”說完轉身對着春花瞪了一眼:“瑤姐姐來了就來了,你和我二哥哥有什麼好說的,那荷包的事情我娘就沒有和我二哥哥說過。我大伯父供我二哥哥讀書,肯定是讓他以後入仕途的,等到大伯父入帝都任職,我們舉家都會遷到帝都的,你是撈哪門子神呢,以後讓我知道你在說這樣渾話,我定會告訴祖母的。”春花被趙雲惠如此一說,眼睛裏打着淚花,看着趙惟明,“對不起,明哥哥,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支吾了半天也說不出一句。
趙靜殊看了一眼尷尬的春花開口道:“春花,下去拿些水果、點心放到四嬸娘屋裏,一會堂兄妹們來了,會到四嬸娘那裏獃著。順便泡些茶送到主屋,嬸娘們來了喝。”
春花看了眼一直低頭把玩茶蓋的趙惟明,轉身離開了。
趙惟明看了眼趙靜殊,低下頭繼續轉着茶蓋。
一會便聽見內院進來好多人,幾個人趕緊出門迎接,院子裏族裏的嬸娘來了七八個,孩子們也有十幾個,把個院子瞬間站滿了。祖父有四個兄弟,兩個妹妹,都在佑北縣,五個兄弟,每房都有四五個孩子,也都各自娶妻生子了,整個趙家族裏有百十號人,在整個佑北縣算是大家族了。
便刻,院子裏的人分了兩撥,大人到祖母屋子裏,娃們到四嬸娘屋子裏。趙靜殊和趙惟明,等着兄妹們都進了四嬸娘屋子,兩人才一前一後跟着進去,四嬸娘屋子也是裡外兩間,趙惟明讓堂姐妹們進了裏間,堂兄弟們留在了外間,站在裡外間的的門口說道:“外面冷的很,都上炕嘮嘮家常,好久沒見了。”趙惟明話音一落,裏間和外間的孩子們,都開始脫鞋上炕了,年長的幾個堂哥,有些不好意思,便在地上的藤椅子上坐了下來。
趙靜殊進了裏間的時候,不動聲色,瞅了下都上了炕的堂姐妹們,她們圍着炕上的兩個矮桌子,分別坐了下來,趙雲惠看了一眼趙靜殊,坐到其中一張桌子上去了,趙靜殊脫了鞋,上了炕坐到了另一張桌子上。圍着她的幾個堂姐妹,嘰嘰喳喳問着幾個伯父做的是什麼官,伯父家的孩子如何……,吵的她頭都疼了,回復的話趕上她說一年的話了,最後,趙靜殊實在不想在說話了,便以喝水為借口,出了屋子,趙惟明也跟着出來,看着趙靜殊問道,“怎麼了”。
“堂姐妹說了半天話了,估摸着她們渴了,我想着弄些水去,順便找幾幅紙牌拿給他們玩。”
“我和你到我屋子去燒些水,給他們打過來”
趙靜姝擺了擺手,“你回去招待他們,我一個人就可以燒水。”
“我也出來散個風,走,一起燒水去。”趙惟明說著朝自己屋子走去。
西廂房蓋好后,趙靜殊這是第一次進來,就一間,炕上靠牆擺了一個紅木書架,上面擺滿了書籍,炕中間放着三張書案,其中一張書案上放着硯台和紙墨。地上,擺放了一個長桌子,旁邊放着兩把椅子,長桌子上擺放的也是書籍,炕的另一頭就是灶,灶旁邊有個水缸,趙惟明用瓢舀了幾瓢水倒進鍋里,把火架的又旺了些。回頭,看見趙靜殊拿着本書,坐在炕沿上讀着。趙惟明眼睛裏帶着笑意更濃了。
“對了,上次和你說的我畫了豐州周邊的景色,這會拿給你看,”趙惟明邊說著,便上了炕,從書架上摸了會,翻出一疊紙張,遞給坐在炕沿上的趙靜殊。她展開后瞬間被眼前的景色吸引了,畫中墨的焦、濃、重、淡、清,就能讓人感受到畫中有山腳仰望山嶺的高遠,又有平巒疊嶂的深遠,登上山頂之上的平遠,且讓人感受到山嶺的氣勢磅礴。趙靜殊心中暗暗讚歎趙惟明的畫工可真不一般。
趙惟明坐在了趙靜殊身旁,用手給她指着每幅畫中的景色在豐州哪個位置,景色名字叫什麼,以及他們去那裏的經過。他偶爾手碰到她的手,他莫名一股暖流便襲身而來,偷偷掃下她的表情,就這樣一個說的投入,一個欣賞的投入,不知何時,院子裏傳來了腳步的響動,他迅速穿上鞋子,“我去看看,是不是堂兄妹們出來了,”趙靜殊也從炕沿上跳了下來,他開了門,微愣了下,然後用一隻手抓住來者胳膊,“沈子晨!”
“嗯,你祖父都知道我們來了,還想着你一早會到縣衙門口或客棧等我們呢,結果……”叫沈子辰的男子進門話沒說完便看見地上站着的趙靜殊,一下子愣住了,就聽見後面的人問道:“怎麼了”?趙靜殊也被眼前一幕驚住了,她從來沒有見過趙家族裏和縣衙以外的外男來過趙家,突然被眼前的三個比她個子高些的陌生男子震住了。三位陌生男子和趙靜殊一樣,互相怔怔的看着對方。趙惟明關上門,咳嗽了下,“你們來的太突然了。”
“惟明,這是……”一個男孩轉身問向趙惟明,趙惟明走到幾人中間,“這位是我四妹妹趙靜殊,這是我豐州的同窗。沉子晨,秦墨和江逸。”趙靜殊反應了過來,連忙福了下身,“各位公子好。”
趙惟明看着幾位公子,“不知道你們來我家,我們家二進院不大,一家老小都在內院住着,見笑了。”
最後進來的秦墨拍了下趙惟明,“看你說的見外的,我們誰跟誰啊,怎麼會見笑呢。”趙惟明伸手相邀,“炕上暖和,大家上炕聊。”趙靜殊一看,對着幾位公子福了下,“你們聊,我先出去了。”她剛出屋門,就聽見有個男子聲音傳來,“惟明啊,你妹妹咋長的這麼好看啊,也不早告訴我們,剛才讓我們在你妹妹面前丟了人,真不夠兄弟,改天請吃飯。”
趙靜殊直接回到自己的屋子。
趙惟明看了三人一眼,“你們怎麼直接進內院了。”
“你們家的正廳坐着縣衙里的人,問的都是些聒噪的話,我們尋了個想認認你屋子的理由,由你祖父領到內院,為了給你驚喜,讓你祖父先回正廳了。結果鬧出這麼個尷尬。正廳里還坐着知府家的董公子和永春酒商的楊少東家。我們只能呆一小會。”說話的男子叫秦墨。
沈子晨環顧了下屋子說道,“惟明,我開春可能去不了私塾了,父親三年知州到期了,過完年便去帝都述職,便離開豐州了。所以過來和你道個別。”
“那你們這幾日來縣城,我好好招待下。”
江逸看向趙惟明“這是什麼話,意思子晨不來,就不好好招待我們了。”
秦墨看着江逸回道:“你這話可說錯了,要不是子晨和知府董公子要來縣城,就咋們的爹會讓咋來嗎,我們倆應該感謝子晨,能讓我們跟着出來玩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