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以為母親死了
快到街的盡頭時,趙靜殊邊吃着糖葫蘆,邊讓謝子洲拉着手進到賣文房四寶的鋪子裏,姨父姨母跟着也進了來,靜殊低着頭專心吃着糖葫蘆,就聽見店裏有人喊道:“靜殊妹妹,這麼巧。”她抬起頭,便看到在櫃枱前站着的幾位公子和堂姐妹們,眼睛一動不動都在看着她,靜殊看向謝子洲,“哥哥是不是我把糖葫蘆吃到臉上了,哥哥看了下笑着,“我還想你都吃完,幫你擦嘴呢,說著用手幫她把嘴邊上的一塊渣子取了下來,”姨母回頭笑着看向他倆。
趙瑤繼續說道,“靜姝妹妹,你表哥對你可真好,又拉着你的,又給你擦嘴。讓我們羨慕啊。”
趙靜殊沒理會,走到姨母身邊,“我先選”。趙惟明眼睛冷了下來,走過來對着姨父姨母執了一個晚輩禮,“姨父,姨母,我是趙惟明,”倆人轉身微愣,“惟明,”姨母說著看了一眼趙靜殊。她裝着沒看見,繼續挑着墨和毛筆,趙惟明不動聲色,拿了其中一隻毛筆,“這支不錯,掌柜包起來,”看向姨母,“謝子洲,我也三年未見了,這支筆正好當見面禮,”謝子洲已經到了趙靜殊身邊,“那謝了。”說完看着趙靜姝,“殊兒,這個墨如何,”趙靜殊聞了一下,“就這個吧,那個掌柜,給我們包起來吧,順便包些紙張。”趙靜殊現在哪裏有心選啊,就想帶着哥哥離開這店。秦墨看着站在趙靜殊一左一右的兩個人各拉着她的一隻手,問着大家,“誰知道這是什麼情況啊,貌似要打架的節湊。”趙惟聰瞅着秦墨,“這有什麼稀奇的,在四妹妹五六歲的時候,兩個人見面就為四妹妹打架,我還沒見過兩人見面沒打過架的場面呢。”
“不是吧,還有哥哥搶妹妹的場面,還是從五六歲開始。”秦墨說著看向趙惟聰,趙惟聰撓了撓頭,“不過,他們三年沒見面了,不知道我哥能打過姓謝的那小子不了?”
眾人,“啊……”
來到櫃枱,姨母和趙惟明各自付了錢,趙靜殊對着趙惟明,“我和姨母一家去吃個飯,”說著拉着謝子洲往門外走。”
趙惟明一把拉住趙靜殊,“既然都遇上了,就一起吃,免得尋的費勁。”
謝子洲的眼眸黯淡的像撒了一層灰,“你帶了那麼多人,我們不便打擾,吃完,我送回趙家。”
趙惟明眼裏滿是寒氣,“謝謝,不用。”
兩個人一人拉着靜殊一隻胳膊,互相對視着,趙靜殊苦着臉看了看兩邊,“你兩能放開我嗎,我感覺我像個稀缺動物被大家觀賞着。”話落,兩人同時把手放開了。
姨母笑着拉着靜殊的手,“有客人,也不早點說,你先和客人去吃飯,我們吃完在這裏等你,下午,我們去看看其他的年貨可好?”
看着越來越黑臉的哥哥謝子洲,趙靜殊有些猶豫,思索了下,說道:“一起吧,”大家還都沒反應過來,趙靜殊領着姨母便先出了鋪子,後面的人都跟了出來。
眾人來到了縣城最大的紅豐酒樓,趙靜殊清亮的眸色看着趙惟明,“你和同窗坐一桌,我們其他人坐一張如何?”
“趙惟明沒理會她,看着掌柜,“我們這些人,給我們找一個最大的雅間。”
掌柜一看十幾個人,皺了下眉頭,“客官,實在對不起,沒有能坐下十幾個人的雅間啊,不過如果可以緊湊着坐,最多能做十個人。”
“那給我們準備兩個雅間,惟聰,你帶着堂妹和五妹妹坐一個雅間,其他人我們擠湊一間雅間,掌柜請帶路。”趙惟明說完對着姨夫姨母擺出請的手示。
趙瑤咬了咬牙,沒說話。
掌柜帶着大家來到二樓,找了兩間雅間。
趙惟明請姨父姨母坐在了左上座,請董公子和楊公子坐在了右上座,請三位同窗坐在了右側,自己坐在了他們下側,靜殊坐在了他旁邊,謝子洲坐在了姨母的左側,右側正是靜殊。
掌柜子拿來了菜譜,趙惟明遞給董公子,“你們是客,不知道董公子愛吃什麼?你們先點。”董公子拿起菜單看着,“大家各自點自己喜歡的一道吧,多了,也浪費。說著,看着菜譜,我就來道獅子頭吧。”說完把菜單遞給旁邊的楊公子,楊公子看了下,“給我上個紅燒驢肉。”說完把菜單遞給旁邊的姨父,姨父又遞給姨母,“你看看想吃什麼?”姨母看着菜單,“來個玉翠白脂。”桌上的人都瞅向了姨母,趙惟明看了眼大家,“姨母是識得字的。”江逸看着姨母,“豐州能識字的婦人都很少見。”姨母笑着看向江逸,“讓各位公子見笑了,我就認識幾個字而已。”
等每個人點完菜后。掌故退出去。
楊公子抿了一口茶,看向趙惟明問道:“你們這裏可有姓蘇的女子。”
“蘇姓在縣城,倒是沒怎麼聽過,不過姨母和三嬸娘姓蘇。”
楊公子看着姨母:“姨母可是帝都人”。
姨母看了眼楊公子,“不是,帝都以南點的人,”
“姨母是否會做葡萄酒。”
姨母不動聲色的看向楊公子,“公子為何這樣一問。”
“我叫楊城,豐州永春酒樓是我楊家在州府的分店之一,三年前,有位女子,曾送過幾年葡萄酒,味道很好,葡萄酒在整個始安國很稀有,女子提供的葡萄酒量很少,父親一直想打算買斷釀製的秘方,大量的釀製,那幾年忙着帶着母親到處去求醫,耽擱了,但是三年前,那女子在未去過酒樓送葡萄酒,父親派人查該女子家在何處,以便找到談合作,結果什麼也查不到,暗地裏有人阻撓着不讓查。派去查的人都喪了命,報了官也查不到兇手。前兩日我剛和董公子來豐州,便有人賣了一壇葡萄酒給我們永春酒樓,掌柜一看來的人是三年前和那女子同來的男人,便趕緊問了下女子情況,結果那男人只說是佑豐縣的,姓蘇,其他的再也不肯說。所以,我就尋了過來。看到姨母后,覺得有些像掌柜描述的三年前的女子的容貌和舉止……”話沒說完,就被董公子用胳膊肘碰了下,看了看董公子,董公子正在看着低着頭的趙靜殊,趙靜殊聽到派去的人都喪了命,報了官也沒查到兇手,低下頭,眼淚不受控的流下來,謝子洲拉着他離開了座位,出了雅間。
姨父正要出去,姨母拉了一把,就看見趙惟明也跟着出去了,便坐了下來。
姨母看向楊公子,“你剛才說,你查的時候,有人阻撓,什麼都沒查到,”楊公子看着姨母緊緊捏着杯子的手,說道:“是,我們不僅沒查到任何消息,就是查的人派出去兩撥,兩撥人也都喪了性命,官府也沒查到殺這兩撥人的兇手。最後,我爹再沒敢派人往下查。”所有的人聽完都被震住了。
“請問姨母,那位女子可是趙惟明的三嬸娘,”姨母點了點頭,
“謝謝你能告訴我們這些,靜殊有些不舒服,我們先帶她回去,照顧不周,實在抱歉,我們先走。”等姨父姨母下來二樓。其他人也面面相覷,隨後走出雅間,在樓梯口便看見樓下趙靜殊頭埋在謝子洲的肩膀里,雙肩斗的厲害,但是嘴裏沒有發出聲音。趙惟明站在他們旁邊,靜靜的看着趙靜姝。幾個人看見這種情況又折回了雅間。等夥計端着菜到雅間門口,安靜的以為雅間沒人了,趙惟聰這時過來,對着兩個夥計,“你們抓緊上菜,快些個,我們吃完有事。”
趙惟聰進到雅間對着所有人抱拳說道:“各位公子,實在對不起,家裏突然有事,哥哥先走一步,這會我先陪大家。請各位公子見諒。”董公子對着趙惟聰說道,“無礙,三嬸娘和姨母是什麼來歷呢?”
江逸看着董公子,“聽說北方的蘇姓基本都是犯事流放到此的。”董公子看了眼江逸,沒有說話。
趙惟聰看着董公子,抓了抓頭回道,“我也不知道,聽說他們從來不和村裏的人有過多來往,話很少,聽我母親說就是我祖父托媒人說婚嫁后,也只是知道趙靜殊的外祖母一家不是本地人,生活過的有些貧窮。”
“那你祖父怎麼看上這門婚事的,”江逸問道。
“是大伯父要求祖父讓三叔迎娶三嬸娘的。當時祖父祖母不同意,但是大伯父態度很堅決並以不考舉人做要挾。更讓祖父祖母驚訝的是,趙靜殊外祖母去世時,大伯父是告假趕回來的。祖父祖母怎麼問大伯父也只是說趙靜姝外祖母救過他一命,而且三嬸娘失蹤后,大伯父要接走趙靜殊,她不肯走,那年天天在院門口等着三嬸娘。”
楊公子驚訝的看着趙惟聰,“你三嬸娘沒有死。”
“誰說我三嬸娘死了,她是失蹤了。”
趙惟聰突然反應過來,“難怪四妹妹哭的那麼傷心,是你告訴她娘死了?”
眾人……
所有人低着頭開始扒飯,一頓飯下來,靜的掉個針都能聽到。
眾人吃完飯,下了樓,董公子開口道:“今日就不去趙府叨擾了。”
趙惟聰拱了拱手,“各位公子慢走,我哥也去了客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