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雲無洛:小郡主,我們一起殺皇帝
睡夢中的春桃感覺到有人在盯着她。
她迷茫的睜開眼,看到穆昭的那一刻,迷茫就變成了無奈。
「郡主今日又要見雲無洛?」
明明早起了,卻還神采奕奕的穆昭擺手,「別瞎說,我可不是為了見雲無洛,今日是要進宮的。」
春桃一邊掀開被子一邊說:「我懂我懂,只是宮中有雲無洛,順便可能會見到他罷了,但是」
春桃有點氣憤的說:「郡主,您不要怪我多嘴,我真的覺得雲無洛那廝不識好歹,不值得你這樣認真的對待他。」
穆昭敲了下她的腦殼,「嘖~我只是為了進宮,別瞎說。」
春桃捂住腦袋,「郡主饒命,我知道錯了,我馬上為郡主換好進宮的裝扮。」
穆昭看她一副明顯不信的模樣,也沒有再多做解釋。
其實吧,昨日看到易容后的雲無洛,悟出雲無洛在她眼裏只有一副模樣后。
她也明白了,無論自己裝扮成什麼樣,恐怕在雲無洛的眼裏都是一個樣,所以她這次找春桃做裝造,真的只是為了進宮面聖。
春桃把合適的宮裝挑出來,「郡主看看,想選哪一套?」
穆昭轉頭看,都是華貴又明亮的款式。
她搖了搖頭,「都不太合適。」
這是春桃自擔任她的「造型師」后第一次被穆昭否定。
她審視着這些衣裳,「都很好看啊。」
「這些衣裳是好看,但我要的不是好看,是狼狽、是疲憊的感覺。」
「狼狽、疲憊?」春桃想了想,立即就明白了她的意思。
「哦~是因為前兩日雲無洛的做法,讓你呈現出的一個狀態。」
穆昭贊她,「真是聰明。」
春桃笑說:「明白了,郡主且等着吧。」
她挑出來一件灰撲撲的宮裝。
這件衣裳是二夫人為郡主裁製的,說是這樣顏色的衣裳不容易臟,出行做什麼大動作都方便。
但由於款式和是顏色都不好,郡主只試了一下,就被壓在了箱底。
穆昭回頭看了眼,「就它了。」
「是」
春桃為穆昭換上,又為她挑了個沒有放在匣子裏、落了灰的金簪,然後把她的頭髮隨便綰了個髻,揪出了些許的碎發。
這樣,穆昭整個人的頹廢勁兒,一下子就出來了。
春桃拿起那些瓶瓶罐罐,對着穆昭的臉塗塗畫畫。不一會兒,春桃移開,讓穆昭看鏡子裏的自己。
穆昭看到鏡子裏那個眼周發紅、黑眼圈濃重,面色蒼白起皮,嘴唇毫無血色的自己,又給春桃比了個贊。
「你這堪比易容術啊。」
春桃笑容自信,「我確實是跟么么姑娘學了易容術。」
「挺好,技多不壓身,只是這眼睛要是不紅一些,似乎有點不配啊。」
「那郡主就多揉揉,多瞪瞪眼,到宮中時,也能發紅了。」
「言之有理。」穆昭瞪着眼睛抬手,「那就備轎備車吧。」
「是。」
等春桃扶着穆昭一起出去的時候,看到了門口端着盅等着的碧瑩。
碧瑩也第一時間看到了穆昭,她舉起手裏的盅。
「郡主,這是奴婢特意為您燉的粥,您就吃些吧。」
春桃看向穆昭。
穆昭則是皺着眉頭看碧瑩。
「你眼睛為何那麼紅腫?」
「奴婢有些傷心。」
「為何?家裏有人欺負你?」
碧瑩連連搖頭,「不是的,不是的,是那日郡主和雲總管的爭執」
碧瑩說著,眼淚就又落了下來。
穆昭可太明白她的想法了,這不就是她磕的cp發刀子時,她抓心撓肝,徹夜難眠的模樣嗎?
穆昭本想解釋兩句,但是想到雲無洛那廝曾傳播的不利於她的言論。
她當即后倚躺在軟轎上,一副無力支撐的模樣。
「那日雲總管確實是傷透了我的心。」
「是吧?」碧瑩眼淚頓時更大顆了。
「不過,真心喜歡一個人,是會超過千山萬水,跨過萬難險阻,甚至死亡都不能打敗的,所以,我此刻依舊要去宮中找雲無洛。」
碧瑩看着穆昭的眼神,又充滿了光。
但隨即,她又心疼的說:「郡主,您您太辛苦了。」
「誰讓我是先動心的那個呢?先動心的那個,就註定是輸家。」
碧瑩嘆氣,只是把手裏的粥又往前送了送。
穆昭彎腰。
春桃馬上接過,「我來拿吧。」
「嗯,」穆昭跟碧瑩說:「你回去休息吧,等我的好消息。」
「好」碧瑩先是笑了下,然後又惆悵了起來。
顯然是想要cp發糖,又心疼她的女主太過辛苦。
穆昭看着她的表情,差點笑出了聲。還好她及時忍住,讓人抬轎離開。
馬車上,春桃打開為穆昭準備的第一樓的早餐,跟穆昭說:「您這兩日對外宣稱傷心不出門,這碧瑩就日日前來,為您送粥。」
穆昭提起一旁碧瑩煮的粥,「她費心了。」
「可是我不是很理解她的行動,不是我在質疑郡主的魅力,只是她認識郡主的這個時間,還不足以讓她如此費心。」
穆昭打開粥,「她這麼費心有兩個原因,一是為了她父親,想讓她父親好過些,二是心疼她畫筆下的女主。」
「這我就更不理解了。」碧瑩照例用銀針試毒。
「不用試,她不會對我下毒的,她這個行為啊」穆昭話沒說完,看看到了春桃手裏的銀針變黑了。
春桃直接在馬車上蹦了起來。
「她竟然下毒?!」
「我就說這個姑娘奇怪的很!」
「她怎麼如此的不識好歹?」
春桃一連串的罵著。
穆昭安撫她,「淡定些。」
「我淡定不了!這麼多年了,可從未有人對郡主您下過毒。」
穆昭想想倒也是。
不過這下毒的原因,是她自己「作死」最近得罪的人太多了。
春桃氣的嘴都哆嗦,「我下去找她去。」
「別。」穆昭拉住她,「你別衝動,一定不是她,你不要被看到的假象迷惑。」
「可」
穆昭打斷她的話,「她父親和她都被我們穆府攥在手心裏,粥是她在眾目睽睽之下給我的,她這麼實名制投毒,我一出事,穆府給她解釋的機會嗎?」
「不會,」春桃接,「她和她父親都會被碎屍萬段。」
「是吧,所以她父親和她現在明明都有活的機會,她怎麼會這麼作死呢?」
春桃還是很氣,「那到底是誰?竟要害郡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