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方家父子的救命稻草
對於這次期中考試的結果，有人歡喜有人愁。
原本成績大幅度下滑的喬英子並沒有受到媽媽宋倩的狂轟濫炸，母女兩個人在這時候能夠靜下心來心平氣和的交談，沉楓跟李詩情兩個人可謂是功不可沒。
反倒是一直沒有什麼問題的方一凡家裏這時候卻出現了很多的問題。
隨着老公方圓待業在家，搬到書香雅苑以後童文潔感受到了自己肩膀上的擔子似乎變得更重，工作跟生活上面的雙重壓力撲面而來，最令她糟心的無疑還是兒子的成績。
“宋倩，我真的是白養了他這麼多年，十八年就養了個白眼狼。”
“他竟然還衝着我吼。”
剛剛跟兒子苦口婆心規勸一番的童文潔這時候手裏用力的攥着紙巾，她胡亂擦去臉上的淚痕但還是止不住的傷心想哭，方一凡的過激舉動顯然嚴重傷害了這位母親的內心。
宋倩坐在一旁默默陪着，看着閨蜜這般模樣，她也跟着面露難色，於心不忍。
面前桌子上面一團團被用過的紙巾扔的哪哪都是，宋倩也沒想到自己就是下個樓的功夫這母子兩個人就能鬧成這樣，她嘆了口氣，眼神里透漏出一絲心疼的望向自己的好朋友。
她輕聲安慰道：“行了文潔，你也別太傷心，這兒子歸根結底還是自己的兒子，怎麼能說白養呢？”
“這俗話還說得好，家雞打的團團轉，野雞揍得滿天飛。”
“自己家的孩子罵兩句還是罵不跑的，咱們當父母的還真能夠孩子記仇啊？”
童文潔在好朋友的安慰下情緒逐漸穩定了下來。
但就算這樣，她的雙眼看上去還是通紅無比，還忍不住有些傷心的童文潔嗓音沙啞道：“可是他的這個名次算上去真的沒有進步啊，宋倩，你說就他這個成績哪個大學會要他啊？”
“這以後社會會接納他嗎？又有哪個瞎了眼的姑娘會看的上他？”
此時的房間裏，正跟李詩情答疑的喬英子忽然連續打了好幾個噴嚏，李詩情看著錶妹，關心道：“英子你是不是感冒了啊？這段時間溫差大，一定要注意。”
喬英子獃獃的搖了搖頭，她伸手捏了捏有些酸澀的高挑鼻樑，不免感到十分奇怪。
自己明明沒有感冒啊...
......
聽到閨蜜這番話，宋倩坐近一點抓住了童文潔有些冰涼的手，開口道：“方一凡哪有你說的那麼糟糕啊，這孩子性子隨方圓，樂觀善良古靈精怪，長相隨你，多帥個小夥子啊。”
“你說你老盯着人家的缺點放大來看，那孩子能不跟你急嗎？”
“這成績對方一凡來說其實沒有那麼的重要，再說他這次成績不是還有所提高的嗎？”
宋倩在心裏默默嘆氣，她沒有想到自己這個一向唯分數論的老師現在竟轉過頭來安慰人說成績不重要，宋老師轉頭透過那個玻璃窗打量了一下還在學習着的閨女，眼神溫柔。
這次按理來說，她其實應該才是最着急的那個家長。
因為這回英子期中考試的成績可是歷史新低，在整個區裏面的排名都跌落到了15%。
但是中午的時候跟孩子交談完以後她勐然發現孩子其實自己心裏面知道她想要什麼東西，尤其是李詩情這外甥女在刷碗時候跟她說的幾句隨意之語，宋倩聽起來卻振聾發聵。
“小姨，這段時間你是不是一直都沒看過英子笑了啊？”
“其實作為一個老師的角度來講，我個人是絕對不能再要求英子去做好什麼了，這次期中考試的失利沒準還是件好事。”
“成績固然重要，但是家才是每個人最重要的東西，我想英子也是這麼想的。”
“您不管做什麼事情就多考慮考慮英子的感受吧。”
童文潔這時候的情緒恢復到了正常時候的樣子，但是眉宇間緊皺的眉頭還是揮之不去，自己兒子未來的路怎麼走對於她來說已經快成了個心病。
難道真的就如同方一凡剛剛說的那樣，他不管怎麼努力，學習成績也就上不去了？
童文潔擔心著兒子，而這時候她的兒子方一凡正在樓底下焦急的等待着某人，閑不住的方猴子在樓下急急忙忙走來走去，直到看到那個熟悉的身影出現以後他才鬆了一大口氣。
“沉老師，您終於來了！”
“我這都快等的急死了，你這還慢慢悠悠，您不是體育出身嗎？”
方猴子連忙抓住了沉楓的胳膊。
感受着面前人的急躁心情，只聽見沉楓無奈道：“體育老師下樓的速度也不比一般人快啊，你這着急忙慌的叫我下來是什麼事情？你不是跟你媽去英子家了嗎？”
方一凡嘆了口氣，然後把自己跟媽媽爭吵的過程簡單敘述了一遍。
沉楓聽完以後表情沒有什麼大的變化，因為這跟他猜測的狀況完全吻合，童文潔雖然一向以快樂教育為主，但是在臨近高考前她的心態跟那些擔憂子女的父母心態一模一樣。
“她要給我報六個補習班啊，六個！”
“我真的是學不會課本上的那些東西，搬到書香雅苑這段時間我已經努力的在學了，可是真的沒什麼用，我的這點進步在我媽的眼裏，根本就屁用沒有。”
沉楓隨意道：“那就不學啊。”
方一凡似乎沒有聽清楚，不解道：“什麼？”
沉楓盯着面前這個方猴子，一字一句，清楚說道：“我說，那就不學啊。”
“我之前不是跟你爸媽提過關於藝考的事情嗎？現在準備起來也不算晚，你對於學習沒有興趣沒有動力，那你對於唱歌跳舞在舞台上展示自己有動力嗎？”
沉楓這番話如同具有魔力一般完全的進入到了方一凡的耳朵里。
着急忙慌的方猴子顯然已經把之前關於藝考的這回事忘得一乾二淨，在搬到書香雅苑以後整天不是學習就是在學習的路上，零散的時間都被他用來吃雞。
剛剛成年的方一凡又哪裏會考慮自己以後的人生要走在哪條道上呢？
“我喜歡！我喜歡！”
“我就說我好像忘了點什麼重要的東西，對！藝考啊！”
“沉楓老師你不知道。我最愛的就是唱歌跟跳舞，尤其是跳舞，我從小就喜歡邊看邊學。”
“那個邁克傑克遜的太空步我那時候最喜歡了，還有那個小眼睛的牛頭梗演員，他跳的那個霹靂舞我也賊喜歡，我爸也很喜歡這個牛頭梗演員。”
“啊啊啊啊，我終於找到我人生的方向了！”
沉楓感受着旁邊方一凡嘴裏一直嘰嘰喳喳沒完沒了，確定了這個傢伙的確是做演員的好苗子，這麼麻熘的嘴皮子跟這個懂得隨機應變的機靈勁不去闖蕩影視圈都可惜。
在小歡喜原本的劇情裏面，方一凡就是走的藝考這條路。
對他來說這條路看上去的確是最適合他的一條路，除了是他的喜好之外，藝考要求的文化課成績不高也是個重要原因，比較高考不看文化課的也就那幾條路。
“對了，你回去以後記得要跟你媽道個歉，而且這個事情先不要跟她說。”
沉楓終於找到機會插進了話茬，提醒道：“按照你媽的性格，在聽到你說這回事的時候第一反應肯定就是拒絕，這事情還是得從長計議。”
方猴子眼睛瞪得賊大：“為什麼啊？”
沉楓無奈開口道：“廢話，這一般家長哪裏會想着讓孩子去參加藝考這條路的呢？而且你還是個男孩子，你媽這名校畢業的肯定希望你按部就班的上個大學。”
這個社會上面，對於藝考生、體考生的偏見其實一直都存在。
很多人都認為這些‘非傳統’高考學生走的道路都是羊腸小道，隨隨便便就能混個大學。
只是，藝考生跟體考生在背後的努力這些人都沒有看到。
童文潔的教育方式雖然非常隨性，但是讓兒子忽然選擇這麼一條道路參加高考她的正常反應一定是拒絕，如果她開開心心的同意方一凡準備藝考這條道才是不正常。
方猴子聽到沉楓的解釋以後也明白了沉老師這番話的確有道理。
剛剛還在腦海里杜撰出來了自己在鳥巢開演唱會迎接萬人喝彩的畫面，只是這個美妙的畫面面前似乎多出來了一個如山大的阻礙，這座大山的名字叫做童文潔。
“啊，我剛剛才跟我媽吵了一架。”
“沉老師，你這麼一說我覺得我媽肯定不會同意我參加藝考，她的性子就是倔起來九頭牛都拉不回來，哎呀這可怎麼辦？”
沉楓微微一笑：“我知道。你們家裏大部分事情都聽你媽這個皇帝的，可是，不是還有皇后呢嗎？”
皇后...
方猴子轉念一想就明白了沉楓話里的真正意思。
他不知道想到了什麼，忽然叫苦道：“我爸嗎？別提了，這段時間他整天也是唉聲嘆氣在家裏，好像是前段時間去律所求職的路不太理想。”
原着里方圓離職的事情是一直都在瞞着家裏面的兩個孩子。
但是隨着沉楓這隻大蝴蝶扇動了翅膀，方圓還是決定把這件事情告訴家裏兩份子的林磊兒跟方一凡，前面一段時間這倆人努力學習的原因也就是在這裏。
所以，今天方一凡才會對媽媽說自己不努力感到十分的憤怒與委屈。
“求職之路？”
“這老方每周一聚的時候倒是沒提起過...”
......
方一凡回到家裏的時候媽媽還沒回來。
他找到在廚房裏忙活着的老爸，主動說起來了在宋倩家裏發生的一切，說這些話的時候方一凡的頭緊緊低着，這時候的少年心裏面也有些對於媽媽的愧歉。
方圓聽完以後輕輕的拍了拍兒子的肩膀：“飯得一口一口吃，進步不是也得一步一步來的嗎？今天爸爸反正為你驕傲，這麼著兒子你想吃什麼，明天爸爸給你做。”
方猴子緊緊盯着跟自己站在同一陣營的老爸，感嘆道：“爸，要是咱們家裏一直都是你說了算就好了，可惜我媽就不認可我的進步。”
方一凡看着老爸，欲言又止。
他想起來剛剛在樓底下的時候沉老師跟自己說的最後那句話。
“老方同志，必須爭取！”
方圓一聽兒子這超級吵架過程就知道自己媳婦今天跟孩子一定是打鬧了一場，他身為家裏面的和事老、老棉襖自然而然的充當起來了潤滑劑的作用。
“兒子你當然也別怪媽媽，媽媽是從橫向對比的你，你的學習成績有所提高這是事實，但是你的名次沒有怎麼提升這也是事實，對不對？”
“那你要不也橫向對比一下媽媽？”
“你看樓下的宋倩阿姨管教英子是多麼嚴格，從小到大基本什麼玩具都不讓玩，你看你高三以後這漫畫雜誌什麼的都先不提，你那個吃雞遊戲，你媽媽也沒有強迫你刪掉對不對？”
方一凡默默的點了點頭。
方圓剛想繼續開導兒子，只聽見面前方一凡主動開口道：“行了爸，我知道了，一會兒等我媽回來我就跟她去道歉。”
方圓滿臉驚奇。
今天的兒子似乎有點格外的懂事啊？
.......
每周一聚環節，這周，我們喬衛東大老闆土豪請客的地方是洋房火鍋。
隨着琳琅滿目的配菜依次上桌，裝修格外華麗的洋房給人的感覺就是極其的高大上，偏西式建築的風格融入了中式美感，一群群身着艷麗旗袍來上菜的靚麗女孩就是代表。
今天這火鍋的檔次跟之前在老喬家裏面吃的檔次顯然差距有些明顯。
沉楓開局以後就是低着頭勐着乾飯，方圓今天的心情似乎並不太好，上來以後就自顧自幾杯白酒入喉，老喬剛想捧杯看到就是方圓一次又一次的舉杯。
“不是怎麼回事啊方圓？”
“今天我們這還沒捧杯呢你就三盞下肚？”
“有心事？”
方圓的圓臉因為酒精作用顯得有些泛紅。
他隨意的擺了擺手，笑道：“沒事，我能有啥事？”
我...
我就是家裏面媳婦跟兒子大吵了一架、我這周找工作又是四處碰壁、我覺得以後的人生似乎有點看不到指望、我...
晚上，洋房裏專屬液晶電視插播着一條時事新聞。
金庸老先生去世。
方圓抬起頭看到這條消息，久久無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