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2章 血債血償

“同官遭此浩劫，身為主掌京畿防務的兵部尚書，疏忽職守，當然得認罰。”

李曄並未輕易饒張濬，繼續逼問。

“但先給朕解釋清楚，鳳凰谷內究竟多少匪賊？又如何劫掠了同官？”

“同官浩劫，臣深知罪責重，饒恕，臣也絕無絲毫僥倖之意，唯請聖息怒，為蒼生計，保重龍體為……”

也虧得張濬心，殿內其餘暗自佩服，子如此震怒，還能從容回答。

“鳳凰谷位於四面深山，向渭北匪賊嘯聚之地，皆因此地山勢陡起，地形險，便攻取，又毗鄰關，劫掠關住戶往行商。

“臣聽聞，坊間鳳凰谷七十二匪寨的傳言，但具體匪賊數目，臣失察之責，始終未能查清。一此地於險，官府馬得入，能查實；再則山匪嘯聚，無定蹤，無從查起；此外，鳳凰谷屬坊州境內，自鄜坊二地設保軍、歸保節度使管轄以，與朝廷漸行疏遠，當地政事，也多當地節度使處理，朝廷甚少問……”

李曄耐煩聽一通解釋，單問：“事到如今，朝廷否問？”

張濬忙回：“聖乃四海之主，朝廷亦聖之朝廷，無論聖問何事，朝廷自應遵從，四海皆當垂首聽令。”

“好，便派告知李思孝，既然管了鄜坊二州，便由朝廷管。

“同官血債，當以鳳凰谷匪賊之血償。”

李曄頓了片刻，又俯瞰殿內諸學士：“卿等異議？”

諸學士忙起身肅立：“臣等恭領聖諭。”

李曄並非說氣話，已決心插手鄜坊事務。

剪除鳳翔，兵河，再接收涇州、邠州……氣鼓而墮，朝廷如今氣勢正盛，怎讓一群山匪盜賊給打壓了？

倒正藉此之機，讓那些關內藩鎮都看看，朝廷如今之威勢，及侵犯朝廷之場。

至於李思孝會何反應，李曄相信，一連自己領地都收拾的藩帥，還值得顧慮。

既已決定武力征剿，便得籌劃齊備。

為此，李曄先後召見了幾。

首先召見鄧筠，令其主掌征剿鳳凰谷匪賊一事。

鳳凰谷位於坊州、同州、同官三地交界處，自然由最了解地形的同州兵往征剿，勝算最，也最為便利。況且自鳳翔歸已三月余，鄧筠的同州兵也歇息夠了，也該磨礪番兵刃了。

鄧筠自欣然接令。

李曄單囑咐一條，先四面佈控好，隨後再進山，務求全殲鳳凰谷內匪賊，勿使走漏一。

接着，李曄召見馬一夫。

同州毗鄰華州，又監管河至關的鹽，防務繁重，最多抽調三千馬用於徵剿鳳凰谷，兵力稍顯足，故而李曄預備再抽調一都歸其調配。

而特意抽調馬一夫的忠義都，李曄另一番考慮。

自關入蜀，唯一條路經漢，亦常為所忽視，便發端自隴南文州的陰平。

按兵書的說法，以正合，以奇勝。

若想奇制勝，為察覺的陰平便正好“奇”。

故而李曄預備派一支馬走陰平入蜀。

而陰平之所以歷為忽視，便於它的路艱險。種艱險只存於某地某，而陰平沿途所經數百里，全崇山峻岭、懸崖峭壁，且荒無煙，只毒蛇猛獸為伴。尤其文州直龍州摩嶺一段，說路途之險，生勿擾……

李曄設想，也私找了幾閑聊，想順利通行艱險崎嶇的陰平，支馬必須團結一心。因為全懸崖峭壁的無深山裏翻行數百里，徒步一兩月，更多考驗的毅力，整支隊伍絕境生變，反越發團結，共攜共進。

李曄當就想到了馬一夫的忠義都，想到了曾奉城內的拚死堅守，以及鳳翔城四面埋伏成功突圍。

應當各禁軍意志力最頑強的隊伍了。

此番征剿的鳳凰谷，同樣一地形險峻之地，算作縮版的陰平，既如此，何調忠義都，提學習崇山峻岭行軍作戰……

馬一夫入宮后，李曄先告知調令。

隨後再告知真實意圖，此番入鳳凰谷，乃為日後翻越蜀做準備，故而此行既全殲匪賊，更磨鍊隊伍，學習山林行軍之領。

最後，李曄召見了高秉義。

按理說，李曄貴為子，沒必親自接見一縣鄉里的鄉紳。即便高家窯此次抵禦山匪功，京畿各地起到了一定的感召作用，也只需派官或朝臣同官宣慰一番，便足夠些縣鄉子民歌頌聖明、感激涕零的了。

李曄最初也只如此打算。

后據地方官員報，得知此雖擁量田產，卻擁護新稅法，已提繳納了今秋的所賦稅，又積極應召鄉練，讓族子弟全部報名參加，故而也纔此次山匪洗劫得以保全……

新稅法與鄉練法，李曄頒行的數項新政，算較為得意的兩項，如今聽聞竟得鄉紳主動擁護，李曄頓了知音之感。

李曄也據此對地方鄉紳了興趣，故而特意召京城，預備親自見一見。

高秉義本一地方戶，平日裏最多縣官打打交，一生只京城兩三次，從未得識高官顯宦，如今竟直接入宮，參見子，其緊張惶恐想而知。

當終於被帶至子跟，一路提着的心又陡然升至嗓子眼，也忘了先專門犯閱古籍，學習氣節文應如何與子相見，還隔着老遠，便匆忙跪地：“草民……高秉義，拜見聖子……”

但其實，李曄對位叫高秉義的鄉紳第一印象頗好。

一身布衣長袍，鬚髮整潔，眼神柔而謙卑，一看就修身養德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