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花滿樓

第26章 花滿樓

長安城,這座數百年前便矗立在這裏的古老都城,就像一個遲暮又睿智的老人,慈祥地看着這華夏大地日月更替子孫繁衍。

它與那些同樣古老的城池沒有什麼大的區別,只不過在夏國建國的這些年裏,他的身體內又多了一些新建築,讓它顯得稍稍年輕了一些而已。

很明顯,它總體上還是以先秦時期的城池作為藍本,整體佈局也是採用方形,裏面三橫三縱六道主道將城池整整齊齊地劃成了十六塊。幾條相互貫通的十字街共同撐起了長安城的繁華。東西南北都設有城門,東側除了主城門朝陽門,還有兩座副門,供城中百姓方便出入。而西側由於自古以來都是抵禦蠻族入侵的方向,便只有一座西勝門,另外在城內又設置了一座瓮城。而南北兩側,各設了向陽門和北拱門。

城中除了四通八達的道路,還從西南方向的渭水中,引入了一條十丈寬的人工河從西城水關進入城中,由西向北繞過城中內城,便通過東北角水關穿城而過。

因此,長安城西南角上的這塊風水寶地,便成了城中最為繁華的地帶。

長安城中最為有名的青樓,花滿樓,便在這裏臨河而建,香滿全城。

花滿樓,嚴格的來講,它並不是一座樓,而是大大小小的五座是古色古香的三層到五層的木樓,院子臨街,窗戶臨河。

最中間的那座五層的主樓,便是新來的頭牌姑娘,花蓮現在獨享的。也只有花滿樓的頭牌,才有資格住進這座樓。不過,對常來這裏的客人來講,這座樓里換個姑娘也算不上什麼新鮮事,就從夏紀元年起,這裏便換了不止十個頭牌了,何況以前呢?

不換的,只有這長安城中的那些世家。

夕陽西下。

長安城的城西,卻依舊是人來人往,沒有歸期。

這裏的街上除了青樓,還有林立的酒肆,當鋪錢莊,珠寶首飾行。個個門庭若市,熙熙攘攘,家家小二站在門口迎來送往,很是熱鬧。

而花滿樓卻與之截然相反,除了偶爾車接馬送出入一兩個人影以外,門口竟然只有兩個帶着長刀的護衛站在那裏,一點都不像聲色犬馬之地。

主樓三樓,一個俏生生的姑娘打扮得極為清雅,正坐在桌前由丫鬟往面上罩着面紗。如果趙忠良在這裏,他一定會認出來,這就是諸葛邀月的那個丫鬟!只不過,臉上卻沒有那日的狠辣,多了幾分清秀。

“小姐,今天我可聽說了,那個拔拓三山的公子可是要來咱們花滿樓哦!還聽人說,他早就放出風聲,今天不許任何人和他搶哦!”丫鬟一邊整理面紗,一邊八卦。

“來就來吧,是不是沖我來的,又有何妨呢?”花蓮心不在焉地說。

“可是小姐,那可是拔拓三山的大公子,拔拓承業啊!”丫鬟不滿花蓮地態度,一副要為拔拓承業打抱不平的樣子。

“那又怎樣?”花蓮頭也沒回。

“小姐,你可知道,拔拓家可是夏國第一家族啊!他爹爹拔拓三山從榆州起就跟着夏王,立下了無數戰功,後來又將妹妹嫁給夏王,就是現在的夏王妃呢!那可是拔拓承業的姑姑,親姑姑!”丫鬟依舊沉浸在自己的八卦世界裏不能自拔。

“要是小姐您能得到承業公子的青睞,說不定被他收入家中,那豈不就躍上高枝,再也不用過這樣的生活了?哈哈,到時候說不定承業公子也看上了我,讓我伺候呢!”

“那又如何?難道就比現在好么?”花蓮一副好笑的表情,看着丫鬟在那裏發著花痴。

“我的小姐啊!你真的不知道,這花滿樓的頭牌,從來沒有當過一年的,運氣好點的還能被哪家公子看中收了做小,運氣不好便是換場子到西三樓去陪那些老頭子。小姐你就真的甘心么?”丫鬟嘟囔着嘴說道。

“呵呵,這才跟了我幾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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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就這般的話多,就算是我要嫁了,也不帶你這般嘴碎的!”花蓮故意打趣丫鬟。

“哎呀,我的小姐,雖說跟了您才幾天,可我也看出來了,您呢,可不是個心狠的主子!”丫鬟一點不把花蓮的話當回事。

“是么?這也能讓你看出來?那可不是太好啊。”花蓮若有所思地說。

“小姐你說什麼?”丫鬟沒聽清,追着又問。

“哦,沒什麼。弄好了你就先去給張嬤嬤說吧,等客人到了再來喊我就行。”花蓮回過神來,吩咐丫鬟下去。

“是,小姐。”丫鬟趕緊將手中的飾品戴在花蓮頭上,便下樓去了。

“人生南北多岐路,君向瀟湘我向秦!入了這一行,怕是今生難得有情郎了。”花蓮閉上眼,默默地自語着。

“呵呵,做完這一場,送我進了拔拓家的大門,你便自由了啊!憑着師父對你的偏愛,誰又能阻止你去尋找你的有情郎呢?”花蓮身後一道靚影悄無聲息地走了過來,聽到花蓮的自語,她便出聲取笑道。

“你信么?”花蓮頭也沒回,似乎她知道來得是誰。

“我該叫你姐姐?或者叫你飛魚?哦,對了,你才是花蓮!”

身後的來人,頓時沒了聲息。如果有人可以看到她此時的表情,一定會覺得她已經在爆發的邊緣,渾身已經氣的發抖,兩隻手緊緊的掐着自己的大腿,胸脯上下起伏,更難看的是她的臉色,一會白一會紅,想必是在苦苦忍耐。

過了許久,後面的姑娘才平復了心情。她接着對花蓮說:“不管以前怎麼樣,今日暫且不說。現在你的任務就是吸引拔拓承業的注意,搏得他的歡心,再想辦法讓他納你做小。”

“姐姐,我還是叫你一聲姐姐吧。這花滿樓的頭牌,是有不少嫁入這長安城的富貴人家的,可又有誰入得了拔拓氏這些豪門世家的呢?再說了,就算僥倖進去了,你又不會琴棋書畫,你拿什麼來博得他的歡心?雖然我現在頂着你花蓮的名字替你打開局面,可是後面的事情還是要靠你自己來。”

“小柔,你還記得我叫什麼嗎?”身後的花蓮突然問了一個很突兀的問題。

聽到小柔這個名字,坐在那裏的姑娘身體終於有了反應,她緩緩地轉過身來,靜靜地看着花蓮。

“是啊,你叫小柔,而我呢?我竟然只記得你的名字卻忘記了自己的名字。那時我們都還小,不記事,就連名字我都只能記住一個。”花蓮雖然在笑着,可眼淚卻止不住地從眼角流了下來。

“花蓮,我……”小柔欲語無言。

“雖然師父後來給我們取了名字,可是,就連這個名字,都是變了又變。今天是飛魚,明天便是花蓮。只要她們需要,我們甚至可以是路人,是乞丐,是鬼,可就是不能是我們自己。”花蓮恨恨地說。

“姐姐,當年我們都還小,父母也不知道去了哪裏,是死是活也不知道。你們流落在這長安城中無依無靠,兵荒馬亂的,若不是師父她老人家收養了我們,你我怎麼會活到如今,又覺得一身本領呢?”小柔看起來到是對師門多有好感。

“一身本領?呵呵,如果不是我死命地去學那些殺人技,她們會好心養着我們么?說到底,養我們也不過是為了今天能用得上我們!”花蓮依舊憤恨。

“姐姐,你總是在怨恨,總是在嫉妒。可你有沒有想過,在這個世界上如果你沒有價值,誰會平白無故費心費力去教你本事?任何人的存在,不都是因為有價值么?”小柔到是看得很透。

“你自然是不一樣,小時候身體弱,又得師父喜愛,不教你那些武功只教你琴棋書畫,你是輕鬆了,可我呢?我從進入宗門的第三天起,便開始苦練各種武功,等到了十歲,我的身子都還沒有長開呢,師父便讓我去練勞什子媚術!練會這些幹什麼?還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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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為了今天可以賣身進入拔拓家!哪怕沒有拔拓承業,也會有公孫承業,公羊承業,狗屁承業!”花蓮雖然壓低了聲音,但從她的語氣里依舊聽得出她心中的滔天恨意。

“姐姐,你難道就不能往好處想一想么?人生再多的幸運,再多的不幸,都是曾經!這次的事情結束以後,如果你真的還想離開宗門,我會向師父替你求情,既然留着不開心,便請她許你離開。”小柔繼續勸說。

“呵呵,說的真是輕巧!你這是第一次出門吧?怪不得想的這麼簡單!就像你說的,入了一行,怕是不死不休了!”花蓮苦笑着說完,便陷入了沉默。

小柔也不再說話。

人表達的永遠不是他所說的內容。

而是渴望被理解的心情。

花蓮是這樣,小柔也是這樣。

這世上從來就沒有什麼感同身受,有的只能是可憐與施捨。

所以,未經他人苦,莫勸他善良。

“小姐,小姐!”樓下傳來了丫鬟的聲音。

花蓮立即閃身躲在了屏風后。

“以後,不要再叫我小柔!不管過去如何,現在你是花蓮,我是綠竹。”小柔隔着屏風,對着姐姐說。

屏風后,已無聲息。

“小姐,承業公子來啦,咱們快下去吧!”丫鬟一臉開心地進門便衝著綠竹喊着。

“好,瞧你那樣子。這樣吧,不管今天承業公子說什麼,我都要請他先把你收了當通房丫鬟如何啊?”綠竹姑娘笑着打趣丫鬟,一點也看不出有什麼異樣。

“哎呀,小姐,你快別說了,趕緊下去吧!”丫鬟難得臉紅,手忙腳亂地過來一邊幫綠竹檢查衣裝,一邊催促。

“走吧走吧!”綠竹回頭看了一眼屏風,只瞧見開着的半扇窗戶在那裏輕輕地晃動着。

二樓,早已是燈火通明,隔着紗帳,三張桌上擺滿了瓜果陳釀,桌后零零散散地坐着幾個錦衣公子,正在說笑着。正中間的那張桌前只有一人獨坐,好像有點心不在焉地端着酒杯獨自飲酒。

不用說,肯定就是今天的主角,拔拓承業。

拔拓一脈,本是羌族一支,世居榆州以西。當年夏王鎮守榆州時,常與拔拓三山有所往來,互為知己。時局變化,夏王起事後,拔拓三山更是舉家相投,定居榆州。他自己帶着族中驍勇,跟隨夏王逐鹿中原,立下無數戰功,也奠定了拔拓一家為夏國第一世家的根基。夏紀元年,與榆州土著蒲查良辭官返鄉不同的是,拔拓三山卻讓族中大部從榆州遷入長安城定居。從此,他的兒子拔拓承業便成了長安城中數一數二的公子哥,引動少女少|婦春心。

“諸位公子久等了,花蓮在這裏先給大家陪個不是!”綠竹隔着紗帳在古琴前坐定,微微欠身向拔拓承業一行說道。

“無妨!今日我帶着幾位好友來叨擾姑娘,姑娘能賞臉相見便是給足了我拔拓承業的面子,等些許時間,又有什麼呢?”拔拓承業笑着對綠竹抱拳見禮。

綠竹見狀,趕緊起身回禮。

“那諸位公子今日可有想聽的曲子?花蓮便拿出十分的精神,為公子演奏一番,以報公子厚愛。”綠竹重新坐下,伸出芊芊素手輕撥琴弦,一時間琴音繞樑,沁人心菲。

“好!”還未演奏,拔拓承業便和一幫公子齊聲叫好。一看,便是什麼也不懂的棒槌。綠竹輕皺眉頭,張開朱唇,緩緩地向拔拓承業說:“既然公子喜歡,我便為公子彈一曲《胡笳》吧。”

“好!”拔拓承業隨口應道。他哪還有心思卻聽什麼琴曲,一雙眼睛早就盯在綠竹的身上移不動了。至於其他人,更是不敢說個不字。

側身吩咐丫鬟焚起清香,又讓張嬤嬤喚來其他姐妹陪着眾人飲酒,綠竹便在這燈紅酒綠中彈奏起了她最為喜歡的《胡笳》。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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帶着刀塔夢回古代當王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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