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相府之邀
“6月23日,辰時三刻(10點45分),帶此玉佩,相府一敘。”簫庭頓時心中感到一絲疑慮,自己與蕭相都不曾見過面,他又何故要見自己,莫不是因為青州白達之事要自己做替罪羊?但在整張信的右下角,赫然寫着“白達未死”四字。
而簫庭這時也明白,去不去,已經由不得自己了,就在這時,門外傳來了一陣敲門聲,簫庭道:“誰。”“賢侄,是我。”
簫庭不禁疑惑到,自己當年父母雙亡,碰巧遇到了回京述職的白達,白達動了惻隱之心,便收養了自己,並且白達與朝中之人也沒有多少交集,因為公正無私的原因,人緣也差的可憐。
但容不得簫庭多想,那人便以推門而入,簫庭看着這人的官服道:“您就是京城府尹,蕭碔大人?”“哈哈,正是本官,賢侄的情況,本官已經知曉了。”“那家父與您所謀何事,為何......”“賢侄不用操心,這一切都交給本官與白達那個老不死的就行了,對了,賢侄,蕭相要見你,你收到消息了嗎。”
簫庭便將那封信的事告訴了蕭碔,怎知蕭碔突然發怒,拍案而起,道:“葉邕那個吃裏扒外的混蛋,他當初由我一手提拔,如今卻敢背叛於我,還自以為得到了蕭相的庇護嗎,但他不知,本官與蕭相乃是一家人吧。”說著蕭碔便發出了一絲冷笑。
而簫庭此時心想,蕭碔為什麼會把這種事告訴自己,是想拉自己下水?不等簫庭多想,蕭碔便接著說道“賢侄不必多想,你與本官乃是一家人,你的親生父親與當今丞相是結拜兄弟,被調入京時,途經鉦州,被歹人所害,幸得同僚白達回京述職,途經鉦州,碰巧遇見此事,領兵剿滅了賊人,才救下了你。”
這天下姓蕭的人這麼多,簫庭也就沒有多想,便問道:“那究竟是何人想置家父於死地?”“是一個被你父親查辦的一個貪官的家臣,不過賊人已經伏誅,你的父親也可以長眠了。”說著,蕭碔的眼神中便閃出了一絲淚光。
當然,簫庭怎麼可能會輕易相信一個剛見面的人,但看見蕭碔眼中的淚光后,也便打消了一些疑慮,繼續追問道“那家父名何字何?”
“姓蕭,名沐安,字玉軒,鉦州人士,咸德三年高中,咸德十一年遇害,享年三十有四。不過,蕭相許諾過,當你長大后,可與你正六品一職。”
“那為何收養我的不是蕭相,而是......”“賢侄有所不知,那幾年朝廷之中,先皇病重,為了太子一事,人人自危,蕭相只得讓白達帶你出京。”
“那敢問家父如今......”不等簫庭說完,蕭碔便說道:“不可奉告,四天後你便明白了。”簫庭見詢問無果,便對此類之事閉口不提,兩人又閑聊了一會後,蕭碔便以公務在身為由,與簫庭告別。
此間簫庭也向蕭碔提出搬出摘星樓的提議,而蕭碔告訴簫庭,他在摘星樓的吃穿用度,已經有白達與蕭相替他支付。
蕭碔走後,簫庭也因剛剛的對話而陷入了沉思,難道自己只有被別人當棋子的資格?難道自己看這重重謎團,除了等着別人告訴自己答案外什麼都做不了?
簫庭這一刻已是怒火中燒,他恨,他恨自己滿腹報復卻無用武之地,他恨百姓在自己面前被殺,而自己卻什麼都做不了,或許自己可以讓蕭碔殺掉那幾個士兵,但這又有什麼用?讓白達他們看不起自己?
簫庭畢竟也是鬼谷先生的弟子,很快便冷靜了下來,分析了當今的時局之後,發現,自己好像除了靜觀其變外,好像什麼都做不了,一向講究順其自然的簫庭,馬上便結束了這場心裏鬥爭。
用過午膳后,簫庭便打算出去收集一些情報,當然,這些情報過幾天便會自己送上門來,不過這些都是后話了。
簫庭換了一身素裝之後,帶上了自己隨身的鐵扇和一些銀兩,便來到行人較為密集的集市中,順便帶着翰林院的舉薦信,拜訪一下翰林院祭酒林璟,為自己未來的仕途做好鋪墊。
而來到集市后,簫庭所收集到的“情報”,除了蕭相有私生子,太師一口氣納了十房小妾之外,沒有一點有用的信息,甚至有很多事白達都跟自己說過。
就在簫庭剛想去拜訪林璟時,突然看見一匹黑馬向著一名女子後方疾馳而去,而與簫庭所在之地只有數步之隔,見此情景,簫庭連忙將那名女子拉到自己的面前來,並順手用鐵扇震碎了那匹馬的頭顱,以防更多的人因此受到傷害。
做完這些后,驚魂未定的女子也回過神來,低着頭簡單地向簫庭行禮道謝后,便捂着臉匆匆離開,卻將步搖不小心落在了原地,簫庭撿起之後,剛想追上前去物歸原主,而那名女子卻已消失在人海之中。
簫庭看着這桃木製成的步搖,又想着那身着雪青鏤花交領窄袖襦裙的女子,簫庭想到“如此樸素的物品在這麼一個千金小姐的身上,那麼這件步搖對她的意義一定非常重要”,簫庭便先將步搖放在懷中,準備讓蕭碔還給它的主人。
做完一切后,簫庭便招了輛馬車,向著林璟的府邸駛去,叫人帶着那封舉薦信通報后,簫庭便得到了直接面見翰林院祭酒的資格。
到了正廳之後,正在簫庭感嘆白達在京中的地位如此之高,人緣如此之好的時候,只見一位手持羽扇,身着竹青色長袍,做士子打扮的人親熱地向簫庭走來,剛見面便拉着簫庭噓寒問暖,甚至連簫庭是否婚配的問題也問了出來。
絲毫沒有翰林院祭酒的架子,有時甚至連長輩與晚輩之間的規矩也沒有,這讓簫庭感到十分親切,同時也讓簫庭想到了林璟的外號,不,“江湖稱號”——“狂儒”,當然,這也是白達告訴簫庭的。
而簫庭也發現,兩人果然有不少共同話題,就在兩人談得如火如茶時,一抹熟悉的身影突然從門外閃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