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六樓的住戶
“緣主大可不必驚訝,不過是些小把戲罷了。故宋,康傑先生起卦的方法,如漫天星斗一樣多,我不過學些皮毛而已。”李半仙笑道。
楊二狗點點頭:“大師有這等手段,為什麼甘心來天橋算卦呢。”
在他看來,有本事的人應該是權貴的座上客,而不是像個騙子一樣在天橋擺地攤。
“這其中就牽扯另一段事了,不必多提。”李半仙臉色繃住片刻,才緩緩開口。
既然他不願意說,楊二狗也不好意思多問:“大師對這有什麼建議嗎?”
“到現場一看便知。”李半仙轉動着手中的念珠,“緣主住在哪裏?”
“舍人庄九號出租樓。”楊二狗說道。
“舍人庄九號出租樓?”李半仙有些詫異,“那裏不是已經搬空了嗎?”
李半仙很納悶,昨天半夜組織來電話,讓他去舍人庄九號出租樓給人搭把手,今天有個緣主正好住在九號出租樓。
“是搬空了啊,我這不是沒有地方搬嗎。反正離拆遷什麼的,還有半年多呢。”楊二狗說道。
“那沒事了,我們來詳談一下收費事宜……”,
舍人庄九號出租樓,鏡子,幫手……這其中有什麼關聯嗎?
李半仙和楊二狗說著,將卦攤收起,招呼二狗下橋。
橋下停着各式各樣的電動車,摩托車,李半仙穿過其中,走向一輛三輪車。
三輪車後面還掛着齊州清河村飛鳥電動車的廣告,就是農村很常見的三輪車。
“大師就是大師,出行也這麼有品位。”楊二狗掏出根煙,“大師,你有火機嗎?”
“公共場所不允許吸煙的。”李半仙說著,讓楊二狗坐到三輪車后。
“你給我指指路,我沒有去過九號出租樓。”
“好嘞大師。”
“你說那個鏡子裏的人,長的和你一樣是么?”
“對,他長的和我一模一樣,只是做的動作和我不同。”
“那他在做什麼動作?”
“他在拼積木。”
“拼積木?就是小孩子玩的那種積木嗎?”
“不對,準確來說,他來拼人體模型,就是那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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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比例縮小的人體模型。”
“然後呢?繼續說。”拼人體模型的鏡中鬼?直覺告訴半仙,這就是問題關鍵。
“是的,然後他將模型拼完之後,沖我轉過身來。”楊二狗的聲音緩緩加大,語速變快,瞳孔放大,像是想起來什麼恐怖的回憶。
“發生了什麼?”
“那拼成的人體模型,分明就是我!在我眼前,那個模型一點點變大,成了我。”
“成了你?是什麼意思?”
“那個東西一點點走出鏡子,來到我床前,一點點接近我,像是要融入我的身體。”
“從鏡子裏出來的東西,要融入你?”半仙沒有再說話,害怕刺激到楊二狗。
三輪車七扭八拐的開入舍人庄,寬闊的柏油馬路區分着兩個世界,晝夜不息,縱情享樂的碧華城和白天也少有光照的出租樓。破碎的木製窗戶就像被敲斷的門牙,住戶如老鼠一般,寄居在這所城市的下水道。
一念天堂,一念地獄。
“碎片?”半仙停下三輪車,正邁出一隻腳,就踩上了什麼東西,低頭一看,正是鏡子的碎片。
碎片在陽光的照射下閃閃發光,映照出半仙貼近的臉。
可不能亂看,誰知道這裏面有沒有鬼怪呢。
半仙抬起頭,對楊二狗問道:“你們昨天晚上有沒有聽見鏡子被打碎?”
“啊?鏡子被打碎,還真沒有。昨天晚上靜的出奇,就是樓下的聲控燈一直自己開開關關的。”二狗說著,才覺得事情不對。
沒有聲音的話,聲控燈又是為什麼開關呢?
線路老化?還是說存在故障?
“沒事,進去一看便知。”半仙從三輪車上拿起一個行軍包,跟着楊二狗走入樓道。
樓道潮濕的空氣瀰漫著腐朽的味道,木質的樓梯踩上去吱吱作響,陽光從狹小的窗口擠進,破碎的玻璃渣子在窗口附近散落。
“為什麼要把鏡子打碎呢?”半仙自言自語着,打量着周圍的環境。
一層有十戶房間,大門緊閉,看不出有人居住的痕迹。
樓外的碎片中,“半仙”正整理着扭曲的頭顱……
“姜太公鎮宅符?”半仙眼睛一亮,在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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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的盡頭房間外發現一個令他眼熟的木牌。
一塊木牌,上面用墨寫着:姜太公在此,諸神迴避。
也許是時間長了,木牌已經裂開。
木牌對面的牆壁上,掛着一面鏡子。
“鎮宅符對着鏡子?為什麼其他幾個房間沒有?”半仙小聲嘀咕着。
偷聽的楊二狗插嘴道:“這牌子原來我家也有一個,後來自己碎了,我就給扔了。是不是我冒犯了什麼?”
“沒事,扔了也無所謂。”眼下最重要的是搞清楚鏡子和鬼的聯繫,至於這塊木牌倒是無所謂。
如果想做的話,半仙一分鐘就能寫七八個。
“上二樓看看。”
二樓的佈置與一樓大致相同,只是二樓的鏡子在東起倒數第三戶人家的對面。
“有什麼規律么?”半仙伸手摸向鏡面,鏡中的人也重複着這個動作。
指尖在鏡面交匯,無法觸碰到彼此。
“你是我嗎?”半仙手指着鏡子問道。
鏡子裏的人手指着外面,像是在張口說“我是你”。
“沒什麼問題。”半仙點點頭,正準備離開。
等等,不對!
他剛剛那個嘴型,不是我剛剛說的話!
“大師,怎麼了?”楊二狗察覺出半仙的疑惑,連忙上前詢問。
“沒事沒事,鏡子裏熱鬧的很。緣主這幾天所遭遇的,恐怕都是真的。”半仙取下鏡子,將鏡面反過來對準牆壁。
“這樣你怎麼照?”
三樓四樓的佈置與一樓二樓大同小異,唯一不同的只是鏡子擺放的位置。
“鏡子是誰擺的,緣主你知道嗎?”半仙問道。“應該是許姨放的,聽說這個出租樓鬧鬼,大家都搬出去了,現在只剩我還在這裏住。”楊二狗說道。
“哦哦,是這樣啊,許姨就是這所建築的主人,對嗎。”半仙說著,跟楊二狗上了五樓。
都已經五樓了,他怎麼還在向上走?九號出租樓,六樓,唯一的住戶……
難道,楊二狗就是那位從大陣里拿出繡花鞋的六樓住戶?
“被組織評價為b級的危險人物,似乎就在我身邊?”
(本章完)